第22章 德妃生女

一連好幾天德妃都做夢，可能是惡夢多做的緣故，導致了德妃早産。

康熙二十二年（1683）農歷九月二十二，德妃在永和宮生下了皇九女（即康熙五公主），那是自康熙二十一年六月生皇七女殇之後迎來的第一位公主。在産婆的手中接過柔軟似雲的女兒，德妃一種叫做滿足的感覺充滿在臉上。皇七女幼殇讓她傷心了好一陣，現在看着這個鮮活的生命有一種充滿感恩的滿足。可是想到八公主，德妃的臉又有一種虧欠的神情。

康熙聞訊德妃誕下皇九女，尤為高興。想到萱兒的八公主不幸夭折，讓萱兒痛苦萬分，這回德妃生了一個女兒就讓這個女兒去補償一下萱兒痛失愛女的苦。“德妃辛苦了，朕來看看我的小公主。”

“臣妾不辛苦，謝謝皇上關心。”看着康熙抱着公主那種溫柔與幸福，德妃一種說不出的自豪。但不知康熙心裏早已有了主意。

聽聞德妃生了一個公主，作為後宮權威最高的妃子我怎麽能不去看一下。邁着步子踏進了永和宮，其實我的心裏是很不願意去看的，畢竟我的女兒剛離開不久，而且我清楚的記得是德妃進入我的寝宮，之後公主就夭折了，當時我不敢确認但是在奶娘的身上我找到了一支屬于德妃的釵子。我相信奶娘的死也跟德妃有關，最近還聽說德妃時常做惡夢，想必是內心很糾結。

剛走進寝宮就看見康熙抱着公主，朝我笑着。看見他的笑容我心裏不舒服，心想我們的女兒剛死，抱着你跟德妃的女兒笑成花了，是不是成心讓我心情不好。“萱兒，你來了，朕正想上承乾宮呢。”康熙抱着公主，到我那裏想做什麽呢？讓我睹人思人嗎？是不是有點殘忍，你不知道我心裏的痛嗎？

“參見皇上，皇上吉祥。”給康熙行禮之後，我沒有正眼看公主，直奔到德妃的床邊看着身體正虛弱的她。

看見我來看她，德妃想給我行禮。我怎麽可能會要一個剛剛生完孩子的人給行禮，我不是一個殘忍的人做不殘忍的事情。按住她要行禮的身體“你剛剛生産完，身子還虛着呢。不必了，本宮只是來看看你這裏還需要什麽呢？有什麽需要直管跟本宮說，本宮一定會幫助你養好身體，把身體養好了之後再給皇上多生幾個公主阿哥。”

“謝皇貴妃關心，臣妾慌恐！”聽到我說的話，德嫔的眼神是欺騙不了我的。她對我有虧欠，她對我有罪，她的眼神不敢直視我。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知道又怎麽樣？我的女兒又活不回來。

“德妃呀，你好好休息，本宮先走了，本宮讓雲初帶了一些補品，你好好補補。有時間本宮再來看你。”一番客套，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

“皇上，你好好陪着德妃妹妹，我先回承乾宮了。”康熙還想跟我說什麽，卻被我一聲好好陪着德妃的話給堵住了。

“格格，您沒事吧。”走在禦花園裏，我的身子搖搖擺擺感覺有一種要墜落似的。雲初伸手去扶我，其實我沒有事情，只是那些話，那些事情讓我有點支撐不住了。

晚上，起風了，我正坐在房間裏喝着茶，聽着四阿哥背論語的段子：“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搖頭晃腦之間倒有幾分味道。“四阿哥，額娘問你什麽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今天師傅有沒有給你們講解其意？”

“額娘，師傅說過得，這個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是告訴兒子，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樣才是真正的智慧。”四阿哥很認真的給我講解，用一種很嚴肅的目光等着我的話。

“四阿哥真棒，師傅講一遍的東西都能記得清清楚楚。”我正抱着四阿哥高興的時候，這時候聽到外面傳來皇太後駕到的聲音。我帶着四阿哥立刻出門迎接“臣妾恭迎皇太後，皇太後吉祥！”我身邊的四阿哥也跪下給皇太後行禮：“胤禛給皇太後請安，皇太後吉祥！”

滿清的稱呼就是怪，康熙叫孝莊為皇阿奶，而康熙的兒子公主們卻叫皇太後為皇太後，好象沒有祖孫之間的親切。

“都起喀吧。”皇太後朝屋裏走去，我帶着四阿哥只能跟在後面聽命。看着桌上的論語，皇太後到是笑嘻嘻揮着手招四阿哥上前，四阿哥看着我好象要得到我的允許才去似的。我意識她趕緊過去，四阿哥很不情願去了皇太後身邊。“四阿哥都讀論語了，今天師傅講些什麽呀，給哀家說說看，說對哀家有賞。”

“回皇太後的話，講師傅講得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這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的意思是凡事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這樣才是真正的智慧。而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的意思是一味讀書而不思考，就會被書本牽着鼻子走，而失去主見，所謂盡信書不如無書，告誡我們只有把學習和思考結合起來，才能學到切實有用的真知。”四阿哥答完了又看了看我，我露出了微笑，四阿哥的心好象平靜了下來。

“萱兒呀，你教導有方呀，四阿哥如此博學将來一定有出息。”皇太後先沒有誇獎四阿哥，反而誇獎了我。我不知道這皇太後是什麽意思，但是四阿哥的确是很聰明，但凡我說一遍的事情他都能記住，可是他有一種天生的敏感我都感化不了。或許是天生的帝皇命吧。

“臣妾不敢居功，四阿哥确實聰慧，師傅講一遍的東西他都能記住。”接着皇太後的話，我也順着我的意思表達清楚。

“四阿哥想要什麽賞賜？”皇太後問着四阿哥，說好有賞賜的，當然不能騙小孩子。

“胤禛什麽也不要，胤禛只想？”四阿哥那句話沒有說出來，又看了看我，或許跟我有關吧。

“四阿哥只想什麽？”皇太後很奇怪，很奇怪一個這麽小的孩子能想什麽？

“胤禛只想讓額娘高興，就心滿意足了。”四阿哥的話讓我的眼淚都掉了下來。“四阿哥。”叫着四阿哥，四阿哥一頭栽進了我的懷裏。“額娘。”

“四阿哥真孝順，萱兒呀，哀家看四阿哥是如此的孝順，為什麽讓你高興，哀家作一回主讓你回佟家一天，放松放松。”皇太後可真給面子，其實後宮的妃子一旦進了宮很難回到娘家的。這個恩點很大，我心裏充滿感恩。

“謝皇太後！”我連忙給皇太後跪下叩頭謝恩。

“謝皇太後！”四阿哥也跟着我跪下叩頭謝恩。

“起喀吧，來坐下跟哀家聊聊家常。”

“雲初呀，上茶。”跟皇太後聊家常，其實很挺愉快的。都說婆媳是天敵，何況後宮這麽多的女人呢？但是在我來看，皇太後還是一個很風趣的人。出身科爾沁草原的她，生性豪爽。說着她年輕的事情，說着在草原上的事情。雖然先帝跟她沒有子女，但是一生的與世無争，康熙對她尤為尊重。

我知道她一生沒有子女的遺憾，清楚的知道她的孤單，清楚的知道她的無奈。我知道歷史上的孝惠章皇後撫養了德妃的九公主固倫溫憲公主，并對公主疼愛有加。是康熙僅有的女兒中沒有遠嫁的一個，正因為不舍，嫁給了我的侄子舜安顏。想到這裏，我心裏的想法只有一個，做個推水人情，也洩我心中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