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禹淩被睡的生不如死，拔刀就被按在地上，很藍受。
然後隊友還會跟他說：根基，切一下後排。
切你媽個頭啊！
其實正常比賽看下來他被限制的不是很大，主要是節奏被這麽斷了兩次就特別煩，心态很容易爆炸。禹淩的每一個反彈都是為張卻準備的，但是在拼心态這塊好像禹淩确實沒拼過張卻。這事兒不就是看先後手麽，張卻就跟禹淩肚子裏的蛔蟲一樣，總是快他一點點。
不過這世上沒有常勝将軍，禹淩鐵了心不讓張卻好過，那張卻也真的就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狗的騷擾能力毋庸置疑，煩起來像蒼蠅一樣，特別是在幹擾後排這個點上非常明顯，所以比賽時的後排自保能力也尤為重要。
這個時候的張卻所有技能都在CD中，源氏貼着他打，他就容易手不知道放哪兒，最終在對方的一個平A之下，安娜被抹了脖子。禹淩收了一個治療的頭之後轉手就拔刀，全部資源都壓在他的身上，砍的不要太爽。
不過這把比賽還是沒贏就是了。
游戲機制讓上一把還是對手的人很可能下一把就變成了隊友，禹淩不想找麻煩，結束比賽之後打算退出去抽煙打個時間差。期間何又城給他打了個電話，禹淩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沒了之前的煩躁，還能調侃上幾句。
何又城問，準備的怎麽樣了。
禹淩說，湊不夠。
何又城在電話那頭沉默，禹淩也不說話，兩個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保持着冷漠平靜的電流音。最終，何又城說：“小魚，我不信你沒辦法。”
“那你信我報警麽？”禹淩說，“我怎麽當年就沒報警呢？”
“你不會報警。”何又城說，“我了解你，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自己的決定很可能牽扯到其他人，你不願意自己惹的麻煩連累到別人，是不是？所以你不會跟別人說。”
禹淩笑道：“我在你眼裏可真是個聖人。”
“不。”何又城說，“你在我眼裏永遠是個小傻瓜。”
禹淩把最後一截煙吸掉，按滅在一旁的垃圾桶上，他長舒一口氣說：“其實我想了好久了，很多話咱們電話裏說不清楚，要不然見一面吧。我沒湊夠，可是也有一點，我想當面交給你，把話講明白，之後永遠從我的世界裏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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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又城意外的好說話：“好，你說時間地點吧。”
禹淩約了何又城三天之後在與他們基地成對角線的上海近郊見，何又城覺得禹淩古惑仔看多了，因為他覺得禹淩會安排在一個人流量比較多比較熱鬧的地方。禹淩解釋說，因為那裏有個咖啡館，他之前比賽的時候去過一次，很好喝。
何又城費解，你禹淩什麽時候還有這種小資愛好？
禹淩莞爾，只回答說上海灘十裏洋場，怎麽就不能後天培養呢？
何又城就再也沒問了，答應了禹淩的邀約。
那天是他們每周的休息日，是個禮拜一。禮拜一通常是其他人最為忙碌的一天，煩躁的心情讓他們無暇顧及別處，一個個都被圈在鋼筋水泥的森林裏勞碌賣命讨個生活。平時本就糟糕了，若是碰上糟糕的天氣，那真是不能活了。
下雨，很大，大的不像是夏末秋初的樣子。雨水沖刷着天地之間，把一切都變得霧蒙蒙的，連溫度都降低了很多。
禹淩特意穿了一件薄的棒球外套出門，打傘還不過，還帶了個棒球帽遮雨。他出去的時間早，正好趕上第一班車。
抵達了終點，雨稍微小了一點，能夠辨的清周圍的景致了。
這裏還不像禹淩描述的青山綠水文藝無比，只有一片小廠房，應該是不久前被查封了，所以沒有什麽人，大雨讓它們顯得更為寂靜。
禹淩撥通了何又城的電話，那邊兒也是亂糟糟的雨聲。禹淩問：“我到了，你在哪兒？”
何又城說：“還有一點，你先找個地方等我吧。”
“好。”禹淩說，“你到了之後一直往裏走，我就站在門口，你來了就看到了。”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之後何又城到了，他站在遠處就看到了禹淩的影子，朝他招了招手，打着傘慢悠悠的往前靠。
“這兒可不像是你說的。”何又城說，“你騙我。”
“我沒騙你。”禹淩攬過了何又城的手臂，“往前走就是了。”他前面的過道一指，何又城就下意識的往前走，可兩步兩步之後他就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回頭之間驚見一根金屬的短棍朝自己面門上招呼過來。
這一下又狠又重，當下把何又城砸的腦袋開花鮮血直流。禹淩握着棍子，冷冷地說：“怎麽，老了？反應都不如從前快了。”
何又城過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街頭生活，打架鬥毆不在話下，不過他比禹淩大許多，又浪蕩多年，确實身手不如從前。只是身體的适應能力還在，縱然眼冒金星，他還能站得住，狠聲對禹淩說：“小魚，跟我打，你有幾分贏面？”
“我只管往死裏打。”禹淩說，“你管幾分贏面？”
何又城“呵”了一聲，雨水早就把血沖開了，他摸了摸，說：“你真當我沒準備？”
禹淩反應了一下，見何又城下巴一臺，拐角處的牆上正好有一個監視器在亮着紅燈。原來何又城早就踩過點，防着禹淩暗算。
“你不想你這輩子都完了吧？”何又城說，“不光是你，你周圍的人也會因你而蒙羞。”他指的是禹淩的職業身份。聯盟規定職業選手在役期間不得打架鬥毆，違者終身禁賽。
禹淩想了想，說：“那又怎樣，你想到的難道我沒想過麽？我不在乎。”
“那就來吧。”
張卻趕到的時候禹淩正被何又城按在地上打。
他早上就覺得不太對勁，在廚房裏喝水的時候聽到了開門聲，所以出去看了看。他只見到了禹淩出門的背影，那會兒禹淩正雙手背在後面整理衣服，他的後腰上別了一根金屬質感的棍子，一晃眼就被棒球外套蓋住了。
張卻本來早上迷糊，待禹淩走了之後他才意識到出事兒了。好端端一個人沒道理大早上的帶着家夥事兒出門，他怕聲張起來出事兒，就穿上衣服自己跑出去了。他大老遠的只看見了禹淩上了哪趟車，但是根本不知道要在哪兒下。他仔細想了想禹淩可能會做出的選擇，于是在最後幾站下車，沿着路挨個找。
大約是他運氣太好，還真叫他找到了。
看到禹淩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張卻腦子一下就變成了空白，什麽想法都沒有，身體早就做出了反應。他拾起地上的轉頭沖過去就往何又城的頭上砸，他聽不見叫喊和嘶吼，只知道何又城在傷害禹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弄死何又城。
“別打了！”禹淩妄圖制止張卻，“在打出人命了！”
可張卻像是聽不到他說話一樣。
禹淩沒辦法，只得拿起落在地上的棍子往張卻背後一抽，張卻這才停下了動作，而地上躺着被他打的奄奄一息的何又城。張卻整個人都在顫抖，他看着禹淩，說道：“你……你沒事吧？”
“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禹淩覺得自己要被張卻氣死。只是他沒顧着張卻，而是去牆上把監視器搗毀了。轉頭對張卻罵道：“你他媽不在基地睡覺跑這兒來幹嘛！”
“我擔心你。”
“擔心？”禹淩說，“得，咱倆抱着一起死吧！”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一陣騷動。今天恰好有巡邏隊過來視察，禹淩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點，顯然拉着張卻跑路已經來不及了。
禹淩覺得玄學還是要信的，他觀察了這片地方好久，甚至都等到了下雨的好天氣——連天氣預報這麽不準的事兒都在他身上眷顧了那麽一下下，但是事實證明，禹淩在最緊要的關頭非洲大酋長屬性爆發。
這樣一片慘狀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巡邏隊叫了救護車把何又城送走，又把禹淩和張卻扭送到了派出所。
事情似乎越鬧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