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腦洞突破天際

夠了。

甄理抽出筷子去夾蒸餃,自己吃了一個,還給付予淮夾了一個。

付予淮頓時臉色好看了,也給了許尉一個好臉:“你吃了嗎?”

許尉沒吃,但感覺吃狗糧吃飽了,點點頭,又搖搖頭:“不了,我不餓。”

付予淮覺得自己的助理在犯傻,也沒多說,轉過頭去吃早餐了。他拿着一杯粥,咬着吸管問甄理:“這點早餐,你能吃飽嗎?”

一籠包子沒了,單兩籠蒸餃,估計不夠他的食量。

甄理沒有這份擔憂,笑眸閃亮:“你不是說陪我逛鎮山?我知道鎮山有條小吃街,一起去吃?”

“好。”

甄理高興得不行,蒸餃也不吃了,一個個全往他嘴裏送。

“不能浪費,你多解決一點。”

他要留着肚子去吃美食。

付予淮由着他,張口嚼着他喂的蒸餃。

早餐過後,三人往外走。

樓下前臺有點吵,一個虎背熊腰、穿金戴銀的中年女人拍着前臺的桌子,罵罵咧咧:“張奎,他叫張奎,你快把房間號給我,我是他老婆。艹他娘的,還敢偷腥,老娘這次要打斷他第三條腿。”

前臺小姐急的鼻尖冒了汗,一邊翻看着住客名單,一邊解釋:“真沒有,小姐,沒有您說的那位先生。”

“騙誰呢?我小姐妹親眼看到他摟個女人進去的,你、你這是非法賓館,你們是一夥的,沒準暗地裏還存在錢色交易。”

這女人的腦洞突破天際。

甄理看得興起,腳步都放慢了,成了吃瓜隊伍中的一個。可吃瓜有風險,有男人弓着身體、神色惶惶在人群中穿梭着,偏不巧地撞到他身上。

撞了就算了,還不道歉。

甄理皺眉,看他鬼鬼祟祟的,眼睛一亮,不自覺地抓住他的手臂:“哎,躲什麽?她說的是你吧。”

那男人又高又壯,額頭右上方還有個黑痣,被他抓住時,露出一臉兇相:“小子,識相點,別多管閑事!”

甄理不愛管閑事,可現在看他反感至極,就舉着他的手臂大喝一聲:“他在這裏。”

一瞬間,人群退散,男人無所遁形。

那女人看到他,咬牙沖過來:“張奎,我草泥馬,還真是你!”

名喚張奎的男人也急了,想逃開,偏又被甄理拽住了,二話不說,握拳揮過來。

甄理沒想他忽然動手,俊臉不保之際,身體被一道力量帶過去。

一陣淡淡清香。

他在付予淮懷裏聽到“咯吱”一聲脆響,看過去時,發現是許尉上前來,一下扭脫臼了男人的手腕。

張奎痛得面色發白,哇哇怪叫:“媽啊,要死了,要死了。”

許尉大概也沒想到一出手是這樣的結果,粗犷的臉上閃出一絲尴尬。天知道,他沒用多大力氣,這男人太禁不起折騰了。他放開他的手,看着疼的慘叫的男人,皺起眉頭:“我不是故意的。但你可能是骨質疏松了。”

語氣竟還有點無辜。

甄理一旁狂笑:“骨質疏松?哈哈,哥們,你這話亮了。”

更亮的在後面,那女人抓住許尉的手,竟是道:“恩人啊,他全身都骨質疏松,你可要好好給他修理修理。”

許尉:“……”

張奎聽得惱火,氣得龇牙咧嘴大罵:“狠心的娘們,還要不要你男人了?”

狠心娘們摸着許尉的手,果斷回道:“不要了。這次随你的意,離婚吧。”

她說這話時,眼睛一直瞅着高大健壯的男人,眼裏露出少女般的花癡表情。天吶,太Man了,而且一臉勇猛正氣相,不知甩那張奎幾條街去。她當初是眼瞎了嘛,挑來挑去挑了一只濫情醜狗。

女人後悔不疊。

許尉抽回手,古銅色的肌膚透着有點暗紅,他可能遇到了一枝老桃花。

老桃花年過四十,穿金戴銀,一身土豪範兒。她晃了晃手上幾個金镯子,故意做出溫柔的表相,說話細聲細氣:“恩人,你叫什麽名字?”

“不留名。”

不留名的許尉決定閃人。他朝着甄理使個眼神,小跑出了賓館。

老桃花想去追,就被張奎拉住了,本來挺猖狂的男人,哭得挺慘:“老婆,別抛棄我,我不敢了,這次真不敢了……”

總之,一場鬧劇。

無趣。

甄理随着人群往外走。

付予淮與他并肩而行,臉上戴着墨鏡,西裝筆挺,長腿筆直,氣質卓絕。有人對着他偷拍了幾張照片,等終于認出人是誰已經晚了。

他們走出賓館,走出暗巷,走到酒吧停車位的越野車旁。

許尉為他們拉開車門。

三人坐進去,許尉在駕駛位上回過頭:“先生,你們要去哪裏?”

甄理搶先回道:“鎮山三福街。”

三福街是鎮山的文化街兼小吃街。街的兩側,一側是五花八門的小吃,一側是鎮山具有古色古韻的文化藝術品。這樣的區域規劃算是鎮山政府的別出心裁,寓意精神食糧和物質食糧并行。

到達時,美味香氣飄入鼻間。

許尉自覺留守車內,不去做電燈泡。

甄理跳下車,肚子裏已經饑腸辘辘了。他拉着付予淮先從那一側小吃街開吃,什麽烤羊肉、烤串、烤鱿魚,都買了往嘴裏送,簡直比掃蕩還兇猛。

付予淮看得瞠目結舌,瞄了眼他瘦削的身側,暗嘆:虧他有個好體質,吃肉不長肉。不然,照這個吃法,非吃成豬不可。

想到豬,他腦海裏不禁閃現出心甄理肥頭大耳、腆着小肚腩的樣子。實話說,不符合他的審美,但撇過頭時看他舉着肉串遞過來,白淨漂亮的臉漾着笑,又覺得如果他吃成豬,大概也是一頭白胖胖的萌萌小豬仔吧。

“吃不?”

付予淮飲食偏清淡,看這油膩膩的肉串,搖頭道:“不了,你也少吃點,不健康。”

甄理長這麽大,甚少出家門,哪裏吃的上這些小吃?也就這兩天在鎮山無人管,才有機會放開肚子吃。因此,一聽他的話,拉了臉,嘟囔一聲:“難得吃一次,別掃興啊。”

小孩子語氣。

付予淮沉下眼眸,沉了聲,不去掃他的興。

甄理見他不說話,面容清冷,咬着的肉串忽然間就不香了。他碰了碰他的肩膀,歪頭問:“哎,生氣了?”

沒生氣。

就是突然不想說話。

付予淮生來理性克制,有自己的原則,并且捍衛到底、不易妥協。但甄理太過率性自由,什麽都按着喜好來。他們的磨合期已經到來了。他其實可以輕易影響到甄理,卻又不願意去壓制他的天性。很糾結。

付予淮糾結地掏出一盒煙,抽了一根點燃。

吞雲吐霧間,甄理咳嗽了兩聲,像是被煙味嗆到了。

真嬌貴。

付予淮掐了煙,碾滅了。

甄理滿意地笑:“吸煙有害健康。”

付予淮輕輕應了聲:“嗯。”

“以後少吸點。”

“那你少吃點。”

好像這才公平的樣子?

甄理望着手裏的肉串,猶豫了兩秒鐘,分給他幾串:“那你吃吧,不能浪費食物。”

磨合很順利。

付予淮微微一笑,可接過肉串,笑容就僵硬了。這油光閃閃的東西……實在無從下口。他環視一圈,想找垃圾桶丢了,不想,不遠處一個女娃跑過來,站在他面前,也不說話,只仰頭盯着他手裏的肉串,黑瑪瑙石般的眼睛滿是垂涎,還咽着口水。

付予淮看着她,五六歲年紀,小臉髒乎乎的,頭發蓬亂披在肩膀上,身上穿着的棉麻小白裙髒成了小黑裙。孤兒?棄嬰?他猜測間,分了兩串給她,結果,女娃竟全部奪了出去。

付予淮:“……”

甄理也驚了下,走過去,彎下腰,揉揉她腦袋,笑道:“你這孩子好貪心,你家大人都沒教你不能亂吃陌生人的食物嗎?”

貪心女娃不說話,閃着明亮的大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又伸手奪去他手裏的肉串。

甄理:“……”

這女孩真的好貪心。

貪心女孩奪光了肉串,踮腳親了下他的臉頰,然後,轉身跑掉了。陽光下,風揚起她蓬亂的長發,單薄瘦小的身影格外可憐。

但有點不對勁。

付予淮皺起眉,拉着甄理跟過去。

貪心女孩一路小跑,繞過三福街,拐去一條長巷。

長巷不是想象中的貧民窟,裏面很寬闊幹淨,住宅也很規整,屋檐很高,磚瓦是青色的,走進去,一陣陰涼。

貪心女娃在長巷的第9戶人家停下,回頭看他們一眼,搖搖頭,推開門,進去了。

有家的孩子?

不是棄嬰?

他想多了?

付予淮不準備前進,停下了腳步。

甄理倒是來了興趣,又向前走了幾步,猛然聽見屋子裏傳來男人的怒喝:“你不是乞丐,不要乞讨,去畫畫,以後不要随便出門。”

家暴?

他擰起眉頭,剛要進去,裏面有人開門走出來。是個中年男人,穿着老舊的中山裝,胡子拉碴,不修邊幅,也很邋遢。哈,這邋遢進一家了。等等,這人有些眼熟。

甄理仔細看了會,忽地瞳孔一縮,下一刻,扭頭就跑:艹!是于念念的叔叔!

于斯彥明顯也看到了他,一愣過後,拖着殘腿追上去,急切地喊:“甄理!等下——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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