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很好，來，該撕破臉了。”康寧放下手中的相機，告訴黎凱安和楚歌可以換個姿勢了。

楚歌和黎凱安聽到康寧的話之後，兩個人之間默契而又親密的氣氛一瞬間就消失的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劍拔弩張。楚歌的笑容也從他的臉上消失了，而黎凱安則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歌，以往勾肩搭背的兩個人現在站得離對方遠遠的。

“哎……不行，楚歌你把眼鏡取下來！”康寧看着鏡頭裏的兩個人，氣氛到位了，表情動作也到位，但是還是差那麽一點兒，康寧立馬想到了最開始給楚歌拍的那幾張定妝照，當即就讓楚歌把臉上的眼鏡摘掉。

楚歌聽到這話之後沒有猶豫，眼鏡摘掉後向自己身前的桌子一扔，仍由它滑到桌角。摘掉眼鏡之後，剛剛被隐藏在鏡片下的眼神立馬就變得一覽無餘，陰鸷的眼神加上危險的氣息，任何人都不會相信這和一開始讓人如浴春風的葉醫生是同一個人。

而在一邊圍觀的田甜表示自己要窒息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變态，居然覺得這樣的楚歌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迷人，簡直讓人忍不住想要跪舔！

就在田甜的內心在感慨的時候，黎凱安和楚歌已經換了一種姿勢，黎凱安站在桌子的一邊，眼神中帶着一絲憤怒看着站在桌子另一邊的楚歌，而楚歌則雙手撐着桌子，擡頭望着黎凱安。嘴角又露出了一絲微笑，與以往的溫柔不同，這抹微笑似得意，似嘲諷，讓明明是俯視狀态的黎凱安不由自主地落了下風。

完美！看着鏡頭裏兩人的表現，康寧沒有說什麽，手上的快門卻沒有停止按動，這一幕是從劇本裏抽取出來的，剛好就是張警官發現葉醫生有問題，過去對峙的那一幕，可以說是全劇當中最抓人心弦，也最讓人緊張的局面。

而被這個鏡頭迷得不要不要的人，除了田甜之外，還有一個，那就是剛到攝影棚不久的沈南城。沈南城看着眼前的楚歌，和記憶中任何時刻的都不一樣。

在沈南城的記憶中，楚歌一直是一個溫和包容的人，而現在沈南城所看到的楚歌，卻完全颠覆了他以前對楚歌的看法，狂妄，目空一切……

但是這樣的楚歌，以及會緊緊地抓住了沈南城的心智，這樣的楚歌，真的讓人很想征服！想着，沈南城的眼神暗了暗。

完成了定妝照的楚歌在出戲之後，立馬就感到從攝影棚的另外一邊傳來的讓人感覺有些熾熱的目光。楚歌順着自己的感覺望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沈南城。

楚歌：感覺最近宋助理挺忙的，怎麽沈*oss看起來這麽閑？

*oss：我的事都丢給宋陽做了，我當然閑！

康寧看着楚歌的動作，也順着楚歌所看的方向望了過去，沈*oss高大的身影立馬撞進了康寧的眼中。看到沈南城康寧的第一反應是劇組是不是有什麽做的不到位的，還讓投資人親自跑一趟？緊接着，康寧就順着沈南城的視線，望向了楚歌。

看到楚歌的一瞬間，康寧就想到了韓雲曾經吐槽的強行拐帶事件，據說最後情況還是在沈南城有事離開之後才好轉的，《半面》拍攝的地點全都是在本市，不知道現在換個城市還來不來得及？

“不用管我，”就在康寧在思考要不要現在告訴投資人，申請更換拍攝地點的時候，沈南城就開口了，“你們繼續。”

沈南城這次本來就沒打算耽誤楚歌的工作，所以在看到康寧和楚歌都看向自己之後，表示可以不用管他。

康寧見沈南城的神情不像作假，一時間就有些放心了，畢竟楚歌在《半面》說是男二號，但是作為一個女主只有幾個鏡頭的電影，楚歌其實可以說是第二個男主角了，要是沈南城真的像韓雲所說的那樣的話，那這部劇就可以不用拍了。

“今天的已經拍完了。”放心之後的康寧很爽快地擺了擺手，表示楚歌可以走了。

楚歌：導演，其實咱們今天可以加個班的！！！

不過這句話楚歌自然只能在心裏喊喊了，沈南城在和康寧溝通之後，知道今天是真的已經完工之後，當即就給了楚歌一個“你懂的”眼神。

楚歌：我就知道會這樣！

楚歌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向萬惡的資本主義低頭，所以在卸完妝之後，楚歌跟在了沈南城身後，走出了攝影棚。

“剛剛你看到我似乎很緊張？”沈南城在走出攝影棚之後，發現楚歌一直跟在自己身後，不肯走上來，立馬向後退了兩步，退到了楚歌旁邊。

“可能是剛剛還有些沒出戲。”楚歌剛剛看到沈南城的一瞬間的确有些緊張，但是卻不是因為沈南城劣跡斑斑的“前科”，而是因為剛剛沈南城的那個眼神，讓楚歌覺得自己仿佛籠中困獸，無處可逃。

“呵……”沈南城低笑着搖了搖頭，低沉的嗓音讓楚歌心底一顫，“放心吧，這次真的不會打擾你拍攝了。”

沈南城又不是什麽都不懂的纨绔子弟，《謀士》當中，楚歌的角色不重要，鏡頭少，自己把人帶走了頂多楚歌的鏡頭不拍，拍其他人的就好，對進度的影響并不大。

但是《半面》不一樣，《半面》當中，楚歌的角色是從開場貫穿到結尾的，相當于第二個男主角可不是說說而已，要自己再強行将楚歌帶走，直接影響的就是整個劇組的拍攝進度了。

況且這種事做一次就好了，次次都來，還會拉低自己在楚歌心中的好感度。沈南城才不會說，拍攝進度他不在乎，拉低好感度才是重點！

“但願如此。”聽到沈南城的保證，楚歌只有這一個想法，畢竟沈南城在楚歌心中的信譽已經降到了最低點。

“什麽？”沈南城只聽見楚歌說了一句話，但是具體說了什麽，卻沒怎麽聽清楚。不過看楚歌的臉色，沈南城就知道應該不是什麽好話，立馬就覺得逗逗楚歌。

“沒什麽，我是在想今天沈總過來是有什麽事嗎？”楚歌自然不會說自己剛剛說了什麽，連忙轉移了一個話題。

楚歌這麽一問，還真的把沈南城問住了，因為今天沈南城沒有做任何安排。畢竟沈南城會到這裏來是因為剛好在這附近談了一個合約，談完之後突然想起《半面》今天開機，正好還是在附近，就順道過來看看。

但是沈南城會說實話嗎？自然是不會的，說實話不就是代表着告訴楚歌沒啥事，你可以回家洗洗睡了，這不是浪費大好時光嗎？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突然，沈南城想到了一個可以帶楚歌去的地方，立馬就将楚歌拉上了車。

楚歌本來以為沈南城會說，我就是想和你吃個飯什麽的，沒想到沈南城會直接拉着自己走，難道還真的有安排？想到這裏楚歌想到了以前的幾次“約會”，突然覺得，還是單純的吃個飯比較合心意。

“影院？”楚歌看着沈南城眼前電影院的大門，一時間不知道沈南城這是什麽意思，又帶自己看電影？但是最近好像沒恐怖片啊？

“你等等……”沈南城說着直接走到了售票窗口，對那邊說了什麽，沒一會兒就帶着兩張電影票，抱着一盒爆米花走了回來。

楚歌看着沈南城西裝革履卻抱着完全不符合自身氣質的爆米花，另外一只手還拿着可樂的時候，有些想笑，心裏卻有些疑惑，以前沒見沈南城喜歡吃爆米花啊？

“走吧，剛好十分鐘之後還有兩張票，就是位置不太好。”沈南城說着将手上的電影票遞給了楚歌，拉着楚歌就朝影院裏走。

楚歌結果票之後，朝上面看了一眼，發現沈南城買的居然是《謀士》的票。帶他看自己出演過的電影？

就在這個當口，沈南城就已經拉着楚歌走到了檢票口，聽到工作人員的催促之後，楚歌将自己手中的票遞了出去。

楚歌和沈南城走進放映廳的時候，幾乎是整個放映廳去的最晚的人了，不過好在沈南城買的票是在貼着走廊的兩個位置，倒沒有影響到別人。

楚歌剛坐下來就感覺自己懷裏多了什麽東西，低頭一看，發現本來是在沈南城手中的爆米花被塞在了自己懷中，可樂也被放在了自己的椅子旁邊。

“你不吃嗎？”為了不影響其他人，這句話楚歌是湊到沈南城耳邊問的。

“本來就是給你買的。”感受到楚歌噴到自己耳朵上若有似乎的熱氣的時候，沈南城覺得電影院真是一個好地方。

怪不得只買了一份，聽到沈南城的話之後，楚歌終于明白為什麽沈南城只買了一份小桶的爆米花了。不過……他是什麽時候看出自己喜歡吃這些東西的呢？

楚歌想着，抓了一粒爆米花塞到了自己嘴裏。

不過楚歌卻沒有開口問沈南城，一方面是覺得問了之後依照沈南城的尿性，是說不出來什麽好話的，另外一方面是因為電影已經開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換了一個地方的原因，楚歌覺得這次再看《謀士》的時候，和上次在首映的時候看《謀士》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多了一種微妙的代入感。

“啊啊啊啊……”就在楚歌剛看到自己出場的鏡頭的時候，發現自己準備去拿可樂的手被旁邊的人緊緊地攥住了，正當楚歌準備讓沈南城放開的時候，突然意識到沈南城是坐在自己另外一邊的。

轉頭看過去，發現抓住自己手的是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子，接着屏幕反反射過來的那一點光亮，還能勉強看出來她的另外一只手還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好像是看到了什麽讓她激動的事兒一樣。

還沒等楚歌開口提醒她抓錯人了的時候，她自己就已經反應了過來，連忙向楚歌道歉，楚歌小聲地說了一句沒關系。

等這個小插曲過去之後，楚歌發現，自己的鏡頭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