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寶石
刀劍付喪神自我活動能力很強, 除了靈力供應幾乎不需要審神者操心，這也是吉爾伽美什把本丸當作休閑養老基地的原因之一。
給定時空坐标後，他們就能自發地編隊、出陣、內番……因為有了靈力池, 連手入都不需要做。
變小這段時間裏, 吉爾伽美什唯一滿意自己做的一件事就是雇傭式神在內庭小樓後開鑿了一處溫泉。比起慣用的青石板岩壁，這裏的溫泉整個用一種金色的硬質礦物打造, 路面也是大理石鋪就, 金碧輝煌宛若宮殿。
不得不說, 在某些方面, 幼吉爾與吉爾伽美什審美出乎尋常的一致。
足夠寬大敞亮的溫泉池裏, 審神者可以獨自一人享受這安适的下午茶時光。
吉爾伽美什半阖着眼，放空思緒，恍惚間想起了在北海道酒店時一期一振曾經對他說過，冬天泡溫泉，還能欣賞到落雪，是非常美麗夢幻的景象。
不同于四季規律交替的現世，本丸內的節氣景趣的變化可以由審神者靈力控制而随意變化。在審神者沒有多餘的靈力又想改變季節時，用小判購買各個時節的景趣卷軸也同樣可行, 不過造型精致獨特的景趣價格并不便宜。
這充分印證了一句話——氪金能讓你變得更強。
當然對吉爾伽美什來說, 使用靈力與購買卷軸都算不了什麽。只是就現在而言, 運用靈力更快更随心所欲, 想到就做到，他無師自通地撥動了這個時空坐标點上看不見的齒輪。
一時間，大雪紛飛, 不久就堆積落滿了整個庭院。還在幹活當番的付喪神紛紛放下手中的工具，擡頭仰望天空。
“是雪，大家快出來！下雪了。”他們呼朋引伴，想要與大家一起分享少見的美景。
“真美啊！如果主公大人也能看到就好了。”
“笨蛋，除了主人還有誰能憑空創造出如此美麗的景象？”
不久前在異世的夜晚，他們一同參加祭典，欣賞過璀璨絢爛的煙花，那時候審神者大人對他們承諾以後還會有更有趣的活動。
雖然雪花和煙花一樣稍縱即逝，但只要在一起，不放開手，幸福的日子就不會走遠。
“要是有相機就好了，咱想把大家此刻的表情拍下來。”陸奧守吉行雙手對焦，做了一個拍照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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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節省的博多藤四郎接道：“等下次我去現世收賬時可以用利息買一個，到時候來記錄主人的日常生活吧！”
“哇哦！博多好機智，我也想記錄主人生活的點點滴滴。”
于是，還未被買回來的相機已經被分配好了每天的使用者。
“你們随意，我就藏在大将的懷中被你們拍照了。”信濃藤四郎一手撐着腰，等大家争搶完才慢騰騰地說道。
……
六角菱形的雪花自天空款款飛落，不到掌心，便因蒸騰的熱氣化作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
吉爾伽美什取美酒時，兩顆圓滾滾的寶石随着王財通道的開啓一同落下來。
他撇了一眼，有些嫌棄幼時的自己的品味，“哼，這麽低廉的寶石也往寶庫裏塞麽？”
“你說誰廉價？”
未預料到的回應，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反駁聲。高跟鞋和地板清脆碰撞聲，兩個身材纖瘦苗條、嬌俏可愛的少女突然出現在池岸邊。
她們看上去不是人類，飄逸的頭發呈半透明狀，閃着鱗次栉比的光暈，身着統一的黑色西裝制服，與粟田口短刀一般露出纖細而筆直的大腿。
“你們這些月人，不是總想要得到我們用以裝飾和顯示身份尊貴麽？”碧翠色短發的少女性格比較直，說話也不分場合。等她反映過來時，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忙遮住眼睛，“你、你怎麽不穿衣服呀？”
吉爾伽美什仿佛沒聽見似的，從水中站起身，完美的身體一覽無餘的暴露在空氣中，他坐在付喪神們準備好的鋪了拖地紅綢的長椅上，掃了眼羞得面紅耳赤的少女，“雜種，你們是什麽東西？”
“不是雜種，是純淨高品質的翡翠。我存在于世已經四百年了，你們月人給我起的名字是貪狼星。”雖然說外表是少女模樣，但寶石的定義為無性，所以貪狼星适應了一會兒就能正常對答了。她指着一直躲在自己身後，發色比她淡一些的少女說：“她是夜明珠，名叫翡翠之戀。明明我才是翡翠嘛……月人真是一點兒也不會取名字。”
“所以你們都是石頭精。”吉爾伽美什若有所悟。
這年頭不僅是刀子，就連石頭也能成精了。
呵呵，還都被他碰上了。
“才不是石頭精！是寶石！”貪狼星糾正道：“是與月人戰鬥的寶石。”
“可是……他看起來和我們聽說的月人不一樣。”翡翠之戀拽了拽貪狼星的衣角，她很早以前就被打磨裝飾、呈列在裱花的透明展示櫃裏，見識過無數人類，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有氣度，處變不驚、不貪戀她們美色與稀有度的人類了。
不，你們只是入不了吉爾伽美什法眼而已。
“聒噪……”吉爾伽美什冷冷地斜掃了貪狼星一眼。他耐下心來聽他們說完本以為能發現什麽有趣的東西，結果只是寶石化形而已。
比起聒噪吵鬧的人形，他還是更喜歡安安靜靜不說話的寶石。
貪狼星被吓的跌坐在地板上，“咔嚓”一聲，她的腿斷了。其實說是斷不太準确，是如同寶石一樣碎了，碧翠色的晶體撒落了一地，翡翠之戀忙哭着撿起那些散落在各處的晶體，寶石碎了只要經過修補，還是可以恢複原狀的。
只是翡翠的硬度已經很高了，不可能這麽輕易跌倒就碎的啊……
“主人，發生了什麽？你們是誰？”突然出現的付喪神讓整個局面都變得微妙起來。
商議計劃了買相機之後的種種活動，大家覺得應該向審神者請示報告一下，雖說這不是什麽大事，但也要動用不小的一筆經費。
主人能同意最好，不允許的話他們也好為了目标而努力呀。
身為本丸財政總管、賬房先生的博多藤四郎自然義不容辭地去将大家的想法報告給審神者。
在博多經過鍛刀室時，爐火熄滅，冷卻材與火紅的鋼鐵碰撞冒起一陣白霧，新刀完成了。
頭一回沒有拍加速，藥研藤四郎對于自己鍛出來的刀非常滿意。
本丸終于有救了。
是的，截止目前，藥研還是認為吉爾伽美什光輝善良的，特別是見識過幼吉爾後，吉爾伽美什在藥研心裏簡直就成了光偉正的代表。
一定不能助長本丸的歪風邪氣，把被笑面青江帶壞的審神者引入正途——他藥研藤四郎的理想就要在今天實現了。
新人到來，照理應該先去拜見主人，新來的付喪神便決定和博多一起去觐見吉爾伽美什。剛一來到審神者居住的樓閣前，就聽見了屋後溫泉室的吵鬧聲，他們急忙順着聲音的源頭跑去。
這是個露天的溫泉池，沒有什麽遮掩的東西，便看見了赤'身'裸'體的審神者與爬在地上哭泣的寶石。
這怎麽能不讓人聯想到醬醬釀釀的事情？
“對不起主人，我什麽也沒看到。”博多和藥研同時摘掉眼睛，非禮勿視他們還是懂的。
不過藥研你的的平光眼鏡摘不摘有什麽差別麽……
付喪神的刀尴尬地舉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斬也不是。
“許久未臨塵世，原來現在已經變得如此開放了嗎？”高大端莊的大太刀金色的眼底掠過一絲疑惑與茫然。他感受得到，這裏沒有什麽性與欲的氣息，也許審神者大人只是在和友人用特殊的方式交流？
“我跟你們拼了！”膽小的翡翠之戀孤注一擲。在接觸到大太刀刀柄時，卻突然化作一顆滾圓的夜明珠，在光滑的地板上蹦跶了好久，最終停在藥研腳下。
“不是人類，是付喪神嗎？”藥研蹲下身撿起那顆夜明珠，一下子想通，原來他誤會大将了——超過百年的器物都有可能生出精靈神魅。他記得這塊寶石在現世很珍貴，那麽化為付喪神也不是什麽稀奇古怪的事兒，又變回原狀應該是被神刀太郎太刀淨化了。
貪狼星眼看不敵，掙紮着跑出去，卻在與一個穩重而緩慢的綠色身影碰撞後也化為原本的綠翡翠狀态。
“剛才好像誰撞了我一下。”石切丸揉揉腰，把神官帽扶正，擡頭打量了一番周圍，嗯，沒人，也許是他的錯覺。
話說回來這個本丸可真大，那些短刀一點也不講究同僚情誼，竟然嫌他慢就先走了。
我得趕緊追上他們，石切丸努力向前邁了一小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