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比試
用過午飯後, 燭臺切光忠和堀川國廣兩個家政小能手決定犧牲午休時間,把手合室徹底地打掃一番。等他們收拾整理好餐廳廚房後,提着水桶抹布來到手合室時, 卻看見早已打掃好、幹淨得反光的手合室, 連門前的走廊都被擦得亮晶晶的。
“燭臺切先生,麻煩讓一下~~”一道充滿活力元氣的童音響起。
燭臺切光忠循聲望去, 走廊盡頭, 擦地板的今劍正向他們的方向快速推進。今劍雖然是半蹲着推地板, 但動作如飛。等燭臺切光忠反應過來時, 今劍距離他只剩下三五米的距離, 他連忙閃身進入手合室躲避,卻被地板滑得一個踉跄。
遭了!手中還提着水桶的燭臺切光忠心想自己決不能摔倒,不然帥氣的形象不保不說,這桶水潑下來,地板還得重擦。
兩手都拿着東西不能扔了支撐身體,在水桶就要撞地時,燭臺切光忠硬生生用腰部力量讓身體前傾,接着後空翻, 側轉三步, 後退, 最後劈了個一字馬, 将手中的水桶安然放下。
燭臺切光忠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水只灑了一點兒。他對呆愣在原地的堀川國廣和今劍擺擺手表示無事, 就地拿起抹布準備将灑落在周圍的水珠擦去,在手指接觸地板時,眉心青筋狂跳,怪不得這麽滑,這地板上竟然打了蠟!
“啪啪啪……”就在燭臺切光忠準備咆哮怒吼時,手合室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趴在房梁上擦燈管藥研跳下來,穩穩當當地落地,推了推眼鏡贊嘆道:“不愧是傳說中伊達組專業舞見,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嘿嘿,我們伊達組跳舞可是很厲害的哦!”房間另一頭的鶴丸國永将最後一把木質刀具擺放在刀架上後,揮袖轉身,用一只腳支地就轉到藥研和燭臺切光忠之間,優雅地以手撫膺作謝幕狀。纖細而美麗的付喪神,像極了一只優雅的白天鵝。
鶴丸國永興致勃勃地說:“吶,燭臺切,等小伽羅小貞來了之後,我們伊達組合力編一只舞獻給主殿吧!”
被鶴丸國永扶起來的燭臺切光忠滿頭黑線:“這沒什麽問題,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把地板上的蠟給我弄幹淨!”
“啊?一定要弄掉嗎?我們為了迎接主公大人費了好大勁才打上的欸……”今劍蹑手蹑腳地進來,語氣中滿是可惜,給地板打蠟這項工程可是衆多小短刀合力完成的。
五虎退在一旁抱着撣灰器,眼睛略微發紅,因為擔心老虎的毛沾到蠟油上弄髒地板,和老虎寸步不離的他都沒敢讓它們進來。
“一定要弄掉。”燭臺切光忠摸了摸兩個小孩的腦袋,态度堅定,聲音卻很溫柔:“雖然地板打了蠟很好看,但是太滑了,你們也不想有人因此而摔傷吧?”
理解緣由之後,衆人便齊心協力地開始除臘。
之後又陸陸續續地來了許多人,大家一起幫忙,終于在吉爾伽美什到來之前将手入室打掃得煥然一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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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呆在空闊的室內拿着木質刀具比試,大多數刀劍更喜歡去危機四伏的戰場實地作戰。因此,除了必要的日課任務,這間占地面積較大的手合室少有人來。
今天卻有所不同,除非有必要的出陣遠征等工作任務,幾乎所有付喪神一早就來到了手合室,滿含期待地等着吉爾伽美什的到來。
這是吉爾伽美什第一次參觀付喪神的手合比試,付喪神們對此非常重視,除了早就想證明自己能力的大包平,其他人也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萬一審神者大人看完“天下五劍”們的比試後仍意猶未盡,留下來接着看呢?這就輪到他們表現了。
因為大家都提前來的緣故,打掃好手合室後無事可做,便自發地開始練手比試。兄友弟恭,互相指教學習,除了一期一振對自己已經指導不了極化修行後的弟弟們略微失神感慨外,比試得很和諧。
吉爾伽美什到達演練室時,正好輪到和泉守兼定和歌仙兼定比試。
付喪神雖平日裏相親相愛、榮辱與共,但本質上仍是用來殺戮的刀劍,有着抹不去的戰鬥血性,又是在審神者面前,自然免不了“争強好勝”一番了。
和泉守和歌仙都是兼定派的刀劍,但歌仙是二代兼定的作品,而和泉守卻是幕末時代才被鍛造出來的,輩分小了很多,所以兩人并不熟識。
歌仙兼定因為來得比和泉守兼定稍早,練度較高,贏面也大一些。在最後關頭,衆人以為歌仙兼定就要取得勝利之時,和泉守兼定突然從口袋中抓了一把沙土,用力一灑,道:“揚沙,看不見。”便趁着歌仙兼定停頓閉眼時抵住了他的胸口。
“真是太不風雅了。”歌仙蹙眉,對自己這個後輩的下作手段表達了充分的鄙夷态度。
和泉守兼定拍拍手中的灰土,詭辯:“這是戰術,戰場上可不管那麽多。”
堀川國廣在一旁附和道:“兼桑說得對,雖然是歪門邪道,但戰場上能取得勝利就好啦!”
衆人忍俊不禁,堀川國廣的話委實像是對和泉守兼定的明褒暗諷,可這不知人情世故的脅差确實是真心想幫和泉守說話。
對于這場比試,吉爾伽美什沒有過多的表态,落座後沒有廢話,便表示大包平可以開始了。
與早就在演武臺上鬥志昂揚等候的大包平不同,他的對手們對接下來的比試表現得十分懈怠,三日月宗近、大典太光世和數珠丸恒次相互推诿了一番,最後以猜拳的方式決定了先後出場順序。
猜拳輸了的三日月宗近偷偷瞄了眼數珠丸恒次緊閉的眼睛,又對沉默的大典太光世使了使眼色,不動聲色地将手攤開,換成布。
眼含新月的付喪神眉眼帶笑,“那麽第一個出場的是……”
數珠丸恒次打斷了他,“主殿,在下要實名舉報三日月耍賴。”
“咳咳,你不是看不見嗎?”
數珠丸恒次溫聲回答:“貧僧雖閉着眼,但心靈自有一扇窗;貧僧雖沒有睜開眼,但依舊能夠躺贏。”不知是不是錯覺,衆人只覺得他的聲音中蘊含着淡淡的愉悅。
“哈哈哈,沒想到第一個輪到的就是我這個老爺爺。”三日月宗近發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聲,慢悠悠地走進白線以內的演武臺,在大包平面前站定,道:“其實算我輸也沒關系的。”
對于三日月宗近輕慢态度十分不滿的大包平氣鼓鼓地說:“不要裝從容!你這個老頭。”
三日月宗近雖嘴上說着無所謂輸贏,一旦開始後卻絲毫不輕敵怠慢。平日裏讓一讓大包平沒關系,現在審神者在這看着,可不能輸了呀。
“我也想得到主殿的稱贊呢。”
三日月宗近低聲自語,說完這句話後,以直搗黃龍之勢将大包平擊敗。
他本練度極高,又久負盛名,取得勝利也在衆人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這麽快。
比試結束,二人握手行禮時三日月宗近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虛握住大包平的手掌,“剛才也就馬馬虎虎吧!”
接下來大典太光世和數珠丸恒次依次上臺,都贏得了勝利。面對屢敗屢戰、越挫越勇的大包平,衆人從最開始的看樂子慢慢開始有點同情他了,挑戰誰不好,偏偏去挑戰老奸巨猾的“天五”們。
最後還是莺丸上臺,輸給了大包平,帶着他下場了。
吉爾伽美什沒有離開,比試依舊持續,衆人都争先恐後地上臺,期望能夠得到審神者一個滿意的眼神、幾個贊許的詞語或是一兩句指導,所以根本不會覺得累。
“‘天下五劍’本王目前只有其三,另外兩振是誰?”許是聽大包平口口聲聲念叨“天下五劍”多了,又或者是收集癖發作,吉爾伽美什忽然開口問道。
“是童子切安綱和鬼丸國綱,目前還未實裝。”跪坐在他身邊的三日月宗近回答。
聽聞三日月宗近提到這兩個名字時,周圍的付喪神動了動,顯然,他們不少人與其中之一的刀有淵源,便示意三日月宗近接着往下講。
“童子切安綱是天下五劍之首,誕生于平安時代。以斬殺酒吞童子得名。曾先後流轉于源賴光、豐臣秀吉、德川家康等人手中,所以曾經侍奉過這幾位大人或他們家臣的刀劍應該都或多或少地接觸過。鬼丸國綱嘛,我記得是粟田口刀派的……”
三日月宗近言簡意赅地說完,像是想起什麽拍手嘆道:“還有一位,雖不是‘天下五劍’,卻被尊為‘日本刀’之父,并且也是五花稀有刀。再過一日,就是他實裝以來第二次限鍛的日子了,主殿有興趣見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