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褚時雨笑了,無可奈何地盯着闫亂,覺得他有趣又中二,闫亂不樂意地眨了眨眼,不只褚時雨,班裏其他人也都笑了。
“行,那你加油。”褚時雨看闫亂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模樣,只能也認真地用最大衆的鼓勁方式對待他,褚時雨擡起手裏的咖啡當作酒,對着闫亂比了比:“祝你成功。”
闫亂眉間劃過一絲淡淡的笑,他依舊盯着褚時雨,眼眸深處是誰都沒發現的侵占欲.望,我會的,他在心中默念。
國際學校的暑假要比其他學校放得早一些,所以六月中下旬闫亂已經不上課了,他暑假要集訓,所以不能和其他國際學校的學生一樣出國;而這不到半個月的空閑時間裏,闫亂就成了褚時雨家裏的一株盆栽,不對,是褚時雨的一個挂件。
除了晚上睡覺睡在自己那公寓裏,早飯他下樓去小區門口擺攤大爺那兒買回來直奔褚時雨住的那棟樓,每天八點半準時叫醒褚時雨,而後一上午賴在褚時雨家裏,褚時雨辦公他就窩在沙發上看電影,褚時雨客廳沙發的角度很好,不僅能看到電視機、還能看到側對着他在辦公的褚時雨,兩個小時的電影,闫亂一般認真看的時間不超過半小時。
中午闫亂也不午睡,于是被褚時雨逼着去小區花園練聲,等褚時雨午睡結束他又拎着咖啡來準時敲門。
這天中午闫亂剛買好咖啡就接到褚時雨的電話,褚時雨在電話裏簡短道了句:“在小區門口等我。”
于是挂件先生闫亂便拎着咖啡,乖乖站在了小區門口。三分鐘後褚時雨開着車出來了,闫亂上了車,問他:“去哪兒?”
褚時雨大約是剛睡醒,渾身還有些無力,他撇了一眼精力旺盛得過頭的闫亂:“帶你去釋放精力。”
闫亂把咖啡放到車裏的固定架裏,去看褚時雨導航儀上的終點,蹙了蹙眉:“健身房?”
褚時雨點頭,不出十五分鐘就開到了他經常去的那家健身房,叫“NINB”,剛開沒多久,人少清淨,因為消費比較高,所以裏面的清潔和安全做得都非常好。
闫亂沒去過健身房,健身房對于他們這樣身體倍兒棒平時也不缺少運動的大男孩來說挺遙遠的。
工作日的下午健身房幾乎沒人,除了那個站在健身房門口戴着一副黑超沖褚時雨和闫亂笑得花枝亂顫的人。
“......他怎麽在這裏?”闫亂十分不爽。
“他開的。”褚時雨簡單解釋,他走向鐘绛,鐘绛熟練地帶着褚時雨進去,闫亂剛剛的好心情被一掃而空,頓時覺得周圍都陰霾了起來。
“闫亂,你要不做個器械?我找個教練給你。”進了健身房內部,鐘绛建議道。
Advertisement
闫亂看着走進更衣室的褚時雨,又環顧了下四周滿滿的猛男器械,問鐘绛:“老師做什麽?”
“他啊?”鐘绛眼底帶着寵溺,像一根劍一樣直抵闫亂心髒,不僅刺眼還紮心。
“他不愛做這些,我陪他打球。”鐘绛道。
“什麽球?”這裏全都是各種器械,他沒看到什麽球場。
“乒乓球,球館在負一層,你老師打乒乓特別厲害。”鐘绛佩服道。
闫亂悶着頭“嗯”了一聲,褚時雨換好運動裝和運動鞋出來,手裏多了一副乒乓球拍,走過來跟鐘绛道:“走吧?”
鐘绛點頭,褚時雨又看了眼闫亂:“你在這兒練器械,那邊會有教練教你。”
闫亂站在原地看着鐘绛和褚時雨的背影越來越遠,臉上越來越黑,這時有個肌肉橫生的教練走到闫亂跟前:“小帥哥,發什麽呆呢?先舉個鐵看看?”
闫亂看了眼他,這時候有人跟自己講話總好過自己孤孤單單一個人被晾着,他點點頭,跟着教練往舉鐵區走。
樓下的乒乓館是鐘绛特地征用了停車場的部分地方建的,明亮幹淨、設施齊全。
“你進步了。”幾個回合之後,褚時雨額頭上出了些汗,他微微笑着說,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球,迅速發球,球貼着網擦過,鐘绛緊抿着唇,反應飛快地接過那球,球回到褚時雨那邊的時候褚時雨的力道輕了些,直接一個輕巧的回旋球打得鐘绛措手不及。
“輸了,還是褚老師厲害一點。”鐘绛撿起球,去邊上的架子上拿水喝,又拿了瓶給褚時雨,半抱怨半撒嬌道:“我還特地找了我們學校的乒乓球教練教我。”
褚時雨喝了口水,眼睛一周因為出汗而有些紅,臉上水意潋滟,更顯得剔透漂亮,鐘绛盯着他:“被國家隊教練教過的就是不一樣。”
褚時雨垂了垂眼,他拿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笑道:“難道不是我自己有天賦嗎?”
鐘绛走向褚時雨,突然伸手摟住他的腰,将他摟到自己跟前,而後親了親褚時雨的額頭,聲音沙啞:“是的,褚老師天賦異禀。”
褚時雨側了側臉,鐘绛不放過他,直接按住他的臉頰,低下頭去親褚時雨的嘴角:“不要躲我。”
“會有人......”褚時雨輕聲道,他呼吸被鐘绛的突然襲擊弄得有些亂,鐘绛将褚時雨抵在門上:“我鎖門了,誰都不會來打擾我們。”
褚時雨被迫擡起頭,鐘绛一條腿抵進他****,故意去碰、去磨弄他敏感的部位,褚時雨眼尾更紅了,眼下那顆不大的淚痣像勾引,鐘绛看得着迷,他低下頭,吻住褚時雨泛紅的、濕潤的柔軟嘴唇。
“砰砰砰!”
就在鐘绛幾乎要扯下褚時雨衣服的時候乒乓球館的門突然被砸響,褚時雨雙手按着鐘绛的肩膀,柔聲命令:“放開。”
鐘绛眉眼間劃過四個字:“蒼了天了!”
他覺得這時候被打斷的自己他媽要爆體而亡,但砸門的聲音暴躁而無休無止,鐘绛只能松開褚時雨,聲音低沉愠怒:“讓我看看哪個傻.逼工作不想要了。”
褚時雨站在原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和頭發,看鐘绛轉身朝門口走,乒乓球室的門打開,闫亂一臉暴怒地站在門外看着門裏一臉暴怒的鐘绛。
“你的員工摸我!”闫亂壓制着想要揍人的沖動,對鐘绛低吼,鐘绛眉毛也豎着呢,一腔怒火沒地兒發:“什麽玩意兒?”
闫亂咬了咬牙,委屈地看向後面也走過來表情迷惑的褚時雨。
事情是這樣的,一開始那個教練教闫亂還比較正常,先讓他熱身、然後熟悉啞鈴和杠鈴的重量,再是讓闫亂試着開始舉。
到這裏就有點不對勁了,那教練趁着闫亂費力舉杠鈴的時候從後面貼上他,嘴裏念念有詞:“是不是舉不動了?”
“舉得動。”闫亂當時還以為教練過于體貼了想幫助他,沒想到在闫亂表示不需要幫忙之後,那教練依然貼着他,肌肉充實的雙臂繞過闫亂,從後面摟住他,其實闫亂要比這教練高出不少,但他的身形屬于清朗勁瘦那型,圍度不大。
這時候闫亂漸漸覺得不對勁了,就在他把杠鈴完全舉起來之後那教練的手撤下,闫亂松了口氣,就在這時,那雙手直接摸到了闫亂的屁股上!還他媽捏了捏!
闫亂當時就砸了杠鈴,轉身沖教練道:“你幹嘛呢?!”
教練的手還停在半空中,愣了下立刻把手縮了回去,他一定不是第一次這麽幹了,反應極其迅猛:“我教你呢,怎麽了?東西砸壞了要賠的噢。”
聽完整段闫亂被吃豆腐的控訴描述,鐘绛的暴怒漸漸平緩了,他看着小高中生這樣氣急敗壞的模樣居然沒忍住笑了起來,就......很好笑啊,但鐘绛很快抑制住:“行,我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說着鐘绛便上去了,褚時雨走到闫亂跟前,給了他一瓶水,闫亂接過,咕咚咕咚喝下去半瓶依然不能平息內心的不爽,他還從來沒被人吃過豆腐呢,氣得後悔當時那杠鈴怎麽就沒直接砸那教練身上呢。
“會打乒乓嗎?”褚時雨看闫亂臉上三分委屈七分惱怒,主動問他。
闫亂看了眼一身球衣的褚時雨,短褲到膝蓋上面一點,褚時雨一雙腿又長又直又白,前天傍晚褚時雨躺沙發上看書的時候闫亂還偷偷摸了一下,很滑,他內心的躁郁平息了點,回答他:“會一點。”
“嗯。”褚時雨點頭,他拿了一個拍子給闫亂:“我來教你。”
闫亂接過球拍,站到了球桌的另一邊。
褚時雨發球,面對闫亂他發的球特別好接,闫亂順利和他對打起來,第二局輪到闫亂發球,他拿着球就準備打過去。
“等等。”褚時雨道:“你動作不對。”
闫亂停下手裏的動作,看褚時雨走向自己,褚時雨把球從闫亂手裏拿出來,指導道:“俯身,腰彎下去一點。”
褚時雨拍了拍闫亂的背,用手掌的力度告訴闫亂應該彎到什麽程度,闫亂彎好後,褚時雨又轉到闫亂正面:“手,應該這樣放。”
褚時雨握住闫亂的手腕,他手心很熱,闫亂覺得自己的皮膚被他燙到了,突然有點悶。
“嗯,就這樣,拿球的手要手掌攤開,發球的時候向上抛,然後用球拍打過去。”
褚時雨給闫亂調整好了動作,讓闫亂發一次看看,闫亂不僅分心、腦子裏還突然跳出些小九九,于是他把乒乓球抛起,做了一個空前絕後難看且不标準的發球動作。
黃色的小球如壁球一樣被打到牆壁上,然後彈回來,在地上“噠噠噠”跳着,像闫亂心裏那些蠢蠢欲動的不安分因子。
褚時雨:......
“來,你握着我的手感受一次,應該用怎樣的動作。”
褚時雨道。
“咚!”心髒被那些不安分因子捧起而後抛到半空中,如同在放煙花,闫亂的小九九奏了效,他心中一分羞愧九分雀躍,看着褚時雨站到自己跟前,對他說:“你握着我的手。”
褚時雨從闫亂手中拿過球拍,他背對着闫亂看不到闫亂的表情,只知道闫亂手心裏都是汗,握着自己手的力道有點大,把自己弄疼了,而背後的胸膛熱氣蓬勃,像個持續輸出熱量的發動機。
懷裏的褚時雨緩緩擡起手臂,闫亂想再靠近一點,他低下頭,幾乎是把頭埋在褚時雨肩窩裏的姿勢,像是直接從背後緊緊擁抱褚時雨那樣。
他能聞到褚時雨清甜的香水味道;褚時雨的運動服不緊身,領子比較大,他順着褚時雨的脖頸,看到那根黑色細線,再看到裏面墜着的沉香木,沉香木随着他的動作起起伏伏,如春風裏湖心上蕩漾着的一片嫩葉,在褚時雨胸口晃來晃去,晃到淡色的乳.頭邊上,一晃而過、再晃到另一邊。
“這樣的動作,懂了嗎?”褚時雨示範完一遍,他回過頭,卻沒料到闫亂離自己那麽近,轉頭的瞬間嘴唇幾乎碰到了闫亂的臉,闫亂盯着他,目光黑黢黢的,那黑色深處似乎流動着濃重激烈的暗湧,褚時雨心中一沉,不動聲色地掙開闫亂的觸碰:“你自己練吧。”
那些搖晃的、距離過近的畫面此刻像是以四億像素、每秒120幀的規格在闫亂腦子裏循環播放,闫亂看向走到邊上休息區坐下的褚時雨,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乒乓球,然後以一個非常标準的姿勢把球發了出去,可褚時雨不知在想些什麽,沒有看他。
“我核實過了,他确實對你有點想法。”就在這時,鐘绛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看向闫亂:“給他扣了薪水,今晚我請你們吃飯,當給你道歉。”
褚時雨坐在沙發上悶不作聲,闫亂那些惱羞的情緒早就沒了,他點點頭,同意了鐘绛的提議。
“我來跟你打會兒。”看闫亂拿着拍子,鐘绛主動走到球桌另一邊,準備和他來兩局,這時褚時雨站了起來:“你們先打,我去洗手間。”
闫亂看着褚時雨出去,他無法确定褚時雨微妙的、突然的狀态變化來自什麽,只是覺得有些不安。
褚時雨走後,他高高抛起一顆球,對着鐘绛打過去,鐘绛卻沒接,他緩緩收起剛剛那副混不吝的模樣,站直了,隔着球桌眯起眼盯着闫亂,正色道:“你小子,惦記起你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