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1)

爐火燃燒的劈啪聲傳進愛德的耳朵裏,刺激著他的聽覺。微弱而熟悉的聲響将他從令人昏眩的迷霧中拉開,溫暖的空氣輕撫著皮膚。他幾乎以為自己正和羅伊一起躺在避難所裏的大床上,安全的窩在他的懷裏。

但是有什麼不對勁。身體嚴重的酸痛著,口中還有個惡心的、多半是某種藥物的味道。他的肩膀像燒着了一樣,胳膊和腿有種沉重的不協調感。在他漸漸遠離夢境邊緣的同時頭部的疼痛呈倍數增加。記憶終於像一朵黑色的花在腦海裏綻放,他不由自主的噓出一口長氣。

阿爾大聲的警告和拳頭擊中肉體的碰撞聲…溫莉動也不動的倒在地上…捂在他嘴上的那塊布散發出甜膩的味道,手腳變得無力而毫無作用。那時候,他的意識陷入深沉的黑暗,只能無助的讓他們把自己帶來這裏,到柯爾這裏。

惶恐壟罩了他,繃緊全身的肌肉,将人體柔韌的脊椎變得像鋼筋一樣。本能驅使他繼續将肢體彎曲成恐懼而兇猛的形狀:準備戰鬥…或準備逃跑。可是他兩個都做不到。手腕上的重量拉扯著他的手臂,而雙腿平放在身體下的床上,腳踝被固定在原地。他的身體只剩下最小的自由。

然而卻是脖子上那冰冷光滑的觸感讓他在一瞬間停止所有動作,呼吸困難的在一片寧靜中咆哮著。比起項圈,它感覺起來更像條附著倒鈎的鐵鍊,環繞著他的喉嚨,并用某種方法固定在床上。在他剛醒來時因為還很松而沒注意到它的存在,但他越是掙紮,鐵鍊上的活結就收的越緊,像要将他絞殺一樣,薄而鋒利的倒鈎刺進脖子動脈上的皮膚,溫暖的血液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紅痕。

愛德嘗試性的拉著手上的束縛,測試著它們的強度并壓下自己反射性的掙紮動作,觀察著自己周遭的情況。他正躺在一個四柱大床上,看起來像是那種從實木刻出來的堅固木材做成的。身體底下鋪著柔軟的床單,而頭上的吊燈已被拆除,讓他能直接看見白色的天花板和斑駁的灰泥。

中央司令部裏可沒這種地方。這裏看起來幾乎像是阿姆斯特朗大宅,但他并不認得這個房間。況且,他很清楚那些人才剛把他從那裏載走,遠離戰場和他弟弟和羅伊。他甚至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就他所知道的部分看來,他很可能是僅剩的一個…

愛德艱難的吞了口口水,斷斷續續的呼吸著并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他現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才是有危險的那一個。很幸運的,似乎沒有人在看守他,但他可不知道柯爾什麼時候會出現。他必須要逃走!

限制住行動的鐵鍊碰在一起,他在豪華大床上動了動,謹慎的避開脖子上的那個東西。愛德瞪著與肩同寬的金屬條,他的手腕分別被铐在兩端,鐵條雖然中空但卻十分強韌,用幾條鐵鍊連接在床上。不可能合掌鍊成,除非他先掙脫這個手铐。他的雙手被坳成怪異的形狀铐在頭上;他連自己的鼻子都摸不到,想掙脫那個鬼東西根本是天方夜譚。

他的腳也差不多,雙腿被分開固定在兩邊,擺出的姿勢讓他冷汗直流、頭暈目眩。雖然衣服仍穿在他身上,他還是覺得自己正赤裸裸的暴露在危險之中。愛德努力的想将雙腳并攏,在房裏萦繞的無形威脅中保護好自己,但那是不可能的。

他小心翼翼的擡起抽痛著的頭。那些人讓他吸入的那些藥物還沒完全褪去,使他的視野模糊的晃動著,但他只是眨眨眼将那個不适感放在一邊。喉嚨邊帶刺的鐵鍊被他的動作牽動,愛德痛得皺起眉,咬緊牙關忍耐著。這條鐵鍊比其它的要長得多,有足夠的空間讓他在臨時的監獄裏東張西望。

有人仔細的把床周圍清空了,除了床右邊的那張長長的矮桌,桌面上空無一物。爐火是點着的,所以他的感覺沒錯。它在左邊的壁爐裏快樂的燃燒著,一根撥火棒靠在旁邊的煤塊和燃油上。垂下的窗簾被緊緊拉上,沒辦法看見任何清晨的陽光。只有清晨微弱的鳥啼聲告訴他大約昏迷了多久:最多一個小時。他失去意識的時間剛好夠他們把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他帶到這裏,把他偷渡到這裏并平鋪在床上,像是準備獻給柯爾那個變态的某種祭品似的。

‘他媽的!’愛德低聲咒罵著,讓自己倒回枕頭上并深吸一口氣,接著用全身的力量狠狠的一掙,試圖讓雙手脫出手铐的束縛。鐵鍊發出清脆悅耳的叮當聲,而床吱吱作響的警告著。手臂上肌肉緊繃,機械铠的零件也呻吟著,但那副手铐連動裂紋都沒有。他就算在完全狀态沒辦法擺脫這些東西,而現在的他連點機會都沒有。

他需要幫忙,可是那些能夠幫他的大概都在好幾公裏外。愛德皺起眉,他多麼希望自己知道那裏現在的情況。不知道大宅被炮彈轟炸後有沒有事?戰鬥還在繼續嗎,還是已經結束了?他們在找他嗎?還是他們根本還沒注意到他失蹤了?在想到阿爾和溫莉的同時,他的心在胸腔裏悲鳴著。他們還活著嗎,還是已經被那些殺手以抓住他的名義殺掉了呢?

門外的聲響讓他在原地僵住,恐懼和憤怒在血管中對峙著,猶豫著下一步的行動。一秒後他決定讓自己全身放松,垂下眼簾并試圖控制自己的呼吸。微小的優勢總比沒有好。或許他能出其不意的攻擊那個混蛋。只要他靠的夠近,愛德就會告訴他一個被铐起來的囚犯有多麼危險。

他聽見門闩咖搭一聲鎖上,齒輪滑回原位,接著是緩慢而穩定的步伐和地毯摩擦的聲音。他認得柯爾的步态,和他與羅伊躲在車站裏的時候一模一樣。自信輕松的感覺,就好像他知道一切而世界正在他手中轉動一樣。事實上,他們兩人都很清楚,現在的柯爾掌控著主導權。

‘你醒了。’他的話聲粗暴而冷酷無情,比起脅迫更像是漠不關心。’你身體的反應是瞞不過我的:心跳加速,緊繃的臉面肌肉,當然,你也不可能在被鐵鍊勒住脖子的情況下睡著,就算在藥物的影響下也一樣。’他冷靜客觀的說,就像一個列出病症的醫生,而愛德張開雙眼,毫不退縮的迎上将軍的目光。

不論科爾的聲音聽起來怎麼樣,他的肢體動作訴說著另一個故事。他的大手在身邊握成拳,關節微微泛白,而臉上的表情是厭惡和興奮的怪異混合。深色的瞳孔在房裏搖擺不定的光亮下閃著精光,幾顆汗珠停留在他的嘴角。

他的手臂下夾著一塊卷起的皮革,讓愛德聯想到皮納可婆婆放她那些昂貴工具的地方。柯爾跟随著他的目光并點點頭,像是因為愛德注意到細節而感到滿意似的。他一言不發的将它攤開在矮桌上,露出一排反射著火光的閃亮物件。

那裏面大概收藏了超過三十個東西,而”器具”這個詞在瞬間閃過他的腦海。它們看起來像是噩夢中才會出現的東西,機械技師的工具箱和醫生的手術盤之間的混合,而愛德的胃痛苦的攪動著。在他還是個小孩并接受機械铠手術的時候看過和這些很類似的東西,但它們不一樣。溫莉手中的工具有著造成疼痛之外的意義,但這些…這些和治療一點關連都沒有。

他胸口裏的心髒像石頭一樣沉重,每一次跳動都帶來極大痛苦。就算有人花大錢要他板著一張臉他也做不到,他根本沒辦法阻止心裏的害怕寫在臉上。這是一個戰術,目的就是要吓他,要讓他—作什麼?開口說話?

他閉上眼,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冰冷的事實将他裹住。柯爾并不想從他身上獲得任何資訊。他并沒有要看穿愛德的弱點然後利用它們。他只想要執行他所謂的懲罰。他只想看見愛德痛苦的抽搐著哭號著哀求著。不管愛德說什麼都是沒用的。這完全沒有談判的餘地:連争論打鬥都不是。只是長時間的、單方面的痛苦謀殺。

愛德讀過那封信,也知道那是針對他的惡意,但他從來沒想過會演變成這種情況。之前那只不過是柯爾的幻想,但現在,就像噩夢成真一樣,轉變成最恐怖的真實。

柯爾饑渴的看著愛德的臉,貪婪的汲取每一絲的恐懼和慌急,好像這些是他的生存食糧一樣。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但卻是殘酷而冷漠的。’你在懷疑我有沒有辦法将這些付諸實行,對不對?我到底能不能輕松的站在這裏,以別人的痛苦為樂?’他伸出手,撿起其中一只工具并将它指向愛德,讓它在忽隐忽現的火光下閃耀著。’答案是當然可以。’

他轉過身去,尖銳的利刃在指尖來回轉動,同時伸手打開櫥櫃并替自己倒了一杯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罐子碰到玻璃杯,發出清脆的聲音,而透明的流質物體像水一樣從瓶口流出。柯爾搖晃著手中的瓶子,将它湊到鼻尖嗅了幾下後回過身來,眯起眼打量著愛德。

‘我曾經拷問過好幾百人,’他安靜的開口,’用你無法想像的暴行來得到情報,而我總是為生命的脆弱感到訝異。所有的野心、情感、生命,身體裏儲存的一切只要一個傷口就能全部化為烏有。只要在正确的地方劃下巧妙的一刀,結局就是無可避免的。’臉上挂著笑容,而當他踏著自信的步伐走回床邊時他低沉的語句因為興奮微微顫抖著。

‘可是在那個脆弱的身體裏卻有那麼多感到痛苦的餘裕。它想要活下去,在生死之間苦苦掙紮著,就算生命中只剩下無盡的痛苦。當然,這需要許多練習才能知道該在哪裏畫出界線,但…’他的嗓音變成喃喃低語。’…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有許多機會來把這些技術磨練的爐火純青。’

他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在桌邊後開始不疾不徐的解開自己的軍服鈕扣。’我沒有騙你,你只有一件值得感到慶幸的事:我沒有充足的時間。我可以讓這持續一整個禮拜,但這次我必須讓它在一天之內結束。’

愛德看著他轉身将外套脫下,看見柯爾的外衣底下盤根錯節的肌肉。愛德緊張的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他從來沒有在戰鬥中退縮過,就算情況對他不利也是一樣。或許他能夠誘使柯爾犯下錯誤,然後他就能趁機脫困。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德問,讓自己的語調裏帶著些許輕蔑。’我做了什麼?我看了你的信,知道你對我的看法,但你總不至於這麼他媽的欲求不滿吧?’

迎面而來的一拳雖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還是讓他的眼前冒出無數星星,嘴裏充滿了濃濃的血味。柯爾的拳頭狠狠的擊中愛德的臉頰,而他的頭歪過一邊,幾滴鮮紅的鮮血在純白的枕頭套上染上血花,脖子上的倒鈎鎖鏈收縮的更緊。

‘你這個婊子沒資格對我這麼說!’柯爾厲聲吼道,他的臉因為憤怒漲成豬肝色。男人臉上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表情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愛德無視臉上的疼痛仔細觀察著他表現出來的弱點。反抗讓柯爾憤怒,雖然會對愛德自己帶來痛苦,但也會讓柯爾失手犯下錯誤。

他短暫的閉上眼,知道如果有必要的話他還可以那麼做。在避難所的時候他覺得他寧願死也不讓柯爾強暴他,而那并不是随便說說的。對上将來說,這些疼痛都只是迎向高潮的前戲而已。應該不是不可能讓他不小心失手,将一個傷口弄得太深或多弄斷一根骨頭。

愛德皺起臉,努力忍住在眼眶裏打轉的淚珠。那會是他的最終手段,但他已經可以看見他能選擇的道路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那唯一的一個選項。如果他可以成功激怒柯爾,那他就能取的最後的那一點控制權。他能夠支配這一切的結局;就算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只要能破壞柯爾的計畫就是他微小的勝利—就算代價是他的死亡也是一樣。

緊咬著牙關,他看著柯爾将落在眼前的頭發撥回原位并冷冷的瞪著他。流暢的撫起衣袖,他臉上帶著恨意的将玻璃杯舉到嘴邊大喝一口。’你明明很清楚我要這麼做的原因。你張開你的雙腿然後讓馬斯坦得到他想要的,而你的酬勞就是國家鍊金術師的職位。’柯爾皺起眉,露出惡心厭惡的表情。’你從來沒位其他人著想,那些想要光明正大的競争的人還真是可憐。你就是這樣到處和別人上床來換得你像要的,沒錯吧?’

柯爾握著杯子的手指用力的泛白,而他重重的将它放回桌上并從口袋裏掏出一只皮手套。他俐落的将它套在自己的右手上後伸手拉住愛德頭後的尖銳鐵鍊。他把它向後扯,同時低下頭在愛德耳邊低語著。’你勾引了軍隊裏那些心智不堅的人們并殺了我的兒子。這并不是懲罰,這是正義的裁決。’

鐵鍊繃的死緊,喀拉作響的同時倒鈎深深陷進愛德脖子上脆弱的皮膚,愛德痛苦的倒吸一口氣,卻被收緊的鏈子截斷了呼吸的管道。在他掙紮著呼吸的同時倒鈎晃動著,傷口的範圍逐漸擴大。他不知道這持續了多久—肺髒努力的想要吸進哪怕是一點點的空氣。他本能的想要往後退縮,想要逃離那個絞鎖,但他越是掙紮情況卻變得越糟,而在這一切發生的同時柯爾只是冷冷的看著愛德,好像他是只被套上項圈的野狗似的。

最後他終於感到一只帶了手套的指尖稍微松開了打結的鐵鍊,讓他吸進一大口空氣。他覺得自己快要吐了,心跳聲在耳邊隆隆作響,而他的身體虛弱的顫抖著,失去所有維持靜止的力量。’我沒有殺任何人!’愛德想要不屑的說,但他的聲音背叛了他,沙啞而充滿痛苦的,聽起來一點威脅都沒有。’你認為我做過的那些事都只是你腦袋裏的妄想而已!’

‘你擁有的職位,你拿著的銀懷表,它們原本應該是他的東西!在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就想要成為一個鍊金術師,每天都認真的學習并将自己逼迫到極限,而你卻就這樣走進來蒙蔽了他們的雙眼,讓他們貪婪你的肉體然後無視了他的才華!’柯爾的咆哮到了一個段落,直起身來別過頭,試圖讓自己恢複冷靜并奪回主導權。’你可以不承認,但事實不會改變。自從那天他空著手離開考場,他就失去了一切。如果不是你,他還會在這裏!’

愛德深吸一口氣,在腦海裏搜尋著讓柯爾繼續說話的辦法。他說的越多,就越少時間去用桌上那堆閃閃發亮的東西,而他就更有可能想出脫困的辦法。’你根本不在那裏,’他低吼著,艱難ˇ呃吞了口口水并甩動著手腕做毫無意義的掙紮。’你沒有看見發生了什麼事。’

柯爾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脫去手套并伸手拿起一個小瓶。那裏面裝滿了透明的液體,而他将瓶身倒過來,小心的将它灌進一個針筒裏。針頭在火光下反射著微光,而愛德不解的看著柯爾将它放在一邊。

‘我不需要。’現在柯爾的眼裏閃耀著另一種光芒,讓愛德的胃翻攪著、全身的血液似乎要凍結成冰。’我每天都能看見更多你勾引別人的證據。我見過他們看著你的眼神。你到底跟多少人上過床?幾個?一打?還是全部?’

在他将小刀從桌上拿起時它發出清脆的鳴聲,他的雙眼沒有離開過愛德充滿不甘和反叛的臉。愛德想要往後逃開,但卻連動也動不了,只能看著刀尖抵在他的肚臍上。緩慢的,好像在享受這一瞬間似的,柯爾将刀鋒往上,将黑色的背心劃開并在皮膚上留下一道血痕。他快速的補上兩刀,布料化為碎片散落在床單上,讓空氣輕撫著愛德裸露的胸膛。

柯爾打量著愛德的身體,目光從雙眼往下移到上半身,最後在皮帶下的部份游移著,他舔了舔嘴唇後臉轉回愛德的臉。’他們全都想要你,’柯爾嘶啞的說,’而我最同情的就是馬斯坦。他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在你和別人做的時候看著、等待著。或許偶爾會輪到他,但我見過他注視著你的樣子—熾熱的渴望。雖然這麼說,但我也不能怪他,因為在他面前的是長成這樣的你。’

入迷似的伸出手,他捉住愛德的下颚,手指染上鐵鍊下傷口的鮮血。在愛德別過頭試圖逃開的時候他的瞳孔中閃出怒火,加重手中的力道,讓愛德覺得自己的臉像要被捏碎一樣疼痛。柯爾的拇指在愛德的下唇上來回摩娑著,好像無法自制的在乾燥的皮膚上留連著。

在那一剎那間,愛德改變策略然後發動攻擊。他猛的回過頭來,無視脖子上被勒著的疼動讓自己的牙齒深深陷進柯爾的拇指,感覺到柔軟的血肉被堅硬的骨頭撕裂。他的嘴裏充滿了錫的味道,但他并不在乎,只是用盡全力的咬著不放,看著那混蛋的臉因痛苦而扭曲。

他沒有尖叫,将聲音憋在體內的同時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冒出來,而他的臉也轉變成一個醜陋的紫姜色。柯爾用另一只手推著愛德的臉,在他的臉上亂抓著試圖要他松口。一段時間後他終於放棄徒勞無功的舉動,轉身在桌上的銀色器具堆裏摸索著然後拿起一個東西。毫不猶豫的,他将它重重的插(請不要讓我不能發帖)進機械铠和脆弱皮膚的交界處。

那是個經過考慮的行動,讓愛德在針尖似的利刃戳中神經和金屬的交接處時不由自主的拱起背,整著脊椎痛苦的抽搐著。他放開了柯爾的手指,感覺到它滑出他的嘴重獲自由,然後聽見男人憤怒的喘息并抱住受傷的手。

金屬武器還深深陷在愛德的肩膀裏,而他在不斷襲來的痛苦中将眼睛張開一條縫,看見它從自己體內突出一截,形成一幅陰森可怖的景象。他的雙臂被铐在頭頂上,而他覺得那個尖銳的東西好像正卡在骨頭和堅硬的金屬中間。傷口沒有流多少血,但那不能代表任何事。就算在一瞬間的慌急中柯爾還是很清楚他在做些什麼—知道如何給人帶來最大的痛苦,而在愛德看著,咬緊牙關,心髒砰砰跳著的同時,将軍伸出血淋淋的手掌抓住突出的末端,緩緩的轉動著。

‘這不算什麼,’他平靜的呢喃著,和愛德急促的喘息和掙紮形成強烈的對比,試圖從喀滋作響的聲響中逃脫。鮮明的痛感充斥了神經,明亮的光芒将所有其他感官全都掩住。’曾經有人跟我說機械铠手術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之一,但我相信我可以推翻這個說法。’

最後他總算将那個鬼東西拔了出來,讓愛德虛弱的倒回枕頭上,咬著自己的嘴唇并試著忽視額頭上密布的汗水。恐慌正在漸漸升高,而溫暖的房間突然變得令人窒息,充滿著燒着炭火和柯爾唇邊酒精的氣味。

他幾乎可以聞到男人的興奮,從他身體輕微的顫抖看的一清二楚。同時,柯爾将一截乾淨的繃帶繞在他的拇指上。他的動作就好像是認為受傷不過是個職業傷害,一件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說他對愛德的攻擊有什麼反應的話,比起煩躁憤怒,他看起來更像是滿意的,而愛德在明白事實的同時發出一聲微弱的痛苦啜泣聲—他的動作正是柯爾所期望的。他要的的不是一個甘心束手就戮的受害者,而是一個需要征服的挑戰。

他反擊的越多,柯爾就會更享受,但他又有什麼其他的選擇?乖乖躺下讓柯爾在他身上為所欲為是個不可能的選項。愛德知道他不能什麼也不做的就這樣讓将軍強暴他。為了不讓那發生,他什麼都做的出來。他只能是羅伊一個人的,不是任何其他人的,而他絕不會讓柯爾把那個奪走。

轉頭望向他的肩膀,愛德以為他會看見一個冒著血的傷口,但那裏只有六個殷紅的、像針孔似的小紅點和皮膚底下一塊快速擴張的瘀血。在柯爾以嘲諷的聲音開口低語時他猛的擡起頭來,露出牙齒惡狠狠的吼叫著。’我可不想毀了我的游樂場。’

‘我才不是你的性愛玩具!’他的憤怒只讓柯爾臉上的笑容擴大,而愛德在男人溫暖的指尖撫摸著他剛剛造成的傷口時瑟縮了一下。手指重重的壓在傷口上,造成更多讓他眼前發黑的疼痛。

‘不是我的,但卻可以是別人的?’他低聲的說,手指往上滑到愛德的脖子上,描繪著黏稠血液下的傷口,無視愛德掙紮著想要遠離的行動。’反正那也不能持續多久了。在我完工之後根本沒有人會想要挑戰我的所有權。’他聳聳肩,在愛德再次試圖咬他的時候快速的把手縮回,反手在他臉上打了一巴掌作為懲罰。’我希望馬斯坦有告訴過你不能咬重要的地方。我可是準備了許多需要用到你的嘴的計畫。’

‘你給我試試看啊!’愛德嘶聲說道,露出染血的牙齒冷笑著。’你就他媽的給我試試看。如果你把你的東西放到我身邊的任何地方,我絕對會讓你希望你生為女人!’

柯爾冷酷的雙眼筆直的瞪著他,然後轉身走到爐火邊。’你真的是頭肮髒的小畜牲,不是嗎?只比其他動物好上那麼一點點。’他彎下腰,在爐火裏攪動著并繼續說道。’我在把你殺掉之前一定先把你變成我的,你這個卑劣的妓(請不要讓我不能發帖)女,我會用超過一種的方法在你身上烙下我的印記。’

他的動作快到愛德連退縮的時間都沒有。強而有力的手指捉住他的右腳踝,他的眼角餘光瞥見一抹通紅的殘影,下一秒,劇烈的疼痛感在他的腳底炸開。空氣裏彌漫著奇怪的嘶嘶聲和血肉被高溫燙熟的焦味,但愛德幾乎沒有感受到任何東西。他的頭腦像要爆炸似的充斥著哽在喉嚨的慘叫,嘴裏發出來的聲音不過是個啞掉的哭喊,淚水不由自主的延著臉龐滑落,沾濕他的頭發。

沒有想任何其他事的空間。他的每一吋都被熾熱吞噬。在他握緊拳頭的同時左手的指甲深深陷進他的手心裏,将鐵鍊扯的死緊。他瘋狂的掙紮扭動著,但柯爾牢牢的捉住他,把烙鐵往他敏感的足底按去,同時低聲呢喃著些沒有撫慰作用的字句,他的話語聲和愛德耳中的悲鳴比起來不過是細若蚊鳴的雜音。

最後痛苦終於漸漸褪去,留下一陣強烈的刺痛感帶著不自然的熱能漸漸從腳底蔓延。他忍住淚水,無視眼角濕潤的淚痕并看著柯爾将鐵塊放回爐火裏。所以那不是個撥火棒,而是個烙印。它上面的圖紋因為冷卻而變黑,但在他盯著的同時也在爐火裏慢慢回複成明亮的櫻桃紅。

‘燒傷是人類能承受的傷中,其中一種最痛苦的傷口。’柯爾平靜的說,好像他剛才所做的事和去買菜一樣平常。’馬斯坦深深明白這一點,但他還是選擇用火焰鍊金術。’他停頓了一下,用一塊布擦擦手并再度拿起桌邊的飲料。’你覺得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至少他沒有懦弱到不敢争取自己想要的東西!’愛德用沙啞的聲音勉強的說,努力的讓急促的呼吸平穩下來,試圖讓破碎不堪的頭腦重新運轉、去思考疼痛之外的事。他想要抱住自己的腳,把它泡在冰水裏并将劇烈的刺痛抹去。

全身酸痛著,好像每個關節都被怪力拉扯過一樣。緊繃的肩膀悲鳴著,而側面接收著一大堆混亂的痛苦信號。連他的臀部和背部都不能幸免,然後他突然明白他之前大概是想要卷曲成球形,在毫不動搖的束縛裏掙紮著要逃離那塊烙鐵。

仰起頭,在脖子周圍的鐵片又被牽動在皮膚上畫出新傷痕時倒抽一口氣。他這ㄧ生中不知道有多少次把想傷害他的人一一打倒,但現在他連戰鬥的能力都沒有。他已經什麼都不剩,沒辦法合掌、不能揮舞拳頭、更沒辦法用鍊金術擺脫這一切。他只能認由柯爾宰割,而那個冷酷的男人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也沒有。

悲慘的對著床頭眨眨眼,在目光突然被吸引的同時将其他情緒全都推在一邊,一絲微小的希望曙光像邱比特的箭般射進他心裏。人類在危機之中能爆發出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的強大力量,而他現在正瞪視著所有鐵鍊交會的鐵條,在平滑的表面上看見自己的倒影以及,令人不敢相信的,在周邊有一條發絲粗細的裂痕。

這并不是什麼很大的事,但愛德就像一個溺水的人一樣,就算只是一根稻草他也會緊緊抓牢。任何事都沒關系—只要他能得到逃出這裏的機會!如果他能把它彎到自己的手指能碰在一起,那将會比世界上任何鑰匙都有效。他可以炸開這些鐵鍊,然後他總算可以盡力去面對這一切。他只要讓柯爾分心,讓他說話或打他,任何讓他沒有心思去看縛鎖的事都可以。

柯爾向他走近一步,愛德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雖然不想屈服但仍舊畏縮著。疼痛蓋過意志,使身體自己動起來,而他在看見柯爾軍服裏的突起時覺得自己快吐了。’這樣才對;總算有一點謙卑的感覺了。’

愛德在一只大手揪起他的亂發時皺起眉,抓起一叢發絲重重的往後拉,讓愛德的頭往後仰著露出血淋淋的脖子。他強迫自己不要掙紮,但還是在柯爾彎下腰舔舐著皮膚上的血跡時微微向後縮起。上将小心的避開帶刺的項圈,在他耳邊低語著,’你到現在都還控制著自己的反應,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在我進到你裏面的時候,你絕對會慘叫著哀求我停下來。’

在愛德再次試圖咬他時他笑著快速的閃開。雖然沒有對将軍造成任何傷害,但至少他能用這個動作做為往下移到束縛允許的極限的理由,拉動鐵鍊并将它們卡在正确的地方。他對著柯爾發出怒吼,厲聲咆哮然後怨恨的瞪著他,确保将軍正沉浸在他多變的表情上而沒時間去看他的手。

如果他努力伸長手指他可以勉強抓住那個鐵條,滑溜的掌心淌滿汗水,可是他還是用盡全力抓著那塊金屬,希望柯爾會以為他只不過是害怕的緊抓著它。鐵鏈勒進他的手腕,磨破脆弱的皮膚并讓他的機械铠喀喀作響,但只要能脫出這裏,他根本不在乎這一點痛苦。

咬著下唇,他看著柯爾緩步走回桌邊,指尖好像在彈奏樂器似的撫過每個器具的把手。他正專注在選擇要用哪一個,而愛德擺出一張毫無表情的臉,同時用盡全身的力量去撼動那些縛鎖。雖然用眼睛幾乎看不見,不過他可以感覺到鐵條正沿著那道裂縫漸漸彎曲。

‘你逃不出去的,’他輕柔的說,嘴角噙著微笑看著愛德。’不管你再怎麼努力它都不會斷。那可是我為你特制的,而我已經等著這一刻好一段時間了。’他拿起一個看起來像是削尖的棍棒的東西,鋸齒狀的邊緣環繞而下到鋒銳的尖端,邪惡的反射著微光。他将它抛上空中然後從手柄接住,在愛德的雙眼警惕的跟随著閃亮的一點移動時露出笑容。

‘還記得第一個殺手嗎,屋頂上的那個?當我得知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要不是他已經死了我大概會自己解決掉他。’柯爾向床移動,眼光停留在愛德側面正在愈合的傷口和它周圍青色的瘀血上。’他的命令很清楚,但他所想的卻只有他受創的自尊心。不過,我想我應該要對他致謝。畢竟是他的失誤導致這一連串的事件并把你帶到這裏—到我手裏。’

他的雙眼閃耀著光芒,瞳孔裏映出饑渴的火焰并低聲開口。’被槍擊中的時候很痛嗎?在發現有人不能被你勾引時很痛嗎?’他從鼻子裏吸了一口長氣,眼睛眯成一道充滿欲望的細縫,将棍棒的尖端曳過愛德的腹部停在兩腿之間的拉鍊上并威吓性的輕輕抵住。

‘我絕不會讓你強暴我!’愛德嘶聲道,幾乎抓不住鐵條的雙手繼續努力的扳動它,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而拼命的動作著。’我才不會對你這個變态張開雙腿。’

‘喔,但你已經這麼做了。’柯爾意有所指的輕輕拉著铐住愛德雙腿的鐵鍊,然後轉回來面向愛德來讓注意力回歸到平鋪在眼前的身體上。他把利器換到另一只手上,大手來回撫摸著愛德的大腿內側,在愛德大力的掙紮想要離開他的掌握時淫邪的笑著。

‘如果你真的開始制造些不必要的麻煩的話,我這裏還有些小把戲。軍隊發明的ㄧ個美妙的藥物。它可以讓一個人動彈不得但又不會失去知覺,甚至有人說它能讓人更加敏感。你會百分之百的清楚知道我在做什麼,可是卻沒辦法阻止我。’柯爾的手指移到皮褲的前端,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愛德的臉上,手掌粗暴的揉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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