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個吻
蘇試覺得自己打了一個瞌睡, 醒來的時候管家正拿着一個裝着薰衣草的藤編花籃, 讓在座的血族們從中抽取花枝。
管家來到他跟前。
“困。”他擡頭望向弗裏曼,像一個希望得到特赦的小孩子,而後者有些無措地望了巴蘭少爺一眼。
“……如果您贏得游戲, 您就可以向巴蘭少爺提出要求。”
弗裏曼微微躬身, 輕聲地……誘哄道。
蘇試松開撐着臉的手:“任何要求?”
“是的。”
弗裏曼在心裏默默注解:但允許提出任何要求, 并不等于答應任何要求。
蘇試伸手抽花,他的薰衣草上綁着白色的綢帶。
這是什麽意思?
管家已經轉回巴蘭身邊, 而巴蘭抽出了最後一根薰衣草——莖根處綁着黑色的綢緞。
“看來巴蘭是‘盲人’。”一個血族說道。
巴蘭無可無不可地将花随手插在茶幾上的花瓶中, 倒是如插花般恰好和其中的白月季和雛菊相得益彰。
弗裏曼解說道:
“接下來的游戲十分簡單——捉迷藏, 由巴蘭少爺來捉人。如果巴蘭少爺能猜出被捉住的人是誰, 那麽對方就要答應巴蘭少爺一個要求;但是如果巴蘭少爺猜不出捉住的人是誰,那麽巴蘭少爺就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
所以,如果想要得到巴蘭的獎勵,就等于既要被捉住,但又要廢心機誤導他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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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游戲的地點在後花園。
此時已經是淩晨,晨曦的微光都散落在仍然叫人感覺到微涼的霧氣之中, 花園的景致朦胧可見。
蘇試不知不覺靠在蓋滿黃木香的花園走廊的石柱上打起盹來。
不知怎麽的, 一朵花掉在他頭上, 把他打醒了。
花朵從他的發上滑下來, 掉在可以供人坐憩的大理石圍欄上, 落到一雙白色的綴滿蕾絲花朵的長手套邊——也不知是誰落在了這裏。
蘇試睜着困頓的眼睛, 若有所覺地轉過身。
巴蘭的眼睛上蒙着一條黑綢帶。
正插着兜閑散地向着這邊走來, 同樣若有所覺地轉動頸項。
蘇試帶着朦胧的困倦的淚意, 靠着冰涼的石柱看着他。
巴蘭沒有再動。
黎明如同一杯青酒緩緩注入天空,滴向清晨之幕。空氣中漂浮着縷縷微光。
在彼此靜靜地沒有目光交彙的凝視後,是蘇試率先伸出了雙手。
他上前一步,捧住了巴蘭的臉。
像掬起水中的一片月亮。
他的雙手戴着那雙帶着彈性的白色蕾絲手套,面料柔軟,上面許多的花紋痕跡,輕輕地落在巴蘭的臉上。
巴蘭仍未動。
蘇試微微踮起腳,将一個吻,隔着綢帶,落在他的鼻梁根。
一個短暫的吻,輕如水中明月。
蘇試倒退兩步,一邊抽掉手套,一邊轉身離去,順手将手套丢向走廊外花圃中的黃色薔薇叢。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彎曲處之際,巴蘭扯下了綢帶,望向前方……
蘋果綠的曙色落在他潔白的面頰上。
他輕聲道:
“……賄賂我。”
……
響起了銀鈴聲後,衆人陸續回到室內,等巴蘭宣布結束,卻見蘇試已經睡着。
“都散了吧。”
後到的巴蘭說道。
圖朵磨磨蹭蹭地走到蘇試身邊,有些糾結地看着被他壓在身下的衣服。他彎下腰,試着慢慢地抽出禮服外套,不想驚動了夢中人。
蘇試惺忪醒來,眼中帶着一絲微笑:
“我坐在你的椅子上了嗎?”
圖朵下意識地回答:“不……”
看到他閉上眼睛,圖朵竟然松了口氣。
反應過來後,圖朵懊惱起來——他應該推醒他讓他讓開的!就因為……
長得好看就了不起嗎?
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圖朵拷問自己的靈魂。
圖朵為自己“為美色所迷”而感到懊惱,擔心會被嘲笑的他裝作不在意地瞄向身旁,發現兄弟姐妹都欣慰地看着他……
像一片片飄出去的羽毛,衆人便又略帶不舍地陸續散去了。
巴蘭留了下來。
躊躇片刻後走向那把銀色的躺椅。
睡美人。
當他的手撐在微涼的銀的扶手上俯下身,牽起蘇試因為失去力氣而顯得柔軟的手腕,他就想起了小時候看過的童話書裏面的精美的插畫。
巴蘭嗅着蘇試身上的味道,他的手,他的手臂,他的頸側,他的面頰,他的唇……他的唇……
巴蘭感到一陣幹渴,他蒼白的喉結滾動。
尖牙從他的唇中不斷抽長又縮回去。
他既渴望他的血,又不想吸他的血……
巴蘭都把自己搞糊塗了。
他慢慢地靠近,在他呼氣的時候吸氣,唇在不知不覺間貼近……雙手卻緊緊地握住椅子銀色的扶手,緊繃到骨節突出的手指仿佛在抗拒着什麽力量。
他突然抽身轉開——
就像将臉埋在水中,在窒息的臨界點突然抽出一般,心髒在缺氧中緊繃起來。
巴蘭拉過腳凳,坐在他身邊,望着他。
蘇試睡了片刻又醒了過來,枕着自己的手望着巴蘭,眼睛一眯一眯的。
巴蘭湊近他,似乎有話要說,又不知如何開口。
蘇試伸手挽住巴蘭的脖頸,
溫暖的手指貼着他微涼的頸後肌膚。
巴蘭道:“如果你願意當我的朋友,我就幫你接近阿托莎。”
蘇試微微一笑,撫上巴蘭的臉:
“你将給我比那更多。”
“理查,看到前面那個女人了嗎?”
黑色的SUV後座,一個男人劃亮了火柴,點燃了雪茄煙。
他漆黑的瞳眸深處,倒影着在街邊邁着略微匆忙的步伐走動的女人的身影。穿着碎花旗袍樣式短裙的女人,挎着一個綠色的小皮包,豐腴的臀部在走動中左右晃擺着,燙成大卷的黑發披散下來。
妝容略俗氣,這樣的女人,皮膚一般不會很好。不過也不會太差,養個半年也就差不多可以下口了。
沉默寡言的司機先是減速,等看到那個女人上了公交車後,便緩緩加速追了上去。
女人在公交站停下,走入一道小巷。
她租住的地方,因為便宜,所以比較偏遠。
“去吧。”
懸浮的SUV停下來。
司機一言不發地下了車,向着那個女人走去。而女人無知無覺地向着昏暗的小巷中去,高跟鞋在地上噠噠噠。
“……”
男人打開了車窗,靜靜地抽着雪茄。
即使是在已經開始變熱的夏天,他也依然穿着規整的三件套,冷氣從車窗溢出。一個短信框的全息光屏跳出來:
[阿托莎:哈魯,你在做什麽呢?]
[哈魯:耳中正聽着枯燥的聲音,心卻像小鳥一樣向着你飛去。]
哈魯-薛西斯熟練地回了簡訊後,打開車內的迷你冷櫃,取出一瓶葡萄酒,打開,倒入醒酒器中。
不遠處的巷子裏傳來了女人驚恐的尖叫聲。
哈魯-薛西斯一只手捏着雪茄,一只手倒着紅酒——對于一瓶紅玫瑰葡萄酒而言,這樣的醒酒方式太過于粗暴了。
他又點開座位上的全息投影,在光屏上選了一首歌。
等歌曲響起後,才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黑暗的巷子中,男性吸血鬼單手将女人的雙手鉗制在腰後,迫使她挺起胸膛,而他的臉埋向她的脖頸,探出唇的尖銳獠牙在她的皮膚,貓逗弄老鼠般,來回滑動着。
“碰——!”
女人什麽也沒看見,只覺得一陣風帶得耳邊的長發略過面頰……她的面前已經空空如也。那個襲擊她的吸血鬼已經砸在了牆壁上,和碎裂的磚石一塊掉下來,撞在下方的垃圾桶上。
一個身型高大的男人如同神靈般瞬間出現在她的視線中,男人蒼白的手擒着吸血鬼的脖頸,骨骼在他強有力的手指下發出令人耳麻的響聲。
那個吸血鬼驚恐地渾身戰栗起來。
“啧。”
男人随手将那個膽小如鼠的家夥丢在地上,“滾!”
吸血鬼踉跄地跑了幾步,随即快速消失在巷中。
男人轉過身來——
蒼白的面容幾乎在巷中像月亮一樣反光。
女人在一瞬間意識到,他也是一名血族。但和那個戴着醜惡半面具的吸血鬼不同,他顯得如此英俊,又如此正直。
男人轉身向她走來,令她心跳加速,不知是恐懼還是其他。
哈魯-薛西斯一掌撐在女人頭頂,來了個壁咚,随即夾開唇邊的雪茄,甩手丢開。
他用冰涼的手挑開她淩亂的頭發,安撫她的臉頰,用低醇沉厚的嗓音道:
“像你這樣的美人,需要有一個騎士保護你。”
他的手落下去,握住女人的小手,起先用指腹揉弄她柔軟的掌心,黑眸凝視着她的雙眸,凝視着她的情感、欲望與幻想,如同夜中的猛獸精準地捕捉着無知無覺的小動物的每一點變化。
“我叫菲烈-裘拉德。”
他牽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淺淺一吻:
“願為您的餘生效勞,美麗的女士,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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