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諜者公主

司徒懷箬和燕殊無論談些什麽, 都是有價值的信息, 但蕭函也不會急着想要知道而去探聽, 反而讓自己露了痕跡。

韓菱的計劃雖然在劇情中失敗了,但實際上是非常完美的, 要蕭函在短短時日內推翻重新布置,未必有韓菱做的好。

計劃的成敗靠的是原身的十年苦心積蓄,蕭函只需要在必要的地方進行改動, 還有關注一些重要的人。

比如秦葭。

不像前幾個世界的女主,秦葭可是真正影響了這個世界,改變天下的歷史軌跡。

蕭函不可能不重視她。

蕭函沒有讓暗探監視或查探秦葭, 怕被她發現,反而提早影響了計劃, 現在正好有這樣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怎能不多多觀察一下。

而且她也不用掩飾自己對秦葭打量的目光, 這也很符合她這個普通貴女的人設不是麽,對于能得到顯王世子的欣賞的姑娘, 還有她現在名義上的婚約者司徒懷箬, 都對她以禮相待,甚至出言相護。

那蕭函表現得對她好奇一點, 也不足以奇怪了吧。

秦葭到底沒那麽淡定, 她把燕殊送給棗紅色駿馬的缰繩系到一邊, 忍不住走了過來,“你為什麽看我?”

其實她心裏是不願意和這樣柔弱的嬌小姐湊到一塊的,但初得知對方的身份還有一直的打量讓她有些隐隐煩躁, 幹脆理直氣壯地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看的是你,不是你的馬?”蕭函倚在休息的亭臺欄杆,往下看對她微微笑道,

秦葭有些驚訝,“你懂馬?”

蕭函不懂,原身也是懂的,而且還知道燕殊送給秦葭的是北殷的流雲雎,她也不像對世子說的那樣不會騎馬。韓菱,或者說北殷公主穆華翎自幼便弓馬娴熟,殷太後幾乎是将她做男兒教養,小小年紀就曾砍掉過刺客的一只臂膀。

這些蕭函自然不會同秦葭說,她只淡淡道了一句,“世子殿下的馬自然是好的。”

原來是拍貴人的馬屁,這些千金貴女說話這麽虛僞難道不累嗎?秦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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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葭的想法和燕殊一樣寫在臉上,只不過後者是不需要對韓菱這些人虛以委蛇,敷衍應酬,而前者是還沒學會僞裝自己的情緒了。

蕭函內心覺得好笑,戴着面具同人演戲當然累,還得深藏秘密在暗處時時思慮算計,對于蕭函來說也是難得。不過原來的韓菱既然忍了這麽多年,為了不讓她的心血功虧一篑,蕭函也得繼續演上一段時日。

好在她不需要忍太久了。

蕭函再看回秦葭,以小說劇情裏所寫的,秦葭是在三年多前穿來的,只不過三年間都生活在山上庵堂,幾乎都開始種田了,結果被接回了帝京。

可惜回到侯府雖然衣食無憂,但卻不如在山間的日子過的自在。

高門生活不易啊。

小說初期,也就是這個時間段,秦葭還要為如何擺脫成為家族讨好上位者的工具而困擾呢。因為有顯王世子殿下燕殊的出面庇護,和司徒懷箬暗中相助,秦葭才能過得稍稍松快些。

蕭函忽然想到,劇情裏好像因為婚約這一段插曲,讓秦葭和司徒懷箬的相處時間減少,反而與顯王世子燕殊走近了,這可能也是造成燕殊成為男主的原因吧。

這樣一看,韓菱的種種行事放在小說,說是反派也沒錯了。

但她要當的可不是被炮灰的反派,該是反派大BOSS才對。

不知為何秦葭忽然感到背脊一涼,有種危險的直覺。

蕭函腦海中冒過很多種對付秦葭,燕殊,甚至司徒懷箬的想法,安全到危險再到兇殘等級別的都有,而且羅列的清清楚楚。

秦葭挺重要的,尤其是小說後期和燕殊聯手打天下,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究竟是敵人還是收為己用統一戰線,蕭函還不确定,她也不急着現在就試探秦葭,先完成北殷計劃再說。

秦葭沒把她的危險直覺和眼前娴靜溫雅的少女聯系在一起。

有機會坐在一起,她也忍不住多看韓菱幾眼,這些古代的貴女一個個如嬌花似的,手無縛雞之力。司徒公子未來的妻子就是她麽?

若說秦葭對司徒懷箬沒半點旖旎心思是假的,許是剛穿過來就是個才十六歲的瘦弱少女,連她的心理年齡都被同化的小了許多,盡管對帶着原身的生母一起好好生存下去毫無畏懼,但有時也難免覺得孤獨辛苦。

司徒懷箬的出現無疑是她穿越以來的最大慰藉,他是秦葭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好人。

不枉她都沒吃飽飯癟着肚子還把受傷的他扛回了庵堂,待他醒來後還跑去叫了大音寺的人來接他。

當時她雖不知道他是司徒家的公子,但也看出他不是什麽普通身份的僧人,因為自那日後,她和姨娘住的庵堂就經常有送來的吃用甚至衣物,有什麽需要的跟大音寺的僧人說一聲就好了。

幾乎每次遇到司徒懷箬,都會有好事,秦葭感嘆道。

可惜他已經有婚約了。

不知為何對上韓菱,秦葭心中些微的虛,可能是怕自己的那些心思被司徒公子的未婚妻發現吧。

待久了,秦葭更加有些坐立不安,還好燕殊和司徒懷箬很快就回來了。

燕殊見到秦葭和韓菱坐在一處,頓時蹙起了俊眉。

司徒懷箬則緩緩開口道,“既然韓姑娘不喜歡騎馬,懷箬便送韓姑娘回去吧。”

蕭函抿唇微笑,點了點頭。

見司徒懷箬直到走,也沒有多看她一眼,秦葭只覺得意料之中,卻又隐隐失望,在心裏告訴自己,人家是未婚夫妻,一起走也是應該的。

像是要打破自己的幻想一樣,秦葭對燕殊問道,“司徒公子的婚期是在什麽時候?我也好準備一份禮物。”

燕殊嗤笑了一聲,“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司徒家可不樂意這門婚約。”

秦葭聞言,頓時疑惑不解,她還對大興帝京權貴之間的關系暗流一無所知,更不知道這門婚約背後的種種問題。

燕殊好心給秦葭解釋了婚約的內幕由來,秦葭聽完後,立刻憤懑不平道,“太後怎麽能這樣?”

連帶着對韓菱的印象也不好了起來,沒想到是強逼司徒懷箬接下的婚約。

燕殊忽然道,“你喜歡司徒懷箬。”

秦葭一時愣住了,竟忘了反駁。

然後燕殊毫不留情地打擊她道,“以你的身份也是配不上的。”

……

回去的路上,蕭函以想買一些胭脂水粉為理由,讓馬車停在了帝京新興的一家店鋪門口。

雖是開了沒幾年的,但用料上等,很受京中年輕女子喜愛。

侍女阿蟬道,“我家小姐是昌樂伯府上的。”

其實不用說,光是司徒懷箬一露面,就引來不少人駐足顧首,蕭函的身份也自然呼之欲出,被太後賜婚與司徒懷箬的韓家姑娘。

店裏原本在買香料的女客人看蕭函的目光跟刀子似的,似乎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千百個洞來。

侍女阿蟬似是極為不滿道,“看什麽看,我家小姐是你們能看的麽。”

“今天這店被我們昌樂伯府給包下了,你們還不出去,免得擾了我家小姐清淨。”

太後母族家銀錢自然是不缺的,但阿蟬的跋扈表現引來不少人的不滿,甚至店鋪老板也連忙出來拱手道,“小店小本經營,得罪不起貴人,但也不能把客人都往外趕。”

“貴人不如請往內間,有清茶點心伺候,待小的讓人取了店裏的胭脂香料讓小姐一一選用。”

蕭函裝作大家閨秀的微笑道,“阿蟬,就這樣吧。”

但熟悉司徒懷箬的人都知道,因為在佛門待的那幾年,他聞慣了檀香,回到司徒家後,身邊的人也從不用一點脂粉香料。更不用說進女人家的胭脂水粉鋪子了。

蕭函頗為善解人意道,“司徒公子若是不喜歡,那就先回去吧。”

司徒懷箬也沒拒絕,點了點頭,“好,那我留下兩個仆從送韓姑娘的車駕回昌樂伯府。”

不管是真心對一位少女安危的體貼,還是顧及太後那邊的面子,司徒懷箬也算做的周到了。

而從稱呼可見,他也沒有半點拉近距離關系的意思。

正好,蕭函也沒有。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司徒懷箬的離去就帶走了大部分旁人的目光,而蕭函和侍女此時去內間反容易被忽略了。

內間指的是二樓,一般是招待貴客的,不僅樓梯間有拱門珠簾幔帳隔着,還有迂回繞轉拐了一道,蕭函和侍女阿蟬上了樓進了其中一間房間後。門也被帶上了,還有訓練有素的人手過來分別守住樓梯口和門口,以便能時刻警號。

周圍立刻進入外松內緊的戒備狀态後,本來帶着招財進寶笑容的老板立刻變換了臉色,單膝點地跪下道,“祿存拜見少主。”

公主身份即便放在北殷暗衛營裏也太過招搖,所以一般在外他們都對韓菱以少主之名稱呼,北殷暗衛營為北殷朝堂皇室效忠,少主二字也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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