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不許喝酒

看完陸缜發的那兩條短信之後,楚殷就真的平靜了。

她對自己是有信心的, 只是獨自一人承受的壓力讓她有那麽一點點低落。但, 現在不是了。

楚殷放下手機,開始吃飯。

晚餐準備的都是清淡但有營養的菜, 不油不辣,吃起來很舒服。楚殷一口一口把胃填滿了, 也有一種踏實感。

高考結束的第一天晚上是非常考驗心态的時刻。很多人——特別是文科生,在考完數學之後都會經歷一次崩潰。能調整好心态繼續明天考試的人, 至少還能夠正常發揮。但如果心态徹底崩了, 後邊的考試也被影響, 那才是真的涼了。

楚殷在腦海裏重新複盤了一遍剛才讓她猶豫不決的那一問,最後穩住了心神。

——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也會那麽改, 她就是覺得改之前的答案不對。

所以不管了,對或者錯, 就交給老天吧。

楚殷沒有再發短信過來。

陸缜在門外等了一會兒, 知道她現在應該好了。

她本來就是心理很強大的人。陸缜知道。

他低頭笑了笑, 然後打開了對面的酒店房門, 走了進去。

最後一天了。再等一等。

當天晚上,楚殷沒有再浪費一分精力去琢磨數學。

酒店的書桌很大, 皮椅很軟,她靠在上邊最後看了一遍自己精簡出來的重點筆記,然後聽着英語聽力睡着了。

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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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迎接最後兩場戰鬥。

今天一進考場,明顯就能看出有些人精神狀态不如昨天。

有可能是因為數學考試, 有可能是因為休息得不好。楚殷閉着眼調整了一下自己,然後平靜地迎接文綜考試。

這是四科當中寫字量最大的一科,楚殷控制着手腕,同時答題做到精準簡潔,既能扣住得分點,又能避免答題卡過于混亂。

兩個半小時,整整兩面答題紙,楚殷放下筆的時候,手腕還是難免酸痛。但看着每一條經過深思熟慮的答案,心底就充盈着成就感。

她清晰的知識結構和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內容穩定地發揮着作用,整套文綜題楚殷都非常有把握。

檢查了一遍選擇題,然後又檢查了一遍大題裏的疏漏,鈴聲正好打響。監考老師們下場收卷子,不少同學開始伸懶腰。

——只剩!最後!一科了!!

理智上所有人都知道現在還沒到放松的時候,但心理上難免開始浮想聯翩——只剩最後幾個小時,他們就解放了!

宋兆霖就是按捺不住的典型代表,一顆躁動的心砰砰直跳,最後還是韓初瑩硬塞給他一篇必考句式才讓他冷靜下來。

楚殷的心态十分平靜,并不care幾個小時後即将到來的超長假期。她對于數學和英語這些自己的強項會更加慎重,因為不能接受失誤。

中午仍然是在酒店解決午飯,然後聽了會兒聽力,睡午覺,下午再次進入考場。

英語只考兩個小時,裏邊還包含了半小時的聽力測試,所以自己作答的時間并不算長。以楚殷的英語閱讀速度,在大部分人還剩兩篇大閱讀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構思作文了。

她并不着急,這兩百個字,她有充足的時間安排好每一個連接詞、每一個句式、每一個高級詞彙,最後把它打磨成一篇精品。

楚殷一筆一劃地寫完作文,然後回過頭檢查了一遍答題卡,才終于放下筆。

結束了。

結束鈴還沒打,但她已經結束了自己的高考。

楚殷偏過頭,看了一眼窗外。此時,實驗中學校門外已經堆滿了接考的家長。而她略微擡一點頭,就能看到對面自己住的酒店。

17歲最大的事就這樣結束了,輕松感這時候才飄飄晃晃地漫上大腦。

鈴聲打響,監考老師臉上都露出了笑容,但依然嚴肅認真地收好每個人的試卷和答題卡。

遠處的教室動作更快些,老師已經全部收齊,教室裏響起了興奮的歡呼聲。

楚殷身邊的同學們也開始騷動起來。

終于,監考老師清點好了試卷數量,裝好,然後才笑道:“可以離場了,恭喜大家!”

整個教室頓時充斥着放松的感嘆聲。

“考完了!”

“終于啊啊啊啊啊!”

楚殷也慢慢地、慢慢地伸了個懶腰。

最重要的學習任務,做完了。

教學樓裏人滿為患,到處都是興奮的考生。楚殷倒也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随着人流一起往外走。

直到出了實驗中學的校門,看着外邊的景象,她才忽然有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明明只是兩天的功夫,但看同樣的建築卻有了不同的心情。

——“未來”這個碩大的字眼,忽然就跑到了眼前。

高考過後,人生邁向新的篇章。

他們可以考慮未來了。

……

校門口此時已經堵得水洩不通,到處都是鳴笛聲。

楚殷看見了姜研,高高興興地撲進媽媽懷裏,看樣子應該考得不錯。韓初瑩也蹦蹦跳跳地往路邊的車裏鑽。她沒看到宋兆霖,現在可能已經撒歡跑得沒影了。

雖然有那麽一丢丢羨慕,但楚殷想,幸好沒讓哥哥來接,不然車都開不出這片街區。

楚殷繞過人群,進了酒店大堂,坐電梯到自己那層。然後一邊掏房卡,一邊走到門前。

剛刷了卡,背後的酒店房門忽然“咔噠”一聲開了。

楚殷下意識回頭。

陸缜就靠在門框上,輕笑着看她。

從那次說完之後,陸缜就真的沒來找過她,仔細算起來,大概有二十多天沒碰面了。

楚殷眨了眨眼,才後知後覺地問:“你住我對門?”

陸缜點頭:“是啊。”

方便他悄無聲息地陪着,也方便他第一時間把人接走。

楚殷捏了捏書包帶:“……哦。”

原來她也是有人陪考的。

陸缜眼底含笑,就那麽看了她半晌。

酒店頂層非常安靜,這一側就只有這兩間房,走廊的花瓶裏插着一束香水百合,彌散開淺淡的幽香。

氣氛莫名有點暧昧。

陸缜從門框上直起身,慢慢走到她面前,低下頭:“所以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楚殷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她從那陣莫名的氣氛中回神,連忙接起電話:“喂?”

楚實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殷殷,我們現在堵在路上了,你別着急,過一會兒我們就到了!”

距離很近,陸缜聽得一清二楚。

他注意到了那個“們”字,眉梢輕輕一挑。

楚殷連忙道:“你們別往裏開了,現在堵得厲害,進來了也不好開走,我等會兒自己回學校就行。”

她話剛說完,陸缜忽然低頭湊近了,輕聲問:“那我呢。”

氣流輕輕拂過,楚殷的耳朵一癢,下意識想捂住話筒。

好在哥哥并沒有聽見,他接着道:“沒事,我們接你——你秋澤哥也回國了!今天晚上剛好我們一起給你慶祝!”

陸缜微微眯眼。

楚殷頭都大了:“哥,不……”

話還沒說完,陸缜已經結果她的手機,對着話筒說:“人我接走了。”

說完,幫她挂掉了電話。

楚殷瞪他:“喂!”

陸缜垂眼,捏了捏她的耳骨,然後問:“去你房間,還是來我房間?”

楚殷的臉忽然就有點熱。

雖然她知道這不是要做什麽的意思,但這話實在太像成年人的邀請。

陸缜看着她漸漸紅起來的耳垂,剛才聽到顧秋澤也來的躁意忽然就被壓了下去。

他唇角翹起,牽住楚殷的手腕,往前一帶,然後刷卡進了自己的房間。

楚殷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摘了書包,整個人壓在了門板上。

少年抵着她的鼻尖,嗓音清冽微啞:“考完了,可以解決我們的事了。”

楚殷貼在門上,書包扔在腳邊,她往後縮了縮:“什麽事。”

她裝傻。

陸缜張嘴,咬住了她小巧精致的鼻尖。

楚殷“啊”的一聲。

疼倒是不疼,但很羞恥啊——!

她還穿着校服呢!兩個高中生,在酒店!做這種事!

楚殷一拳頭錘在他肩上:“陸缜!”

陸缜松開她,然後親了親她鼻尖上淺淺的牙印。

“我是說,”他提醒她,“我們在一起的事。”

楚殷纖長的眼睫呼扇兩下,然後別開臉,“你想怎麽解決啊。”

陸缜鴉黑的瞳孔盯着她:“開始認真追你。”

楚殷避無可避,白皙的臉頰緩慢爬上一絲紅暈。

狗男人耐心等了這麽久,現在一高考完,他就開始一記接着一記的直球。

越來越難招架了。

“你這是早戀,”楚殷音量不自覺地降低了些,“而且那你能不能先放開我啊。”

陸缜抱住她:“那別去找你哥,晚上和我慶祝。”

楚殷擡手戳了戳他緊緊摟着自己的胳膊:“你這像是征求意見的樣子嗎……?”

陸缜勾唇笑起來,然後問她:“楚殷,我陪考兩天有獎勵嗎。”

楚殷炸毛:“我又沒讓你陪!”

陸缜垂眼看她,笑意不減。

楚殷生生讓他看出了一絲良心不安。

……好吧,直線距離兩百米的酒店,永遠準備好的三餐,的确為她順利高考提供了很大的幫助。

她轉了轉眼珠子,問:“你要……什麽獎勵。”

陸缜想了想,壓低了頭小聲說:“抱我一下。”

楚殷:“!”

不要臉——!

“不喜歡?”陸缜說,“那親……”

“——知道了知道了。”

楚殷只好伸出手,環住他,然後輕輕在陸缜後背上呼嚕了一下。

這還是他們這輩子,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擁抱。

陸缜貼緊她,低下頭,輕輕親她的臉頰。

楚殷為了躲吻,把臉藏進他的肩膀,窩起來:“房錢我會轉給你的。”

陸缜擡手捏了捏她的後頸,聲音有點低啞:“那你要不要住滿。”

楚殷問:“你訂到什麽時候?”

陸缜湊到她耳邊,聲音莫名有些勾人。

“還有一晚。”

……

過夜是不可能過夜的。

未成年呢一天天的想什麽。

陸缜被她爆錘幾下,然後勾着唇角心情很好地跟在她身後。

楚殷收拾好了書包,和陸缜走出酒店的時候,接考生的私家車還在馬路上堵着。

剛好有荟文的學生經過,看到楚殷和陸缜一起從酒店走出來,驚得差點原地起跳。

——什、什麽情況!!

他都看到了什麽?!?!

啊啊啊啊啊要是發到論壇現在肯定爆炸了!

楚殷擡了擡手:“同學,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同學倒退三步,擡起手:“不必解釋!祝你們幸福!!”

楚殷:“……”

她的風評,基本已經不能要了。

陸缜反而心情愉悅。

他牽着楚殷,從小路繞出了這片街區。邁巴赫已經等在路邊。

“去哪?”

“吃飯。”

楚殷之前就說過不讓楚實接她,沒想到他還是來了,而且還帶着顧秋澤一起來的。雖然從哥哥的角度,他們三個之前一起開過慶祝party,所以一起慶祝下高考也沒什麽。但是……

楚殷擡眼看了看陸缜。

她确實不想和顧秋澤一起吃飯。

“那吃完飯我回學校。”楚殷說。

雖然已經畢業,但她的宿舍還能再住一陣。在楚殷找到房子之前,還是暫時住在學校裏。

陸缜:“好。”

坐在車裏,楚殷給楚實打了電話,他們的車現在還在龜速前進。

楚實十分暴躁,但又無可奈何。

最後只能把車停在路邊,變成了他和顧秋澤共進晚餐。

顧秋澤好奇地問:“妹妹和陸缜……?”

楚實痛心疾首:“防不勝防!唉!”

顧秋澤挑眉,眼中露出一點興趣。

……

陸缜的車停在一條小巷子前。

往裏一看,幽深的巷子深處,有人家點着燈籠。

這時候已經過了黃昏,雖然夏天晝長,但夜色也已經落了下來。有點黑。

陸缜牽住了楚殷的手。

她這次沒說什麽,被陸缜牽着走了進去。

“這是家私廚,”陸缜解釋道,“很安靜,适合放松心情。”

楚殷點點頭。

到了門口,她才發現,這大概是座四合院一樣的建築,朱紅的大門阖着。陸缜牽着她的手,直接推開了門。

立刻有侍者迎了上來,安安靜靜地帶他們去了包廂。

一進去,迎面吹來了一陣風。

這間包廂的一面是打通的,連着一個小庭院。在寸土寸金的鬧市地段,鬧中取靜地開辟出了這麽塊地界,果然是有錢人的消遣。

私廚一周只有一份菜單,食材都是提前準備好的。在他們來之後,大廚就開始烹制。

侍者送了一壺茶上來,茶香清幽,一聞就是上品。

但楚殷的注意力都放在陸缜手邊的那只深色琉璃瓶上。

那是酒。

有酒誰想喝茶啊。

陸缜坐在她對面,察覺到楚殷的視線,唇角勾起來:“你未成年。”

楚殷:“你成年了?”

陸缜揚眉:“上上周。”

“啊。”楚殷這才想起來,“生日快樂哦,雖然遲了點……一大點。”

陸缜笑了。

他成年不成年不重要。等楚殷成年才比較重要。

楚殷轉着手裏的茶杯,說:“但我成年過了,所以我可以喝酒。”

她都聞到了,是梅子酒,很甜。

陸缜倒了一杯出來,擡眼看她:“那也可以戀愛?”

楚殷眨了下眼,然後擡頭望天。

……她就是中國馳名雙标。

侍者已經安靜地上了菜,楚殷打算一會兒偷偷喝。

每上一道,侍者會簡單介紹一下菜品。楚殷聽了聽名字,發現真的挺補。

南非幹鮑,藤椒大明蝦,瑤柱花螺湯,手邊還有一盅蟹粉花膠。私廚做菜都很精細,每一道量都不多,但點得太多,擺滿了一桌子。

“很好,痛風局。”楚殷說。

但吃起來的确很絕,楚殷就算不餓也吃了不少。

陸缜吃得不多,倒是一直在喝酒。楚殷一直偷偷觀望,好不容易等陸缜起身出門去洗手間了,她就把琉璃杯扒拉過來,給自己倒了杯酒。

這種果酒度數很低,她就是嘗嘗鮮。

楚殷抿了抿,果然很清甜,适合夏夜慢慢喝。

她偷偷喝了一杯,把杯子放回去的時候,陸缜剛好進來。

“吃飽了?”陸缜問。

楚殷若無其事地點點頭:“嗯。”

陸缜走過來,拉起她,“去吹會兒風。”

夜色輕柔地落下來,小院裏的燈籠被點着了。

屋檐底下有柔軟的布藝沙發,軟得好像能把人陷進去。楚殷剛坐好,陸缜在她旁邊坐下,她整個人就被下陷的沙發帶到了陸缜旁邊。

陸缜的手就搭在她背後,環抱着她整個人。

楚殷:“……這沙發心術不正。”

陸缜笑了,擡手捏捏她的耳垂。

她原本還擔心自己偷喝酒被發現,不過幸好,陸缜身上也有酒氣,清甜甘冽。兩個人的氣息纏繞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

夏夜的晚風輕柔溫熱。

樹葉輕輕簌響,仔細聽,這安靜院落裏能聽得到低細蟲鳴。

有種歲月悠悠落下來的感覺。

兩輩子走到這裏,竟然還能這樣安穩地一起吹吹風。過去的他們大概怎麽也想不到這一天。

高考已經過去,陸缜沒有問她,楚殷這時候懶懶散散地不想去想成績。

此時此刻,她想的是他們兩個,這很多很多的事。

這輩子陸缜已經重新把手伸了出來,對她好,全方位地好。

而她還在試探。

她需要一點時間理清楚。

楚殷總覺得,他們兩個人的關系是不對等的。經過那樣的一輩子,她有怨氣,陸缜其實也該有。

而她這輩子已經一無所知、痛痛快快地發洩過了,陸缜卻沒有。

楚殷往後靠了靠,輕聲問:“陸缜,我當時去你身邊都做什麽了?”

那一段已經被她藏在記憶深處,只有零星的碎片可以回想起來。雖然陸缜說她最終沒有下手,但楚殷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造成別的傷害。

陸缜的手指纏繞着她頸邊的碎發,聲音很低:“和我一起工作,陪我吃飯,給我煮咖啡。”

壞事一件沒提。

楚殷轉過頭:“還有呢?”

陸缜垂眼看她,夜空之下神色溫柔。

楚殷問:“我沒有真的傷害到你?”

當時恨意那麽強烈,就算最終收了手,可陸缜對她完全是不加防備的,甚至……他希望死在她手裏。

陸缜摸了摸她的頭發,“不重要了。”

楚殷輕輕蹙起眉。

“現在這條命也是你給的,”陸缜說得很平靜,“你随時可以要回去。”

楚殷盯着他看了一會兒。

“陸缜,你再這麽卑微,我就要打人了。”

和上輩子那個有些霸道的少年相比,這輩子的陸缜太收斂。

默默做了那麽多,獎勵只要她抱一下。生日悄無聲息地過去了,也不向她讨禮物。想重新開始,但每一步都在小心地等她。

楚殷這段時間一直把他放到學習後邊,但不代表她感受不到。

陸缜垂眼,瞳色緩慢壓黑了些。

楚殷想了想,說:“我不是你的神,不用供着我。你不會再關着我,我也不會再去殺了你。雖然我還是有可能打人……但你不許卑微。”

想要繼續下去的話。過去,還找得回來。

曾經最單純的心動,年輕氣盛的少年,和張揚無畏的少女。

他們現在,依然在這個年紀啊。

陸缜的瞳色一點點變暗,聲音有點啞。

“真的?”

楚殷仰着臉:“是啊。”

陸缜:“那我要索取了。”

楚殷眨了下眼。

而下一秒,陸缜已經撫着她的臉頰,側着臉吻了下來。

他一只手環在她腰後,不容她後退。舌尖已經掠過齒關,纏着她,吞掉所有抗議的嗚咽。

塵封的記憶被喚醒,長久被壓抑的渴望得到撫慰。那一瞬間從陸缜碎裂又愈合的脊柱,爬上一陣陣的戰栗酥麻。

少女被壓在柔軟的沙發上,眼角暈紅,朦朦胧胧。

“楚殷,”陸缜咬着她柔軟的唇瓣,啞着嗓子說,“未成年人,不許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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