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餘林再來到店裏是兩個星期之後,約摸着店裏也該重新裝潢好開店。

客人沒有之前的多,臨近的幾家店的火爆生意場面倒是和店裏的冷清形成鮮明的對比。餘林輕易就找到了位置坐下,早餐還是那幾樣,但上菜的速度快了不少。陸任君臉上還能依稀看到那天群架的慘烈狀況。

“謝謝你!”陸任君端上一碗稠糊的皮蛋瘦肉粥順勢坐在餘林對面。似乎看穿餘林的疑惑又補充解釋“這幾天沒什麽客人,我也不忙,老板估計過幾天就走了!他兒子不想來。”

“以後都不開店了嗎”餘林看了一眼還是殘破的玻璃窗,原來那兩個星期也沒有再次裝潢起來。

“不開了,我也找到新工作,以後你可以到那裏找我!”

餘林以為陸任君看穿他的心思,趕緊低下頭來假裝今天的粥特別好吃,耳朵卻不受控制地紅了。

“那天要不是看見警察在清理現場後還在詢問你,我也不知道是你報的警,總之謝謝,這是我的手機號,以後有什麽事就找我!”

終于在三個星期後餘林拿到陸任君的手機號,實屬不易。

在得到陸任君的號碼後兩人的感情升溫迅速,時不時見面聊天,餘林也覺得是時候給他一點暗示,為之後的表露心跡鋪墊一下。

于是餘林像往常一樣和陸任君約在他工作的咖啡廳,像之前一樣,餘林坐在他專屬的位置繼續構思着作品人物設定,靈光乍現的時候還能迅速寫下幾行滿意的大綱。

今天餘林來的尤其的早,陸任君還在忙,經過餘林身邊也會對着餘林會心一笑,這樣的場景讓餘林有種歲月靜好,恍如春風拂面的感覺。

為了今天的暗示,餘林一人對着鏡子練習過數十次,不想吓到陸任君,也渴望感情得到回應,單方面的情感輸出雖然有種青蔥朦胧的悸動,卻是抵不住感情的洪流,尤其是餘林這種即将奔三的人。

心裏的弦繃着,也沒有心思去寫什麽東西,為了分散注意力,餘林只好四處張望,偶爾碰撞到陸任君的眼神,餘林還是會慌了神,趕緊別開臉去,裝作不經意地用手托腮,擋住泛紅的臉。

餘林對着窗外發呆了好久,才被窗外馬路邊上的圍起來的人群吸引了視線,餘林的重點不在馬路上忽然聚集起來的人群,而是在人群中晃動的肩頭上獠牙鋒利的蛇頭紋身。

才四月份的天,涼氣未退,路上行人還需小外套加身,可那人就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像是特地把那面孔猙獰的蛇頭早早地暴露在別人面前,這樣無需太多表情就能顯得自己兇神惡煞。

那人居然是被人群圍在中間,少有的弱勢情況,但圍觀不過路人,誰也不會插手閑事,這樣看來那人也不會至于要虧的境地。

那人對着地上的乞丐說了幾句話,圍觀的路人似乎被他說的話給刺激到開始騷動,各自轉頭竊竊私語,無人上前。

乞丐用手扒着地面挪動這身體靠近圍觀的路人,餘林只見乞丐嘴巴開開合合,卻因為距離太遠聽不到聲音,不過不用太豐富的想象力也可以猜測到乞丐在尋求着圍觀路人的幫助。

乞丐腿始終沒有離開地上帶着輪子的板子,行動完全靠着手上扒拉着地面帶動板子,雖然看起來笨重,但乞丐移動靈活迅速,可以看出來乞丐已經很習慣這種行動方式。

沒有得到路人的援助,在人群裏的乞丐看起來形單影只、孤立無援,在人群裏‘爬’了幾圈,也只能屈服,将懷裏已經褪色的鐵罐交給那人,眼裏滿是敢怒不敢言。

那人拿到鐵罐後又對着那個乞丐說了幾句話 ,也再不管乞丐與圍觀人群,徑直走出路人圍起來的圈子,擋在那人面前的幾個路人很快了解到那人要走的方向迅速讓出一條道來。

估計這件事對圍觀路人的三觀沖擊不小,毀了幾個人的逛街好心情,砸了幾個要在女朋友面前逞英雄的面子。很快圍觀人群的低氣壓就随着走進咖啡店的幾個人彌漫過來,正巧那幾個人選擇了餘林旁邊的位置,也許是臨近窗口的位置還能看到對街馬路上因為行動不便還沒有走遠的乞丐。

“那人實在是欺人太甚,大叔讨生活也不容易。”

“對啊!居然還要大叔交保護費,現在的治安這麽差嗎?警察都是幹什麽吃的。”

“如果大叔以後都不能在這裏乞讨,那他要怎麽生活下去,那人實在是趕盡殺絕,注定斷子絕孫。”

“诶!?你小點聲,你看到那人肩頭的蛇頭紋身沒有,他事這一帶的臭名昭著的混混,你以後見着記得躲遠點,這是一個連乞丐都不放過的人。”

但餘林卻不這麽想,甚至他覺得那人有點可愛,一個兇神惡煞的人卻頂着惡名為一個乞丐出頭,維護着自己範圍內的小正義?

餘林分明親眼看見被那人趕走的乞丐在半小時前昂首挺胸用雙腿走到對街人群攘攘的十字交叉路口,然後拿出工具僞裝,才不過半小時那‘乞丐’就掙得盆滿缽滿,但‘乞丐’小鐵罐永遠是林星的幾個硬幣,在他的晃動下響個不停,還剩下‘乞丐’乞讨的低聲下氣。

雖是四月天,但太陽已經很是毒辣。

那人拿到的鐵罐,現在正在街尾樹蔭下那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懷裏,不知是看不見還是年老視力下降,老者幾次試圖扒拉開蓋子都沒有成功,卻不見那人身影了。

街上的圍觀群衆也散了,老者還在街尾試圖撬開那鐵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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