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柱子懷疑,解釋
小乞兒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麽一句,唐易姝沒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但已經知道了這個柱子,就是李掌櫃口中的那個“多帶了一個”。
看小乞兒這個樣子,介紹的時候還下意識地在前面加了一個前綴“我”,這說明小乞兒和這個人關系匪淺。唐易姝原本還以為小乞兒是孤身一人,沒想到還有玩得好的小夥伴。
而且這個柱子看向她的目光裏充滿了戒備與提防,明擺着不相信她的樣子。還是年紀太小,雖然處事經驗比小乞兒多一些,但是不知道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緒。
“唐姑娘,柱子哥他……”小乞兒正要讓唐易姝把事情的原委跟柱子說一遍,他之前跟柱子哥說過一遍,可是柱子哥根本不相信他,所以她想讓唐易姝再跟柱子哥說一遍,以此來證明他說的都是真話。
但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唐易姝打斷了,“餓了吧?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她知道柱子不會無緣無故地跟着小乞兒回來,看柱子這幅把不信任寫在臉上的樣子,應該算是小乞兒的半個監護人,一會這事情還有得掰扯。
所以還是先吃飯吧,吃完飯再掰扯這事。唐易姝對錢掌櫃說道:“掌櫃,把飯菜端上來吧,要三幅碗筷。”
要了三幅碗筷,這其中一幅是給誰拿的,那就顯而易見了。柱子本是想過來質問質問這個唐姑娘,到底想要對小乞兒做什麽,他可不信天上有白掉餡餅這種好事。怎料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要先坐下吃人家的東西了。
這怎麽能行?俗話說“吃人家的嘴軟”,他要是坐下來吃一頓,一會還怎麽有底氣開口?
唉,一直不相信人間有真情世間有真愛的柱子,怎麽會知道,他的好弟弟小乞兒已經被“唐易姝牌”的大餡餅砸過兩次了,而且這餡餅包的還是肉餡。
“不用了姑娘,我不吃。”柱子連連擺手,接着表明自己的來意,說道,“我跟着鐵兒過來,是有事情想問姑娘。”
“行啊,問事情你随便問。”唐易姝答應得十分爽快,然而,“但是回答你的問題,就要等到我吃完飯以後再說了。所以你不如先吃點東西。”
“對啊,柱子哥,你不是沒吃飯嘛,一起吃點吧。”小乞兒也在一旁助攻。他沒看出來他柱子哥對唐姑娘的不信任,也沒感覺到氣氛中的不和諧。
小孩,只要有東西吃,他就很高興了。
他還把手裏的油紙包遞給唐易姝,“唐姑娘,柱子哥還帶了雞。”
唐易姝把油紙包打開,看見了一只殘缺的雞和它被撕掉的雞大腿,以為是他們不舍得吃特意帶回來的,心裏一陣感動,應道:“我讓廚房的人給你們熱熱。”
菜不多,四菜一湯,外加一只雞。唐易姝原本還以為菜可能會有剩下的,畢竟他們只有三個人。但誰知到了最後,菜被吃得一幹二淨,唐易姝這才真正見識到了半大小子的功力,這胃口可真的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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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一邊在心裏唾棄自己怎麽能意志力這麽不堅定?怎麽能被敵人的糖衣炮彈給收買呢?他這樣跟被一身衣裳就收買的鐵兒有什麽兩樣?一邊在控制不住自己往菜盤子裏夾菜的手,夾菜的同時心裏還止不住地感慨:這菜真好吃啊!
吃罷飯後,唐易姝将二人領到樓上的屋子裏去,先伸手試了試恩人額頭上的溫度,怕他又發燒。見恩人的情況還不錯,又喂他喝了幾杯特制的糖水。古代沒有葡萄糖也沒有營養液,她怕恩人一兩天都沒有進食身體受不了,便用自己那貧瘠的化學知識給恩人調配了一份糖水。希望能起點作用。
在唐易姝給恩人喂水的時候,小乞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不停地打嗝,心道自己這吃得有點撐啊。
随後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任務就是照顧病人,趕緊走到唐易姝身邊,讨好地說道:“唐姑娘,你歇着,嗝!讓我來喂他喝水吧!嗝!”這活要是讓唐姑娘都給做了,豈不是顯得他很沒用。
“不用,你一旁呆着吧。”唐易姝眉眼間帶着笑意,“我怕你一打嗝手一抖就把我的水給弄灑了。”
“好吧。”小乞兒見唐易姝沒有轉交工作的意向,只好又回到原位上坐好。
待唐易姝把喂完糖水之後,招呼柱子跟她到另一間屋子裏去,讓小乞兒留在這裏看着恩人,要是有什麽不對勁的話就立刻過去叫她。
小乞兒心裏好奇得很,想要跟過去聽聽唐姑娘跟柱子哥兩人要談些什麽,怎麽還神神秘秘的。但是唐易姝又給他布置任務了,他只好留在這裏,唉聲嘆氣地守着床上的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那人看,恨不得把那人臉上看出花來。
“說吧,你想問我些什麽?”唐易姝進屋之後,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你是什麽人?是做什麽的?鐵兒他還是一個八歲的小孩,他能幫你照顧什麽病人。”柱子擺明了不相信唐易姝真的只是想讓小乞兒照顧病人,他在腦子裏腦補一出又一出可怕的戲碼,“你到底有什麽目的?你對鐵兒有什麽企圖?”
鐵兒?難道這就是小乞兒的名字?
唐易姝覺得這個柱子的戒心是真重啊,她能對一個小孩有什麽企圖?把人拐走到大戶人家去當童養夫?還是把小孩的器官給挖走賣掉?
蒼天作證啊!她真的只是看着小孩可憐而已,想讓小乞兒跟着她吃幾天好的罷了,趁她現在手裏還有錢,能照拂一天是一天。
為什麽把人帶回來?
因為我善良。
唐易姝心道,不知道這個理由說出去的話,柱子會不會相信。感覺略微有點自戀啊。
她這邊正在腦子裏組織語言,一旁的柱子見她不說話,以為唐易姝是心虛無話可說了,便乘勝追擊繼續質問道:“還有,那個人是鐵兒就救回來的,你為了讓鐵兒跟着你回來,居然把那個人也帶回來了,你跟那個人素不相識,要不是為了騙鐵兒跟着你,何必要兜這麽大一個圈子?真是好大的手筆。”
不不不,你真的誤會了。唐易姝聽他這麽說,心裏是又好笑又無奈,這柱子的腦洞真的是太大了,想象力已經要飛出天際了。還為了騙小乞兒跟着她不惜把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帶回來照料?
怎麽可能?她又不是錢多得沒地方花,至于花大筆銀子給一個所謂陌生人吊命嗎?柱子口中的陌生人,可是她實打實的恩人,說實在話,這次還真是小乞兒沾了恩人的光,她主要是想把恩人帶回來治病,小乞兒只是順帶而已。
當時是把小乞兒當做糊弄許郎中的借口,才把小乞兒給帶回來,把人帶回來後才發現,有些事确實是她不能做而小乞兒能做的,就自然而然地把小乞兒歸為她的短期計劃之內了。
誰知現在又出來一個柱子,勉強算是小乞兒的監護人,質疑她的身份和目的。
“你的問題我一個一個地回答你。首先我要告訴你,你把鐵兒和那個病人之間的因果關系弄反了。我認識那個病人,他之前幫過我一個大忙,沒想到居然被鐵兒所救。我這個人知恩圖報,那人幫過我,現在他性命垂危,我自然是要幫回去的。至于鐵兒的話,他确實能幫我做一些事,畢竟男女有別,有些事我不方便。”唐易姝點明病人的屬性是她的恩人,希望柱子能少一點不必要的猜測。
柱子沒想到事情居然這麽巧,鐵兒随便救的一個人竟然和這唐姑娘認識。不過也不能排除這個唐姑娘說謊的可能性,“那你怎麽證明你說的話都是真的?若是鐵兒留在這幫你的忙,萬一你突然帶着人跑了呢?”
“衙門裏有一個沈紀明沈捕快你知道吧?”唐易姝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這般問道。
“知道,怎麽了?”柱子不明白唐姑娘這突然的發問是什麽意思,難道是在暗示他,她在衙門裏有關系,以此來威脅他妥協嗎?
那個沈捕快他見過幾次,對人十分和氣,應該不會做這種事。
“既然認識,那就好辦了。我叫唐易姝,戶籍還是沈捕快親自給我辦的。你若是不信的話,可前去找他證實,他能為我的身份和以上我所說的所有話作保。”反正她也沒存着騙人的心,也沒有去跑路的打算,把沈紀明搬出來用用,應該沒事吧。
“當真?”聽了唐易姝的話,柱子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但語氣中的懷疑卻是少了許多,看樣子像是信了。
唐易姝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動搖,“要是實在信不過我的話,你大可明日去縣衙問問。”
反正她行端坐正,沒做虧心事,不怕別人去問。就是她沒提前跟沈紀明打好招呼,而且這麽一來,可能又要打擾麻煩沈紀明一次了,唐易姝還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