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胡思亂想,早餐

“燙嗎?”唐易姝用勺子舀了一點兒粥,喂到恩人的嘴裏。

她沒好意思用嘴吹,怕吐沫星子濺到粥裏,只是用勺子不停的在碗裏攪拌。估摸着溫度應該差不多了,但又怕自己估計的不準。

“不燙。”祁旌奚嘴裏裹着粥,含糊不清的說道。等他把嘴裏的這口粥咽下去,又補充了一句,“剛剛好。”

哎呦,還會說剛剛好,唐易姝聽到恩人用了這麽一個形容詞,心下大慰,看來恩人就算是腦子被燒得有點糊塗了,不過好歹這智商沒有退化多少,這表達能力還是蠻不錯的。

可能重傷之人的精力實在是不濟,喂完粥後,唐易姝剛扶他躺下,走了幾步路,把碗放在桌子上。回頭一看,就發現恩人已經睡着了。

這瞬間入睡的能力,真的是很厲害了。

“你也快回去睡吧。”唐易姝摸了摸紀筠的頭。

“那我把碗送下去。”紀筠把碗摞好,準備端起托盤下樓去。

但他的手還沒挨到托盤的邊,就被唐易姝給攔住了,“不用了,趙大哥說不定已經歇息了,你去睡就行了,碗放在這等到明天再收拾也是一樣的。”

唐易姝見紀筠還欲再說些什麽,心想真是一個固執的小孩啊,便直接拉着他的手,把他帶到隔壁的房間,讓他脫鞋脫衣裳上床睡覺。

她發現管教小孩,有時候不能太民主了,反而是一些帶有命令性質的話語,更容易讓孩子服從。

紀筠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在唐易姝面前脫衣裳,上到床上之後便害羞地坐在裏面的角落處,“我馬上就睡了,唐姑娘你出去吧。”

“你睡覺的時候要把被子蓋好,不要着涼了。”唐易姝又細心囑咐了幾句,這才離開,出去的時候輕手輕腳地把門帶上。

又回到隔壁房間,唐易姝搬來一個小凳子,坐在床邊,看着恩人英俊如水墨畫般的眉眼,一時有點出神。

幾天前她碰見的還是一個鮮活生動的人,俠肝義膽,正人君子。怎料再次相見,這人已經變成了一個不知自己來自何處又要去向何方的失憶者,或者形容的更精确一點就是燒糊塗了的病人。

身上的傷又這般重,也不知道這條左臂最後能不能保得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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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世事無常啊,唐易姝略微有些感傷。她用金手指看了看,恩人姓祁,京城人士,今年才19歲。比她大三歲,唐易姝也是上次去辦戶籍時,才知道原身只有16歲。

才16歲就把原身嫁出去了,原主的二叔真的是有夠狠心的。不過這話又說話來了,古代的人也挺早熟的,這麽小就開始婚嫁了,這要是擱在現代,也不過是剛剛上高中的年紀。

她的思緒開始亂想,就像是飄飛在空中的柳絮一般,風往哪吹就想到哪,唐易姝受到周公的召喚,變得瞌睡起來,意識開始渙亂,腦子裏想的事前後不搭。

一會想着明天要請許郎中過來給恩人看病,一會又想着明天早上要喝鹹粥最好加點香油……

完完全全睡過去的前一秒想的事是要給紀筠買雙鞋,她方才催紀筠上床睡覺的時候,看見紀筠的鞋已經不能稱之為鞋了,完全就是一個鞋板加一根綁腳背的繩,用她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居然還有點時尚潮流的氣息。

這間屋子是朝陽的,當日頭升起的時候,唐易姝感覺到了刺眼的光亮,就像是黑漆漆的舞臺中間突然亮了幾束聚光燈。

唐易姝覺得眼睛很不舒服,想擡起手揉揉眼睛,誰知剛擡起手臂就感到一陣劇烈的不适。

她昨晚趴在床邊睡着了,腦袋一直枕着胳膊。現下好了,胳膊先麻後痛,就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她的胳膊上散步一樣,這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待胳膊上的那股子勁兒過去,唐易姝已經完全沒有睡意了,她伸手摸了摸恩人的額頭,溫度正常,見他睡得安穩,便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去隔壁的屋子看了一眼,紀筠也正睡得香甜,還打着小呼嚕,身上蓋着的被子已經有一半掉到地上。她走過去把地上的被子撿起來給紀筠蓋好,然後便下樓取些熱水洗漱去了。

唐易姝覺得,人生的一大樂趣,就是睡懶覺,所以她沒準備喊紀筠起床,讓紀筠睡到自然醒,想什麽時候起就什麽時候起。

“掌櫃的,可有吃食?”唐易姝看見老趙十分勤快地在大堂裏打掃,沖他點點頭,就當是打了個招呼,然後問向正在櫃臺拿着算盤撥拉的掌櫃。

“客棧裏只有饅頭和粥,姑娘若是想吃些別的花樣,可以去街上瞧瞧。出了門往左邊走,不一會就能到。”錢掌櫃很是實在地說道。

這年頭開門做生意,個個都想着財運廣進,哪有像錢掌櫃這樣把錢往外推的道理?可是這錢掌櫃卻很是忠厚老實,估計也是知道自己家的吃食簡單,不一定能留住客人的胃。不如幹脆爽快一點,同時給客人介紹些別的,還能博些好感。

這做生意,處處都是門道啊。

不得不說,錢掌櫃這一做法,确實讓唐易姝對他的好感頓生。她雖然不是很想吃饅頭喝粥,但是樓上還睡着兩個人呢,現在不适合出去吃早餐,便讓錢掌櫃上了一碗粥并兩個饅頭。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掌櫃你這可有酸菜?若是有的話也來上一碟。”把酸菜拌在白粥裏或者夾在饅頭裏,還都挺好吃的。

“酸菜?那是何物?”錢掌櫃本來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停下來問道。他做思考狀想了一下,“可是要多加些醋?”

聽錢掌櫃這疑惑的語氣,唐易姝也是有點震驚,不會吧?難道連酸菜都沒有?

她怕暴露出自己的異狀,圓了圓自己的說法,“瞧我這腦子,真的是不管用了,還以為是在自己家呢。我以前在家中時閑得無聊琢磨出一個方子,就是把白菜泡在缸中做成酸菜來食,喝粥時便吃上一點,剛才是我不小心說順口了,掌櫃的勿怪。”

聽到唐易姝這麽說,錢掌櫃也就不多問什麽了,他雖然心裏奇怪白菜泡在缸中還怎麽吃,難道不會壞了嗎?但是不太方便多問,便也哈哈道:“姑娘還真是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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