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有人鬧事,解決

“老沈啊,真不是我誇大其詞,我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也算是吃過不少好東西了,還真沒吃過這麻婆豆腐!”跟嚴商人同桌的一個人也附和道。

還在心裏奇怪:為何要叫麻婆豆腐?可是因為做這豆腐的人叫麻婆?

“各位貴客喜歡就成!”沈掌櫃滿臉笑容,沖着各位拱手說道。

也有客人帶了家中的小孩來赴宴,小孩子脾胃弱,大人不敢讓其吃太多麻辣的東西,剛好桌上的菜還有幾道甜口的,吃得小孩那叫一個高興啊。

“爹爹,我還要吃那個甜甜的、酸酸的菜!”五六歲的小孩手不夠長,奶聲奶氣地說道,說罷還舔了一口勺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菜不放。

“這麽多人呢,別人也要吃,別老盯着一個菜不放。晚上我讓家裏的小厮再來酒樓買一份回去。”孩子的父親顧忌着餐桌禮儀,沒有再給孩子夾菜,而是小聲安慰道。

小孩本來一聽父親說不準他吃了,嘴巴立馬就癟起來了,又一聽晚上還能再吃,臉上的表情瞬間陰轉晴,高興起來了。

永昌酒樓這邊這麽大的陣仗,如意酒樓那邊自然也聽到了風聲,周掌櫃看着酒樓裏一恢複原價居然連桌都坐不滿的場景,心中暗恨,覺得自己的客人都被永昌酒樓給搶走了。

周掌櫃這麽認為,還真是冤枉沈掌櫃了。他們兩家酒樓的客人,還真沒有幾成重合的。如意酒樓前三天搞優惠,縣裏那些有錢的老爺反而都沒有去,這是為何?

因為老爺們要面子啊!他們會為了省那一點銀子而在酒樓外面排老長的隊嗎?

當然不會,他們又不是吃不起。要是被人看見他們在外面排隊,肯定會被笑話是摳包或者占便宜。

所以如意酒樓前幾天看着生意怪興隆的,實則一個大客戶都沒有撈到。

“掌櫃的,我們要不要找幾個人過去鬧一鬧?”一個夥計向周掌櫃獻計,眼眸中閃着不懷好意的光。

“蠢貨!腦子裏裝的都是屎嗎?林縣令也在那,你要鬧給誰看?啊?滾過去幹活。”周掌櫃沒好氣地呵斥道。

當着本縣父母官的面去鬧,簡直是找死,要是想在牢裏過大年,那就盡管去鬧。

被周掌櫃罵了一通,小夥計心中難免心存怨氣,但他敢怒不敢言,只好恹恹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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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的是,周掌櫃這邊不敢在今天派人去鬧,可是永昌酒樓那邊,還真有不長眼的東西過去鬧了。

唐易姝正在雅間吃飯吃得好好的,突然聽見外面傳了一陣喧嘩聲,側耳細聽,只聽得一個男聲在大聲嚷嚷:

“你們憑什麽攔着我不讓我進?什麽意思?瞧不起人是不是?覺得我沒錢吃不起是不是?開酒樓的,竟然還不讓客人進了,這是個什麽道理?啊?你這小東西給我滾開!”

那男子一邊忿忿地說着,一邊伸手重重地推了推他面前的夥計,把人推了一個踉跄,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

“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沈飛宏見店裏的夥計被大力推開,臉上難看,連忙上去好言相勸,“我們酒樓今日辦了個品菜大會,來的客人都是我們掌櫃親自下帖子去請的,客官您要是想嘗嘗我們酒樓的新菜式,還請晚上再來,您覺得如何?”

要是一般人聽到這般好言相勸,肯定也就順着這個臺階下,順勢就走人了,可是這位不啊,他偏偏要跟沈飛宏對着來,強詞奪理地說道:“吃飯還得要帖子,這是誰定的規矩?我沒有帖子,這滿大街的人也都沒有帖子,幹脆大家都不要來永昌酒樓吃飯了。”

“只是中午一頓而已,并不是一直這樣的。”沈飛宏見這人拿着帖子說事,又怕這話萬一傳出去了,別人真的誤以為沒有帖子不能來吃法,趕緊解釋道。

“說了這麽多,你們永昌酒樓今天中午就是打定主意要趕我們這群客人走是吧?”這人一口一個永昌酒樓,聲音也大的很,像是故意喊給外面的人聽得似的。

而外面也确實如他所願,圍了好些看熱鬧的百姓。

沈掌櫃做了這麽多年的生意,現在要是還看不明白那就怪了,這人明顯是過來找茬的。今天酒樓裏來了這麽多客人,要是因為這一個人而擾得大家都吃得不痛快,那他可就虧死了。

他見沈飛宏像是應付不來的樣子,便親自上前跟這人交涉。

樓上的唐易姝聽到下面的動靜,也有些好奇,将門拉開一條小縫,往外一看,發現底下鬧事那人她居然有點眼熟,而且頭頂的光圈顯示那人也姓唐。

這就有點巧了,唐易姝仔細一想,才想起來這人就是原主二叔家的寶貝兒子唐玮傑。這人怎麽在這鬧事呢?

唐易姝見這人身後還站着好幾個同樣做書生打扮的人,看着唐玮傑在那鬧,也不出言相勸,反而時不時地慫恿幾句,讓唐玮傑鬧得更兇。

哼,這個傻子。

唐玮傑等人鬧得越久,樓下吃飯的那些人的臉上不耐之色愈盛,這吵吵鬧鬧的,讓他們怎麽吃得進去。沈飛宏見客人們的表情不是很好,悄悄碰了一下他爹的腰,暗示他爹快點解決這人。

沈掌櫃一開始用的是懷柔政策,想要好好把這人勸走,可這人不吃這一套,反而鬧得更加兇狠,無理也要攪上三分。沈掌櫃只好來硬的,準備叫夥計把這人給擡了扔出去。

怎料沈掌櫃的人剛準備上手,就見樓上有人出言道:“樓下何人?既然這麽想嘗酒樓的新菜式,不如上來與我家老爺同坐啊?”

沈掌櫃一看,心中一抖,這人可是林縣令的貼身小厮啊。他可不會傻乎乎地覺得林縣令是真的準備請人上去一塊吃飯,林縣令這麽說,估計是惱了。

而唐玮傑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聽到別人這般問,還湊上去反問:“你家老爺是誰啊?”那神情,仿佛有種我要先看看你家老爺的身份夠不夠格再考慮要不要上去吃飯一般,倨傲得不行。

沈掌櫃心想這傻子還真是不知道“怕”字怎麽寫啊,既然如此,那他就教一教,便小聲在這人耳邊道:“他家老爺姓林,林縣令的林。”

說這話時,沈掌櫃眼中還帶着幾分挑釁,仿佛是在問你敢不敢上去。

唐玮傑聽了這話還未言語,他身後那幾個一直在撺掇他的人反而慌了,心想這掌櫃言中之意,難道是在暗示那樓上的老爺便是林縣令?要不然為何不說是雙木林,偏偏要說是林縣令的林呢?

若真的是林縣令在上面,就是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上去啊。幸好這只是一個奴才,而不是林縣令親自出來,沒有看見他們的長相。

不然若是得罪了林縣令,讓林縣令看見他們這幅猖狂樣,那還考個鬼的科舉啊,直接在第一場就被唰下來了。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那幾個人便都萌生退意,互相對視一眼,決定把唐玮傑推出去當替死鬼,他們趕緊撤。

其中一個便說道:“唐兄,我突然想起家中還有事,這頓飯我就不吃了,先走了。”

有人出頭,剩下幾個也紛紛找理由離開了。

唐玮傑也不算是傻到家,見同窗一個個全都找借口走了,他像是也察覺到了什麽,也準備走人,連狠話都不敢撂了。心中對讓他來的那個幕後之人甚是埋怨。

本來還以為是個輕松的活計,誰知竟然犯到了林大人的跟前,周仲讓他來的時候可沒跟他說林縣令也在這裏。不行,這次的活必須要讓周仲給他加錢。等他拿到了錢之後,便去館子裏賭一把,昨天他運氣不好輸了二兩銀子,今天一定要贏回來。

他一邊想着,一邊快步向之前跟周仲約定好的地方走去。

而酒樓裏的沈掌櫃見鬧事的人終于走了,也是安心了不少,怕各位客人對鬧了這麽一出有怨言,又讓沈飛宏開了好幾壇子好酒,挨桌給各位貴客送去。

樓上的小厮見鬧事的人走了,連忙回去跟林縣令彙報。

“唐姑娘,外面怎麽沒聲了?”估計是外面的熱鬧對紀筠的吸引力還沒有這一桌子的菜大,所以剛才唐易姝扒着門縫往外瞅的時候,紀筠絲毫不為之所動,一心一意吃他的飯。現在聽外面沒有聲音了,紀筠便出口問道。

“那人走了呗,自然就沒聲了。”唐易姝重新回到座位上,心想唐玮傑要是再不走,真的被林縣令請上去了,一頓板子是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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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爺,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你怎的沒跟我們說林縣令也在永昌酒樓啊,我們幾個差點就回不來了。”唐玮傑故意誇大其詞。

“什麽?林縣令也在!你們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吧?”周仲聽了唐玮傑的話,驚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生怕這幾個人為求自保把他給抖落出去。

這周仲,便是如意酒樓周掌櫃的兒子,平常仗着自己家裏有幾個小錢,在私塾裏書讀得不怎麽樣,卻慣愛拉幫結派,隔三差五地帶着手底下的一群小跟班去逛窯子賭館,還美名其曰是紅袖添香。

今日得知永昌酒樓重新開張,便花錢找了幾個人去鬧,心想他這也算是幫他爹了。還準備晚上回去的時候把這成果拿到他爹面前去說一說,好從他爹手裏多拿點零花錢。

誰知這林縣令居然也在,唐玮傑的話又說得嚴重,頓時把他吓得不行。

周掌櫃要是知道自己的兒子做了這等蠢事,估計要氣死了。

“周少爺你放心,不該說的我絕對沒說,只是這之前說好的銀子,你看是不是……”唐玮傑沖着周仲伸了伸手,是何意味不言而喻。

唐玮傑就是被周仲用錢收買的跟班之一。這個朝代,士農工商,按理說商人的地位是最低下的,私塾裏确實有一些書生是不屑于跟周仲這個商人之子為伍的,不過商籍只占一小部分,最大的原因還是那些書生認為周仲品行不端,日日出入風月場所,哪裏還有一點讀書人的樣子。

可是唐玮傑這個農家子卻被周仲用銀子給收買了,只要給點小恩小惠,什麽事都願意替周仲幹,若是給的錢足夠多,讓他舔鞋擦靴說不定都願意。

這麽狗腿的做法,令一衆書生看着很不齒,就算是同為周仲跟班的另外幾個書生,都有些看不起唐玮傑。所以有些事他們都哄着唐玮傑出頭,而他們在一旁平白獲利。

“給你給你,拿了錢就趕緊走,這件事就給我埋在心裏,誰都不許說,要是外面有什麽風言風語,我要你們好看。”周仲說這話時一臉匪氣,兇狠地威脅道,一點也不像是讀過聖賢書的樣子。

“周少爺,您只管把心放到肚子裏。”唐玮傑連連保證。

看着唐玮傑這幅谄媚的狗腿樣子,周仲心裏煩得要死,不耐煩地揮手,把人給趕走了。

唐玮傑出去之後,和其他幾人分了分銀子,然後便直奔賭館,一心想着要把昨天輸的銀子給撈回來。

永昌酒樓這邊,客人們吃完飯之後便三三兩兩地告辭,唐易姝見紀筠吃得差不多了,也準備走人。一推開門,便和剛才隔壁雅間出來的林縣令碰見了。

見躲不過,唐易姝只好對其行了個禮,“民女見過林大人。”

林縣令倒是沒多在意,随意應了一聲,等走出酒樓了才忽然覺得剛才那女子長得與易大師有幾分相似。不過他也沒深想,這個念頭只在林縣令腦海中停留了片刻便被抛之腦後了。

“唐姑娘,我們不直接回客棧嗎?這是去哪啊?”紀筠走了一會,發現這不是回客棧的路,便奇怪地問道。

“買衣裳,你自己挑,挑中那套就給你買哪套。”昨天買衣裳時碰見了唐家二嬸,就沒買成。今天剛好帶着紀筠出來了,唐易姝就打算再帶紀筠去一趟,讓紀筠自己挑。

“謝謝唐姑娘!”買衣裳這事唐姑娘之前已經跟他說過好幾次了,他一開始也推辭過,不過唐姑娘執意要給他買,他就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說不想要是假的,想要才是真的。

兩人往布坊的方向走,紀筠小孩子心性,聽到要買衣裳了,心裏開心,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差點跟迎面走來的一個男人撞上。

那人腳步匆匆,像是有急事,黑着臉沖紀筠說了一句,“怎麽走路的!”說罷便徑直走了,沒看見離紀筠只有幾步遠的唐易姝。

好巧不巧,這人便是中午在永昌酒樓鬧事的唐玮傑。

唐易姝本還準備側過身避一避的,沒想到唐玮傑根本就沒有往她這邊瞧,也不知道這麽急沖沖得是要去幹什麽。

她快步走到紀筠跟前,關心地問道:“沒事吧?”

紀筠搖搖頭,表示并無大礙。

到了布坊,唐易姝先讓紀筠挑了自己喜歡的顏色和花樣,然後又問掌櫃是否方便跟她去客棧一趟,給祁大哥量一量尺寸。

掌櫃見唐易姝又來了,心中很是欣喜。他還擔心因為昨日的事情,這個客人以後不會再光顧他家的店鋪了呢。聽了唐易姝的問話,立即叫自己的小徒弟跟過去給客人量尺寸。

既然是量身定做的衣裳,唐易姝先挑好了布匹顏色,随後才帶着小徒弟往客棧走。

回到客棧,唐易姝看見一個人背對着門坐在桌邊,上半身修長筆直,光看背影就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帥小夥,還在奇怪這帥哥怎麽這個時辰才吃飯。

誰知那帥哥聽到紀筠說話的聲音,一轉頭,唐易姝震驚了。

這人竟然是祁大哥!他不應該在床上躺着嗎?怎麽跑到樓下來了。

“祁大哥,你怎麽下來的?”紀筠看見了也是很驚訝,忙不疊地問道,問出了唐易姝心中所想。

“下來,喝水。”休養了大半個月,祁旌奚自覺走兩步是沒有問題的,畢竟他傷的是胳膊,又不是腿。

只不過之前他沒有下樓的需要,吃飯洗漱甚至上廁所都有紀筠這個貼身小夥計給侍弄好,他就無需下樓。這次是因為房間裏沒有水了,祁旌奚又口渴得厲害,便下樓來問老趙要水喝。

喝完了水,祁旌奚又想着既然都下來了,幹脆在樓下坐一會吧,天天在床上躺着,骨頭都躺軟了。

他這麽一坐,就坐到了唐易姝和紀筠回來。其實如果唐易姝此刻還沒回來的話,祁旌奚還準備去後院曬會太陽的。

唐易姝主要是怕祁大哥走不穩,萬一磕着碰着那就麻煩了,不過看祁大哥這悠然的神情,也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便也放寬了心。還想着既然祁大哥已經能走路了,以後幹脆就一起在下面吃飯吧,适當地活動一下說不定更有利于傷口愈合。

“祁大哥,這是布坊那邊的人,過來給你量尺寸做衣裳的,咱們上去吧。”看見祁大哥把疑惑的目光轉向跟着她一起回來的小徒弟,唐易姝似是會意,趕緊解釋道。

“多謝。”祁旌奚本想說不用破費,但是又見唐姑娘已經把人給領過來了,肯定是心意已決,他要是說不用的話估計不管用,而且也不好讓人白跑一趟,便答應了。

見祁大哥轉身就要上樓,唐易姝趕緊輕輕地推了推紀筠,示意他趕緊過去扶一下。

不過祁旌奚拒絕了,他清楚自己的身體,只是上下樓梯而已,完全沒問題的。而且可能是大丈夫心理作祟,祁旌奚不想再讓唐易姝看見他病弱的一面。

自從他明确自己對唐易姝的心思以後,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恢複痊愈,不願再做那個連上廁所都要別人幫忙的殘疾。

紀筠的手被祁旌奚輕輕拂開之後,無奈地看了一眼唐易姝,似是在問怎麽辦。

唐易姝搖了搖頭,表示沒事,然後走在了祁旌奚的身後,想着萬一祁大哥要是一腳踩空倒了,她在後面還能趕緊把人扶住。

一路安全地到了房間,小徒弟給祁旌奚量尺寸的時候讓他把手擡起來,唐易姝連忙阻止,見小徒弟疑惑,她便解釋道:“他左胳膊那受傷了,擡不起了,你量的時候最好也不要碰到那,小心一點。”

“好嘞,姑娘放心。”小徒弟應道。怪不得剛才在樓下見這人走路時覺得姿勢怪怪的,正常人走路時手總會小弧度擺一擺的,但這人的手卻根本不動。現在他明白了,原來是胳膊受傷了。

因為祁旌奚不能擡胳膊,小徒弟就多花費了一些時間才量好,把這人的尺寸默記在心裏。

“一套就秋裝,剩下兩套做成冬裝,多塞點棉花,越厚實越好。”唐易姝之前已經跟布坊掌櫃說過要求了,怕出差錯,她又對小徒弟重複一遍。

“記住了,記得牢牢的,過幾天就把衣裳給姑娘送過來。”小徒弟保證道。

他未久留,量好尺寸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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