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确定雞瘟,報官

因着瘟疫那句話是唐易姝小聲在祁旌奚耳邊說的,趙芳芳沒有聽見,而報官那句話,祁旌奚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便讓她聽見了。

“報官?為何要報官?公子小姐,我敢對天發誓,所說之言絕無假話。小姐若是不願意收留我,我走便是。”趙芳芳顫抖着說道。她以為唐易姝覺得她是騙子,是所以才要報官。

“我并無此意,只是聽你之言,覺得你村中那些人病得蹊跷,且你所說的那個道士也要查一查,能說出放火燒人這種辦法,說不定以前也在別處害過人命。這等肆意罔害人命之徒,絕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唐易姝連連解釋。

原來是這樣,趙芳芳聽完以後心中有些羞愧,別人好心好意為她着想,她竟然還誤會人家,趕緊向唐易姝道了歉,又說願意跟着他們去官府報官。

她本來還準備邀趙芳芳上馬車坐一坐的,覺得趙芳芳翻山越嶺地逃出來着實是有些辛苦。

但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聽見祁旌說道:“你既然答應了,那便跟在馬車後面走吧。”

侍衛粗略地搜了一下身,沒發現趙芳芳身攜利器,才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劍收起來。

隊伍再次出發,唐易姝從車窗裏看見趙芳芳艱難地跟在馬車後面,腳上穿的是草鞋,腳指頭露在外面,細看過去上面還有點點紅色印記,看着像是血跡。

隊伍裏都是身強體壯的男子,本身步伐邁得就大走得快,趙芳芳一個小姑娘,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們,而且趙芳芳昨夜又走了一晚上的山路,已經筋疲力竭了。

“我能讓她來馬車上面坐嗎?”唐易姝面帶些許懇求之意,問道。

“最好不要,萬一她也得了瘟疫怎麽辦?還是隔遠一點比較好。”祁旌奚搖搖頭,不是很贊同地說道。

“應該不會吧,她要是得了瘟疫,怎麽還能有力氣走這麽久的山路呢,你看她這樣子,也不像是病人啊。”唐易姝反駁道,“而且我之前說的只是村裏的人可能感染瘟疫,又不是一定感染了瘟疫,你能不能別這麽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男子漢大丈夫,膽子怎麽這麽小。”

“這不是膽子大還是膽子小的問題,這叫謹慎你明白嗎?”祁旌奚也沒輕易妥協,反而還較勁起來。

這種性命攸關之事,哪裏容得下一點兒戲?若說先前沒有想到瘟疫這種可能性,讓她上馬車那也就上了,就算最後被傳染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可是現在明明已經在懷疑村子裏的人得了瘟疫,還讓趙芳芳這個可能也被傳染的人上馬車,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所以無論唐易姝怎麽說,祁旌奚就是不答應。這種事他是絕對不可能妥協的,就算唐易姝因為這件事跟他生氣,他也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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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因為這件事争論了好一會,到最後,反而是唐易姝先讓步了,“行,我不讓她上馬車,那讓外面的護衛給她勻一匹馬出來,這總可以吧?”

祁旌奚想了想,覺得這個折中的辦法不錯,便跟護衛首領交代了一聲,讓他們勻一匹馬出來。趙芳芳不會騎馬,便由人牽着走。

趙芳芳騎的馬和唐易姝所乘坐的馬車并行,唐易姝從車窗裏探出頭問她:“你們趙家村,除了人病了,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異常的情況?”

按理來說,這種大規模傳染性強的疾病,應該是有源頭的,不可能無緣無故就爆發,所以唐易姝才這般問道。

“異常的情況?”趙芳芳聽完以後,偏着頭苦苦思索,而後眼睛忽然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對了,最開始生病的是趙大強一家,他家的雞也死了好多,雞死了人也死了,村子裏的人覺得這邪門,這才請了道士過來。”

“他家還養了雞?”唐易姝的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追問道:“養得多嗎?那些死了的雞都是怎麽處置的?”

“趙大強家裏估計養了有一兩百只吧,他女兒嫁給了縣裏的一個廚子,那廚子在順發酒樓幹活,給趙大強和酒樓牽了線,每日給酒樓供應雞。之前死的雞估計都是他們自己吃了,但是後來死的太多了,我就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處置的了。”趙芳芳說道。

唐易姝聽完以後,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這絕對是禽流感啊。要是放到古代來說,那就是雞瘟。

先是雞病了,養雞的人家缺乏一定的病理常識,不但不隔離,反而還食用病雞,得了禽流感,然後再在人與人之間進行傳播,慢慢的大半個村子的人都病了。

現在最可怕的是,那個趙大強的家人,有沒有把病死的雞和已經得病而尚未病死的雞繼續供應到縣裏的酒樓,如果他們真的這樣做的話,那縣裏的人也很危險了。

祁旌奚見唐易姝臉色不對,問她怎麽了,唐易姝便道:“若是我估計沒錯的話,趙家村的那些人得的應該就是雞瘟,而且縣裏說不定也有部分人染上了。”

“事不宜遲,加速前進。”祁旌奚聽完以後,面色也是同樣的凝重,對外面的護衛吩咐道。

他們早一刻趕到縣衙說明情況,可能就能讓縣裏的百姓少一分被感染的危險。

一路上快馬加鞭,生生把四條腿的馬跑出了八條腿的速度來,路上太颠簸了,要不是祁旌奚一直緊緊抱着唐易姝,起了一個安全帶的作用,唐易姝能從馬車這邊混到馬車那邊。

直到他們進了縣城,路上變得寬敞平穩,這種情況才消失。

唐易姝他們都是外地人,不知道當地的縣衙在哪。

問趙芳芳這個本地人,她居然也說不知道,“這也是我第一次到縣裏來,以前從未來過,小姐還是問問別人吧。”

行吧,唐易姝想起了之前趙芳芳說她翻了好幾座山的話,覺得這出村一次确實是挺不容易的,便讓護衛去找路上的行人問路。

他們這個隊伍百十來人,在這小縣城裏可謂算是個大陣仗了,從他們進縣開始,就有好些百姓跟在隊伍後面看熱鬧,現在護衛也不用特地去找人,直接從看熱鬧的人裏面挑了個漢子,請他帶路。

有人帶路,唐易姝他們很快就到了縣衙,還沒着人進去通傳呢,一下馬車就看見門口站着個穿官服的人,身後還站着幾個手下,一見到祁旌奚就恭敬地問道:“敢問可是七皇子殿下?”

“正是。”祁旌奚應道。

“卑職參見七皇子。”縣衙的許縣令帶着一衆手下行禮,又解釋道,“卑職知七皇子回京若是行旱路的話必要從林水縣經過,城門處的守衛方才來報,說是好些人馬進了縣,卑職猜測可能是七皇子,便特意出來迎接。”

這麽一說,唐易姝就明白了,怪不得這人能提前出來迎接呢。

“大人有心了,先進去吧,我有事要說。”祁旌奚沒有過多的寒暄,開門見山地說道。

許縣令聞言,心裏咯噔一下,心說七皇子這臉色不怎麽好看啊,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可是七皇子這才剛到林水縣,能發生什麽事呢?這事應該和他林水縣無關吧?

他心中忐忑不已,将一行人請進了縣衙,又恭順地将祁旌奚請上了主位,輪到給唐易姝安排位置時,許縣令有些難辦了,他也摸不清這姑娘是什麽身份,不知道該給唐易姝安排什麽位置合适。

倒是祁旌奚先開了口,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對唐易姝說道:“你坐這。”

本來許縣令還以為七皇子要跟他說的是什麽大事,但是現在看一個姑娘都能旁聽,下意識地就覺得這事應該不太重要。

“許大人,事态緊急,我就長話短說了。”祁旌奚快速地說道,“我們于路上遇見一個趙家村的女子,說村裏的人大半都病了,而且目前已經有病死的。村裏人請了道士,說是邪魔作祟要燒了她。但是經過我們的問話,趙家村最先病的不是人,而是雞。目前死人的那家人家裏的雞還在繼續大規模死亡,而且那些雞是供應給你們縣裏的順發酒樓。許縣令是飽讀詩書之人,應該不會相信邪魔作祟這一說法,村子裏那些人得了什麽病,想必你心裏應該有數了。”

原本覺得七皇子所說之事不太重要的許縣令,聽完之後頓時呆若木雞,傻在了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澀地開口:“雞、雞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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