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光圈黯淡,外挂
唐易姝被親得暈頭轉向,她輕輕地推了推祁旌奚,想說不要在這親了,注意一下影響,被人家看見了不好。
也不知道祁旌奚被她推了一下後是怎麽想的,可能是覺得唐易姝怎麽接吻的時候還不認真啊,于是懲罰性地咬了唐易姝的嘴唇,告訴她要專心。
直到院子裏傳來腳步聲,有個小厮喊了一句“七皇子,老爺請……”
他從外面進來,看見七皇子站在那就直接喊了,可誰知道七皇子竟然在跟姑娘家做那種事情,吓得他直接噤了聲。
唐易姝再次推了祁旌奚一下,這次終于把人推開了,唐易姝似埋怨地瞪了祁旌奚一眼,像是在說:讓你光天化日不分場合地亂親,這下可好,讓人看見了吧。
祁旌奚戀戀不舍地往後退了兩步,拉開彼此間的距離,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平穩了一下呼吸。對于唐易姝的那個瞪眼,祁旌奚歪頭笑了一下,毫不在意。
見兩個人分開,站在不遠處的那個小厮才敢再度出聲:“七皇子,老爺請您出去一趟。”
“我出去看一下,你回屋子裏休息一會吧。”外面人多複雜,指不定哪個人就被感染了,祁旌奚不想讓唐易姝去外面接觸這些人。
之前說想把唐易姝送走的話也是真心的,不過既然已經送不走了,那就要盡一切的可能減少唐易姝被感染的幾率。所以外面那種場合,還是少去為好。
“我不!”唐易姝搖頭拒絕道,“我要跟你一塊出去。”她有這麽弱嗎?接個吻就要回去休息一下啊?
兩個人用眼神進行了一次交鋒,祁旌奚柔柔地看着唐易姝,估計是想到了之前唐易姝跟他說的那些話,故意用她受不了的那種眼神看她,想以此讓她妥協。
唐易姝更直接,見祁旌奚在無聲無息中發動了美男攻勢,直接伸手撓了撓祁旌奚的咯吱窩,想着這人應該是怕癢的吧。
果不其然,祁旌奚癢得有些受不了,往後躲了幾下,一秒破功,那雙眸子也沒法含情脈脈了。
“走了!”唐易姝一舉獲勝,催促道,轉身走在前面。
祁旌奚無法,只好跟在唐易姝的後面。路上還想牽着唐易姝的手,手指頭剛勾到,就被唐易姝輕輕掙開了。
“注意一下影響啊,七皇子。”唐易姝解釋道,她還特意叫了一下七皇子這個稱呼,想讓祁旌奚意識到他現在是個什麽身份,不要做出失禮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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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可是一個縣的百姓,古人大多都是很保守的,她以前走在街上,都沒見過有男女手拉手的。
就算是兩口子,都是各走各的,根本沒有牽手這一說,頂多是兩個人走路時稍微挨得近一點。
小厮走在最前面,低着頭,疾步走着,不一會就出去了。門口站着的許縣令看到小厮過來了,乍一看沒見後面跟的有人,不悅道:“辦個事也磨磨蹭蹭的,怎麽這麽慢?讓你請的人呢?”
祁旌奚和唐易姝沒有那個小厮走得快,被落下了一段距離,小厮委屈地解釋了之後,許縣令才看見兩個人的身影。
許縣令趕緊過去迎七皇子,把人迎到了門口,林飛揚等護衛一見七皇子來了,紛紛靠近祁旌奚,把他圍在中間,做出一副保護的姿态。
唐易姝見外面有序地拍成五列,衙役和部分護衛口戴面巾,在五列隊伍之間來回巡視,維持秩序。
“縣裏的所有百姓都在這了嗎?”祁旌奚看着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問道。
“不一定,”許縣令回答道,“可能有人沒來,估計會有一些已經覺得自己的身體有異樣,害怕被診出什麽的人不敢來。一會我會讓衙役們去街上民巷裏查一圈,看看有沒有人躲在家裏沒有來,強制把那些人帶來。”
“到目前為止,有沒有查出來被感染的?”唐易姝問道。
她能理解許縣令方才說的那番話,有一些人,可能已經發燒咳嗽了,覺得自己這應該就是被感染雞瘟了,便不敢前來,怕來了就會被抓住隔離起來。
而對于他們來說,隔離是與死亡劃上等號的。他們寧願躲在一個小角落裏,也不願意和所有染病的人一起。
“查出有兩個疑似的,屬下不敢托大,還是讓衙役先把這兩個人給帶走了。”許縣令依舊恭敬地回答着。
突然,唐易姝被一個婦人吸引住了目光。
那是一個很平常的婦人,身材矮小,微微有些駝背,低着頭。唐易姝之所以會注意到她,是因為在一衆人之間,這個婦人頭頂的光圈有些黯淡。
特別是在周圍人明亮光圈的映襯下,更顯得這婦人的光圈黯淡無光了。
黯淡,代表着這人的生命力在慢慢流逝,她還記得唐玮傑,若是一個人死了,這個人頭頂的光圈就會徹底地滅掉。
什麽情況,會引起婦人這種生命力逐漸消逝的情況呢?唐易姝仔細觀察着那個婦人,只見她戴着面巾,面巾之外的皮膚顯得有點紅,是那種不自然的紅,像是憋悶出來的。
時不時地上半身就會有小幅度地顫動,然後這婦人就隔着面巾咬着自己的手指,每到這個時候,唐易姝就發現這婦人的上半張臉更紅了。
唐易姝無意識地模仿了一下那個婦人的動作,突然間恍然大悟,她那個樣子,是在憋住咳嗽的聲音,不想讓別人發現她在咳嗽,所以才會戴面巾。
臉色這麽紅,是因為一直在跟自己的生理反應做相違背的舉動,止住自己想要咳嗽的欲望。
這是……被感染了嗎?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異樣,所以才想拼命遏制,心存僥幸,想要借此蒙混過去。
但是騙過了官府的人又能有什麽用呢?縱然騙過了這幾位郎中,不用隔離起來,可是被感染的事實還是改變不了的啊。說句不好聽的,像婦人這樣妄想蒙混過去,沒有郎中給她醫治,到頭來不還是難逃一死?
可能是唐易姝的目光太過專注直視,那婦人感覺到了,忽然間擡起頭,跟唐易姝對視了一眼。
二人遙遙相望,唐易姝看見她眼中的惶恐和局促不安。
就在這時,那婦人又咳嗽了一聲,這次她沒再能順利地憋住,而是引起了十分大的動靜,像是要把之前被憋下去的咳嗽全都一氣咳出來似的,咳得撕心裂肺,半個身子都彎了下去。
那婦人周圍的人本來還想問問她沒事吧,突然間想起了這是特殊時刻,這種咳嗽代表着什麽,不言而喻。幾乎就是在一瞬間,那些人眼中的對她的擔憂與關心立刻消失不見,變成了恐懼與害怕。
尤其是站的離她最近的幾個人,心裏無比得擔心,想着方才是自己離她最近,不會被傳染吧。這般想着,立刻往別處退了退,反正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
一剎那,婦人的周邊就空了一大片。
周遭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咳得這麽厲害,不會是被感染了吧?”
“肯定是啊!剛才我還站在她旁邊,真是危險了。這人怎麽這樣啊,既然被感染了就主動說出來啊,混在人堆裏是幾個意思,難道想把我們都傳染了不成?怎麽着,這是自己活不成了還想拉幾個墊背的啊?”有人不滿地譴責道。
從來都有人,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別人。
唐易姝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的視力有這麽好過,她居然清晰地看見了那婦人眼中的絕望,那些惡言,就猶如殺人刀一般,不斷地往她心上捅着,鮮血淋漓。
“讓郎中先給那婦人看吧,若真的被感染了就趕快将人隔離起來吧。”唐易姝有些不忍心地說道。在大庭廣衆之下這樣被別人這般不堪地議論,可能比被感染了雞瘟更讓人痛苦吧。
祁旌奚并未言語,只是給許縣令使了一個眼色,許縣令就知趣地吩咐下去了。
這個婦人的症狀已經很明顯了,一個郎中把了把脈,面色難看地點了點頭。或許是出于慎重考慮,不想出現誤診的情況,剩下幾個郎中也依次把了把婦人的脈。
最後,那婦人被衙役帶走了。路過唐易姝面前時,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仿佛行屍走肉,腳步沉重無比。
這一個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剩下的百姓沒有人再去關心這個婦人的生死,經此一事,他們開始用謹慎而探究的目光看着身邊的人,似是在觀察他們之中是不是還有身體有異樣的人。若是誰有異樣,他們一定要早點揭發。
“進去吧?”祁旌奚輕聲詢問道。外面風大,祁旌奚不想讓唐易姝在外面站太久。
“不了,我還要再看看。”唐易姝搖搖頭。她的目光繼續在人群中搜索,看看還有沒有頭頂光圈如剛才那個婦人一般黯淡的人。如果有的話,很可能就是被感染了。
她點了幾個人,跟祁旌奚說是第幾列第幾個,讓祁旌奚吩咐郎中先給她指的那幾個把脈。那幾個人,都是頭頂光圈黯淡的人,唐易姝要證實一下,看看她的金手指到底準不準。
概率這種事,一個可能是巧合,并不能當做一個肯定的結論,所以她需要更多的樣本來支持她的結論。如果個個都準的話,那檢測百姓們是否被感染一事,就簡單多了。
随着唐易姝點的那幾個人無一例外的都被診出了被感染,許縣令等人看向唐易姝的眼神漸漸驚異起來,心說唐易姝也不是郎中啊,怎麽一點一個準,郎中也沒這麽厲害吧。
祁旌奚也驚奇地問道:“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我看那些人的臉色都不太對,沒有像其他的人那樣跟身邊的人說話什麽的,直覺告訴我他們可能有問題。”唐易姝瞎胡說,随便找借口糊弄道,“所以就讓郎中先檢查檢查他們,沒想到會這麽準。”
祁旌奚掩下目光中的複雜神色,這裏人多嘴雜,他不好再多問什麽,但他總覺得這事沒有這麽簡單。不過剩下的疑問,就留到他們二人獨處的時候再問吧。
而一旁的許縣令,聽了唐易姝這個解釋,也不知道是心裏真信還是假信,嘴上拍馬屁道:“唐姑娘真是觀察細致入微,厲害厲害!”
唐易姝笑笑,沒再說話。
雖然這麽說不太恰當,但是唐易姝還是覺得,金手指突然呈現出來的這個功能對她而言真的是意外之喜。她只需要站着看一看,根本不用跟別人有肢體接觸,只憑着別人頭頂光圈的明亮程度,就能看出別人是否被感染,真的是極其方便。
之前那幾位郎中互相推脫的趙家村一事,唐易姝認為她可以去,至少在目前為止,整個林水縣沒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選了。
要是真按之前許縣令跟那幾個郎中商量的那樣,等登豐府派人來了再說,不知要等到幾時。
他們能等得,可是趙家村裏那些萬幸沒有被感染的人,不一定能等得。那些人,可能還不知道村子裏爆發的是雞瘟,她如果能早些過去,估計可以多救幾個人。
之前唐易姝就有這個想法,不過因為她不會醫術不會診脈就作罷了。但現在她有金手指相助,唐易姝的這個想法就更堅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