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換身衣裳,用膳
祁旌奚溫言軟語哄了好一會,唐易姝才逐漸止住眼淚。他哄的時候,哪裏還顧得了面子,唐易姝說什麽他就答應什麽。
面子是什麽東西?祁旌奚表示不知道。
哭久了,祁旌奚胸膛前面的那塊衣裳都被唐易姝哭濕了,把臉埋在一塊潮濕的布料裏有點難受,唐易姝把祁旌奚抱着她的手給拂掉,在祁旌奚驚愕的目光下去到床上躺好,用手蓋住自己的臉。
剛才哭成那副樣子,真是丢死人了。唐易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但是哭過之後,覺得心裏好受多了。
“怎麽了?哪不舒服嗎?”祁旌奚看着唐易姝這一溜奇怪的動作,也沒敢攔她,看她在床上躺好以後,才小聲問道。
“我站累了,歇一歇。”唐易姝把被子抖抖蓋在身上,一副就要這麽睡過去的架勢。
祁旌奚半蹲在床邊,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突然響起敲門聲。祁旌奚并未起身,頭也不回地問了一聲,“是誰?”
門外響起小厮弱弱的聲音,“七皇子,老爺命我過來請二位過去用膳。”
“知道了。”祁旌奚應了一聲,又柔聲問唐易姝,“要用膳了,你要不要吃完飯再歇。”
唐易姝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手感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估計是哭腫了,這幅樣子,她怎麽好意思出去讓別人看見。
便道:“不去了,不想吃,你去吧。”
她的小動作都被祁旌奚看在眼裏,哪裏能不知道唐易姝心裏在在意什麽。
聽見祁旌奚拉開門出去的聲音,唐易姝以為她一說不吃飯,祁旌奚就直接走了,怎麽勸都不勸一句的啊,至少也要說一句“你要是不出去的話我給你帶回來吧”,竟然直接就走了。
怎麽能這樣啊,真是令人窒息的直男操作。
唐易姝不高興地翻了個身,面朝裏面,把被子蒙在頭上,悶悶不樂。
不一會,唐易姝突然感覺有人在扯她的被子,她心裏煩悶,心說祁旌奚出去怎麽連門都不關,這是誰啊還亂動她的被子,正準備開口責問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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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待她開口,就聽見祁旌奚的聲音在她正上方響起,帶着幾分寵溺,“這麽蒙着不難受嗎?”
這人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唐易姝從被子裏伸出頭來,不悅道:“你不是吃飯去了嗎?這麽快就吃完了啊。”
她覺得眼睛有點難受,像是有異物在裏面似的,想要揉一揉。可是手剛放在眼睛上,就被祁旌奚按住了。
他一只手按住唐易姝的手,另一只手拿了塊濕毛巾輕柔地放在唐易姝的眼睛上,給她敷一敷。還道:“吃什麽飯啊,我出去端水了,你看你哭的,眼淚鼻涕都糊一塊去了,不難受嗎?”
“只有眼淚沒有鼻涕好嘛!”唐易姝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什麽眼淚鼻涕糊一塊啊,她哪有這麽埋汰。
她反駁的同時,心裏的郁悶突然就煙消雲散了,知道祁旌奚沒有一句話不說就撂下她去吃飯,唐易姝覺得好受多了,剛剛是誤解他了。
她就癱在床上一動不動,任由祁旌奚拿着帕子給她擦臉。祁旌奚擦完以後還在唐易姝的臉上親了一下,溫言道:“好了,現在可以去吃飯了吧。”
“不去,你看我眼睛是不是還腫着呢,你讓下人給我單獨弄一份送進來吧。”紅着一雙眼睛出去,像什麽樣子。不得不說,唐易姝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行吧,你要吃什麽?”祁旌奚把帕子扔進水盆裏,招手喚下人進來把水盆端出去。
“清淡一點的,要素的不要葷的。”唐易姝想了想,說道,“你最好也不要吃肉啊。”
北齊不準私下宰殺耕牛,縣衙的廚子若是做菜的話一般都是用雞鴨魚等,現在爆發雞瘟,雖然不至于談肉色變吧,但唐易姝總覺得最好還是不要吃。
“知道了,你好好歇一會吧。”祁旌奚應道,又俯下身來親了親唐易姝的額頭。親完以後準備起身時,突然被唐易姝扯了之下。
祁旌奚不明所以,只好保持着彎腰的姿勢不動,向唐易姝抛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唐易姝點了點祁旌奚的胸前,那一塊的顏色明顯比其他地方的顏色深上許多,指尖觸碰處還是濕潤的。
“你換件衣裳再走。”這一塊是唐易姝剛才哭濕的,所以說的時候有些羞澀。
祁旌奚低頭一看,才發現衣裳的異狀,依言換了一身才走。
話說自從祁旌奚強硬把唐易姝拽走以後,許縣令心裏就一直忐忑不安,不知道七皇子會如何處置唐姑娘,焦急地在屋裏來回踱步,一轉眼看見趙芳芳跟根木棍似的杵在那,心裏就來氣。
心說這女的怎麽那麽沒眼色呢,七皇子都走了,她還在那站着做什麽,許縣令覺得今天要是趙芳芳不出現,七皇子和唐易姝之間估計也不會鬧矛盾,真是個惹事精。
這般想着,便不耐煩地揮揮手,讓趙芳芳趕緊推下去,別在這礙他的眼。
趙芳芳本來還準備在這等着七皇子回來呢,被許縣令趕走還有些不情願,但是她只是一介草民,對于縣令的話也不能忤逆,只好出去了。
出去之後又挑了一個祁旌奚必經的路口,打算在那等着七皇子。要說些什麽她還沒有想好,但是多在七皇子面前晃晃,加深一下她在七皇子腦海裏的印象,肯定是好的。
但她在瑟瑟的秋風裏等了個把時辰,都沒有等到七皇子過來,冷得不能行,只好先回去了。
趙芳芳等祁旌奚的那段時間,祁旌奚正抛下面子放下身段地哄唐易姝呢。她希望兩個人越吵越兇的惡毒願望,要落空了。
後來許縣令估摸着時辰,讓下人去請七皇子過來用膳,等了許久,才見七皇子獨自過來,他瞧了好幾眼,總感覺這七皇子怎麽跟之前不一樣了呢。
直到七皇子落座,許縣令才終于看出來到底是哪不一樣了,衣裳啊!
七皇子換了身衣裳!許縣令心說這兩人回去吵架,怎麽連衣裳都換了呢,不會是吵着吵着吵到床上去了吧?
正當許縣令想當然之時,祁旌奚開口道:“讓膳房做些清淡的飯菜給易姝送過去。”
易姝?許縣令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七皇子說的是唐姑娘,他白日裏只稱呼唐姑娘,差點忘了唐姑娘的名諱了。
都這般吩咐了,許縣令覺得這兩人肯定是在床上和好了。
“是,下官知道了。”許縣令回道,又喚下人進來,把七皇子的吩咐給傳達下去。
祁旌奚心裏還挂念着唐易姝,吃飯的速度不自覺地加快,想着回去看唐易姝。可憐許縣令有心想在飯桌上跟七皇子說些話拉拉關系,無奈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時機,只好把這事放在飯後。
怎料祁旌奚一吃完,放下碗筷,就準備起身走人。
許縣令連忙出聲:“七皇子,還請留步!”
“何事?”祁旌奚的動作頓了一下,冷淡開口,眉眼冷峻。
“那個……”許縣令飛速地轉動着自己的大腦,其實心裏已經有點後悔剛才叫住七皇子了,但是現在已經把人叫住了,再說後悔的話沒意義了。
好在他也在官場裏混了那麽多年,這點随機應變的能力還是有的,想了一下就接道:“下官已經将此地的情況上報給登豐府了,若是路上不出意外的話,公文明日就可呈放于登豐知府的桌案上。給縣裏百姓診脈的工作今日還未完成,應該還需要一日,那幾個郎中,明天可能走不開。目前被感染的百姓,已有百餘人,下官已将他們全部關押在牢房中。趙家村的事,不知七皇子有何打算?”
許縣令将今日處理的事物簡單地向祁旌奚彙報了一遍。
“百餘人……”祁旌奚沒想到還沒有診斷完,居然就有這麽多人,不過他又想起來唐易姝下午跟他說過,她那個所謂異能已經提前把被感染的人都挑出來了,明天再診脈應該就不會再有了,這百餘人估計就是總數了。
“趙家村一事,你明日将那些被感染的百姓都從牢房裏提出來,我親自帶他們過去。除了我帶過來的一百護衛,你縣衙裏的人手也盡量給我分一些出來。”光感染的都有百餘人,祁旌奚擔心他的人手不夠用鎮不住,希望明日能多一些。
而許縣令聽完以後,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問道:“七皇子要去哪?”不會是他想的那個地方吧?
真是要他的命啊,趙家村那種地方,就是他去也不能讓七皇子去啊!這萬一出了什麽事,他不得以死謝罪啊。
還有這七皇子了把唐姑娘拽回去以後,兩個人到底是怎麽商量的?一開始不是唐姑娘要去嗎,怎麽現在變成七皇子去趙家村了?
祁旌奚沒說話,挑眉看了許縣令的一眼,他還能去哪?真是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