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了讓顧以澤深刻體會到套路“女朋友”的後果！
沈念決定帶他一起去附近市場買菜，讓他幫忙拎東西當苦力。
還沒進到市場裏面，只是靠近入口，顧以澤就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各種肉類、水産品混合而成的氣味。
顧以澤本能地皺了皺鼻子。
這對從來沒有來過市場的他來說，實在是個艱巨的挑戰。
可是看沈念興沖沖地提步往裏面趕，他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他從口袋摸出煙盒，抖出一根咬在唇邊，給自己點上，企圖用熟悉的煙味覆蓋空氣中那股難聞的氣息。
沈念發現顧以澤人沒跟上來，轉頭找他時，發現他正低頭點煙，用手擋風攏着火苗，高大的身形矗立在來往的市民裏。
說實話，沈念一直非常讨厭抽煙的男人，在酒店工作一年多，她印象中遇到過的抽煙的男人，要麽是沒素質，不到指定的抽煙區，要麽是肥頭大耳滿身煙臭。
可是看着此刻的顧以澤……好像也不是那麽排斥。
甚至覺得……有點小帥？
不過，這一身帥氣，跟這混雜的市場背景，也未免太違和，當顧以澤叼着煙走上前來時，沈念就忍不住調侃，“顧總，您要不要這樣，來市場還耍個帥？”
顧以澤低頭看她，咬着煙含糊又帶點痞氣地問她，性感得一塌糊塗，“哦，你覺得我帥？”
沈念：“……”
她這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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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以澤眉眼間笑意蕩開，得意的眉梢輕挑，裝模作樣地理理自己的襯衣領，“我也覺得自己挺帥。”
沈念：“……”
呵，您還真不謙虛。
**
經過一家家攤販，看到有需要的食材，沈念就停下挑菜付款，裝了食材的袋子随手丢給顧以澤。
顧以澤默默跟在沈念身後，一度陷入對自我的懷疑：他今天到底是來做客的？還是來給她當免費勞動力的？
老虎不發威，她就當家貓撸來撸去是吧？
顧以澤掐滅了煙，擡手就要拍她肩膀跟她抗議，沈念倏然踮着腳，指着前面不遠的地方，“哇，那邊的水果好新鮮呀，今天你是客人，我一會兒多買點招待你，你說好不好？”
顧以澤：“……”
這怎麽還扇你一巴掌，然後給顆甜棗？
這讓他準備撂挑子不幹的話怎麽說出口？
顧以澤默默将伸出去的手收回來。
更可怕的是，他明知道這也許是這個女人的套路，還見鬼似地配合說：“好。”
沈念邊領着他往水果攤走，邊轉頭笑問他，“顧總，你看我對你這麽好，你感動不感動？”
“……”
顧以澤別扭地将臉往旁邊一撇，頗為傲嬌道：“也就還行吧。”
也就還行？
算了算了，看在他辛苦幫她拎東西的份上，沈念不跟他計較。
到了水果攤，沈念雙眼雷達似地掃過店面所有水果後，聚焦到了一處，用手肘碰了碰身側的男人，“你喜歡吃葡萄嗎？還是更喜歡提子多一些？”
先前兩人交換過“個人情況”問卷，沈念記得顧以澤後來發給她的那張列表上，詳細注明了不喜歡氣味濃重的水果，譬如榴蓮、香蕉、釋迦果等等，但是葡萄提子這類他是可以的。
顧以澤跟着她視線落在那邊的葡萄提子上，“不可以兩種都買嗎？”
沈念：“……”
這是要花錢的啊老板！
你們這些有錢人，是不把錢當錢看嗎？
最後為了不顯得自己過分小氣，沈念還是忍痛花了八十二塊錢，葡萄提子都各挑了一串新鮮漂亮的帶回去。
外婆要做的菜很多，市場逛一圈下來，不知不覺地就買了一大堆東西。
沈念核對過外婆的短信，确認都買齊了，轉頭跟他說：“我們走了。”這才發現顧以澤兩只手都快拎不過來了。
“哦，不好意思。”沈念揣好手機，伸手過去幫他分擔一點。
左手幫他分了幾袋過來，沈念又去拿他右手的。
“不用了，走吧。”
“要的要的。”
沈念光顧着搶他右手的袋子，沒注意前面有人推着小車經過，眼看着車子就要撞上來。
顧以澤兩只手都被占用了，騰不出手去拉她，近乎本能地側過身，用身體幫她擋下。小車上的蔬菜堆得老高，小販一時剎不住車，猛地撞了上去，上邊的菜嘩啦啦倒了下來。
縱然身材高大，顧以澤也被身後強大的沖擊力撞得往前踉跄了兩步，身前的沈念被他帶着往後退，下意識要抓住點什麽穩住自己，雙手往前一攬，抱住了男人的腰。
哦，這糟糕的姿勢。
沈念擡起頭，尴尬地問他，“你這是幹嘛？”
她的視線被顧以澤擋住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只看到他斂着眉好像很難受的看着她。
直到菜倒了的小販罵罵咧咧，她才明白過來。
“哎喲，我的菜啊！怎麽回事，不看路的？”
沈念從顧以澤懷裏走出來，繞到他背後一看，頓時比那小販更冒火，“我才要問你怎麽不看路的？你看你把我男朋友撞的。”
情急之下，男朋友三個字，沈念完全是脫口而出。
顧以澤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側眸看向她。
小販都準備問候他們祖宗十八代了，被沈念這麽一回擊，加上自己确實為了少走一趟把菜堆太高了，控制不好車子才會撞上來，說到底理虧，沒敢再繼續罵，讪讪地彎腰撿自己的菜。
另一邊，沈念心驚地将顧以澤拉到旁邊來，檢查他的後背，“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顧以澤搖了搖頭，“沒有。”
畢竟是手推車，倒不至于傷到他，只是襯衫大概是弄髒了，他現在感覺背後涼飕飕的。
“怎麽沒事？這不會是血吧？”沈念發現他後背濕了一片，雖說黑色襯衫不明顯，但看得出來顏色更深了。
“是那些菜上的水吧。”顧以澤猜測。
沈念拿手指碰了一下，确認不是紅的，“哦，是水。”
她随手将手裏的袋子放下，從包裏掏出紙巾，幫他簡單擦拭。
顧以澤低笑了下。
沈念站在他身後，看不到他的表情，邊給他擦拭邊好奇道：“你是在笑嗎？笑什麽？”
“待會兒你外婆見到我這狼狽的樣子，會不會很失望？”
“不會。”沈念斬釘截鐵，靠在他肩上歪頭看他，貌似真心實意地說：“臉還是帥的！”
本來也就是安慰的話，誰知道顧以澤眉梢一揚，毫不謙虛道：“那倒是！”
沈念：“……”
**
誠如沈念所言，外婆見到顧以澤不會失望，反而驚豔又滿意。
頓時，做菜的興致都更高漲了！
“小顧你坐，外婆去給你做好吃的。”外婆抓了圍裙就給自己系上。
沈念進廚房放好食材，出來聽到外婆喊顧以澤“小顧”，忍不住抿唇偷笑。
顧以澤眼神飄過去，盯着她看，沈念感受到他的目光，趕緊斂了笑意，正兒八經地做了個“請”的動作，迎他去沙發那邊。
給他倒上一杯白開水，沈念将水杯放在茶幾上，“小顧請喝茶。”
顧以澤驀地擡起眼，“你叫我什麽？”
沈念又沒忍住笑起來，趕緊轉身跑開，逃到廚房去。
顧以澤：“……”
這女人，膽兒肥了是吧？
**
沈念在廚房裏打了一會兒下手，把該洗的菜都洗了，還是放心不下外婆，想把外婆手裏的鍋鏟搶過來，“外婆，還是我來吧？”
“不用。”外婆拿開躲了一下，“你出去陪小顧，把客人一個人晾那裏不好。”
“那好吧。”沈念擦擦手上的水，轉身離開廚房。
她推開廚房的玻璃門，發現顧以澤不見了，沙發上空着，屋裏的光線暗了幾分，順着暗影望出去，看到他正靠在連接陽臺的門框上，握着手機正在講電話。
那道門本來就比天花板低一些，顧以澤一米八/九的身高站在那裏，需要微微低着頭。
這種身材體型和氣質的人，生來就适合住大房子。
而在他高大的身材襯托下，這一室一廳的公寓也顯得格外逼仄。
沈念的視線掃過狹小的客廳，忽然覺得慶幸，慶幸跟他只是合作關系，而不是真的戀愛關系，否則，有這樣一個條件優渥的男朋友，她該要在他面前自卑得擡不起頭來了。
等再過幾個月，兩個人合約期滿，各自回到自己的軌道繼續生活，她本人、她身邊的一切，在他這裏的印象好與壞，都不會産生任何實際影響。
正因為如此，沈念沒有任何心理壓力，聳聳肩，又重新鑽進廚房去。
趙蘭芝見她又進來，問：“怎麽不去陪小顧？”
“他在打電話。”沈念說着，随手拿了一串葡萄洗。
外婆翻炒着鍋裏的菜，“他挺忙啊？”
沈念點點頭，“嗯，挺忙，下午還要去出差。”
“哦哦，那我們得抓緊時間做好飯給他吃了，別耽誤他正事。”
“嗯。”
很快，飯菜陸陸續續端上桌。
五菜一湯，算不上多豐盛，但是把小餐桌都擺滿了。
三個人圍着四方餐桌坐下，外婆熱情地招呼顧以澤，“小顧來，嘗嘗外婆的手藝。”
在公司高高在上的大Boss顧總，在外婆面前卻被稱作小顧，沈念每每聽到就忍俊不禁，顧以澤涼涼地瞥她一眼，沈念只好低頭夾菜，極力忍住。
顧以澤收回警告的目光，禮貌地笑對老人家說：“外婆您可以叫我阿澤，我的家人都這麽叫我。”
讓她随家人一樣稱呼他，趙蘭芝笑得眼睛都眯起來，“好哩，叫阿澤好，叫阿澤親近。”
“是。”顧以澤含笑點頭。
趙蘭芝重視客人感受，待顧以澤吃了幾口，她便問他，“怎麽樣啊小、阿澤，味道還喜歡嗎？滿意嗎？”
“外婆做的菜太好吃了。”顧以澤特別捧場，邊說邊夾菜，大概因為不擅長誇人，半天擠出四個字，“有煙火氣。”
誇得很抽象，但祖孫兩個看他這樣，是真的喜歡和滿意，而不是出于禮貌的奉承，想想也是，他吃慣了出自大廚之手的精致菜品，偶爾吃一次尋常人家的家常菜，有新鮮感，自然能夠吃出點別樣的風味來。
“念念也會做呢。”外婆笑着自豪道。
“是嘛？”顧以澤偏頭看向坐在他左手邊的沈念，眼裏蘊着薄薄的笑意，“還挺能幹。”
“那當然。”沈念歪頭俏皮地對上他的笑眼。
趙蘭芝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心中無比希望，這個顧以澤如果是念念的男朋友就好了。
長得一表人才，看他言行舉止也是有身份的人，但是又沒什麽架子，特別講禮貌，跟念念也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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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沈念負責洗碗，換趙蘭芝陪顧以澤坐在客廳聊天。
“真的很謝謝你，在關鍵時候給我們提供的幫助。”趙蘭芝往他杯子裏添點茶。
顧以澤笑了笑，“這沒什麽，作為念念的男朋友，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啊？你、你、你和念念是男女朋友的關系？”趙蘭芝突然聽到這個，激動不已。
适才她還在想，如果兩人能在一起就太好了。沒想到……
顧以澤看趙蘭芝的反應，突然有點懵。
沈念端着洗好的葡萄出來，意外聽到這個，站在那裏看着顧以澤，眼神仿佛在說：“你怎麽能跟外婆說你是我男朋友？！”
顧以澤也看着她，也仿佛在用眼神無聲地問她，“你沒跟外婆說我跟你的關系？”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趙蘭芝覺得氣氛突然奇怪，但是又完全在狀況外，不解地看着兩個年輕人，笑問：“你們這是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總：論自曝，沒有人比得過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