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哪有這樣的?沈念臉頰通紅, 小聲惱了句“不要臉”,轉身便跑。

顧以澤坐在床尾,雙肘撐在膝蓋上, 偏頭看她慌張出逃的樣子,低笑出聲。

沈念聽到他笑, 跑到門口停下來,轉過頭, 紅着臉瞪他一眼, 又趕緊跑開。

他挑挑眉,笑得更肆意了。

沈念腳步慌張, 經過客廳時猛地踢到一張椅子,踉跄着差點摔倒,抱着腿在原地“啊啊啊”的小聲叫喚。

外婆從房間出來,看到她蹲在地上,走上前來問, “你怎麽了?”

沈念抹掉眼角疼出的淚,擡起頭來, 扯扯唇角笑說:“沒事。”

心裏卻是把顧以澤罵了一百遍!都是他害的!

**

考慮到顧以澤對環境的不熟悉, 沈念洗完澡後,去他房間将他領到衛生間, 告訴他什麽東西擺放在哪裏,還有老式的熱水器怎麽用。

“這個不是智能的,你可能沒用過,這裏可以調水溫, 然後這個是出水閥。”沈念指着對應的位置教他。

“嗯。”顧以澤站在她身後,嘴上應着她,眼睛卻沒有往熱水器上瞧,而是低頭看着她。

她剛洗過澡,頭發用毛巾往上裹着,後頸肌膚雪白,可以看到上面散落的幾根碎發。

不久才被熱水沖刷過的浴室,氤氲的水汽還未散,仿佛将兩人置于煙霧中,空氣中是洗發水沐浴露的花果甜香味。

看着這景象,嗅着這氣息,不知不覺中,顧以澤的呼吸漸漸加重,胸膛起伏。

“會用了吧?”沈念全然不知,教完後轉頭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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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目光猝不及防對上,顧以澤眼神閃了下,喉頭克制地滾動了下,“嗯,會了。”

他嗓音沙沙地,格外低沉,沈念隐隐感覺他有點奇怪,但是又說不上具體的,擡手抓下腦袋上的毛巾,繞過他,邊擦着濕發邊往外走,“那你洗吧,我出去了,有事叫我。”

離開前,沈念順走取走儲物架上的吹風機,然後還貼心地幫他把門關上出去。

顧以澤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才收回視線,着手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衣服。

人雖然走了,但空氣中仍殘留着屬于她的香味,混在水汽裏,愈發嚴重的攪亂顧以澤的呼吸。

顧以澤解開皮帶,看着自己的反應。

好吧,他承認,她攪亂的,不止是他的呼吸。

腦海裏自動跳出那片白嫩的肌膚,顧以澤凸出的喉結上下滾了又滾,抓緊時間将衣物褪盡,移步走到花灑下,擰開了出水閥。

房間裏,沈念吹幹一頭長發。忘拿梳子了,她就用手簡單撥弄了幾下。

都說男生洗澡很快,幾分鐘就能完事,但是沈念坐在床邊玩了近二十分鐘的手機,還沒有等到顧以澤從衛生間出來。

不會在裏面出什麽事吧?沈念心神不寧,放下手機,跑到浴室門外,擡手敲了敲門板。

“顧、顧以澤?”她邊喚他,邊把耳朵貼在門上,細細聽裏面動靜是否正常。

花灑的水在沙沙往下流,夾雜着男人沉啞的嗓音,含着濃濃的欲念,“什麽事?”

沈念懷疑是隔着門的原因,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性感,關心道:“你,沒事吧?”

顧以澤低頭看着自己手中還未消退的欲望,胸膛劇烈起伏,氣息紊亂。

有事。

事兒大了。

身為雄性的本能沖動,想開門将她拽進來,讓她負責把撩起的火滅了。

但是他的理智,不允許他做一只禽.獸。他擡手将水溫調低,同時加快手上動作,啞聲道:“別催,快了。”

說是快了,結果沈念回到房間,又等了将近十幾分鐘,才聽到衛生間門鎖擰開的聲音。

她拿起吹風機,起身過去。

顧以澤将門從裏面拉開,頭發濕着,兩邊眼角微微泛紅。

沈念見他這樣子,聯系到他從半小時前就沙啞的嗓音,懷疑他是不是身體不适。

“是不是太冷,凍着了?”這邊沒有暖氣,洗澡的時候尤其冷,沈念問他的同時,擡手去摸他額頭,想幫他探探體溫。

顧以澤卻将腦袋偏了下躲開,還揮手擋開了她伸過來的手,“你、你別碰我。”

此時,他整個身體敏感的緊繃着,若是被她肌膚相親碰一下,只怕體內那股好不容易壓下的沖動會戰勝理智。

那他可就真地要化身禽獸了。

什麽叫“你別碰我”?搞得好像她要對他做什麽過分的事一樣,而且,這種話,不是一般都是女生對男生說的嗎?

沈念覺得顧以澤今晚真的奇奇怪怪的。

但他不讓碰,她也不好強人所難,只道:“那你如果身體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講啊。”

“嗯。”顧以澤輕聲應了句,眼神閃躲着,側身從她旁邊繞過去,回了房間。

沈念則走進浴室,将手裏的吹風機放回原處,拿起梳子給自己梳理好頭發。

看着鏡子裏自己的頭發,她忽然想起,顧以澤适才頭發是濕的。

她放下梳子,又拿起吹風機去房間找顧以澤。

剛到門口,就聞到一陣煙味。

雖然她承認,顧以澤抽煙的樣子挺帥的,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房間會染上讨厭的煙味,沈念心理上就接受不了。

她大步走進去,看眼坐在椅子上吞雲吐霧的男人,徑直走向窗邊,将窗稍微打開一條縫,将冷風迎進來。

夜裏外面很冷,顧以澤是客人,沈念不好意思叫他出去,只好這樣通通風。

雖然她沒說什麽,但顧以澤看她這個舉動,就知道她肯定是排斥煙味。

他立即将手中的煙摁滅,“抱歉,我下次注意。”

他也是因為在浴室的時候,沒有得到很好的纾解,想再抽根煙冷靜,一時沒想那麽多。

見他這麽自覺,沈念沒責怪的意思,還将手裏的吹風機遞給他,暖心提醒:“先把頭發吹幹,別感冒了。”

“好。”顧以澤說着,伸手接過。

沈念覺得他今晚意外聽話,于是又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跟他道了聲晚安。

顧以澤垂眸看着她細白的手,唇角勾了下,“晚安。”

**

次日清晨,沈念從房間出來,聽到隔壁房間也恰好在這時候打開。

她循着聲源望過去,見顧以澤穿了件黑色襯衫,外面套一件皮毛一體的黑色皮夾克就出來了。

“你這也穿太少了吧?不冷嗎?再穿件毛衣吧?”

雖說兩地處于同一個省份,但是竹林鎮偏北,氣溫比海城低了近十度。沈念自己穿了保暖內衣、毛衣還有長款羽絨服,脖子上繞了圍巾,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才勉強扛住凍。

往年,顧以澤冬天都是待在暖氣房裏,習慣身上這樣簡約的穿搭,但這裏沒有暖氣,剛從房間出來确實有點冷,不過沈念一連三句關心話,瞬間暖到他心裏。

他笑着踱步到她跟前,“這麽關心我?嗯?”

關心你,能不關心你嗎?一會兒要是凍感冒發燒了,還得給他買藥什麽的多麻煩。

這時,恰好外婆從廚房出來,沈念眼角的餘光往那邊一瞥,親密地挽住他手臂,莞爾一笑,“誰讓你是我的男朋友。”

那緊密勁兒,跟他說話時嬌憨的表情,顧以澤有一瞬恍惚,分不清真假,仿佛自己真是她的男朋友。

他下意識捏住她下巴,目光緊盯在她臉上,沈念一愣。

趙蘭芝偷偷笑着,趕緊拿了熱水壺躲回到廚房去。

沈念眼角的餘光發現外婆走了,迅速跳出兩步遠。

“快點進去換一件厚點的外套,或者加一件毛衣。”

顧以澤不以為意,捂了下身上的夾克,“我身體素質好,不冷。”

還身體素質好?沈念暗暗腹诽,也不知道上次是誰感冒發燒了,害她冒雨去買藥。

“你這次如果凍出毛病來,我是不會管你的。”她說着殘酷的話威脅他。

顧以澤倏然擡起手,大掌扣住她的後頸,将她撈過來,審度着她近在咫尺的臉,“念念怎麽變臉那麽快?嗯?”

兩人距離太近,甚至都嗅到了彼此刷牙時用的牙膏清新味,是青檸薄荷。

這氣氛過分暧昧了,沈念怕自己又不争氣地臉紅,被他嘲笑,于是趁被他發現之前,猛地将他推開,往廚房跑去,“我要去幫外婆做早餐。”

明天就是新年,家裏的衛生外婆已經做過一遍,不過還有些搬搬擡擡的東西她動不了,沈念借着年三十這天,準備把全部都整理一遍。

客廳角落有張舊沙發,沈念想把它扔了,試着擡了下,根本擡不動,于是,她只好扒着扶手用挪的方式。

沙發腿摩擦着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沈念聽着難受得五官皺起,不得不停下來。

顧以澤從她身後走過來,單手就将沙發拎了起來。

男女力量的懸殊,直接讓沈念咋舌。

“想把它放到哪裏?”顧以澤雲淡風輕地問她,像是做了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沈念趕緊給他指明位置,“院子裏那棵桂花樹下。”

随後,顧以澤便将沙發按她要求搬了過去。

沈念站在門口看他,趙蘭芝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她身旁的,擡手摸了摸她的頭,“家裏,終歸還是有個男人好,對吧?”

看到了顧以澤的用處,沈念點頭贊同,“嗯。”

趙蘭芝笑眯了眼,心裏邊是百爪撓心,想着他們什麽時候結婚。

顧以澤放下沙發,拍拍手上的灰,轉身恰好看到沈念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看兩人眉目傳情,趙蘭芝識趣地轉身進屋。

“幹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顧以澤朝門口走來,負手立在沈念身前。

神游物外的沈念思緒被打斷,晃了一下神,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臉。

顧以澤唇角輕勾了一下,狀似開玩笑,實則帶着某種程度的試探,問她,“你,不會是被我的魅力深深折服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五點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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