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想要做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顧以澤其實沒想好。

只是潛意識裏想要和她多待一會兒, 于是找了這樣的借口。

“不一定是我想做的,也可以是你想做的。”他踱步走到她跟前,将她手裏的藥箱拿走, 放回到椅子上,“你有沒有特別想做的?我陪你。”

沈念:“?”

這個建議不是他提的嗎?怎麽反過來把問題丢給她?

“我沒有。”沈念懶得費那個腦子, 伸手又要将藥箱抱走。

可是顧以澤卻突然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的意圖。

她一臉懵逼地擡頭問他, “你幹嘛?”

這一刻, 顧以澤終于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麽。

想要吻她。

他擡起手,大掌扣住了她的後頸, 他指腹微涼,沈念本能地瑟縮了一下,瞳孔大睜地望着他莫名其妙的舉動。

彼此注視着對方的眼睛,顧以澤黑眸深邃,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 将人的靈魂一點點吸納進去。

然後奇妙的磁場發生了。

無形中,像是有一根透明的繩子, 在将兩個人不斷拉近。

漸漸地, 呼吸被對方侵略,溫熱、濕潤的氣息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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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窗外倏然又響起煙花炸開的聲音, 大概是鄰居放的,距離隔得近,仿佛整個房子都在顫動。

沈念身子猛地一顫,如夢初醒, 迅速往後退開,砰的一下撞到門上。

“念念。”顧以澤受傷地望着她,喉結上下動了動,輕喃她的名。

沈念不知道他為什麽要用這種眼神看她,兩人之間本來就不該發生這種事,不是嗎?尤其适才差點就發生了,她此刻心裏混亂如麻,慌慌張張地轉身開門跑了出去。

身體像是被瞬間抽空,顧以澤無力地往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床上。

他身子後仰,雙臂撐在床單上,微揚着脖頸閉上眼,細細回味适才那短暫的失控。

只差一點點,他就吻到她了。

他自嘲地笑了下,終于明白,為什麽這段時間會愈發頻繁地出現一些,連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中邪”似的想法和行為。

也許,早在不知不覺當中,他愛上了沈念。

所以才會在某些時刻,産生那些潛意識和沖動,譬如今晚,那樣強烈地想要親吻她。

然而……

她逃開了。

**

像是一只遇到大灰狼後到處逃竄的小白兔,沈念急匆匆跑進房間,猛地關上門後,心有餘悸地靠在門板上,胸膛起伏地大口喘氣。

黑暗中,呼吸稍微勻稱下來,她用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

只差一點點,剛剛只差一點點,她就跟顧以澤吻在一起了。

我的天!她連拍了幾下自己的額頭,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把自己拍醒後,适才的一切都只是假的。

外邊時不時響起煙花和爆竹聲,房間裏前有猛地關門聲,後有啪啪拍打聲,終于徹底将趙蘭芝吵醒。

她翻了個身,“念念?”

沈念拍額頭的動作一頓。

該死,她竟忘了這房裏還有外婆。

“你在打自己嗎?”趙蘭芝懷疑但又不敢相信,從床上坐起來,借着外面照進來的煙火打量她。

然而外邊煙火時明時暗,她其實看不清,沈念趕緊走到床邊來,将趙蘭芝按回去睡,“沒有外婆,我拍爽膚水呢。”

“時間不早了,你也快睡吧?”

“好。”

幫外婆把被子掖好,沈念很快脫掉自己身上的毛衣外套,鑽進被窩裏。

躺下後卻睡不着,腦海裏不斷浮現适才和顧以澤在房間的畫面,

他抓着她的手,扣着她的後頸,溫熱的呼吸交融,他性感的薄唇在靠近,像電影裏的特寫鏡頭,清晰放大到每一幀。

怎麽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一定是氣氛的原因!煙火下,兩個正值荷爾蒙旺盛的年輕男女,最原始的異性相吸而已。——對!就是這樣!所以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沈念揉揉自己的臉,拉高被子強迫自己入睡。

希望一覺醒來,她和顧以澤都能夠忘了這件事吧。

**

年初一,沈念在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中蘇醒,手腳抻開,在被子裏伸了個懶腰,看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

外婆總是起得比她早,這會兒應該在做早餐了。

她抓緊時間起來,穿好衣服打開門,恰好,另一扇房門也在這時打開,她條件反射地擡頭望過去,站在門口的男人約莫也是聽到這邊動靜,正安靜地望過來。

四目相對,昨夜的畫面又熱烈地翻滾出來,沈念尴尬地趕緊轉開臉,快步朝衛生間走去。

哎,一夜過去,還是沒能忘掉。

她站在洗漱臺前,伸手取了牙膏牙刷,眼角的餘光瞥見他進來了,心跳莫名加快,于是又将手裏的東西放回原處。

“你先吧。”說完,她低着頭,錯開他往外走,腳步一拐,閃進隔壁廚房。

趙蘭芝已經煮好了一鍋熱騰騰的粉條,正在分裝進三個大碗裏,香味撲鼻勾人味蕾,沈念咽了下口水,走過去先是喊了聲:“外婆新年好!新的一年身體健康!”

“念念也新年好。”趙蘭芝笑看她一眼,“新的一年工作順利……”頓了下,壓低聲音補充道:“和阿澤早日修成正果。”

誰要跟他修成正果!沈念臉一紅,上前幫忙把裝好的粉條端出去,全程安靜如雞。

趙蘭芝只當她是害羞,哈哈笑起來。

顧以澤洗漱好,從衛生間過來,聽到趙蘭芝的笑聲,禮貌地道過新年祝福後,趙蘭芝請他到外邊去坐,“早餐都做好了,去吃吧。”

沈念端完最後一碗粉,本來還要進來廚房端菜,看到顧以澤從廚房出來,腳步一拐,趕緊逃到衛生間去。

顧以澤:“……”

他站在廚房門口,看她見他像是洪水猛獸那般,心想她這是為昨晚的事害羞還是幹什麽?可是都沒有親到,她害什麽羞?

十分鐘後,三人齊齊圍坐在小餐桌,趙蘭芝高興地從口袋掏出兩只紅包,一左一右分發給兩個小輩,笑眯眯地說:“祝願你們長長久久。”

“謝謝外婆!”

“謝謝外婆!”

兩人異口同聲,互相望了對方一眼,雙雙将紅包收下,揣進兜裏。

伴着外面時斷時續的鞭炮聲,三人邊吃邊閑聊,按照這邊習俗,年初二才開始走訪親戚,趙蘭芝擔心顧以澤待在這小屋子裏無聊,建議道:“一會兒吃完早餐,念念帶阿澤去清竹廟走走吧?”

沈念一想到跟顧以澤單獨相處,就尴尬得頭皮發麻,于是問:“外婆你也一起去吧?”

“我不去。”趙蘭芝本就是想給他們制造多些單獨相處的機會,有利于感情升溫,自然是一口回絕,“我身體不好,容易累。”

外婆說的是事實,沈念也不好強求,腦瓜子一轉,擡眸去問對面的顧以澤,“你應該,也不是太想去吧?”

她覺得,顧以澤應該是跟她擁有“同款尴尬”,會拒絕跟她單獨相處的任何活動,卻沒想到他搖了搖頭說:“還挺想去的。”

“那就這樣說定了。”外婆一錘定音。

沈念:“……”

“行吧。”她勉強答應下來。

青竹廟位于青竹山上,從家裏到青竹山,有一定距離,需要開車過去。

顧以澤回房間帶上車鑰匙,和沈念走到院子裏,趙蘭芝從屋裏追出來,“等等。”

兩人停下,一致回頭看她。

趙蘭芝手裏揣着一團粉色的東西,遞給顧以澤,“外面冷,這個手套給你。”

手套?顧以澤模糊記起,剛來這邊第一天,他看到沙發上有一對織了大半的手套,也是這樣粉色的。

原來,外婆是給他織的麽。

趙蘭芝見顧以澤看着自己手裏的手套發呆,懷疑他可能不喜歡,尴尬地笑了下,“去年給念念織了一對,也是這個粉色的,我想着既是情侶手套,還是給你織一樣的顏色比較搭。現在看,男生戴粉色的還是有點不合适……”

“沒有什麽不合适的。”顧以澤雙手接過,瞥了眼身旁沈念手上戴着的,确實是同款粉色,嘴角揚了下,“謝謝外婆!”

趙蘭芝欣慰又歡喜,“也不知道合不合适,我是估算着大小做的,你戴上試試看。”

“好。”顧以澤笑着按外婆說的做。

然後,沈念就親眼看着他把兩只粉色手套戴上了!

他戴上了!

能夠想象嗎?身材高大氣質冷硬的成功男士,卻戴了一副少女心十足的粉色手套。

巨大反差形成的沖擊力讓沈念震驚又想笑。

以至于當顧以澤牽上她的手,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外婆我們走了。”顧以澤跟趙蘭芝打過招呼,牽着沈念到車子邊,給她拉開副駕車門。

趙蘭芝見顧以澤連車門都給沈念開好,眼睛笑眯成線,站在門口跟他們招手,“好,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十幾分鐘後,車子平穩剎停在青竹山下。

每到傳統節日,不少本鎮居民都有到山上寺廟祈福的習慣,尤其是春節的時候,因此,除了顧以澤的車,山腳下還停了不少其他人的車,汽車摩托車單車都有。

上山的路不夠寬敞,只有階梯,只能步行上去。

沈念從車上下來,四周不少人望過來,打量和議論她跟顧以澤。

“那不是沈念和她男朋友嗎?”

“對,是他們。”

“她男朋友好高好帥呀,開的車真威風,應該很值錢吧?”

“我剛用手機查了一下,兩百萬左右。”

“哇!等于是市裏一套房啊,真是有錢人!”

顧以澤給車落了鎖,繞過車頭,來到沈念這邊,低聲笑說:“早知道就真的把家裏的飛機開過來。”

“把家裏的飛機開過來……幹什麽?”沈念一時沒跟上他的思路,不明所以地問。

顧以澤替她理了理脖子上的圍巾,“給你長長臉啊。”

那些人稱贊和羨慕的話,沈念多少聽到了,笑逐顏開道:“你已經很替我長臉了。”

“我們從這邊上去。”沈念領着顧以澤往上山入口走。

顧以澤緊步追上來,伸手去拉她的手。

适才在家裏沈念是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他已經松手把她送上了車,此刻卻是非常清醒,轉頭詫異地問他,“你幹嘛呢?”

顧以澤将她的手握緊,理所當然道:“外婆說了,這是情侶手套。”

“所以呢?”

“戴上它的時候應該要一直牽着。”

沈念:“?”

有這樣的規定嗎?

作者有話要說:  顧總:“有!”

恰好520這天,顧總明白了自己對念念的心,真好呀~

希望大家也有喜歡的人陪,有喜歡的人愛喲,麽麽噠

下午五點我們繼續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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