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班送,下班接。
伍飄飄坐進車裏,笑着說他:“不是說不用接了嗎?”
晏旸側身幫她系好安全帶,順手揉了揉小腦袋,沒接話,反而提議:“帶你去吃牛排?”
伍飄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輕輕推了一下,靠得太近啦。
可惜推不動,他反而越靠越近,鼻梁抵着她的蹭了蹭,對着嘴唇輕輕落下一吻。
“吃牛排去。”晏旸坐直身子,滿意地笑了。
伍飄飄紅着臉,搖頭,聲音像沁了水:“不吃了,我明天要去拍廣告的,腫了上鏡不好看。”
“什麽廣告?”他發動車子,駛出醫院。
“運動服。”
“幾點?我送你去。”他握住她的手,抓到自己的腿上。
伍飄飄乖乖坐着,有點不好意思,小聲回道:“不用送了,你還要上班。”
“我上午休息。”他改了路線,直接往家開,“待會兒把地址發給我,要求幾點到?”
“……九點。”
晏旸颔首,停下車等紅綠燈。
伍飄飄心裏好甜,見他側身看自己,忍不住溫柔地問:“你想吃牛排嗎?我可以陪你去吃。”
晏旸擡手親了下她的手背,來了句:“吃什麽無所謂,你陪我回家就行。”
她瞪大眼睛,臉開始發燙。
晏旸被逗笑了,“別緊張,就是想跟你多待一會兒,不幹別的。”
伍飄飄羞窘極了,她也沒有說什麽啊。手心都出汗了,他沒感覺到嗎?想擦擦手,可剛一動就被他抓牢了。忍不住偷偷看過去,發現他睫毛好長啊。
鼻子真挺!側顏好帥……
“別一直看我。”他頭也不用回就知道她在幹什麽。不過,嘴上說着讓她別看,自己卻趁空檔去瞅人家。
果然,小臉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姿勢十分乖巧,人也安安靜靜的。
“你也不要一直看我。”她小小聲地開口,餘光什麽都發現了。
他忍不住低笑出聲,又擡手親了她一下。
一路你來我往的膩歪,什麽都能成為情趣。
停好車,走進巷子,路過家門口時,她直接被他擄走了,拐進最裏面的那棟房子,砰地一下關上門。還在等孫女回家的伍奶奶,接到了電話。
伍飄飄吱吱嗚嗚,心虛地撒着小慌,說自己要加班,晚點回去。
扣掉電話,心裏好內疚,仰頭望着他:“……總覺得不太好。”
“是不好,你打算我什麽時候讓我正式登門?”晏旸把她拉到腿上,摟着腰,親她的臉頰。感覺到她又開始僵成一團,笑了,“一直都這麽緊張?”
“……嗯。”
“好。”他語氣寵溺,動作卻一點都不寵,按住小腦袋,就往自己身上貼。摟得緊緊的,一點空隙都不留。
伍飄飄拽着他的衣服,緊張地心髒砰砰亂跳,鼻梁貼着他的鎖骨,聞着他身上的味道。書上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體味,相戀的人會為彼此的氣味深深着迷。
她雖然有點鼻塞,可還是聞到了。一種獨特的,屬于他的味道,很好聞,很……親密。
“真香……”他低低地開口,聲音有點啞。
她紅着臉,好熱,感覺到他在親吻自己脖子,溫熱的呼吸灑在頸間,一陣酥癢。想躲開,又有點舍不得。脖子,下巴,臉頰,耳朵,唇……
她懵懵的,人有點抖,腿又軟了。如果不是坐在他腿上,恐怕早站不住了。
“呼吸啊……”他用臉貼着她的額頭,緊摟着她。
她呆呆地吸着空氣,已經六神無主了。
他低低地笑着,忍不住又親了她一下,還想做點別的,看點別的,可她這個模樣,他還真有點兒不忍心,摟着她,告訴自己慢慢來。
半晌……
他摸摸她的頭發,輕聲開口:“我爺爺奶奶想見你。”
她緩緩地仰頭,看他。
“傻了?”他樂了,盯着紅唇,又想親她。
“我……呃……”她嗓子有點啞,人也不是很清醒,一時不知道怎麽回應。
他把茶幾上的水端過來,送到她嘴邊,她有點窘,在他含笑的眼神下,順勢喝了兩口,“……謝謝。”
他仰頭喝光了剩下的水,放回杯子,重新摟好她,“什麽時候有空?”
她拽着他的衣袖,眼神有些閃爍,聲音小到不能再小,“會不會……太早了點啊?”
晏旸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擡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你不想見他們?”
“不是。”她趕緊搖頭,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迎着他的目光,試着解釋着:“我……就是覺得有點……太快了。很多事,我都還沒有做好準備。”
“做什麽準備?”已經半年了,沒人不知道他們倆在一起。還需要怎麽準備?
“我……”她說不好,感覺到他不高興,有些着急,“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就真的只是覺得太快了。你不要不高興好不好?”
晏旸看着她,突然覺得自己就像那種被拔了氣門芯兒的輪胎。還沒開始不爽,心裏的火就被她那句“好不好”給沖散了。
奇了,竟然對她氣不起來。
伍飄飄見他不說話,捏不準是不是真生氣了,輕輕地拽了拽他的衣服,“嗯?”了一聲。
晏旸垂着眼,看着這個美麗的姑娘,毫不自知地撒着嬌,哪兒還有什麽脾氣,繃不住,笑了。親了下額頭,輕聲對她說:“你有什麽顧慮要直接告訴我。”
“……嗯。”
“我哪兒做的不好,你也要直接跟我溝通。”
“……你很好。”
他笑了,瞧着她一臉認真的小模樣,說:“那你還說快。”
“就是……快啊。”她摟着他,把臉貼到他懷裏,語氣有點撒嬌的味道,心裏卻有種難言的苦澀。
她只有一個奶奶,而且兩個人就住在隔壁,跟他整天擡頭不見低頭見。可他的家庭不一樣,很龐大,也很……厲害。
去見他的家長,這背後的含義太重了。或許他還沒有想到那一步,可萬一就是那個意思的話。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或者說能怎麽辦。
戀愛是一回事,婚姻……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很重很重。
重到提都不敢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