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中埋伏了

這石塔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一塊塊花崗岩粗糙的堆疊在一起,黃泥和沙石做的黏着劑将一塊塊花崗岩拼接在一起。雖然看上去極為不牢靠卻又實實在在的經歷過了四百多年的風雨,不得不說,古人真的蠻厲害的。

石塔建在一條小河的中間,河岸邊有一人寬的石橋供人行走,橋身也是花崗岩堆砌的,卻已經被來來往往的人們磨得平整。

不知道是不是這裏經常下雨的原因,很多花崗岩上頭都有些泛綠,特別是石塔最底下的縫隙中,那裏長着些生命力十分頑強的青苔。

崔珏站在石塔門口,石塔的門口有一道鐵門虛掩着。第一層很空曠,正中央的位置上擺放着一尊菩薩像,前面的案臺和供桌雖然不是很整潔,但也堆放了不少瓜果貢品,看起來這裏的香火還是不錯的,就是沒有什麽人常來打理,灰塵都積累了厚厚一層,看上去不免有些破敗之感。

一拂袖,虛掩着的鐵門輕輕敞開,沒有激起半點灰塵。崔珏腳踏虛空,緩緩的飄了進去。

她不讨厭這裏,但是這裏頭的灰塵委實令她不喜。

石塔內不大,一層除了菩薩像以外,再沒有其它東西。崔珏腳下一轉,往二層走去。

這座石塔的內部造型是一個同心圓,一層往上,人就只能走在兩個圓圈的夾縫裏頭,偏偏這個夾縫還很小,一次只能容納下一個人,除了一個可以通到外圍過道的小門以外就沒有其他通風進光的地方了。

崔珏摸着黑走完了一整座塔都沒有感受到拘魂鬼的存在,心下不免有些不耐,再加上她本就不喜灰塵如此之多的地方,當即就黑着臉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盤算着要不要去将那信口開河的地下鬼捉出來揍一頓。

突然,“啪”的一聲,一塊石板在崔珏身後不遠處猛地倒塌,一個身着紫袍,面色蒼白,雙眼卻十分有神的男人從後面慢慢靠近。

由于走道是彎的,再加上裏頭烏漆抹黑一片,崔珏并未在第一時間看見來人的影子,但是,她有預感,拘魂,來了!

花崗石板與拘魂鬼腳下的靴子磕碰在一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拘魂的步子十分的緩慢,而腳步聲卻越來越靠近。

崔珏握緊了拳頭,全身緊繃,有些按耐不住。

“你,是想同我動手還是乖乖束手就擒?”

“啪嗒,啪嗒.......”

腳步聲嘎然而止,拘魂緩緩地出現在昏暗的走道裏,一張蒼白的臉在這種環境中顯得格外的顯眼,他道:“府君真是愛說笑,呵。”輕輕的撫了撫懸浮在身後如蛇一般的勾魂鎖,“我與地府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現在倒也真是有些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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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身後鎖鏈猛地抽擊過來,目标正是崔珏腳下站立的地方!

崔珏反應迅速,向上一躍,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就見那勾魂鎖像是長了眼睛一般飛快的從身側猛地甩了過來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腰側!

“轟隆!”

矗立了四百多年的石塔再次遭受重擊,已經泛黃的牆壁出現了一個豁口,一個少女從裏頭狠狠地摔落進河裏,驚起了一大片水花。

“!”

入水的一瞬間,一支狼牙大棒映入眼簾,怎麽辦?來不及反映了!

......

“卷毛,千蘿就交給你了。”殷無惑随便套了一件槐天放在診所裏的備用衣服就往外走。

“別太逞強,真死了我可不管。”槐天抱着剛剛被殷無惑用符咒鎮住還處于昏迷狀态的千蘿站在門口,為了照顧小姑娘,看來今天是沒法營業了。

殷無惑騎上槐天的電瓶車揮揮手跑得飛快。

“臭小子,別把我的車給碰了!”直到殷無惑連人帶車消失在視線中槐天才反應過來,随即無奈的關上店門往裏間走去。

電瓶車的速度到底算不上快,可就算是不快也總好過殷無惑自個兒的破爛腳踏車。

那腳踏車已經有好些年頭了,本來就是二手的,再加上殷無惑并沒有刻意去保養,上面鏽跡斑斑不說,一騎上去還會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頗有些不堪重負的感覺,看上去随時都有報廢的危險。

“喂,無惑小子你跑哪去了?貓爺我差點沒被你餓死。”

電瓶車的速度還是值得肯定的,殷無惑剛到家就看見以黑仔為首的貓們正蹲坐在桌子上對他進行聲讨,原先被丁香收拾得幹幹淨淨的屋子此時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抓痕和被打翻在地的物件。

“還好貓爺我聰明,找到了貓糧,不然都要......”黑仔說到一半突然聞到殷無惑身上混雜着消毒水的血腥味,到了嘴邊的話打了個彎,“你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這地方還有能傷的了你的家夥?”

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殷無惑沒啥想說話的心情,只是沉着臉自顧自的收拾了點東西準備出門。

黑仔見狀也知趣的沒再說話,只是從澄黃色的貓瞳裏透出幾許冰冷,貓尾一擺,瞬間就鑽進了殷無惑的袖口裏。

收拾好東西,轉身騎上電瓶車。殷無惑心裏惦記着含白和丁香的事情,忍不住把油門擰到最深,沒一會兒就到了含白的住處。院子裏的景色依舊,只是搖椅上已經沒了那個和藹老人的身影了。

含白的魂魄被拘魂鬼強制性帶走,哪怕肉身被丁香護住了也不過只能暫時保持昏睡狀态而已。

殷無惑沉默的看着小臉煞白的丁香,拳頭越收越緊。

時間,快到了。

出了屋子,殷無惑松開緊握的拳頭,朝着空無一人的院子道:“知道在哪裏嗎?”

“喵,從剛才開始就有很臭的味道傳過來了呢。”雪白的袖口鑽出了一條貓尾巴指了指方向,“就在那裏。”

......

與此同時,地府裏。

“诶,老白,我頭疼。”範無救嘴裏叼着筆雙手抱頭癱坐在地上。

謝必安知道這家夥大抵是坐不住了想耍賴,也不理他,繼續埋頭抄着手邊的文書。

見沒人理會自己範無救幹脆就丢了筆躺在地上耍賴,“好無聊啊,我快要發黴了啊啊啊啊......”

一連串的“啊”被他拉得老長,偏生他肺活量又足,這一串下來倒是真的把謝必安給惹怒了,随手拿了一本書就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冷笑道:“還不是你貪嘴。”

範無救就地一咕嚕躲開了那本朝自己砸過來的書,腦門卻不幸撞到了桌子腿。那桌子被他撞得一震,上頭一只沾滿了朱砂的筆晃動了一下一頭栽了下來,朱紅色的筆尖紮在範無救的眉心,印上了一顆形狀怪異,看上去還有些滑稽的大粒朱砂痣。

“!”範無救心裏一驚,趕緊把那支筆撿了起來,“老白,這不是崔珏那厮的判官筆嗎?乖乖,感情那崔珏出門沒帶上它啊。”

“我說,要不咱去看看吧。”範無救身子一滾湊到白無常跟前,略帶期待的看着他。

那顆大號“朱砂痣”還印在眉心,謝必安抄寫文書的手一頓伸手輕輕推開他,“太近了。”

“你還想再擅離職守?咱這回還算走運,再來一次說不定就要被送到枉死城去了。”

“我這不是關心她麽,她連判官筆都沒帶指不定會出啥事呢。”

謝必安停筆,無奈的伸手将他眉心的朱砂擦幹淨,“罷了,我就再跟你走一遭吧。”

兩鬼悄悄離開地府,範無救還沒來得及呼吸一下來自現世的空氣就聽見河中傳來重物入水的聲響。

定睛一看,卧槽,那不是崔珏嘛!

“啪!”的一聲,狼牙大棒擊中了一只手掌,幾滴溫熱的液體落到了臉上。崔珏睜開眼,之間範無救的手上還在冒着血,臉上卻帶着和平時一樣欠扁的笑,“喲,你這個王八蛋,想對我家上司做啥呢!”

謝必安黑着臉将崔珏從水裏扶起來,面色不善的看着猙獰鬼身後的拘魂。

“嘿,老白,老規矩,先讓我打個痛快再說。”範無救舔舔唇,目不轉睛的看着猙獰鬼。這一趟出來的值!

猙獰鬼眼見到嘴的肥肉又被人給截胡了,當下就暴躁起來,輪着大棒就往範無救臉上招呼,“我...要吃!吃!我餓...餓啊!”

範無救見這貨被惹毛了也不敢輕敵,動作迅速的避開了猙獰鬼一連串的攻擊找準機會給了它一腳。

“啪咔”這一腳自下颚往上,力道極重,明明猙獰鬼的脖骨都已經被踢碎了,整個腦袋扭曲着歪到一旁,可是這家夥竟然還沒死,非但沒死,竟然還能再給範無救來上一棒子!

“這到底是什麽玩意兒!”範無救看着猙獰鬼的脖骨竟然在自動修複,臉色不是很好的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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