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賽後
“行了, 你也別嚎了。”王雲翻開書, 一邊看一邊說道，“昨天你騙我說你完蛋了，我相信了你。結果你進了複賽……”說道這裏，正在看書的王雲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正在呆滞看着天花板的王秋陽說道，“你覺得我現在還會相信你嗎？”
“不, 我是認真的。”王秋陽嘆息着說道, “我真的已經完了，完全挂掉了。這題太特麽難了，我根本就不會做。”
王秋陽撐着身體，看向王雲, 眨巴了一下眼睛說道，“王雲，你附加題究竟是怎麽做的？那道附加題完全觸碰到了我的知識盲區。”
“篩法。”王雲捂着自己的臉想了想, 随後贊同的說道, “這套卷子的确是比昨天的卷子難上了不少。”
王秋陽現在特別好奇，他看向王雲眼睛眨巴了一下, “那你覺得自己能夠考到多少分？”
“唔……”王雲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現在剛交卷還不到一個小時，讓他估分, 他也不知道能夠得到多少分。想了想，王雲說道，“如果我的答案是完全正确的, 那麽應該還是可以考到滿分的。”
‘嘶’王秋陽倒吸一口涼氣，看向王雲，眼神有些古怪。心中想着，這特麽都能夠拿到滿分，你究竟還有什麽是不能夠拿到滿分的？
王雲看着王秋陽的神色就知道，這家夥還以為自己真的能夠拿到滿分呢。于是他搖搖頭說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麽樣？”王秋陽也愣住了，他不太明白王雲這句話的意思。不是他想的那樣，那又會是什麽樣呢？
王雲抿着嘴唇想了好一會兒，“我比較冒險，如果答案沒有一個正确的，那就意味着……”
聽到這裏，王秋陽愣住了，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王雲說道，“如果沒有正确的，那就意味着——不得分？”
“沒錯。”王雲攤開手，看向王秋陽。他發現王秋陽的眼神似乎有些古怪，順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說道，“你怎麽了，這是什麽鬼表情啊？”
王秋陽拍掉王雲的手，也沒有之前那副要死要活的模樣，而是一臉正經地說道，“你給我說老實話，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
“一半一半吧。”
“你有毒吧？只有一半的把握就敢這麽做，為什麽不按照平時的步驟做？”
王雲看着王秋陽略帶激動的神色，他走到了王秋陽的面前，坐在他的對面，笑了笑說道，“我問你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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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王秋陽給愣住了，他拿不準王雲究竟想要做什麽。原本激動的神色都開始有些僵硬，那張俊臉，看上去似乎有些扭曲。
“你們做題的時候，沒有把所有題目做完吧？或者是說，還留了一些答案沒有寫出來對不對？”
王秋陽點了點頭，确實如此，他有幾道題都只是做了第一個小問題，第二個問題根本來不及繼續做。甚至還有一道題，步驟寫到一半就已經來不及了。
如果還有一點兒時間的話，王秋陽保證能夠将所有題目給做完。但是他沒有這麽多的時間，剩下了好幾道題都沒有做，這才是為什麽他說自己藥丸的原因。
但——這和王雲有什麽關系，他可不相信王雲沒有把所有題目給做完。
“但是，你是把所有題目給做完的吧？”王秋陽不解地說道，“額，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不只是你一個人，而是幾乎所有人都這樣。”王雲攤開手，“求你對自己有點兒逼數好嗎？你特麽在所有國賽考生中都是上游啊大哥！”
“那你是啥？”王秋陽反問了一句，“難道你對自己有一點逼數嗎？”
“……”這天怕是不能夠聊下去了。王雲捂着自己的額頭說道，“我說，王秋陽，我們還能不能好好地說下去了？”
“那得看你怎麽說話了。”王秋陽再次看向王雲說道，“好吧，就算你分析得都對，是因為特別多的人做不完整張卷子，那麽你這麽做的理由又是什麽呢？”
王秋陽實在是想不通，王雲這麽做能有什麽理由。或者是說，根本就是沒有理由的。
伸出手來，王雲的手指在王秋陽的眼前晃動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你錯了，因為我這做，也不會做完整張卷子。所以，我只好這麽做。要麽全對，要麽零分。”
“霧草，你這樣也太冒險了吧？”王秋陽急得汗水都留下來了，看向王雲說道，“如果是全錯，那麽你不就是只能得到國二，不對，你甚至連國二都不能得到。因為你是零分啊，大哥，你有毒吧？”
“這怎麽能是有毒呢？”王雲笑了起來，“我這叫另辟蹊徑，至于對不對，我就不太在意了。更何況，就算是我在意也沒有什麽用。反正，成績馬上就要出來了。我們看成績不就知道了嗎？”
看成績？王秋陽的神經都被王雲說得緊繃了起來，“你現在還敢看成績？我看你考零分回家怎麽交代，明明……初賽是唯一的滿分。”王秋陽的話，越說越小，幾乎聽不見。
“放心吧，應該沒有什麽事情的。”王雲倒是一點兒也不擔心，甚至還反過來安慰王秋陽。想想，也是醉了！
“你們去吃飯嗎？”榮磊看上去眼睛有點紅，大概是剛才哭過的關系，冒出一個頭來探尋着整個房間。王秋陽一梗，冷哼着說道，“誰要去吃飯啊。”王雲拉扯了一下王秋陽的衣服說道，“平時吃飯就屬你最積極，好了走吧，放心吧，沒有什麽大問題，我們先去吃飯。有什麽事情，待會再去商讨。”
王雲硬拉扯着王秋陽走向食堂，他還一臉不高興的模樣。袁成德看着王秋陽的模樣，私下低聲詢問道，“诶，王雲，王秋陽在生什麽氣啊？”
聳了聳肩膀，王雲笑眯眯地說道，“他大概因為沒有考好，所以有些生氣吧，沒事兒的。待會，大概就好了。”
待會是多久，沒有人知道，王雲也沒有說。
吃了飯之後，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袁成德現在有些慌張，他和榮磊一樣，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考多少分。而且這是國賽的最後一場，整個心都是七上八下的，自然大家都有些緊張。也就只有王雲一個人，還在安安靜靜地看書。
‘砰砰砰’的敲門聲響起，王秋陽打開門看見兩人站在門外，疑惑地問他們，“怎麽回事兒，你們怎麽在門外站着？”
“這個……”榮磊尴尬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哭笑不得地站在門外，他們剛一起吃完飯沒有多久的時間。卻又找到了他們的房間裏，不僅是榮磊，就算是站在旁邊的袁成德自己都覺得好像有些尴尬。
王秋陽打量了他們一眼之後，讓開身說道，“進來吧。”
“诶。”兩人走進房間，王秋陽關上門之後，這才坐在椅子上說道，“你們還有什麽事情嗎？”
“事情倒是沒有什麽事情。”嘆息了一聲榮磊說道，“我就是覺得心情不太好，而且我覺得我和袁神可能都沒有考好。”
“沒有考好？”王秋陽聽見兩人的話，心中一緊，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王雲。剛才和王雲說的話，他可是一直記在心中的。他怕王雲只是強顏歡笑，但是看着王雲的臉色依舊很是平淡，他有點兒捉摸不透，王雲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在意結果。
但說是這麽說，真正到了這一步的人都知道，不可能不緊張自己的成績的。比如說現在的自己，他還是在緊張自己的成績。
王雲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王雲內心的活動可能特別的洶湧，所以才沒有表現出來。
這其實真的是王秋陽想得太多，王雲并沒有覺得自己考不好就怎麽樣。就算拿不到國二大不了他明年再戰就是了，他有三年時間呢。這才是第一年，并且他從一個考試零分的學渣變成現在的模樣，也還沒有一年的時間。
一年而已，他還是能夠等得起的。
但是王秋陽就不同了，他現在已經高三，面臨着考大學的問題。所以特別的緊張，如果國賽他沒有考好，不能夠拿到京大的保送通知書，複習又落下了這麽多，可以說是在孤注一擲。如果這次不行，他當然還是能夠考上重點大學，至于究竟是不是京大，這就很值得探究。
王雲和王秋陽的心态不同，自然想法就會不太一樣。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袁成德看了一眼王雲，哭喪着一張臉說道，“雲神，也就是你現在還有心思看書。”
放下書，王雲看着袁成德說道，“怎麽了？已經考完了，而且明天還有頒獎，不看書，我們還能做什麽？”
“可以做的事情，其實很多。”袁成德沉默了一下說道，“對了，雲神你覺得自己能夠考多少分？”
“說不好。”王雲想了想，關于自己分數的問題，他還真是不知道究竟能夠考到多少分。袁成德這麽一問，他也還是很懵逼的。情況他和王秋陽說過了，但是看見王秋陽這個擔心的樣子，王雲也不打算在和袁成德與榮磊複述一次。
“你呢？”王雲随意地問道，“覺得自己能夠考到多少分？”
袁成德搖了搖頭，“如果我能夠知道，那就不會來找你了。”
“所以……？”王雲沉默了一下，“你找我是想要吐槽嗎？”
“不是，我就是不想一個人待着，而且我想榮磊也是一樣吧。”袁成德說道這裏的時候，看了一樣榮磊，發現榮磊已經看着天花板發呆了，他又嘆息了一聲，“榮磊給我說，這次試卷他很多題都沒有做出來，差不多——應該撲街了。”
王雲笑了笑說道，“榮磊這個家夥已經很厲害了，你知道他當初怎麽給我說的嗎？”
“怎麽說的？”袁成德也有些好奇，不管怎麽說，他們這兩天也是住的同一個房間。而且榮磊這個人并不讨厭，甚至有時候還有些沙雕、逗比。
“他說，他連渝城數競的決賽都進不了，你看他現在連國賽的複賽都考過了，你說他是不是有所保留。”王雲笑着指了指榮磊，袁成德也開始起哄。他明白，王雲這不是真的在指責榮磊，只是想要大家輕松起來而已。
從剛開始進入房間，整個房間就散發出一種讓人有些窒息的絕望氣息。王雲這麽一說，倒是讓榮磊回過神來了，他急忙說道，“我不是，我沒有，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能夠到這一步。”
忽然，榮磊有一種滿足感，能夠參加渝城數競的決賽已經讓他很是意外了。加入省隊，更是讓榮磊萬萬沒有想到。更別說，他甚至連國賽的複賽都考完了。怎麽說都能夠拿到一個國二，今後想要上重點大學根本就不用愁。
想到這一點之後，榮磊倒是笑了起來。一切都已經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大概是他想得太多了。也有可能——還真是因為自己身邊的人太優秀了，所以他不自覺地想要去追趕一下，看看自己究竟能夠到達哪一步。
就在王雲的房間氣氛活躍起來的時候，羅振東的房間氣壓很低。
羅振東沒有開口說話，聚集在一起的滬海市隊員也不敢說話。他們用眼神看着這位中二天才少年，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羅振東這才說道，“複賽的題目都很難，你們沒有考好，別人也不可能考好的。”
與其說，他是在安慰隊員，還不如說他是在安慰自己。他的确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而聽說王雲又是第一個走出考場的人，一如往常時間依舊還是一個小時。
王雲這個BOSS，的确是太過厲害了一些。
“羅神……”隊員弱弱地看了羅振東一眼說道，“我看渝城那邊的袁成德臉色也不是很好，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整個臉都要糾結在一起了。只有王雲比較淡定，我估計，大家應該考得都差不多吧？”
羅振東深吸了一口氣，“算了，現在已經考完了，就別想那麽多。散了吧！”羅振東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但依舊還是強打着精神揮了揮手。
隊員散去之後，羅振東這才喃喃自語的說道，“王雲，袁成德，渝城數競的雙子星果然都不是可以小觑的存在啊。”
…………
“哈哈哈哈。”榮磊笑得很大聲，旁邊的袁成德也被情緒感染，笑了起來。
忽然間，手機的鈴聲響了起來。整個房間的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的目光看向王雲，“雲神，好像是你的手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