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朋友

反正校領導也沒有說究竟要說什麽, 王雲就胡侃呗。再者來說, 王雲想了很久,這些的确可以算得上是王雲的真心話。

“上大學後,很多學長學姐都覺得可以松懈了。畢竟整個高中,可以說是非常有壓力。但是在你覺得可以松懈的時候,人家在努力。那你們覺得,将來在走出校園的時候, 企業更傾向于選擇誰呢?”

“人生就像是一場馬拉松, 不跑到最後不知道誰最後會贏得比賽。我們要做的不是和別人比賽,而是和自己比賽。”

“我們學習究竟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學習而學習嗎?為了努力而努力嗎?”王雲看着主席臺下的學生,沉默了好一會兒,“擁有一個明确的目标, 才是學習的動力。我可以毫不猶豫的說,我在入學高中之前,是一個學渣, 你們意想不到的那種學渣。數學只能夠考零分的那種學渣, 甚至連蒙都蒙不對。可我偏偏不信邪,我不相信我認真學習, 連一分都得不到。”

“最後,我就是大家看見的這個樣子。事實證明,如果真正的努力學習, 是能夠見到成果的。即便是高三的學長學姐,現在學習,也為時未來。”

“以上, 是我的演講內容。我希望大家能夠明白,只要想學習,任何時候都不會完。人生不怕風吹浪打起起伏伏,就怕自己放棄自己,只想當一條鹹魚。諸君共勉!”

校領導聽着王雲的話,連連點頭。多好的一個學生啊,多麽高的覺悟啊。尤其是那句‘為什麽留學,留學究竟是為了什麽’簡直是震耳欲聾,想想很有道理。

現在有很多人是為了留學而留學,連自己為什麽要留學都弄不清楚。只是從衆罷了,不可否認,國外某些學校的氛圍,技術甚至是師資力量都是在國內所有高校之上的。但是連自己為什麽留學都弄不清的人,去了這樣的學校,又能夠學到什麽知識呢?

不過僅僅是鍍個金而已。

歸國後,一樣是一事無成的。校領導情不自禁地跟着鼓掌,現場的氣氛被帶熱。王雲和榮磊走下講臺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還跟随着他們。

尤其是王雲,剛才那番話簡直就是霸氣無比。國外名校的邀請函,說拒絕就拒絕。這特麽,非常牛皮了。

田老師笑了笑說道,“王雲,那些國外名校真的給你發了邀請函?”

“對啊。”王雲點了點頭,他又不是胡說的,的确給他發來邀請函,都被拒絕掉了。田老師想了想說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有這麽大的決心,這麽多名校的邀請函。要是換一個人,巴不得直接去名校讀書了吧?”

“袁成德是因為有目标,并且他一直的目标就是普林斯頓。他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所以他去普林斯頓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為什麽要留學。但是很多人,尤其是我經常有聽說高三的時候,誰誰誰要出國留學。我覺得真的沒有必要,僅僅只是為了躲避高考而已。連為什麽出國留學都弄不清楚,稀裏糊塗的留學之後,能夠學到多少知識呢?這麽多年混過去,但是一輩子能夠這麽好混過去嗎?”

“你混了時間,時間遲早是要把你也給混過去的。”

‘啪啪啪’田老師非常欣喜的說道,“王雲,你有這種想法,我就放心了。我之前還擔心,你去了京大之後該怎麽辦,那可是人才輩出的地方。你有這樣的心情,不管去哪裏,都是這個!”田老師豎起大拇指,“不過王雲啊,老師還是要在給你說說。吾日三省吾身雖好,但是切勿太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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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一個大毛病,尤其是有些不自信。”田老師拍着王雲的肩膀說道,“自信一點兒,你已經很厲害了。全國數學競賽的冠軍都不自信,說出去誰還會有自信呢?”

“我知道的,田老師您放心,我一定會改正的。”

“你啊。”田老師搖了搖頭,“像你這個年紀,有這樣成就的年輕人,誰不是揮斥方遒?雖然這樣也不太好,你卻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我們華國,強調的是不偏不倚,也就是不能太過驕傲自滿,也不能太過于自謙。中庸,就是這樣。王雲,我覺得你在空閑的時間,可以多看看課外書籍。比如說華國古典哲學思想等等,或許對于你學習數學和物理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收獲。”

田老師苦心孤詣的一番話,讓王雲很是感動。他點了點頭說道,“老師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好了,你也別拍老師的馬屁了。下面說的什麽,我都已經知道了。”田老師笑了起來,看着自己的學生很有成就,自己這個做老師的,當然是非常開心的——這是一種純粹的開心,無關今後的升遷,也無關有沒有獎勵。

這是一種自我滿足,邏輯是我帶的學生,非常的出色。所以,我很自豪自己能夠帶出這樣的學生!

可以想象,在今後的歲月中,田老師會無數次的提起這個讓她驕傲的學生。

讓王雲自己回家之後,田老師看着班上的學生滿意的點了點頭。大家發現最近田老師的心情非常好,顯得極為高興。

四月份過去,五月份自然就已經到了。預定好五月中旬去京大參加國家集訓隊,王雲幾乎已經将複變函數論給學習完了,這個時候已經在學習丢潘圖逼近。随着知識的越加深厚,王雲越發的覺得,自己腦子裏的知識儲備遠遠不夠。

看來在IMO大賽之後,他還需要更加努力的學習才行。

…………

五月上旬,袁成德終于從滬海市回來。約見王雲的時候,袁成德顯得有些疲憊。王雲看着袁成德這幅模樣,有些古怪地說道,“你這是怎麽了?不應該啊,你不會是還在想顧城吧?”

“不是,哪能啊。”袁成德搖了搖頭,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他還有心情想顧城?

“我在IMO大賽之後就得去普林斯頓了。”袁成德說道這裏的時候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估計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國,至少在我學成之前,我沒有回國的打算。”

“一切都打點好了嗎?”王雲看向袁成德,他總覺得袁成德似乎有什麽心事,“普林斯頓那邊确定好了吧?”

“恩,已經确定好了。普林斯頓數學學院……”說道這裏的時候,袁成德笑了笑,“對了王雲,你最近還在學習數學吧?”

“當然。”王雲攤手說道,“我想通了,不僅僅要學物理,更要學習數學。我打算在本科階段修雙學士學位。”

“真不錯。”袁成德很明顯有什麽心事,有些猶豫要不要和王雲說這件事情。

看着袁成德猶豫的樣子,王雲也有些糾結。袁成德和他是好朋友,但是看着袁成德不想說的樣子,王雲也不想逼着他說。但是看着袁成德憋在心裏,他也不是很好受。想了想,王雲還是嘆息了一聲說道,“袁成德,你有什麽事情,如果你想要說,那就和我說說吧。”

袁成德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抿着嘴唇沒有說話。

王雲淡淡地笑着,“不是顧城的事情,那麽一定是家裏的事情吧?”

擡起頭來,他看着王雲的臉,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說道,“沒錯,是家裏的事情。”停頓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氣,“上個月我媽告訴我,這件事情本該早和我說,因為我在參加競賽所以一直沒有和我說起過。”

看見袁成德凝重的神色,王雲心中一凜,沒有等袁成德說出口,便接着他的話說道,”父母離婚了?”

“沒錯。”袁成德垂下頭,“沒有出軌,也沒有小三。只是感情淡了,所以離婚。你說,他們結婚究竟是為了什麽,真是搞笑。”

“人不是數學題,沒有通用解法。”王雲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人是一種複雜的生物,有各種各樣的心情。沒有唯一解,成德,你一個人在國外,一定要小心。”

袁成德擡起頭來看向王雲,勉強地笑了笑,“王雲謝謝你,我現在心情好多了。其實我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了,雖然人沒有唯一解,但是從他們的神色和态度中,都能夠看出很多東西來。”

王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袁成德傾訴,“他們以為自己隐瞞得很好,但是怎麽可能瞞過我。我還以為,至少要等我出國之後,他們才會和我開誠布公這件事情,看來——他們是瞞不住了,或者是說,不想瞞我了。”

“成德,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性。因為你太聰明了,你父母早就知道瞞不過你了。”王雲擺弄着面前的咖啡,沉吟着說道,“或許,又是因為你其實已經表現出來,你早就知道他們的事情,原本他們打算在你出國之後才開誠布公的事情,不得不提前。”

“或許吧,誰知道呢。”袁成德摸着咖啡杯,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樣。

“成德,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你的父母。即便是離婚,也是父母之間的事情。”王雲笑了笑,“你的感受我是能夠明白的,我以前和你說過吧,我從有記憶開始,就沒有父親這個概念。”

袁成德安靜地聽着王雲說話,“所以啊,你不管他們之後怎麽樣,畢竟他們把你拉扯這麽大,怎麽可能不心疼你。即便是他們以後各自成家,你也永遠是他們的寶貝啊。當然,也不排除極個別的情況。你是知道的,極個別的特例是不能當成普遍來看待的。”

他破涕為笑的說道,“這點數學常識我還是有的。”

“我原本還有些話要囑咐你的。”王雲沉默了一下,“IMO之後,你應該從清邁直接飛去費城吧?”

“對,機票我已經訂好了。普林斯頓那邊也是想要我快些過去。”袁成德點點頭,沉吟着說道,“不過現在已經很方便了,況且雲神,你這麽厲害以後我肯定還是有很多問題想要找你的。”

“我們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了,你有什麽想要囑咐我的話,留在去清邁之後說也是可以的嘛。畢竟咱們還要在一起一個多月的時間呢!”袁成德笑了起來。

王雲也跟着笑,“說得也是。”

“不過,我的告訴你一個遺憾的消息。”王雲含着笑意看向袁成德,“成德同學,你想要追上我的進度,又困難了一些。”

“啊?”袁成德愣了一下,“為什麽?”

“我最近看完了複變函數論,正在研究丢潘圖方程。”

“霧草!你這個變态,我就知道!”袁成德大吼一聲,“你真特麽禽獸,能不能別這麽快,我都要崩潰了,追不上,追不上!在下認輸!”

“別這麽說嘛。”王雲笑了笑,“我主要是有些想法,所以最近對于數學的研究非常上心。”

“什麽想法?”袁成德好奇地看向王雲。

“嘿嘿。”王雲笑了笑,“這個想法暫時不能告訴你,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行啊,現在你連我也開始隐瞞了。”

…………

兩人分別之後,各自回家。約定在五月中旬的時候,一同前往機場,去京大集訓。

回到家,王雲發現母親正在給自己收拾夏天的衣服。王雲哭笑不得地說道,“媽,我去首都還有好幾天呢,您也別忙了,我自己會收拾的。”

母親不高興了,“你自己會收拾?天天都在看書,讓你出門逛一下都難得,你還收拾,等你收拾好,那個什麽國際數學競賽都完了。”

“我今天不是出去了嗎?”

“兩個小時零三分鐘,你這算是出去玩嗎?”母親又瞪了王雲一眼,嘟囔着說道,“犯人放風的時間都比你要久。”

“……”王雲簡直是無話可說。

這家是待不下去了,還是早點兒去京大吧,說不定在京大還會有什麽驚喜呢。

…………

五月中旬,說到就到。袁成德來找王雲的時候,王雲提着兩個大箱子,就像是出去旅游似的。看得袁成德一愣一愣的,“我說王雲,你現在也賺了小二十幾萬了吧?”

“對啊。”王雲點了點頭,“怎麽了?”

“我說你能不能別帶這麽多行禮啊,而且你馬上就要在首都讀書了,到了首都之後再去買不就行了?帶這麽遠,挺累的吧?”袁成德看着王雲一臉愁苦的模樣,都快要笑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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