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采訪
電話是萬教授打來的, 電話的那頭萬教授似乎有些着急, “王雲，數學應用與計算期刊最新的一期，關于阿廷猜想的證明方法是你投稿的？”
聽着萬教授急促的聲音，王雲沉默了一下之後在才應了一聲說道，“對的，教授這是我投稿的。”
萬教授嘆息了一聲, “果然是你, 當時我告訴你的時候，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數論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沒想到你竟然……”說道這裏的時候，萬教授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中帶着欣慰，“果然你能行，你能解開這道數學猜想, 已經證明你在數學這個領域之內, 尤其是純數領域中已經與某些教授都要厲害。我猜，不久之後, 你就要進入京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了吧？”
“陳教授給我說起過這件事情。”王雲沉默了一會兒，這件事情萬教授知道并不奇怪，以前萬教授是京大數學研究中心高級研究員。
“渝城大學也正在建設數學研究中心。”萬教授遲疑了一下, “王雲你有沒有興趣。”
“教授，我現在才高中還沒有畢業呢！”王雲哭笑不得地說道，“您說我怎麽可能去渝城大學當什麽研究員。”
“可以挂名嘛, 只要研究的課題帶上渝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就行了。”萬教授想了想說道，“主要是現在渝城大學這邊建好了數學研究中心，想要往數學和物理這邊發展有點晚了，人才流失嚴重啊。”
王雲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聽着萬教授吐槽，“我們也想要好的人才，但是就跟你一樣都跑去其他的大學了，哪來會來渝城大學。我就琢磨着，先讓你們挂個名，研究的課題渝城大學也是會給研究經費的。”
沉默了一會兒，王雲雖然認為這是一個辦法，但是這樣如果被人給扒出來了，恐怕某些人會揪着這件事情不松口。
“萬教授，您容我再想想吧。”王雲沒有說答應，也沒有說不答應，沒有人知道王雲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但是萬教授是誰，那可是一只老狐貍，挂掉電話之後一琢磨就知道王雲是怕以後會有什麽麻煩，嚴格地說起來，他已經婉拒了這個提議。不過，沒有關系，他以後還有機會的。就算是舍了這張老臉，也要把王雲給哄到渝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才行。
想要打造成國內一流，甚至是東亞一流的數學研究中心，沒有一個好的帶頭人根本就是癡人說夢話。好的帶頭人不僅能夠讓研究中心快速發展，還會出現虹吸效應。誰都願意和業界大牛一起共事，現在萬教授還能夠鎮得住場面，但是以後呢。
以後能夠鎮得住場面的，迄今為止，萬教授只發現了一個王雲。
挂掉電話之後，陳教授看向王雲詢問道，“萬教授給你打的電話吧？”
“對。”王雲笑了笑，也沒有說什麽事情。但是陳教授說道，“最近教授在籌備渝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的事情，我看萬教授是想要你加入。但是你好像對于這件事情很抗拒啊，渝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建造成功，以後和西南片區高等研究所打交道的機會很多。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而且，我和萬教授已經聊過了。考慮到以後你可能要出國留學等等情況的發生，并不是一定要在渝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擔任研究員可以直接提出自己的項目申請，那邊會審批之後，将項目資金彙款過來的。”
“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陳教授總結完之後，看向王雲。
但是王雲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哭笑不得的說道，“陳教授，并不是我不想答應萬教授，但是我真的沒有這麽多的心力。我最近不是一直在研究周氏猜想嗎？”
“對，那你說研究得如何了？”
“還沒有什麽頭緒。”王雲癱坐在椅子上，哭笑不得的說道，“況且我還在自學材料力學，感覺挺累的。”
“材料力學？材料學和物理學的交叉科目？”陳教授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你可還真有閑心，讓你研究一個數學猜想，竟然還有空功夫去看什麽材料力學。”說罷之後，陳教授走向大門，随後又說道，“估計再有幾天的時間，你的正式研究員名單就要批下來了。”
“之前我幫你報上去的。”
“批下來之後，你考慮一下申請什麽項目吧。并非是一定要做什麽項目，但是剛進入京大的數學研究中心，如果不做一個項目實在是有些不太好。所以，你看看能不能将周氏猜想作為項目研究吧。”
陳教授走後，輕輕帶上門。
王雲看着一群科研狗說道，“你們怎麽說？”
“我們能怎麽說，我們只是助理研究員啊。”科研狗不爽了，“大佬，你的事情自己決定吧，我們只要在二作上面能有名字，帶我們上一區期刊就已經……非常美妙了。”
“況且你解開新梅森猜想，獎金的數量應該不少吧。”科研狗好奇地看向王雲說道，“大佬，難道不請吃一頓飯嗎？”
“會請你們的，不過得等到獎金發下來之後。”王雲打了個呵欠，他好久都沒有休息了，連續看了好幾天的書，現在确實感覺到有一絲疲憊。這不是生理上的疲憊，而是心理上的疲憊。算了，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我先回去休息一會兒，你們自己好好的看解析數論，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問題勾出來。我們之後在來探讨一下。”
“什麽探讨，還不是大佬教我做人！”科研狗撇了撇嘴之後，沒有繼續說話。王雲哭笑不得，走出數學研究中心，王雲漫步在道路上。
六月份的首都的确很是灼熱，陽光下，蟬正在奮力的鳴叫着。圍繞着綠蔭小道漫步，偶爾有幾個熟悉卻又叫不出名字的教授，沖着他點了點頭之後，又走向數學研究中心。王雲回到招待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袁成德還在熟睡王雲早就已經起身。走在京大的小道上，他手中拿着臨時進入數學研究中心的身份牌，到達數學研究中心的時候，看見似乎還有些零星的房間裏亮着燈光。
看來大家都是很拼的啊，打起精神來，王雲又開始新的一天的研究。
周氏猜想依舊沒有什麽頭緒，但是關于CFD王雲倒是頗有一些想法。無奈，現在找不到人說這件事情。憋着等回到渝城大學的時候去找李教授，還得躲着一點兒萬教授才行。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不躲着萬教授，恐怕萬教授會直接把他‘請’到渝城大學數學研究中心。
剛走到大門的時候，門衛大爺樂呵呵地沖着王雲笑了笑說道，“你今天又這麽早就到了啊。”
“是啊，您也挺早的。”王雲和門衛老大爺對話之後，直接走入了數學研究中心。剛來到辦公室，就發現科研狗們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和桌子上睡覺。王雲走向桌面，用力地拍了拍。大概是因為相處了幾天之後，大家都比較熟悉了。
科研狗擡起頭來看向王雲，打着呵欠說道，“大佬你來了啊。”
“你們……能不能去洗把臉，然後回家睡覺？”
“大佬，告訴你一個消息。”
“恩？”王雲愣了一下，看向科研狗說道，“什麽消息？”
“今天淩晨數學中心的網頁更新，你已經是正式研究員了，而且還入選了陳教授的課題組。”
“什麽課題？”王雲愣了一下，看向科研狗，這件事情陳教授怎麽沒有和他說起過。
“是和首都高等研究所的一個流場項目吧。”科研狗想了想說道，“本來這個項目陳教授接下來之後，準備親自上陣的，不過你不是當了正式研究員嗎？這不，你就是頭號苦力了。”
emmmm……這種苦力，請給我多來幾個。
看見科研狗們各回各家，王雲收拾了一下辦公室之後，便認真的開始研究周氏猜想。
好一會兒之後，陳教授推門而入，笑着說道，“還在研究呢？”說着将身份牌放在辦公桌上，“諾，從今天開始，你就帶這個身份牌吧，恭喜你王雲，現在已經成為京大數學研究中心正式研究員。”
王雲笑了笑沒有說話，陳教授打趣地詢問道，“怎麽樣，想好選擇哪個項目作為成為研究員的第一個課題了嗎？”
“還，還沒有。”王雲撓着頭說道，“您不是讓我去做一個關于流場的項目嗎？”
“那個項目是我幫你接下來的，不過這是今年下半年的事情了。”陳教授聳了聳肩膀，“要不先選擇一個周氏猜想練練手吧。”
“……”王雲沉默了好一會兒，看向陳教授說道，“教授您是認真的？周氏猜想是練手？”
“不然呢，申請哥德巴赫猜想？”
“我還是申請周氏猜想作為課題研究吧。”王雲說着就要打開電腦，陳教授含笑說道，“走吧，我帶你去你自己的辦公室。現在條件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可是好幾個人擠在一個辦公室裏，現在呢，基本上能夠實現每人一間辦公室。”兩人一邊說，一邊走向長廊。
不一會兒，陳教授打開了一間空蕩蕩地辦公室。這間辦公室并不大，但也不算太小。至少堆放一些雜物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以後這就是你的辦公室。”陳教授說着就要走向大門，“對了，關于課題研究申請的格式，我待會兒會發到你的郵箱中。我建議你用自己的電腦，當然這裏的電腦也是可以用的，不過就是有時候問題比較大。”
陳教授走後，王雲哭笑不得，他現在去哪裏買電腦？還是先将就用着吧，打開電腦，速度慢得一筆。難怪剛才陳教授說出了那一番意味深長的話，這麽慢的速度，他簡直想要揍人。
好不容易登上郵箱之後，陳教授早就已經課題申請的格式給發了過來。
課題申請需要數學研究中心的主任審批，這位主任神出鬼沒。王雲一直沒有看見過這位主任，不過據說這位主任是業界大牛，科學院院士。
王雲對照着格式，将文檔發給了指定的郵箱之後，關掉電腦繼續研究。
此時，在數學研究中心主任辦公室裏。老者看向坐在面前的陳教授說道，“小陳啊，你說他是不是太着急了一點兒？新梅森猜想才證明出來多久，就想要證明周氏猜想。正當數學猜想是大白菜，随便地上就可以撿？”
陳教授想了想說道，“周氏猜想和新梅森猜想之間本身就有一定的聯系，再說他對于數論這一塊有很深的研究，對于他而言，應該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但是小陳啊，年輕雖然好。但也不能夠太莽撞了……”老者搖了搖頭，“我承認他的天賦很好，老萬也打電話說過這件事情。我原本的意思并不是想讓他這麽早就加入數學研究中心的，他還是需要磨練一下。”
“主任。”陳教授笑着說道，“您是想要讓他磨練一下，但是他能磨練多久還在國內，這件事情誰也說不出清楚吧。”
“普林斯頓接二連三的給他發邀請函，甚至已經許諾了直博。您說，您的厲害比起普林斯頓的甜頭，他會選擇什麽呢？”
“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一點耐心都沒有。”老者是沒有想到普林斯頓已經這麽迫不及待了，揮了揮手說道，“走吧，這課題我批了，別在我眼前晃，腦子疼。”
陳教授笑眯眯地走出了辦公室，心滿意足地給學生上課去了。
下午王雲和袁成德一同走出了京大，在街上買了一臺電腦。原本也沒有必要一直待在數學研究中心，其實移動辦公還挺方便的。
王雲在房間登上自己的郵箱，看見自己提交上去的課題已經審批下來。至于數學猜想的獎金，陳教授的意思是，院系領導準備等他入學的時候在行發放。王雲沒有意見，而且數學需要的科研經費本身就很少。
畢竟數學研究又不需要買什麽材料和設備之類的東西。
時間一晃而過，等集訓隊都已經回家的時候，王雲依舊還在數學研究中心待着。陳教授幫王雲找了一個宿舍，讓他在宿舍先住着。這個時間點，京大也快要進入考試周，所有人都很是匆忙。
王雲忙裏偷閑，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邊，享受着窗外的陽光。沒想到陳教授領着兩個人走進了辦公室，王雲回過頭來看向陳教授困惑地說道，“教授，您有什麽事情嗎？”
“有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陳教授笑眯眯地說道，“這兩位是首都科教頻道的主持人，他們想要采訪你一下。”
“采訪我？”王雲愣了一下，“我有什麽好采訪的。”桌面上還亂七八糟的擺放着王雲剛才算過的草稿，陳教授輕聲說道，“他們是聽說你解開了新梅森猜想之後，想要采訪一下你當時為什麽會解開這道猜想，以及你的心路歷程。”
湊到王雲的耳邊，陳教授小聲說道，“最近想要采訪你的人可是不少，我全都給推掉了。這兩位我的确沒有辦法，領導發話，你懂的。至少還是得有個正面宣傳吧，否則外人看見咱們數學研究中心突兀的出現了一個研究員竟然未滿十八歲，你說這是不是比較扯淡啊？”
“行吧。”王雲攤開手，這兩人一個是主持人，一個是攝像師。不一會兒場景就已經擺放好了，主持人露出職業微笑，對着王雲說道，“你好，王……同學。”因為王雲未滿十八歲的原因，好像叫什麽都有些比較尴尬。最後女主持人只能夠叫王雲為同學。
王雲也沒有否認，只是微微點頭說道，“主持人好。”
“那我們正式開始采訪了。”女主持人笑了笑說道，“待會采訪的時候，你要是有什麽問題，可以喊停。”
“我們看過你的資料，你應該不是第一次被采訪吧。”
“這麽正式的采訪還是第一次，所以請主持人多多包涵。”
女主持人笑了笑，對着旁邊的攝像師點了點頭。
采訪正式開始——
“王雲同學，據我所知新梅森猜想也被叫做阿廷猜想，是世界上比較著名的一個數學猜想，您為什麽會選擇這個數學猜想來證明呢？”
“其實不是我選擇它，更像是……我也不知道這種感覺該怎麽形容。其實是渝城大學的萬教授将這個猜想告訴我的。他告訴我這個猜想的目的也很簡單，是想讓我知道純數領域并不簡單，尤其是數論這一塊兒。”
“那麽，你是在萬教授告訴你之後，就萌生了這樣一個想法嗎？想要解開這個數學猜想？”
“不，并不是。其實在萬教授告訴我這個猜想不久之後，我都快要忘記這件事情了。大概是一個多月之後，我在數學研究中心的陳教授的論文中，看見關于梅森質數的理論。忽然想起了這個數學猜想，總覺得自己可能抓住了什麽東西。”
“我聽說您是在京大的教室中，将這個猜想證明出來的。先前，好像沒有人這麽做過，您舉得當時，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