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下雪了
溫庭禮随着梁池進了房間,入目的是幹淨整齊的紅木書桌,一個不太大的衣櫃,木制的雙人大床。
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簡單卻不乏味,一如梁池這個人給他的感覺。
梁池本要接過被子,卻被溫庭禮搶先一步,動作麻利地自己鋪在床上,順便還把梁池的被褥也都鋪好了。
鋪地十分近,一米八寬的大床只被他利用了一米,剩下的八十公分空空蕩蕩的。
梁池看在眼中,卻沒說什麽。既然答應了要好好考慮清楚,就沒必要太斤斤計較了。
第一次同床共枕,溫庭禮在黑暗中聽着耳邊傳來的梁池淺淺的呼吸,不出所料的睡不着了。
屋裏的暖氣開得很足,溫庭禮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南方人第一次發現,原來冬天的屋子裏可以這麽暖和。
暖和到他有些臉紅心跳。
嗯,一定是因為太暖和了,絕對不是躺在心上人身邊的緣故。溫庭禮有些別扭地想着,害羞什麽的,怎麽可能,他拒絕承認。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一如既往的臉皮厚,他悄悄地從暖融融的被子中探出了手,又慢慢滑進了一旁梁池的被子中,捉住了梁池的手。
十指相扣。
溫庭禮無法自制地嘴角上揚,怕把梁池吵醒,只敢慢慢摩挲了下梁池的拇指,梁池手指和手掌交界處那一層薄薄的繭子令他感到無比安心。
溫庭禮不知不覺地睡着了。
他不知道,在他噙着一抹笑意進入夢鄉的時候,梁池緩緩睜開了眼,盯着他看了許久。
梁池想把手抽出來,卻發現即使在睡夢中,溫庭禮也依舊抓得很緊,他動一下手指溫庭禮就要皺一次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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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沒舍得,他輕輕嘆了口氣,用另一只手給溫庭禮向上拉了拉被子,側過身,面向溫庭禮的方向,慢慢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梁池是被溫庭禮搖醒的。
剛一睜眼,就見眼前這人一臉興奮的表情,跪坐在床上,指着窗外喊着:“下雪了!梁哥你快看下雪了!”
也不知溫庭禮是什麽時候拉開的窗簾,雖然太陽尚未升起,可是梁池還是被突然映進來的光亮晃了眼。
他側了下頭,曲起胳膊抵擋那刺眼的光芒,睡意惺忪地回了溫庭禮一句:“不就是下個雪嗎?大驚小怪的做什麽。”
“是雪!是雪啊!!!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麽大的雪!梁哥你快起床,我們出去玩兒雪吧。”
溫庭禮的聲音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梁池無奈,伸出胳膊從床頭摸過手機,半睜着眼看了下,六點半。
梁池哭笑不得,“天還沒完全亮吧?想玩兒雪也不用這麽急,快再睡會兒吧。”
“可是,等出了太陽雪不就化了嗎?”溫庭禮依舊不死心。
“不會化的。”梁池說着打了個哈欠,“沒個三天五天的絕對化不了。”
“真的?你別騙我。”溫庭禮将信将疑。
梁池懶得跟他廢話,再說下去困勁兒就該過去了,索性一翻身,直接将他推倒在床上,壓在身下,又擡起右手将窗簾合上了。
“梁……梁哥?”溫庭禮感受着身上的重量,緊張得都結巴了。
然後梁池又從他身上翻身下去了,只淡淡說了句:“睡吧。”
溫庭禮:???
就這?就這??我都準備好了你就跟我說這個?
差點以為你要跟我幹點什麽少兒不宜的事情了,不艹何撩啊大哥!
溫庭禮默默腹诽着,不讓他看雪,還不親他,這人真是太過分了。
但他也只敢腹诽了,借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對梁池上下其手。
或許趁梁池睡着,再偷摸占點便宜?
溫庭禮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着一些黃色廢料,又慢慢睡着了。
再次醒來是九點多了,二人慢條斯理地洗漱一番,穿好衣服去了客廳。
客廳的桌子上用保溫桶裝着滿滿一桶蝦仁小混沌,梁池和溫庭禮分着吃了。
“好吃。”溫庭禮咬了一口,邊嚼邊口齒不清地問道,“阿姨呢?”
“她在鎮上一家餃子館裏給人包餃子。”梁池回答。
“啊?大過年的,也不休息嗎?”
“大年三十和初一休息了兩天,然後又去了,過年店裏人反而更多,實在忙不過來。”
“好吧。”溫庭禮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們是不是不該睡懶覺啊?不但沒幫忙,還辛苦阿姨給我們做飯。”
“放心,不會讓你閑着的。”梁池笑道,“跟我去院子裏掃雪吧,你不是想玩兒雪嗎?讓你玩兒個痛快。”
這話正中溫庭禮下懷。
二人洗完了碗筷,就去了院子中。
外面與屋子裏仿佛是兩個季節,灰蒙蒙的天氣,太陽的存在感幾近于無。
門臺下,屋檐上,放眼望去,目光所及處俱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光禿禿的棗樹枝被沉甸甸的雪花壓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溫庭禮先忍不住踏出了第一步,然後腳就陷進了厚至小腿肚的積雪中,□□的時候腳出來了,鞋卻埋在了雪中。
溫庭禮啧啧兩聲,索性不穿鞋了,嗷嗚一嗓子撲在了雪裏,整個人趴在雪地中,四肢上下撲騰着撒歡。
梁池站在門臺子上看着他,溫柔地笑着。
突然聽見右邊傳來“撲通”一聲響,梁池轉頭看過去,發現是一只麻雀從樹上的鳥巢中掉了下來,看上去剛出生不久,兩只稚嫩的翅膀不斷撲騰着,卻怎麽也飛不起來,甚至掙紮半天連站都站不穩。
梁池看着這兩個在雪地中打滾的生物,莫名覺得他們有些像,他以拳抵唇,偷偷笑了下。然後蹲下将那只小麻雀輕輕撿起來,捧在手心。
它那尚未豐滿的羽毛上沾了些雪花,感受到梁池掌心的熱度,抖擻着身子使雪掉落,又用小腦袋輕輕蹭了蹭梁池的手心。
梁池會心一笑,将它送回了鳥窩。
然後轉身拎起雪地中的另一只生物,笑道:“差不多得了,小心感冒。”
說着将陷進雪中的鞋子拽出來扔給溫庭禮,“快穿好。”
“哦。”溫庭禮應了一聲,乖乖聽話,坐起來穿鞋,餘光掃到梁池正在向着大門底下的棚子裏走的背影,眼珠子轉了一圈,勾起一抹壞笑,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快跑兩步追上去,塞進了梁池的脖子裏。
“哎呀!”梁池一驚,轉身想抓住這個使壞的家夥。溫庭禮卻早已笑着跑遠了。
梁池也彎腰抓了一把雪,作勢要報複。
“哎哎,梁哥,不鬧了不鬧了。”溫庭禮一邊擺手一邊後退,“不是說要掃雪嗎?我們快幹活兒吧!”
“到底是誰在鬧?”梁池無奈地笑了下,扔了手裏的雪,“過來跟我拿掃帚吧。”
不得不說,溫庭禮雖然沒幹過掃雪這種活兒,卻也利落得很。二人一個從東頭開始,一個從西頭開始,不一會兒就清理出了寬約兩米的過道。
二人在院子的中間位置彙合的時候,溫庭禮還沒來得及求表揚,就被眼疾手快的梁池把一個雪球塞進了脖子。
“卧槽?”溫庭禮抽了抽嘴角,“梁哥你……居然記仇?”
“怎麽?不行?”梁池挑眉道。
溫庭禮怎麽看怎麽覺得他在挑釁,當即扔了掃帚,抓起一把雪便扔了過去。
梁池也不甘示弱,二人你來我往,鬧作一團。
此時的梁彤正在她房間中靠窗的書桌旁寫作業,伸個懶腰活動脖頸的時候,恰巧看到了這倆跟小孩子一樣嬉笑打鬧的人。
她撇撇嘴,心道單身狗真是沒人權,為了不被狗糧噎死,她還是別看了,繼續發奮刷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