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去了

不知不覺間,春節假期接近尾聲。

廠裏嚴格按照法定節假日執行,正月初七正式開工。

“平時加班加那麽多,到頭來一天假都不多放。”溫庭禮一邊收拾行李一邊吐槽道。

雖然他實習結束不用上班了,可是梁池得回去,他也沒有理由在人家家裏賴着了。索性就和梁池一起走。

來的時候溫庭禮只帶了兩件換洗衣服,可這要走了卻收拾出了滿滿兩大包行李,他嘆着氣,有些發愁。

正愁着呢,梁池又推門進來了,“我媽讓我把這罐醬腌菜給你,讓你留着吃。”

溫庭禮以掌抵額,十分無奈,“梁哥,阿姨已經給我裝了一袋子炒花生,一袋子炒瓜子,好幾根臘腸,一大盒熏肉。夠了,真的,我裝不下了,你看看我這包裏哪還有地方塞,你自己留着吧,求你了。”

“你以為我的包裏還有地方塞?”梁池無奈道。

溫庭禮回想了一下梁池那滿滿當當的行李箱,好吧,确實沒地方了。

二人面面相觑,實在承受不了這來自老母親的關懷。

溫庭禮眼珠一轉,計上心來,“要不,給彤彤?”

反正梁彤過兩天也要開學了,讓她帶到學校吃呗。

“好主意。”梁池一臉嚴肅地點頭,轉身出去了。

溫庭禮扒着門縫,親眼看見梁池趁妹妹不在房間,悄悄将那罐醬腌菜塞進了人家書包裏。

然後還回頭沖他比劃了個ok的手勢。

溫庭禮捂着嘴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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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火車上依舊很擠,不過好歹這次搶到了坐票。

梁池和溫庭禮面對面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夕陽将白雪染成了淡粉色,在這片粉色之下,是正在靜待暖春的麥苗。

“我好像總是見不到綠油油的麥田。”梁池望着窗外自言自語道。

“為什麽?”溫庭禮接話,“國慶回來不就好了。”

梁池失笑,“小麥是六七月份收割的,國慶的時候玉米都該熟了。”說着順手敲了一下溫庭禮的腦袋。

“哦,是我沒見識了。”溫庭禮捂着腦袋嘿嘿傻笑,“那收玉米也行啊,等今年國慶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回來好不好?”

梁池一頓,“到時候再說吧。”

“梁哥你又敷衍我。”溫庭禮皺眉道。

“不是。”梁池無奈,“今年十月底我要考試啊,國慶期間也要好好準備,可能就不回家了。”

“哦。”溫庭禮撓了下後腦勺,覺得有點尴尬。

“你啊……”梁池搖着頭嘆了口氣,總覺得自己越來越拿溫庭禮沒有辦法了。

火車上的網速一如既往地卡,溫庭禮在“相親相愛一家人”的微信群裏發了一句“明早到家,父皇母後請接駕。”

溫庭禮看着這條消息轉啊轉,最後變成了一個紅色感嘆號,頓時抽了抽嘴角。

“不能上網的手機還不如板磚好用。”溫庭禮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好無聊啊,早知道我就提前下載兩部電影了。”

他下巴墊在手臂上,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梁池有種想rua一把的沖動。

梁池移開視線幹咳兩聲,從兜裏掏出手機扔給他,“你可能需要單機游戲打發一下時間。”

溫庭禮接過來握在手中轉了兩圈,又想起了手機這檔子事兒,撇了撇嘴道,“當初明明是送你的手機,你給我轉錢做什麽?不對,其實也不能算我送的,畢竟是公司花的錢,我只是把獎品轉讓給你,你這樣一搞,讓我平白無故多得了幾千塊錢。”

“這都是去年的事情了,你要拿出來翻舊賬嗎?”梁池淡淡道。

溫庭禮自然不會翻舊賬,他怕真把梁池惹急了,這個縮頭烏龜再縮回殼裏。

于是他不再說話,點開了梁池經常玩兒的那個某消消樂游戲,繼續奮鬥在救回村長的樹上。

費老大勁兒過了兩關,體力就被消耗幹淨了,等着送體力的時間裏,他閑得無聊,裝作不經意地問梁池,“我可以看你手機上其它的東西嗎?”

“随便。”梁池随口回答。

溫庭禮以迅疾不及掩耳之勢點開了相冊。

梁池餘光掃見,不由得身體一僵,“還給我。”說着就要上手搶過來。

溫庭禮哪能如他的意,連忙把胳膊伸直向後舉,卻一不小心碰到了旁邊座位上一個小女孩兒的頭。

溫庭禮和梁池也顧不上打鬧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磕疼了嗎?”

小女孩兒看上去三四歲的樣子,梳着羊角辮,穿着粉紅色的小棉襖,被媽媽抱在懷裏眨巴着眼睛看着溫庭禮,準确地說應該是看着梁池手機裏,溫庭禮的那張照片。

女孩兒的媽媽回頭笑了下,說:“沒關系,你也不是故意的。這孩子皮得很,磕着碰着是常有的事兒,從不喊疼。”

果然,小丫頭不僅沒哭,看着看着還笑了,她指了指手機裏的照片,又指了指溫庭禮本人,口齒不清地說:“大哥哥,好……好看。”

溫庭禮哭笑不得,半晌輕輕捏了下她的小臉蛋兒,說:“謝謝,你也好看。”

梁池趁勢抽走了手機。

“哪有你這樣的,偷拍我還不讓我看。”溫庭禮回過頭坐好,瞪了梁池一眼。

“都說了是偷拍,當然要藏好不給任何人看,照片本人也不行。”梁池理直氣壯。

為了防止溫庭禮跟自己争執不休,梁池暫時離開位置,轉身去接了兩杯水,回來遞給溫庭禮一杯,讓他握着暖手。

後半夜的時候,溫庭禮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會兒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倚着車廂的窗戶睡,可是怎麽都不舒服,胳膊麻,腿也麻。

車廂晃動的時候,他的頭差點磕到桌角上,被梁池眼疾手快地護住了。

“這位女士,可以換個位置嗎?”梁池對那位女孩兒的母親說道。

這位母親正求之不得,坐過綠皮車硬座的人都清楚,靠窗的位置是相對而言最舒服的。她連忙點頭答應。

于是梁池順理成章地坐到了溫庭禮身邊,在溫庭禮的額頭第二次要和桌角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将人拉進了自己懷裏。

溫庭禮睡得神志不清,并不知道自己正靠在他朝思暮想的梁哥的肩膀上,只是在睡夢中覺得舒服了些,眉頭慢慢舒展開了,又使勁兒往梁池的懷裏鑽了鑽。

梁池覺得好笑,右手輕輕拍打着溫庭禮的後背,像哄孩子一樣溫聲說道:“睡吧,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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