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犯胃病
那人痛呼一聲,伸手抹了一把鼻子,抹了滿手的血,于是更加憤怒,罵罵咧咧地向着梁池撲過來。
梁池一時不慎,被他推地倒在了地上,後腦勺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梁池皺了下眉,卻不是因為摔疼了,而是那人的鼻血嘀嗒到自己臉上了,他頓時惡心得不行。一個翻身坐起來,順勢又給了那人一腳。
宿舍的人分為兩撥,一夥兒拉着梁池,一夥兒拉着那個人,紛紛忙着勸架。
梁池拽了張紙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倒是沒有再戰的意思。
那人可能也是被揍怕了,并不敢再往前湊,可是那張臭嘴卻一直沒閉上。
嚷嚷個不停,終于驚動了宿管大爺。
梁池這棟宿舍樓的宿管大爺顯然沒有對面原本溫庭禮在的那棟樓的宿管大爺好說話。抽煙,喝酒,打牌,打架,人證物證俱全,大爺拿着小本本挨個記上一筆。
于是晚上上班的時候,生産部門開會對他們幾個點名批評了一頓。
結束後,主管恨鐵不成鋼地把梁池叫到一邊單獨教育:“你說說你,年前剛評上的優秀員工,這才剛過完春節回來,你就給我抽煙打架,你讓我這臉往哪擱?”
“是因為他先出言不遜,我才動手的。并且我沒抽煙。”梁池淡淡道,沒做過的事他并不願平白幫人背鍋。
“滿屋子煙味兒,你說你沒抽誰信?”
“願意信的人自然會信。”梁池道。
“你啊!”主管嘆了口氣,猶豫道,“我問句不該問的,關于小溫的事,是真的嗎?”
梁池一頓,轉頭暼了那傻逼一眼,那人剛從辦公室出去,接收到梁池不善的眼神後下意識心虛地低了下頭,卻不知想到什麽,又立刻瞪了梁池一眼,昂首挺胸地走了。
“他說的?”梁池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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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我說是的話,你又想打人?”主管抽了抽嘴角,“算了,我就是随便問問,真假都無所謂,都這個年代了,就算是真的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感情的事情你自己處理,不要影響工作就好。”
她說着說着竟笑了下,“說起來,小溫那孩子倒挺能幹的,工作細心,為人處事也八面玲珑的,是個好苗子。至于你,我原本覺得你總是與世無争的樣子,說好聽一點就是佛系,說難聽一點就是個悶葫蘆。倒是頭一次見你發脾氣,也算長見識了。”
梁池尴尬地笑了下。
“行了,回去工作吧。”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了個春節,我們要把積壓的任務都完成,所以這周産量要抓點緊,沒事兒的話多加加班吧。”
梁池點點頭,便回了自己的産線。
哪知産線上還有一尊大佛等着他。
梁池看着翹着二郎腿霸占了自己位置的吳争,嘆了口氣道:“怎麽,連你也要罵我一頓嗎?是,我打人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你自己照照鏡子看看你這張臉有沒有一點認錯的态度?”吳争噗嗤一聲樂了,“快得了,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哦,那請問吳大組長有何貴幹?”梁池有些不耐煩了。揍了一個嘴臭的家夥,結果這一上午又是做檢讨又是被批評的,沒完沒了了還。
吳争摸着下巴打量着梁池,有些出神,他直到今天才從同事的閑言碎語中知道了梁池貌似和溫庭禮有點暧昧關系,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二人的相處模式,覺得傳言或許不假。
又因為自家樂樂大寶貝和溫庭禮是發小關系,所以他此時看着梁池,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方可是自己的連襟呢。
不過這話說出去估計鄒樂又得炸毛,吳争忙收回亂七八糟的想法。
“啊,沒事兒,你幹活兒吧。”吳争說着給梁池讓開位置,他本來是想求證一下的,可又意識到,這麽多同事看着,不太合适,還是以後有機會再問吧。
梁池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麽。
接下來的一周十分忙碌,基本一天要工作十二個小時,還是夜班。梁池又恢複了以前的習慣,下班路上随便在路邊攤買點吃的,然後回宿舍睡上一整天,起床後去食堂吃點已經涼了飯菜,然後繼續上班。
以前這樣從沒出過問題,可這次或許是被溫庭禮把胃養叼了,不過一個星期,梁池就把自己折騰的又犯了胃病。
并且還挺嚴重,吃了藥也沒見好轉。
梁池躺在床上捂着肚子疼得滿頭大汗,勉強掀起眼皮看了宿舍的人一眼,他們全都在各自的床上躺着玩手機或者睡覺,仿佛絲毫沒有發覺梁池的異常一樣。
梁池無奈之下用最後一絲力氣給吳争打了個電話求救。
沒辦法,梁池能感覺得出來,自從那天和室友鬧了不愉快之後,他們明顯都不怎麽待見自己了,就連葛慶這個平日裏算是室友中和自己關系最好的,這次都慢慢疏遠了。所以危急關頭,能求救的也只有吳争了。
吳争來得很快,不到五分鐘就氣喘籲籲地推開了梁池宿舍的門,二話沒說背起梁池就出去了。
葛慶放下裝模作樣拿着擺弄的手機,神色複雜地望着門口嘆了口氣。
他和梁池也認識好幾年了,他自認算得上了解梁池,如果和溫庭禮的關系并非是那個室友所說的那樣,梁池一定會解釋清楚,就算懶得跟那人解釋,起碼也會向其他同事們說清楚,這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聲,也是為了對方的名聲。
可是現在,梁池什麽都沒說。在葛慶看來,這就代表着梁池默認了和溫庭禮的關系是真的。
葛慶這幾天的心情十分糾結,他一方面不想失去梁池這個朋友,另一方面又實在接受不了身邊有個同性戀存在,想想都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所以他明明看出來了梁池胃痛,卻仍舊選擇無視。
其實他在等,他等梁池主動求自己幫忙送他去醫院,那他就能說服自己,看,我不是主動要繼續和同性戀做朋友的,可我心地善良,總不能看着他疼死不是?
可是梁池沒有,他忍痛忍了近一小時,最終還是選擇了向別人求助。
葛慶明白,他和梁池的這段友誼恐怕真的維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