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慫包子
溫庭禮內心狂笑,行動上卻不敢怠慢,連忙追上去,死皮不要臉地去牽梁池的手。
誰知剛碰了一下手背,梁池就把手縮回去了。
然後溫庭禮就發現這人走得更快了。
卧槽?腿長了不起嗎?亂吃飛醋的梁哥看來不好哄啊。
溫庭禮快跑兩步再次追上去,這次幹脆出其不意地一把摟住梁池的胳膊。
梁池一驚,轉頭瞪他:“周圍人來人往的,注意點兒。”
“這有什麽?”溫庭禮滿不在乎地又摟緊了些。
果不其然,二人的親近引來了周圍路人的注意,有位中年禿頂大叔投過來詭異的視線。
溫庭禮毫不客氣地怼回去:“看什麽看!沒見過人談戀愛啊?”
那位大叔瞬間瞪大了眼睛,大概是沒見過這麽光明正大的同性戀,頓時縮着脖子走了。
梁池有些想笑,他其實本來就沒生氣,只是溫庭禮一直盯着那位演員看,他有點小失落而已,回過神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犯得着跟一位遠在天邊的明星吃醋嗎?
真是昏了頭了。
可他實在是喜歡溫庭禮粘着自己的樣子,于是故意板着臉不理人。
“梁哥。”溫庭禮黏黏糊糊地叫了一聲,疑似撒嬌,“哥我錯了還不成嗎?莫遲一點都不帥,他都不夠你十分之一帥,真的!”
溫庭禮昧着良心說道。
梁池覺得他這話實在是假得過分,沒忍住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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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生氣了?”溫庭禮松了口氣。
梁池裝不下去了,再度擡手揉亂了溫庭禮的頭發:“嗯,不氣了。”
頓了頓又道:“為什麽突然叫我哥?”
梁字呢?怎麽省了?
“因為你答應跟我在一起了啊。”溫庭禮笑眯眯道,“我們現在是戀人關系,當然要想一個和別人不一樣的稱呼。我叫廠裏的其他同事,都是吳哥,李哥地叫,如果再叫你梁哥,聽上去太普通了。”
“所以我決定叫你哥,你是獨一無二的。”
梁池笑得溫柔,感覺自己的心都軟成了一汪糖水,“你還說我甜言蜜語不要錢,明明你說得更多。”
也更動聽。
二人的視線再度黏在一起,氣氛逐漸暧昧,在即将親到一處時被一陣汽車鳴笛聲驚擾,才恍然驚醒這是在大街上,實在不适合親親我我。
梁池幹咳兩聲:“那個,我們在周圍逛逛吧。”
難得出來一趟,總不能說看電影就只是看電影吧。
溫庭禮點點頭:“好,都聽你的。”
這裏位于市中心,是全市最大的商業街,吃喝玩樂一應俱全。
溫庭禮以為梁池說的逛逛是逛街買買買,或者找家環境優雅的餐廳吃頓好的,再不濟去KTV嚎一頓也行啊。
可誰知梁池腳步一轉,竟帶他去了圖書館。
溫庭禮:“……”
行吧,這很梁池。
“我離開學校太久了,要補的東西太多,所以想來查查資料。”梁池解釋道,“這邊是全市最大的圖書館,書籍應該比你學校的更全一些,或許你也可以找找看做畢業設計用得上的資料。”
溫庭禮理智上明白他說得對,可感情上還是接受不了第一次約會來圖書館這種奇葩的事情。
簡直無力吐槽。
算了,誰讓他說了都聽梁池的呢。
于是二人就此分開,一個去二樓一個去了三樓,分別找自己需要的書,約好了找完後一同去閱覽室。
圖書室內人不多,也都很自覺地保持安靜,正午的陽光透過一整面落地窗灑進來,人們捧一本書,沏一杯茶,靜享這慵懶的時光。
溫庭禮穿梭在一排排的書架之中,餘光透過書籍之間的縫隙,忽然瞥到對面有個熟悉的人影。
“樂樂?”溫庭禮小聲叫了一句。
對方戴着一頂白色的鴨舌帽,背着雙肩包。耳朵中似乎還塞着耳機。
“難怪沒聽見。”溫庭禮嘀咕了一句,轉身走去了那一排,輕輕拍了下鄒樂的肩膀,“嘿,你怎麽也來了?”
鄒樂被他吓了一跳,脖子猛地一縮,手中的書也掉在了地上。
“你說你,至于的嗎?”溫庭禮說着蹲下幫他撿,卻在看清書的封面上碩大的“考研”兩個字時,愣了一下,“你要考研?”
溫庭禮撿起地下的三本書遞給他,這些全都是考研所需的專業書籍。
鄒樂默默地點了點頭。
溫庭禮皺眉道:“可是考研時間早就過了啊,現在都該複試環節了吧?你要考去年怎麽不考?”
考研的筆試時間一般是在大四上學期的十二月份,來年開學後準備複試。
鄒樂現在才想考研,那就只能再等大半年了。
鄒樂的目光在圖書室內轉了一圈,輕輕扯了扯溫庭禮的衣角,小聲道:“我們出去說吧,不要打擾別人。”
溫庭禮随他出門,走到了樓梯的拐角處。手插進衣兜裏,倚着貼着瓷磚的牆壁,沖鄒樂挑了挑下巴:“說吧,怎麽回事?”
他和鄒樂從小一起長大,鄒樂脫褲子他就知道要放什麽屁。
這貨跟他一樣不愛學習,絕不會主動想起考研的事情。
果然,鄒樂抿抿唇,小聲道:“是我媽,她逼我考的。”
“你真的用得着她逼你嗎?”溫庭禮嗤笑一聲,“我覺得恐怕她就是說了一句,你就不敢不聽了吧?從小到大,你試過對父母說一個不字嗎?”
溫庭禮說着嘆了口氣,“小時候所有的大人都誇你乖,誇你懂事。我說帶你爬樹掏鳥蛋,下水抓泥鳅,你總是拒絕。你如果是真的不想去也就算了,可是我跟其他小夥伴一起瘋玩兒的時候,你明明很羨慕。”
“你明明跟我說過好多次,想趕緊畢業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想以後遇見事情都能自己做主的。怎麽又……”
“我不是說考研不好,只是這不是你想要的,你又為什麽非得聽父母的話呢?”
或許是被溫庭禮的話勾起了童年回憶,鄒樂以手掩面,突然落下淚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慢慢蹲下身子,趴在膝蓋上,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他帶着哭腔道:“我能怎麽辦?我已經習慣了……”
溫庭禮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道:“那吳哥呢?你們倆是在談戀愛吧?你別否認,你撒謊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按照你父母的性格,到時候一定會激烈反對,你也要聽他們的話是嗎?”
“我在追梁池,你應該看出來了吧?因為之前梁哥一直沒給我準話,所以我也不好告訴你。但是今天他答應我了,我就把話放在這兒,哪怕以後我爸媽,我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反對,我也堅決不會放棄。所以樂樂啊,你能不能稍微有那麽一丁點兒的勇氣?”
鄒樂被他說得越哭越兇。
溫庭禮逐漸煩躁:“哭什麽哭!你是女人嗎?”
全然忘了今天早上趴在梁池肩膀上哭的那人是誰。
鄒樂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勉強擡起點頭來:“
阿禮,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你喜歡梁哥就敢追,你敢在那麽多同學面前給他打電話,好像喜歡他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似的。”
“可我不行啊,我不敢。吳大哥是我循規蹈矩的生活中唯一的例外,我拼盡全力想讓這個例外看起來不那麽乍眼。可他就像個□□,我怕極了有一天這個炸彈在我家中引爆,那後果……我無法想象。”
溫庭禮面無表情:“那你答應他做什麽?你連這點膽量都沒有,又何必拖人下水?”
“我……”鄒樂無言以對,半晌才說,“我一時糊塗。”
好啊,真是好極了。
溫庭禮氣極反笑:“一時糊塗?你這話說的,就不怕吳哥寒心嗎?”
鄒樂嗫嚅着說:“他寒心了就該提分手了,正好。”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
“你要是對你們的這段感情沒有信心,不願意為之努力,那你提分手啊!你拖着是想做什麽?等他提?然後你就不用有負罪感了是嗎?”
溫庭禮被氣了個半死,感覺溝通不下去了,甩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梁哥還在等我呢。”然後轉頭下樓。
樓梯下到一半,他在拐角處見到了不知站了多久的梁池。
溫庭禮愣了一瞬:“梁哥?你什麽時候來的?”說着回頭又看了鄒樂一眼,見鄒樂傻愣愣地發呆沒反應,才嘆了口氣上前牽住梁池的手往下走。
“你都聽見了?”溫庭禮道。
“我應該聽得不全。”梁池笑了下道,“從某人說哪怕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反對,也不會放棄的時候,我開始來的。”
溫庭禮挑眉:“你不信嗎?”
“我信。”梁池握着溫庭禮的手更加緊了緊。
作者有話要說: 鄒樂說的那一句“是我媽,她逼我的。”
我最開始寫的其實是“是我媽逼的。”
然後我滿腦子某部電視劇名場面,
“是誰媽逼的?你媽逼的?”
“不是我媽逼的,是她媽逼的。”
“她媽逼的?”
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出鵝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