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容淵

容淵從容祺辦公室出來後,一路笑呵呵地和容祺辦公室外的所有秘書們打了招呼,這才晃悠着進了電梯,回到了他財務處的辦公樓層。

直到邁入他自己的辦公室,關上了門,容淵臉上一直挂着的微笑才倏地收起,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銳利,一點沒有剛剛路上那樣親和無害的樣子,在這一刻,容淵和不茍言笑起來的容祺似乎有了那麽一點的相似。

他閉了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輕輕吐出,慢慢走回座位上,拉開了辦公桌右邊的抽屜,伸手在裏面摸了半天,只聽一聲輕響,抽屜的底板突然開了一條縫,容淵輕輕拉開這條縫,從抽屜的隔層裏拿出一只純黑的手機。

他眯了眯眼,給手機開機,然後無聲的在上面打了幾個字發出去。

“老地方,我要見你。”

之後,他很快就把手機關機,又輕輕地将手機放回去,重新關上了隔層,合上抽屜。

再擡頭時,他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平時爽朗的笑容,似乎看不出一點剛剛的陰霾。

容淵雖然是容家的第二順位繼承人,但所有人也都知道他這個第二順位繼承人只是說出來好聽的一個名頭,在容祺回到容家後,容家下一任家主百分之九十九還是容祺這個從小就出色非常的嫡系獨苗。

如此一來,身上沒了繼承的重擔,又仍享受着容家嫡系少爺的身份,長久下來,容淵多少也染了一些富二代的通病,愛玩。

好在,容淵也從不玩出界線,且正事上他也算得上容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自從進入容氏以後就收斂了許多,只是偶爾才會去泡泡酒吧,這樣的略顯風流和不管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都“不近女色”的容祺完全不一樣,反而為給他帶來了更高的人氣。

因此當周五下班前,他提議由他請客帶整個部門一起去聚餐嗨一頓的時候,整個財務部上下都十分興奮。

有膽子大的還打趣他:“淵哥,你是自己想去玩吧!”

容淵也大方承認,勾着那人的脖子就笑:“你別說,這一趟去M國合作,整整兩個多月都得面對容英那只母老虎,一點玩樂都沒有,我都快被憋壞了,要不是為了手頭的事情交接和整理,我早就請假去嗨了,哪兒輪到你們占便宜啊!”

“淵哥大方!”一衆人等立刻起哄壓下反對的聲音。

最後整個財務部除了個別有事的,幾乎所有人都去了聚餐。

吃完飯,容淵又表示明天不上班,還要帶着衆人去二輪,有幾個有家室的借口家裏有人等先退了,剩下的一群人都被容淵拉着一起進了一家夜店會所,鬧哄哄的開始了二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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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酒過半,容淵紅着臉推開一個喝大了往他身上靠的同事,說了一句自己去上廁所,就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包間。

容淵晃着腳步向着洗手間而行,不過等拐過了一個角,确定身後無人後,他一身的醉态突然消了下去,眼神微變腳步加快,迅速繞了兩圈,走到一間包間門口,敲了兩下門後,直接推門而入。

這間包間與其他鬧哄的包間不同,這裏雖然昏暗但沒有吵雜的音樂和漫天的酒氣煙味,只有低低柔和的背景樂,一個氣質與此格格不入的中年男人正端着一杯紅酒,淡然地坐在沙發上。

容淵撸了一把頭發,解開領口的扣子,幾步走過去坐下,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就先灌下來。

中年男人微微皺眉:“你喝太多酒了。”

容淵冷笑一聲,壓下了心口的惡心感,說:“不喝,我身邊那些眼線怎麽相信我真的醉了?我時間有限,別廢話了,說正事吧。”

中年男人放下酒杯,轉了轉身,在昏黃的燈光中露出整張臉,竟然是容淵的親生父親,容氏高層董事之一的容天。

“說吧,這麽急着約我出來有什麽事?我們盡量還是少私下見面,對你不好。”

容天聲音冷靜至極,似乎一點不像在跟一個兒子說話,而只是平靜地和一個陌生人溝通。

容淵嘴角嘲諷般的揚了一下,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麽,他們之間确實已經不像正常父子,這些沒用的感慨只會浪費他不夠多的時間,他很快切入重點:“容祺要架空我。”

容天再度皺了皺眉,這回眼裏多了一些不滿情緒:“你太敏感了,他對你最多只是懷疑,沒有證據他不會動你的。”

容淵有些怒意上頭,眼圈發紅:“他已經給容英下了保證,一旦容英成功通過董事會的決議,那M國這個項目就完全脫離我的掌控,如此一來不僅容英一人獨享功績,我也失了聲望,甚至有這個先例一開,以後其他人都效仿,還要我這個財務部長有什麽用?!”

容天不輕不重地放下手上的酒杯,聲音仍是冷淡:“容氏是一個集團,任何項目決定不是一個人拍腦子就能做出的,哪怕是容祺本人想要做一些決策,也有很多桎梏,M國項目容祺最多只是放手給容英更大的自由權,但是仍需要你的配合,倘若容英的任何決定有不合理或是傷害到容氏利益的地方,財務部仍然有權不通過方案。”

他看了有些激動的容淵一眼,平靜地說:“容祺會讓你放手,不過是因為你和容英內鬥的厲害,你給容英的限制太多,本就有私心所在,有這樣的處理很正常,沒什麽好擔心的。”

“說的輕巧!讓我和容英在公司鬥得明顯一些的不也是你嗎!越高調越好不是你說的,現在收不回來你就說沒問題!你就是這麽管事的,難怪這麽多年也沒有拿下容氏!”

容淵狠狠把手中的杯子擲在桌上,盯着容天怒吼。

容天終于第三度皺了眉,且臉上也有了些許怒色:“小小事情就壓不住脾氣,你這心境如何成大事?拿容氏是你想的這麽簡單嗎!”

“那你說怎麽辦?讓我不用管,真的徹底放權嗎!你知不知道我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有多不容易?”容淵紅着臉咬着牙發狠地說道:“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冷血無情。”

容天冷下嗓音:“容淵。我是你父親。”

“父親?哈!”容淵一聲發笑,像看笑話一樣看着容天:“當年容祺失蹤,容立心要我過繼,你當時怎麽不說你是我父親?後來容祺回來,容立心怕別人說他過河拆橋,就表示還是要認我為子,那個時候你怎麽又不出來說你才是我的父親了?送我走的時候沒有問過我,留我在那裏的時候也沒有問過我,現在來裝什麽父親?別忘了我們現在只是合作關系。”

容淵一口氣吐出心中不滿:“這麽多年來為了給我鋪路,你從來不來看我,甚至現在見我也要這麽偷偷摸摸的,不就是怕別人知道我和你關系好,影響到我的‘繼承權’嗎?可我們都知道,只要容祺不死,我永遠不可能成為容家家主,所以,你到底準備什麽時候動手!”

容天看着有些微喘的容淵,輕輕一聲嘆:“你太不夠沉穩了阿淵,三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容祺比他父親還難對付一些,因為容立心只靠容家,但容祺不是,他背後還有唐家和宿家。”

眼見容淵就要不耐煩,容天不得不說出重要信息:“X國那個殺手要出獄了。”

容淵一愣,手不禁握成了拳頭。

“當年X國那件事的收尾不夠好看,你做事就是容易沖動,因為這個原因,這三年來我們都處于被動狀态,現在容祺就在等着人動,你更要冷靜,不能沖動。”容天端起桌上的水壺給容淵的杯子裏又倒了一杯水:“等X國那邊的尾巴先處理幹淨,再走下一步,不能讓容祺搶先一步,至于容英那邊,你也不用擔心,董事會肯定還是會再磨一磨她,就算她這一回得手,那也只不過是你放權一小部分而已,等容氏到手,又何必在意這些。”

容淵盯着水杯看了一會兒,這才突然笑了起來:“是了,我倒忘了,你可是為了最終勝利連兒子都可以舍棄,能一忍忍三十多年的人,怎麽會因為這點小事着急。”

他端起水杯一飲而盡,轉而起身:“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離開太久會引人懷疑。”

容天沒有攔他,只是端起了自己的紅酒杯晃了晃:“門口左轉就是洗手間,去了再回去吧,免得憋壞了。”

容淵哼了一聲往外走,走到門口時想了想又停了下來:“那個謝池……我覺得容祺對他很不一樣,三年前他會激變可不一定是因為發現了殺機,這個謝池也不像只是他的一個借口,三年前或許是抓錯了人,但現在,我覺得如果要動手,或許可以考慮一下從他切入。”

容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最近乖一些,不要惹事。”

不等容天說完,容淵已經走出包間,并狠狠用力甩上了大門。

容天:……

兒子不好帶。

作者有話要說:  謝池:從我入手?你确定?(活動關節邪笑)

【可惜他們不知道,也許對容祺下手說不定更容易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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