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各懷鬼胎
一天的會議結束,謝池履行承諾,帶着容易和宿容去了餐廳一起吃飯。
途中容易問:“池哥你不通知老大一起來啊?”
謝池答:“我請你們吃飯叫他幹嘛,他這麽想跟他一起吃?”
容易一想到自家老大不耐煩看自己的眼神,當下一個哆嗦,不再勸說,爽快地按照謝池的指示,把一車三人帶到了指定地點。
謝池剛從裴沐那裏得到的信息,加上最近容祺的反常,讓他有些事情想要仔細思考清楚,而且他還有些問題想要問宿容,所以他并不想讓容祺過來。
不過他身後既然還跟着那些保镖,他們的動作就瞞不過容祺,但這些人既然是偷偷安排在他身邊的,只要他的動作不過于過分,他們也不會幹涉,容祺更不會專門跑來暴露這些人。
因此謝池很是放心的把兩個弟弟帶進了某私房菜館的包間。
容易最沒心沒肺,客氣了一波後就歡快地先點了一波菜,等菜間隙還纏着宿容要對方帶他打游戲上分,宿容淡定地靠坐在椅子上不理他,自顧自玩自己的。
謝池在一旁圍觀了一會兒,忍不住直笑。
等菜上之後,容易很快就投入到美食大戰,宿容也收起了手機開始用餐,謝池象征性地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蹙眉繼續想心事。
如果裴沐的消息沒錯,和他唯一算得上有仇的外國人,只能是當年X國那起綁架車禍案的幸存殺手。
當時因為他的反抗,對方似乎折了兩個人,而他還成功逃了,如果那人真的懷恨在心來報仇倒也不是不可能。
正面打架拼一拼,他不認為自己一定會輸,但如果對方是從非官方渠道進來的,萬一帶着槍之類的,那他也得小心,不得不防。
可如果是這樣,為什麽容祺不告訴他?是不相信他的能力?還是擔心他會緊張害怕?
這些都說不通,明明如果那人的目标是針對他而來,容祺只要如實告訴他,他自然會配合防護,會更加小心,但現在容祺卻是只暗中安排人跟着他,表面上甚至只讓宿容和容易跟着他,簡直更像是故意誘敵深入的戲碼。
可謝池又相信容祺肯定不會這麽做,畢竟容祺的那點破膽子要是真敢拿他當釣魚的餌,他都要為他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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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池轉了轉眼珠,不停在問自己:所以,容祺到底在隐瞞什麽?計劃什麽?
“你為什麽都不吃?”宿容突然湊了過來,看着謝池問道。
謝池回過神,擡頭看了一眼,發現容易不在屋裏,估計是去了洗手間,他頓了頓,說:“沒什麽,想點事情。”
宿容晃了晃腦袋哦了一聲,也沒多說什麽,又挪了回去繼續慢條斯理地吃自己的菜。
謝池被他這麽一打斷,集中的思緒也松了一下,他捏了捏鼻梁,閉眼休息了一下。
忽然,他像想到了什麽,猛然睜開眼看向宿容,急切地問:“那些跟着我的保镖,容祺跟你說過嗎?”
宿容嘴裏還叼着一塊魚肉,聞言眨了眨眼,先慢慢咽下肉,這才回道:“這不用說啊,他們這麽明顯,我想看不見都難。”
謝池忙問:“你是怎麽發現的?”
宿容像是被問住了,糾着眉毛思索了好一會兒:“會一點跟蹤反跟蹤的人都能發現吧……而且這些人之前在表哥身邊也見過,看多了就認得出那幾張臉了。”
謝池端起一杯水,喃喃重複道:“會跟蹤的人都能發現……”
謝池腦中一閃而過的幾個念頭像是被什麽忽然串了起來,他一下子明白了。
容祺确實做了個局,放了餌去釣那個殺手,只是這個餌不是他,是容祺自己!
那個殺手和他雖然算是有仇,但結這個仇的根本原因還是在容祺,何況當年那些人會對容祺出手,也是因為當時有人要買容祺的命,既然當時任務沒完成,那筆錢自然也是沒拿到。
如果現在這個人來國內根本不會為了報仇,而是為了完成那個未完成的任務,為了那筆傳說中的巨額暗花呢?
謝池手一抖,端着的杯子裏的水霎時灑了幾滴在手上。
如果容祺把保镖團隊都安排在了他身邊,那他自己身邊的人,夠用嗎?
謝池猛地放下杯子,擡頭看向宿容:“我要你幫我做件事。”
宿容:“???”
當天晚上謝池回到公寓,容祺已經到家,似乎正在書房裏忙。
謝池先去廚房轉了一圈,看容祺乖乖把營養師做好的晚餐吃了,滿意地離開,繞去書房打了招呼後就獨自回了卧室。
沒多久謝池手機收到了信息,他看了一眼,是容易發過來的。
容易:池哥,問過恬姐了,今天公司好像是發生了大事,容淵被撤職了!
容易:你怎麽猜到公司今天有事發生啊,你跟宿容一樣是神算啊?
容易:不過為什麽你不直接去問老大,還要讓我去問恬姐啊,哇池哥你知不知道恬姐超級兇的,很不好說話的!
謝池:多謝你了,我就是好奇問問。
謝池回完之後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下午他猜到容祺的打算後就在想,容祺肯定還會做什麽動作,畢竟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能盡早逼那個人動手容祺才會安心,再加上之前他又說過容恬手上有了一些新的證據,這才想到他是不是已經動了手。
如果他直接去問容祺,只怕他現在的心情會控制不住怒意,直接逼問起來,所以他哄容易幫了忙,找容恬套了些話,果然不出他所料,容祺已經動手。
不過這個容淵,就是幕後黑手嗎?還是說把他撤職,後面的人就會有所動作?
謝池想了想,又給宿容發了條信息過去。
謝池:今天晚上能出結果嗎?
宿容:試試吧,不保證,不過你确定要這麽做?
謝池:你不是說之前是算過這次我沒有死劫嗎。
宿容:那是在不作死、變數少的前提下的。
謝池:你可是宿家嫡系傳人啊,宿大仙,之前你對自己可是很有信心的,而且比起我的計劃,難道你更放心容祺的計劃?
宿容:……知道了,我會幫你的,還三年前欠你的債。
謝池笑了笑,回:謝謝,不過三年前的事,不是你的錯,不用這麽說。
做完這一切,謝池快速删除了和宿容還有容易的單獨聊天記錄,把手機收了起來。
這時容祺也忙完,端了杯牛奶回到了卧室。
“這麽晚回來?晚上吃得開心嗎?”他如往常一樣溫柔地詢問,淺笑着把牛奶放在謝池床頭的案桌上。
謝池看着他的臉,平時覺得甜蜜的問候,現在只要一想到這家夥私底下瞞着自己做那麽危險的計劃,就氣得牙癢癢,不過為了不讓容祺看出破綻,他只能忍着氣,裝作故意調戲地說:“怎麽,嫉妒我們出去吃飯不帶你呀?”
“嗯。”容祺還認真地應了一聲,在床邊坐下,可憐巴巴地說:“我晚上一個人在家吃的冷飯冷菜。”
“……”謝池翻了個白眼,他的營養餐都是營養師定點做好,準時給他送上的,而且就他那破胃真吃冷的,這時候估計醫生又要上門了。
謝池微笑,一語雙關地說:“你再繼續裝,就永遠一個人吃下去吧!”
說完他拎起身後的枕頭扔向容祺,生氣地進了浴室。
容祺一臉茫然地留在原地,有點摸不着頭腦。
怎麽回事?謝池怎麽突然就生氣了?
今天遇見的事怎麽都有點超出他的預計呢,容祺嘆了口氣,撿起枕頭放好,無奈地拿起自己衣服,準備追進浴室再哄一哄自家愛人。
不管怎麽樣,謝池生氣了肯定是他哪裏做得不好,道歉是準沒錯的。
昏暗的房間,除了床上一隅有手機和筆記本的屏幕透着一絲銀白冰冷的光,其餘地方全都灰暗無比,一點亮光都沒有。
忽然,厚重的窗簾被拉開,落地窗外的月光和街景的亮燈為這昏暗的房間帶來更多的光源。
容淵眯了眯眼看着窗外,冷漠的臉上盡是狠決。
床上的手機還在不停震動,震了許久後,停下了動靜,沒過幾秒又再度響了起來。
容淵回頭看了一眼床上那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冷笑了一聲。
他就這麽靜靜看着,也不關機,也不接聽,就一直看着手機震到自動斷掉,再繼續震。
與此同時,一旁的筆記本上忽地傳來一聲輕響,似乎是什麽信息提示音。
容淵眼神一變,嘴角緩緩勾起一個陰森的笑,他慢吞吞走回床邊,看了一眼筆記本屏幕。
L:當年的交易還作數?
容淵抱起筆記本,打字回:作數,不過我要做一些調整,換個對象。
L:誰?
容淵:當年你們綁錯的那個人。
隔了很久,對面回:可以,等我到了再聯系你。
容淵冷笑着合上筆記本。
“容祺啊容祺,我現在知道,怎麽樣打擊你,更有意思了。”
一直被容淵無視的手機,再度震動了起來,容淵眼神都沒給他一個,扔下筆記本,轉身出了房間。
而留在床上的手機上,來電顯示的名字赫然有着兩個大字: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