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懲治惡奴

豆蔻哪敢。反而越發恭敬,“他們不是不信,是也想為王妃肝腦塗地,只是被奴婢搶先,不高興罷了。”

“不怪王爺走之前跟我說,有什麽事盡管使喚你去做。”平王并沒有說過這話,燕來仗着他不在跟前,等平王回來,也沒人敢在平王面前說三道四,便繼續說,“蕭家的去東邊,從宮裏出來的站西邊,拿着戶部俸祿的侍衛在中間。”

豆蔻接道:“侍衛都随王爺走了。”

“那就一邊西一邊東。”燕來說着陡然板起臉,“快點!別讓我說第三遍。”

人群騷動起來,你看我我看你,愣是沒有一人按照燕來所說調換位置。

豆蔻急了,“桃兒,杏兒,你們是王妃的人,不知道去哪兒,到王妃這兒來。”沖燕來的四個小丫頭招招手,随即走過去,“半夏姐姐,我們去那邊。”

半夏下意識看王姑姑。

豆蔻上去抓住她的胳膊,生拉硬扯的把人帶到最東邊。

梁州看到她的動作,猶豫一下跟過去。

前殿的家丁小厮看到這一幕,立即随他到東邊。

瞬間院中空了一半。

宮女太監依然看着王姑姑,等她示下。

豆蔻登時想罵人,一個個的怎麽都不長腦子。善騎射,百發百中,敢随父守城的主兒是随便什麽人都能欺辱的嗎。

豆蔻沖跟她關系較為親近的婆子吼道,“王妃的話你們沒聽見?”

幾人不由自主地往西退。

人都有從衆心理,還在猶豫的宮女太監立即跟到西邊。

王姑姑身邊瞬間空了許多。

冷風襲來,王姑姑往四周看一下,身邊只剩幾人,不禁冷笑,“王妃這是要立威?”

“是的。”

燕來沒穿鬥篷,此時又是冬日,花草樹木凋零,沒了遮擋物導致前殿尤為空曠,在廊檐下站一會兒就覺得冷。手抄進袖筒裏,正準備繼續,就看到王姑姑臉上盡是鄙視。

燕來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看到他跟個村婦莊稼漢似的,頓時覺得王姑姑很可笑。

他粗布麻衣,芯子是個男人,也是王妃。王姑姑穿金戴銀,規矩極好,也是個奴才,憑什麽瞧不上他啊。

對此燕來先前不是很清楚,椒房殿走一遭,就什麽都知道了。

聽平王的意思他祖母走有六七年,而王姑姑去年才出來,那她之前必然在皇後身邊。劇中皇後厭惡她,即便不知道平王的心思,王姑姑也會認為平王和他母親一樣,不喜歡他這個王妃。

王姑姑先在太後身邊伺候,後來又得皇後青睐,可以說是後宮最得臉的奴才。她說皇家不喜歡燕來,誰會懷疑,沒人懷疑。畢竟燕來出身不好。

保不齊有人認為皇帝命平王娶燕來,是燕來她爹打開寧陽縣城門的條件之一。

燕來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不然怎麽解釋平王的貼身侍衛未流露出對她的不喜呢。因他們知道婚事是皇帝提起的,平王沒意中人,對他來說娶誰都一樣,他們無需為平王鳴不平。一個個又都是忠君之人,自是不敢,也不會對主子看中的人不敬。

而燕來很幹脆的認下,王姑姑的臉色反倒不好。

燕來你了她一眼,冷笑道,“豆蔻,他們都有賣身契?”

“啓禀王妃,姑姑沒有,奴婢的爹有。”豆蔻道。

燕來挑眉,“你爹?”

“就是,就是那個啦。”豆蔻指一下梁州,臉發燙,不敢擡頭看燕來。

燕來先前總覺得什麽地方不對,收拾衣物那等小事怎麽會讓豆蔻一個大丫鬟那麽着急。畢竟那時誰都不知平王何時出發。

豆蔻此話一出,她瞬間明了,“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

“王妃息怒,奴婢知錯了。”

燕來嗤一聲,“待我騰出手來再收拾你。”瞪她一眼,轉向王姑姑幾人和宮女太監們,“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出身卑微,不想奉我為主,我也不勉強你們。想走的腰牌留下,愛去哪兒去哪兒。

“不想走的,記住從今往後我和王爺是你們的主子。若讓我發現你們跟外人有來往,”目光停留在王姑姑身上,“我是不會把你們的腦袋射成蜂窩。因那會髒了我的手。我會把你們交給刑部,看誰敢留你們一口氣!”

燕來的聲音不大,而最後一個字落下,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王姑姑不禁死死攥住手,“我是皇後派來的。”

“這裏是平王府!”

皇帝是天下之主,平王是未來的皇帝,只要皇帝和平王一直站他,甭說一奴才,皇後的親閨女他也敢收拾。

憑皇後對他的态度,他把皇後當成菩薩一天三叩首,皇後也不會多看他一眼。給不給皇後面子,于他都一樣,“我是平王府的主人,我就是規矩!”

王姑姑的臉色漲紅。

燕來早受夠她,“梁州,她有沒有出入禁宮的腰牌?”

“啓禀王妃,有。”梁州終于明白他閨女為何對新主子那麽恭敬,溫柔賢惠不過是表象,或者說只有平王有此待遇。

燕來:“讓她交出來。”

“我還沒走。”王姑姑大聲道。

“沒走更應當拿出來。我平王府不養喂不熟的狗!”

“你你——”

燕來冷着臉打斷她的話,“別逼我動手。”

“動手?”王姑姑掃視一圈,“他們?”

燕來移向豆蔻。

“王妃……”豆蔻犯難,王姑姑可是她的長輩,教了她小一年規矩呢。

燕來含笑不語。

“好吧,好吧。”豆蔻撸起袖子,“王妃,奴婢不會讓您失望的。只是她比奴婢高且壯,奴婢得找幾個人幫忙。”然而她并沒喊人,“姑姑,老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您——”

“好漢?”燕來打斷她的話。

豆蔻朝自己嘴巴上輕輕拍一下,“說錯了。姑姑,別給臉不要臉。趁王妃看在你伺候王爺一場的份上,東西交出來,自己收拾行李走人。等把王妃的耐心磨沒了,我只能把你扒光扔出去。”

王姑姑的身體一晃。

“小心!”站在她身邊的婆子連忙扶着她。

豆蔻:“你看看,我只是說說你就受不了。快把腰牌給我吧。還有你們,把進出王府的腰牌也給我。”

“我們,我們又沒要走。”扶着王姑姑的婆子慌忙說。

豆蔻:“王妃讓你們靠邊站,你們為何不去?站在中間,不就是不想再伺候王妃。給我。”伸出手。

幾個婆子看向燕來。

燕來抄着手,縮着腦袋,毫無儀态。可他比任何時候都像王妃。

那婆子猶豫片刻,松開王姑姑,雙膝跪地就磕頭,“奴婢錯了,奴婢知錯,求王妃恕罪。”

“我給過你們機會。你們不珍惜,怪不得我。”燕來站直,一股冷風鑽進脖子裏,頓時覺得求饒的婆子面目可憎,“這世上皇上只有一個,平王只有一個,但你們有千千萬萬。

“你們不是獨一無二的,我身為平王妃,如今平王府唯一主人,看着你們膈應,為何要留下你們?我吃飽了撐的。豆蔻,快點!”

王姑姑幹脆利落的掏出腰牌,“以為沒了這個,我就見不到皇後?”

“你見不着。”燕來說着轉向梁州,“寫幾份告示貼在東西南北四方,告訴長安百姓,她們是我平王妃不要的。再提醒一下四方守衛,她們以下犯上,被我趕出平王府。”見王姑姑一臉的不敢置信,“我看哪個敢放你們進去!哪個王爺敢收留你們!”

六年前,平王跟他三個嫡親兄長關系極好。随着平王屢戰屢勝,名氣越來越大,骁勇善戰的胡人都要避其鋒芒,和幾位兄長的差距拉開,甚至如今已穩穩壓他們一頭,三人便視平王眼中釘肉中刺。

然而并不敢傷其性命。除了皇帝不許,還有便是皇帝不止他們四個兒子。除了四個嫡子,皇帝還有四個庶子。皇帝看中嫡子,但嫡子不成器,他也會選立庶子。于他來說都是他兒子,并不是什麽外人的血脈。

嫡出不過是因皇後。皇後換一個,庶子一樣是嫡子。

平王的三個兄長都不傻,平日裏逮着機會就給平王使絆子,但要是後妃有小動作,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平王這邊。

自家兄弟上去,有皇後盯着,平王恨不得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也不敢動他們分毫。換做旁人就不一定了。

擱在以往燕來把太後的人趕出去,那三位爺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然而平王此次是幫忠王善後,忠王府第一個不敢搭理王姑姑。

賢王向來聰慧,不會惹皇帝不快。

燕來是皇帝親自挑的兒媳婦,順王想給平王府添堵,也不敢在選這時候。蓋因骁勇善戰的将軍都在別處,皇帝如今只能指望平王踏平北方。

王姑姑能不能想明白,燕來不清楚。但她見梁州一個勁點頭,就知道他是明白的。

“豆蔻,還要我等多久?”燕來慢悠悠道。

梁州站出來,“半夏,把王姑姑的東西歸置一下。”又指幾個婆子,“你們把她們的東西收拾一下。”随後對賬房說,“去寫告示。”指着對面的幾個較為伶俐的小太監,“你們跟宮門外的侍衛說一聲。”最後指着家丁,“你們去貼告示。”

被點到的衆人立即散開,各忙各的。

燕來見狀很滿意,但該敲打的還是得敲打,“梁總管不愧是府裏的大總管,說話就是比我好使。”

“奴才不敢!”梁州慌忙跪下。

燕來見他這次沒遲疑,跪的格外幹脆,“諒你也不敢!”

“你是要逼死我?”王姑姑盯着燕來問。

燕來眉頭輕挑,“我打死你,誰敢說半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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