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居心叵測

“父皇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燕來見她不信,“兒媳不是讓母後插手前朝之事。”

皇後沒想明白,“本宮聽得不是很真切,你說仔細點。”

沒聽懂就沒聽懂,裝什麽裝。

燕來不禁腹诽,難怪人常說三個女人一臺戲。依他看都不用三個,皇後一人就是一出大戲。

“為了江山社稷嘔心瀝血,勞苦功高等等,總而言之無論什麽,母後随便扯個理由,一人賞他們十個八個宮女。”燕來前些天聽豆蔻提過一個耳朵,宮裏又放出去一批宮女,才想到這個主意。

皇後指着自己,“本宮賞?”

“您賞名正言順。”燕來道,“那些朝中大臣面上怪您,心裏也高興。男人都一個德行,沒有不愛美色的。”包括他自己。

要不是前世見慣了各種美女,今生王府裏長得好的都是小丫頭,讓他為平王守身如玉,比讓他給平王生孩子還難。

“你怎麽這麽了解?”皇後問。

皇後叫他過來不是興師問罪,燕來也不想跟個鬥雞一樣故意擠兌她。再者說,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整天跟個女人計較。

“兒媳的四個陪嫁丫頭是兒媳的娘在怡紅院門口買的。兒媳的娘擔心兒媳嫌棄,就跟兒媳說了一下怡紅院的事。”燕來半真半假道,“燕大人也說這世上十個男人九個拒絕不了美色。唯一一個能拒絕的,不是像他一樣害怕岳丈,就是窮的沒錢找。”

皇後若有所思,“真如你所說,此法可行。可我那友人的親家頗為厲害。她倘若找,找我那友人理論,我那友人又該如何是好?”

“您,跟你朋友說不着。皇後,也就是母後您,一國之母體諒她相公為國操勞,才命人去伺候他們。她找您朋友,或者找您,都是不識好歹,以下犯上。”燕來道。

皇後笑了,“都是聰明人,說這些沒用。”

“那不然您就問她,同是女人為何為難女人。”燕來道。

皇後的臉一下熱了,打量一番燕來,見其沒別的意思,暗暗松了一口氣,“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別嫌母後煩啊。”

“兒媳不敢。”

皇後:“如果我那友人的侄女埋怨我那友人,我那個友人又該怎麽做?”

“那就權當沒這個閨女。”燕來看到皇後表情微變,又險些笑出聲,“如果換成兒媳,兒媳得幫着燕夫人一起挑人。”

皇後猶豫片刻,“這是多數人的想法?”

“母後代入自己想一下。”燕來沒有直接回答,“看到皇祖母不痛快,是不是很高興?”

皇後笑了,“本宮就知道找你找對了。來人!”

“奴婢在。”話音落下,從裏間走出兩名宮女,一人手中捧着兩匹布,一人手中捧着一盒子。

燕來心下好奇,難不成是送他的。

“這是昨日新到的。”皇後開口道,“本宮覺得比上個月的好,就特意給你留兩匹。”

燕來心說,你上個月的布料我也沒見着。

“多謝母後。”不要白不要。燕來也沒跟她客氣,立即起身謝恩,“母後還有別的事嗎?”

皇後想一下,“沒了。累了吧?本宮就不留你了。回去好好歇着,別年紀輕輕把身體累壞了。”

燕來瞬間起一身雞皮疙瘩。

“兒媳告退。”忍着擠兌她的沖動,燕來轉身走人。

豆蔻坐上車接過宮女遞來的檀木盒,放下車簾就忍不住問,“主子,什麽東西?”

“大概是首飾。你打開看看。”除了首飾,燕來想不出別的。

豆蔻打開盒子見裏面還有四個細長小盒,驚訝道,“發簪?”

燕來看過去,豆蔻立即打開,四根雕工精致的白玉簪躍入眼前。

“還真是。”說着豆蔻又想掀車簾,看看今天的太陽是從哪邊出來的,“皇後這是怎麽了?”

燕來:“大公主出事了。皇後叫我過去商議對策。”

“公主能出什麽事。”豆蔻很好奇。

燕來回想一下皇後說的話,又結合一下時間,“不是驸馬的通房有孕,就是有了身孕之後被公主灌湯藥流掉了。”

“啊?”豆蔻驚得張大嘴。

燕來:“叫你爹去打聽一下。”

“是!”豆蔻應一聲就巴不得快點回去。

而一到平王府,豆蔻把燕來送到後殿,沒容他到寝殿就去前殿找她爹。

驸馬府的規矩不如平王府嚴,府上的主子也不如燕來狠,連皇後的人都敢打出去。以至于燕來剛用過午膳,梁州派出去的家丁就回來了。

“是不是跟主子猜的一樣?”豆蔻替燕來問出來。

家丁躬身回道,“是也不是。”擡頭看一眼主子,見燕來示意他繼續,“孩子流了,但不是用藥流掉的。據說是驸馬和公主争吵時,那個通房上前勸說,也有人說是幫驸馬,府裏的人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被公主推了一下,孩子就掉了。”

“看來我還是高估她了。”燕來本以為被人欺負到頭上能狠下心來。沒想到啊,實在沒想到她還真是個棒槌。

豆蔻:“主子,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麽?”

“我們做什麽?裝不知道。”燕來看向梁州,“不得對任何人說起此事。”

梁州應一聲是,就下去吩咐。

如此過了八天,燕來的四家店都沒出什麽事。燕來更加确信那日的不同出在平王身上。而就在這時平王來信了,這次比前幾次多了幾句話,告訴燕來他過幾天就能回去。

燕來不信他。如果這麽快,他那日見到皇後,皇後這個親娘不可能只字不提。皇後都不知道,那就只有一個原因,平王歸期不定。

好在信上的字是平王的,他人還活着,沒人敢動燕來,燕來懸着的心也落到肚子裏。

晌午多吃半碗飯不說,飯後又忍不住把平王的信拿出來看。不過,他自個并沒有發現自己比以往更在意平王。

豆蔻發現了,她也發現女主人臉皮薄,端着冰飲到書房也沒敢調侃,“王爺快回來了吧。”

燕來連忙把信夾在書中,“信上沒提。”見她滿臉喜色,“庖廚又做新菜了?”

“奴婢又不是貪吃鬼投胎。”豆蔻把冰飲放下,“這是這個月最後一次。主子,吃了這個可不能再吃。”

燕來疑惑不解,“為何?我又沒生病。”

“您的那個快來了,吃多了肚子疼。”

燕來想問哪個,腹部一痛,頓時覺得冰冰涼的瓜果索然無味,“別跟我提那個。”

“您答應奴婢,奴婢這個夏天都不會再提。”豆蔻道。

燕來想反問,你是主子我是主子。可一想到每月總有幾天,腰酸腿無力,睡覺都不敢翻身。再來個肚子疼,他能去死一死,就言不由衷道,“知道了。”

“奴婢給您記下。”豆蔻道。

燕來皺眉,“你一個小丫頭,怎麽跟個老娘們似的。”

“您別以為這樣說,奴婢就會心軟。”豆蔻拿着托盤離開,“奴婢吩咐廚子給您做些熱湯。”

燕來:“我沒胃口。”

“那也不行。”豆蔻不容燕來開口,就往庖廚去。

傍晚,燕來的飯菜變成鲫魚炖豆腐,紅燒排骨,炒青菜和炒雞蛋。

每頓四個菜是燕來要求的。太多他吃不完浪費,廚子在竈臺邊待太久也容易中暑。作為一個從現代社會來的,燕來雖然已經強迫自己融入,也很難做到視人命如草芥。可他沒要求全是熱的啊。

燕來皺着眉頭擡起頭,桃兒立即拿起公筷,“小姐想吃哪個?”

“是不是豆蔻命你來的?”燕來對他的四個小丫頭狠不下心,最近這幾天豆蔻一見勸不住他,就讓幾個小丫頭上。

桃兒笑嘻嘻道,“豆蔻姐姐吃飯去啦。”

“雞蛋。”燕來指着離自個最遠的菜說。

桃兒一下夾很多,“小姐還想吃什麽?”

“盛點魚湯出來晾一會兒。”燕來嘆氣道。

桃兒:“是。小姐,您別怪豆蔻姐姐,豆蔻姐姐都是為您好。你貪涼把身體搞壞了,就沒法給王爺生小王爺了。”

“咳咳…咳咳……”燕來慌忙別過臉,看到突然出現的手絹,拿過來擦擦嘴,擡頭瞪着她問,“你說什麽?”

桃兒連連搖頭:“奴婢不說,不說啦。”

“再讓我聽見,我就……”就如何?燕來還真不能如何。難道要告訴桃兒他這具身體不孕。真說出來,皇後明日就得給平王送一屋子莺莺燕燕煩死他。

燕來想一下,“再讓我聽見,從今往後別想再吃到紅糖蛋糕。”

“奴婢不講,小姐吃飯吧。再不吃就涼了。”桃兒道。

燕來拿起湯匙,依然不放心,“不準再說。”

“是!”桃兒笑着應一聲。

燕來總感覺她笑得別有深意,想問問她笑什麽,又擔心她語出驚人,幹脆當做剛才的事不曾發生過,“最近外面有沒有什麽比較好玩的事?”

“奴婢不知。這事得問豆蔻姐姐。她經常找采買,還有門房聊天。”

燕來沉吟片刻,“把豆蔻找來。”

須臾,豆蔻過來就問燕來,“主子是不是擔心王爺?”

燕來眼暈,這一個兩個沒完了。

“我剛收到王爺的信,有什麽可擔心的。”燕來沒好氣道。

豆蔻想一下,她主子說的很對。

不是平王,飄香樓那邊也沒什麽事。那就只有一個。

“宮裏?”

燕來微微颔首。

豆蔻搖搖頭,“沒有。”回想一下她認識的人,“葉将軍的長子在宮裏當差,是皇上身邊的侍衛,奴婢找他打聽打聽?”

“當年跟随父皇和王爺打到寧陽縣的那個葉将軍?”燕來問。

豆蔻點頭:“是的。聽說葉将軍如今就和王爺在一起。忠王府傳出的消息。”

“忠王又想幹什麽?”燕來皺了皺眉,“吃飽了撐的?”

豆蔻:“哪是啊。葉将軍本來在東邊,離咱家王爺挺遠的。他沒請示皇上,擅自往西推進跟王爺彙合,用忠王府的話說,其形跡可疑,居心叵測啊。”

“蠢貨!父皇懷疑他,還敢用他兒子。”

豆蔻笑道:“咱們懂,忠王必然也懂。他大概想着積少成多吧。”

“也得父皇有別的人選。”燕來問過他爹燕大人,皇帝的四個庶子,最為聰明的那個如今才六歲。皇帝有心改嫡立庶,不到庶子成年,他也不敢露出一絲一毫。不然無需平王出手,蔫壞的賢王就能捏死庶弟。

豆蔻:“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主子,奴婢明日去葉家看看?”

“喬裝打扮一番。我不想你前腳出府,後腳消息就傳到賢王和順王耳朵裏。”燕來道。

豆蔻:“奴婢和采買的人一起出去。”

燕來嗯一聲,算是許可

翌日,辰時左右,豆蔻跟着采買直接去東市。

在東市繞一圈,豆蔻才拐去葉家。

巳時兩刻,燕來剛把王府賬冊收起來,豆蔻就回來了。

燕來見她滿頭大汗,命杏兒給她倒杯茶。

豆蔻一口氣喝完才緩過來。

“什麽事這麽急?”燕來不由得放下茶葉。

豆蔻:“奴婢擔心主子等急了。”頓了頓,“若不是奴婢親自去打聽,怕是有人跟奴婢說,奴婢都不敢相信。”

“豆蔻姐姐就別賣關子,快說吧。”杏兒催促道。

豆蔻:“賈府亂成一鍋粥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留言的名字盡量別用數字,不然會被系統當成某些號碼删除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