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要學壞

早上起來,金小孩到底稚嫩些,不敢看闵葦的眼睛,做什麽都縮手縮腳的。

年齡在這個時候不再是劣勢,比他多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多混了五年的闵葦表現的雲淡風輕,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中午休息時,闵葦打電話給金未來,輕描淡寫地說幫他找到了房子,要不要去看看?

金未來按照闵葦給的地址過去,一室一衛,還有個小小的客廳,采光很好,價格也不貴,除了離西華苑比較遠外,再沒有任何的缺點。難為她,這麽快就找到了這麽合适的房子,金未來苦笑。

晚上回去,闵葦穿着郭湘常穿的圍裙,笑盈盈地從廚房裏端出一碟又一碟的菜來,那樣子特讓人心動,既像一個賢惠的妻子,又像一個慈愛的母親,可惜,過了今天,就和他金未來沒什麽關系了。

只是,就這麽出局的話,他也太對不起自己三年的想念了。其實距離根本就不是問題吧?春夏鎮和越北隔了好幾百公裏,都沒有阻擋住他奔向她的決心,現在,不過就是幾條街而已,又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金未來這麽安慰着自己,心情好多了,跟剛進來在玄關換鞋的郭湘愉快地打了個招呼,跑去洗了手,乖乖坐在餐桌旁,眨着亮閃閃的眼睛等待開飯。

闵葦的手藝說真的不怎樣,也就是能把飯煮熟,菜炒的能吃下去而已,可是午飯沒怎麽吃的郭湘太餓了,第一次吃到喜歡的人做的飯的金未來又太興奮,闵葦是做飯從來只照自己的奇葩口味來,所以一頓飯大家都吃了個暢快淋漓,風卷殘雲。

許多年後金未來還是會想起那天橘色的溫暖的燈光,穿着萌萌的圍裙笑靥如花的女子,以及,碧綠的清炒芥蘭,甜糯的松仁玉米,香香的西湖牛肉羹。那是,他人生中十個最美好的記憶之一。

闵葦和郭湘幫金未來把東西搬到新居裏,又去買了些生活必需品給他,這才告別回家。夜裏闵葦被熱醒,看到身上小小的吊帶睡裙竄到了腰部,粉色豹紋內褲,以及兩條腿全暴露在外,她下意識地抓起薄薄的空調被就往身上蓋,而後突然醒悟,沒那個必要了。

客廳裏的沙發是空的,那個孩子,已經不在這裏了。

她将被子掀到一邊,懶得去理一理團在腰裏的睡裙,睡成了個毫無形象的“大”字。

吳嶼凡很痛苦,比他前幾天剛跟闵葦鬧離婚時更痛苦。

過去他做夢都夢不到的荒唐事情竟然發生了,他被戴綠帽了。他的闵葦,他高傲的純潔的,一臉禁欲(事實也很禁欲,他索求過多時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他,每次他想玩點花樣時會揍他,下手之狠,足以讓他忘掉那點上不了臺面的小心思),對于獻殷勤的男人們從來不屑一顧的闵葦,竟然在離開他幾天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和他的兄弟搞在了一起。

這尼瑪算個什麽事?這物欲橫流人心不古的該死的世界,媽的把我曾經白蓮花一樣的葦葦還給我!

那天自己被小芳擁抱了,她那失神的樣子,她說“你不愛我”時難過的樣子,讓他深深地震動了。她是愛的,不然她不會那樣,這個認知讓吳嶼凡美得飄了起來,瞬間覺得自己有了在她面前擺高姿态的底氣,于是,帶着上位者的姿态去看她,等她哭着撲進他懷裏說“吳嶼凡我錯了你別不要我”,然後他大度地原諒她,牽着她的手回家,從此國外和灰姑娘過上幸福的日子。然後,他的童話夢就被惡俗的“出軌戲”打了個粉碎。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吳嶼凡惡狠狠地想,自己以前只是玩玩暧昧簡直太暴遣天物了,這一次,他還就要做到底了。

吳嶼凡功課不好,課本以外的書更是從來不看,也很少去思考什麽,只憑感覺生活,典型的單細胞生物一個。他的精力全部揮灑在了籃球場和“賺錢”上,因此,他的成熟就來的太晚了一些。當他心理上的青春期到來,對異性充滿了好奇的時候,他已經有了闵葦。

被迫潔身自好,實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現在,他的潔身自好更加成了一個笑話,為了那種女人,值得嗎?他決定堕落,然後就發現,堕落真是一件太簡單的事。他打電話給生意上的夥伴,語氣暧昧,“好悶啊,有什麽好玩的嗎?”

對方先是一愣,而後樂不可支,“聽說你離婚了?”

吳嶼凡早就将自己離婚的消息散布的滿世界都是了,當然,被戴綠帽這種事,打死他也不會說出去的,太特碼丢人了。

“對啊!”吳嶼凡一副破罐破摔的樣子,“所以啊,有沒有樂子可以解悶啊?”

“有有有,當然有啊,以前一直有,就是你不肯來而已。終于開竅了啊,那我好好安排一下,包你滿意。”

吳嶼凡開車來到遠離市區的私人別墅,這裏正舉辦一個小型的酒會,一眼望去全是青春靓麗的妹子,哪一款的都有,辣妹,軟妹,小清新,氣場女王,讓人目不暇接。

一身名牌,外形搶眼的吳嶼凡一出場,就吸引了好多妹子的眼光,有人已經蠢蠢欲動地打算過來跟他打招呼了。

吳嶼凡幾不可聞地從鼻孔裏冷哼一聲,老婆,你看到了吧,你老公我是這麽的有市場,那些妞個個都跟見了血的蒼蠅一樣,恨不得粘到我身上。說我不愛你,我如果不愛你,這幾年我何苦要為了你那麽自愛?搞得圈子裏的人不是說我“妻管嚴”就說我不行。

行不行,今天就見個分曉,吳嶼凡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

跟吳嶼凡通過電話的主人看他來了,急忙過來招呼,遞給他一杯酒一張房卡,親密地摟着他的肩,在他的耳邊說,“看上哪個就直接把房卡給她,沒外人,都是出來玩的。”

正說話間,一個童顏□□的美女從二樓探出頭來,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們兩個。

男人立刻松開他,“我剛給那小野貓下了點料,估計發作了,先去忙乎了,你自便啊!”

走出兩步,又折返回來,“談價錢的時候記得要狠狠殺價啊,現在的女人,個個獅子大張口,你第一次來玩,別被人當大頭宰了。”

男人走了,一屋子虎視眈眈的女人讓吳嶼凡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他是來尋歡的,可現在這種羊入狼群的感覺是怎麽回事?該死的老張,多叫幾個男的過來啊,整這僧多粥少的局面,一點都不好玩,倒有點自己要被玩了的意思。

吳嶼凡有些郁悶,點了一支煙向花園走去,他得先适應一下再說。有特會看臉色的妹子走了過來,歪着腦袋看他,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先生你想去花園透氣啊?我可以陪你嗎?”

她長相一般,即使戴了美瞳化了濃妝,看起來還是那麽平淡無奇,可她有一頭好頭發,又黑又密又直。

吳嶼凡心裏一動,闵葦也有這樣的頭發。

有段時間她特喜歡在睡前懶懶靠在床頭,将頭發在他的手指上繞啊繞,還哼一首很溫柔的歌,“把你的發絲當作戒指繞,溫柔烙印再也抹不掉,有個人想我就好,你悄悄住在我的心靈城堡……”

歌詞蘇,聲音更蘇,那是難得一蘇的闵葦,吳嶼凡自身後擁住她,與她臉貼着臉,幸福到想哭。

“可以,但你得走我前面,我不叫你就不許回頭。”

這是什麽變态的要求?妹子一愣,可又迅速釋然,她年齡雖小,可在這個圈子已經混了兩年了,可謂身經百戰,什麽樣的奇葩沒遇過?這點變态要求算什麽?

“是!”妹子點頭,朝前走去,她的顏跟闵葦差了不止一個級別,可是身量很像,都是小骨架,而且很瘦,加上那頭烏鴉鴉的發,吳嶼凡有種走在他前面的是闵葦的錯覺,不由得心裏一熱。

她離開他好久了,有她在,即使是只有她的背影在,空氣都似乎變得不一樣了。

他好想她,吳嶼凡眼眶發酸。

妹子在一架茂密的常春藤前停住了腳步,想要回頭卻又不敢,為難到不行。

“怎麽了?”吳嶼凡問。

“前面沒路了,我可以回頭嗎?”

“別,我也不想走路了。就在這兒抽支煙,你站着別動。”

“可是,老板……”妹子都要哭了。

“我說你們,有點臉色好不好?”常春藤裏走出來一個男人,一副好事被打擾到了的憤懑,滿不在乎地在他們面前拉好褲子鏈,系上皮帶,沖裏面罵罵咧咧的,“動作快點兒,又不是什麽清純玉女,還怕人看啊!”

這是,光天化日下打炮還嫌別人沒臉色啊?媽的這是什麽世道?

吳嶼凡剛要發作,看到急急忙忙自樹蔭裏走出來的頭發散亂衣衫不整脖子上還有暧昧的紅色印記的女子,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這個不是那個,在鵲橋癡癡等他的那個織女,那個蘇蓉蓉嗎?

蘇蓉蓉看到眼前的人,只有片刻的僵硬,而後就恢複了巧笑倩兮的嬌悄模樣。

男人狐疑地看一眼大張着嘴傻愣愣的吳嶼凡,再看一眼蘇蓉蓉,“怎麽?難道這就是你那個傳說中吃軟飯的老公?”

蘇蓉蓉勉強一笑,“不是的!”

原來不是來抓奸的,男人松了口氣,一把攬過蘇蓉蓉,“走,換個地方繼續,聽說你□□一絕,我也感受感受。你以往都是收多少錢來着?”

停頓三秒沒聽到答案,男人暴躁了,“問你話怎麽不回答?”

“十,十萬!”

“操,你可真會給自己擡身價,老張上次不是只給了你兩萬嗎?”

兩人說着走遠了。

“那麽髒啊,難道你找了個公共馬桶?”蘇昱的話,闵葦滿手的血,坐在碎玻璃上絕望哭泣的樣子在吳嶼凡的腦中一閃而過。

她老罵他是賤人,沒錯,他賤透了,不光賤,還蠢,他竟然真的以為這個女人深愛着他到無法自拔,還曾因自己無法給她更多回應而有那麽一絲內疚,卻原來,他不過是她大面積撒的網中捕撈到的成百上千條的貪吃的魚之一。

葦葦,葦葦,吳嶼凡突然間心如刀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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