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錦心院發生的事,景慕然是一點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可能轉頭就忘,不可能會放在心上,他現在一心惦記就是那只黏人又嬌氣小狐貍。
穆靜離開後,雖然說得事煩心,但最終還是解決了,他心情微好,迫不及待的想去逗一逗小狐貍。
他一進屋就看見昭然不斷地用嘴摩擦着尾巴,還一副很舒服的模樣。
昭然确實感到很舒服,這毛真軟啊,這要是掃在肌膚上該有多舒服啊,她也終于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人追求真皮毛。
想到這裏她渾身抖了一下,她可沒忘,她現在就是一只狐貍,要是誰想要一件狐貍披風,那她真的就要死了,這裏要是也有保護動物的人就好了。
看着昭然一驚一乍的模樣,景慕然嘴角勾起,将手放到唇邊,假裝咳嗽。
昭然本來只是被自己的想法寒了一下,現下是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大跳,她驚魂未定的說道:“你做什麽,吓死我了。”
景慕然并未生氣,只覺這聲音猶如天籁,說道:“想什麽呢?我咳一聲也能吓到。”
昭然幽幽然的看了景慕然一眼,說道:“我剛剛在想要是有人想扒我的皮怎麽辦?”
景慕然眉頭一擰,說道:“誰敢。”
昭然不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看着他,說要扒她的皮說的最多的就是他了。
在昭然毫不掩飾的注視下,景慕然不自然微微偏過頭,說道:“我那不是吓唬你嗎?誰讓你天天往外面跑,外面多危險啊。”
恩,外面是挺危險的,除了沒有吃的,別人還想弄死她,關鍵是她什麽都沒做,她好無辜啊。
昭然突然說道:“你以後要是想要這身毛,記得先讓我斷氣,不然太疼了。”
景慕然雙手将昭然抱起放在懷裏,說道:“腦袋裏整天都想些什麽,只要好好的待在我身邊,我定護你一世安穩。”
昭然有些懵,這景慕然怎麽突然對她這麽好了,簡直是比好更好了。剛剛都不是一只手拎着她,而是兩只手,這幸福會不會來的太突然了。
Advertisement
睡前,景慕然竟然要親自給昭然洗澡,不但文文吃驚,就連昭然也無法理解,這是天要下紅雨了。
雖然是大貴人伺候,卻并不怎麽舒服。
景慕然也沒有給其他物什洗過澡,就連衣服也是不會洗的。
剛開始有一絲小緊張和羞澀的昭然,很快就不怎麽痛快了。人家之前洗的好好的,你非要來插一腳,非得讓她喝幾口你的洗澡水才安心是嗎?
一個澡下來,昭然是被嗆到鼻痛眼紅,一臉幽怨的看着罪魁禍首,只求以後別來這樣“優厚”的待遇。
景慕然也挺內疚的,但是在确定心意之後,怎麽能讓別人摸她媳婦兒的身體呢。雖然丫鬟是女的,那也不能那裏都摸吧,他都還沒有呢。
可看着昭然難受的樣子,他又不忍心,于是他決定明日小丫鬟在一旁口述,還是他親自動手。
床上,昭然想着景慕然,怎麽想都感覺他今天很不正常。她從景慕然懷裏擡起頭看着他,景慕然低頭問道:“怎麽了?”
昭然把話審了又審,說道:“你不是有戀獸的癖好或者其他什麽詭異的偏好吧?”
被昭然清澈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景慕然有被看破的不自在還有一絲難耐,他伸手捂住昭然的眼,說道:“快睡。”
被遮住眼的昭然沒有看見景慕然眼中的情愫和複雜,他想他或許有一點。
昭然撇撇嘴,就聽話的睡了,不知道為什麽她什麽都沒做,整天就吃了睡,睡了吃,為什麽會感到身心疲憊呢。
第二天,穆靜和于欣悅在錦心院用過早飯後,才去于府。
于欣悅一進門就被通知去見于老夫人 ,穆靜正好也有事去找于老夫人,就沒讓人通知,跟着于欣悅一起去了。
還未掀開簾子,只聽見腳步聲,裏面的于老夫人就說道:“還未嫁人,就夜宿在外,成何體統,這些年你學的禮義廉恥呢?”
知道穆靜就跟在身後,她掀簾子的手頓了一下,這裏裏面又傳出一道年輕的女子的聲音,說道:“祖母,妹妹沒上過學,之前...您也知道,這才腦子清醒了幾天,那學過什麽禮儀。”
女子的話看着像是在勸解,卻處處都透着嘲諷與譏笑。
于老夫人接道:“欣雨說的倒是沒錯。”
于欣雨從小就知道祖母是這個府裏最有話語權的人,所以她娘還是側室的時候,她就學會了先讨好老夫人。
于府除了男丁,于老夫人最喜歡的就是于欣雨了,去年臘月及笄,于老夫人已經開始在為她物色人選了,現在想的是如何偷梁換柱,讓欣雨代替欣悅嫁進景府。
兩人話說完,于欣悅依然沒有進來,于老夫人皺眉說道:“都到門口了還不進來,怎麽以為攀上景府了,就想要我這個老太婆親自上門迎接了。”
穆靜拉着于欣悅站在自己的身後,掀開簾子說道:“老夫人這話就折煞人了,這孫女怎麽能讓祖母親迎。”
兩人沒想到景夫人會跟着一起,于欣雨想着剛剛說的話,一時臉上通紅,表情也不太自然。
于老夫人也有些不自在,看着下人不悅道:“景夫人上門了,也麽沒個人過來通知,怎麽于府容不下你們了?”
去叫于欣悅的丫鬟連忙跪下,說道:“老夫人息怒,是,是......”
她沒有說完,只是那雙眼不斷地朝穆靜身上看去。
穆靜說道:“是我不要她們通知的,我見老夫人要見欣悅,正好我也有事就一起來了,只是沒想到我留欣悅一晚,竟讓老夫人對欣悅産生了偏見。”
于老夫人對着丫鬟說道:“丢人現眼,還不下去。”
她又轉頭笑着對景夫人說道:“這都是誤會,不知道景夫人今日登門何事?”
景夫人看了看于欣雨,趕人的意思很明顯,于老夫人說道:“欣雨你先下去,祖母有事要和景夫人商談。”
于欣雨對二人行了禮才下去,景夫人拉着于欣悅坐下,開門見山說道:“我此次前來是想退了欣悅和慕然的婚事,正好還未公布,也不會影響欣悅的名聲。”
于老夫人心裏的第一反應是高興,這白眼狼要真嫁過去了,指不定怎麽對待她們,可偷梁換柱又太危險,那可是景太傅,若他不喜欣雨,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第二反應是她可以要求更多好處,這可是她們對不起她們在先,名聲對一個女兒家有多重要,她相信景夫人是知道的。
心裏如朝陽般燦爛,面上不動如山,說道:“景夫人這樣做不太好吧。”
穆靜說道:“于老夫人還有什麽要求盡管提,能滿足的我一定盡量滿足,還請于老夫人看着穆靜的能力說。”
于老夫人前一秒還高興,後一秒就沉了臉色,穆靜的能做的和景太傅比起來,那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穆靜又接着說道:“我也知道這事對不起欣悅,所以我和欣悅商量過了,我想認她做義女,她也同意了。”
這事她只是來通知一下于老夫人,要是她不同意,她找于尚書,他一定會同意的。
于老夫人沉了眉眼,緩緩說道:“也沒有別的要求,不如就讓欣雨給太傅做個側室吧。”
出去的于欣雨轉了個彎從側門進入,躲在了一旁的屏風後面,偷聽着外面的談話。不枉這些年的時刻惦記着祖母,祖母對她也顯然上心了。
她見過景太傅,才貌雙全,如今又大權在握,那個閨中女子不向往,只是之前那些事,她駐足猶豫了。可于欣悅打破了這一常态,于欣悅沒事,她也不可能有事的。
聽着外面的談話,內心興奮,期待,緊張着景夫人的回答。只要景夫人答應了,她以後就可伴在那谪仙般的人身旁,雖是妾室但也能引來無數人的豔羨。
穆靜直直的看着于老夫人說道:“于老夫人難道還不明白我是什麽意思嗎?相信老夫人也聽說皇榜的事了,這是皇上的旨意,除了慕然自己願意,誰也做不了主,不然我也不會站在和老夫人多費口舌。”
屏風後的于欣雨不傻,她知道景夫人這是拒絕了,她死死的捏緊了手裏的繡帕。
穆靜說起來是于老夫人的晚輩,可人兒子官大,見她沒有絲毫尊敬之意。于老夫人說道:“既然景夫人不願讓欣雨過門,老身也不強求,不如這樣,義女一個也是認,兩個也是認,她兩又是親姐妹,不如景夫人将欣雨也收做義女,這婚事就算了。”
這簡直就是強買強賣,可穆靜也沒有法子,她強忍道:“可以。”
屏風後的于欣雨不自覺的勾起了嘴角,什麽都沒做,身份白白的提高了幾級。雖然不能做太傅夫人,做他的義妹也是不錯的。
一旁的于欣悅低頭做悲傷狀,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憤怒,有的事多了就不值錢了,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別人因着她的原因跟她站在同一高位上。
穆靜知道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于欣悅,她拉着她手,輕拍了一下以示安慰。即使都是義女,只要态度表明,別人也會知道怎麽做,天京最不缺的就是會做事的人。
于老夫人讓花媽媽去将之前寫的婚書拿出來。
當時二人并沒有請媒人作證,私下裏寫了婚書,雙方按了手印,說三月之後再過了明媒,就直接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