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貓11
空氣中泛起一股海水特有的鹹腥味, 季久嗆了一下，忙和元翊一起把莉莉救了下來。
腳下的步子有些不穩，季久東倒西歪的，“元翊，我怎麽感覺我像是喝醉了啊？”
元翊把莉莉放到一旁，眼看季久一個晃悠似乎要摔了，便上前扶住他道, “你沒昏，是這間醫院在晃。”
“啊？哦……納尼！！！你說什麽？”
“我說……”
嘭嘣嘭嘭……嘭嘣——
整個醫院都向左邊傾斜起來，季久跟着倒過去, 又被元翊拉了起來，只聽他平靜的接道，“我說，這醫院似乎要塌了。”
“似什麽乎啊！我們趕緊逃命吧！”
整棟建築物都在不斷下沉, 下沉——
大量的海水倒灌進來，季久瞬間就覺得自己沒法呼吸了……
所以說, 到底為什麽會有海水啊？
“元…唔………”一開口，就被迫喝了兩口海水，季久嘴裏又苦又澀，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緊接着, 他突然感覺攬住自己腰的手越發用力，有什麽東西掰住他的下巴……
這是一個吻。
季久勉強睜開眼，深暗的水裏，近在咫尺的這個人和往日不大相同, 這雙眼睛紅得像火，即便而今身處冰冷的海水中，那眼睛裏藏着的東西依舊能灼傷每一個看見它的人。
元翊，你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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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津市柏水精神病院，B區一號樓九零七室引起了一陣騷·動。
“去叫人！有病人出事了！”
“是什麽情況？！”
“病人把自己沉到浴缸裏了！”
“誰給他安排的浴缸？再說了！浴缸怎麽可能出事？！”
就算是放水想要在浴缸裏淹死自己，最終身體也會本能的在窒息之前有所行動。
“人來了人來了！趕緊給看看！”
…………
“哇，年紀輕輕的小夥子，怎麽就得了精神病啊？”
“聽說還殺了人呢……”護士長搖搖頭。
“不會吧！”小護士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又好奇的望過去，“那他……”
“柏水醫院那邊已經把檔案送過來了，你要想知道，可以去翻翻看，但是注意啊，這些都是病人的隐私，不能對外傳，最重要的是，你先大致對情況有個了解，之後遇到什麽突發情況也可以及時應對……”
“他大腦缺氧成那樣，現在都植物人狀态了……哪裏還會有什麽突發情況？”小護士渾不在意的撇撇嘴。
事隔兩個多月後的某一天，病人依舊沒有醒來，小護士如往常一般走了趟病房就準備離開。
今天是她值班，早上手機壞了剛拿出去修，男朋友忙着出差也沒法跟她煲電話粥……
小護士突然心血來潮的想到，或許可以看看這個病人的檔案來打發時間。
檔案是厚厚的好幾大本，她試着抱起來，心裏有點後悔了……但又實在讨厭坐在位置上發呆，最終選擇了先随便拿上一本來翻翻。
……
照片上，病人是笑着的，但笑容裏多少帶着點憂郁的味道。
病人叫尤裏。
尤裏，真是個奇怪的名字，不論看過多少遍，她都會這樣想。
“天啊，他殺了自己的繼父！而且還吃了他……”簡單的翻了兩頁後，小護士捂住嘴，一臉的不可置信。
……
經檢測，病人或有嚴重的幻想症及人格分裂……危險等級較高。
病人……
尤裏，男，27歲（最初的人格）
……
莉莉，女，15歲，長發，身材瘦小，具有高度攻擊性及暴力傾向……
金羽，女，19歲，嚴重的幻想症，歇斯底裏，情緒極端化，難以正常接觸與溝通。
白甲，男，14歲，反社會傾向，惡趣味，人格中智力最高，大多數時間好相處，但報複心強。
白乙，男，14歲，承受痛苦，言行粗暴，冷漠……
其他人格……
在治療期間，疑似發現一個名叫“季久”的人格……該人格為男·性，性格較為強勢……但此前似乎曾受到重大刺激……
尤裏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他6歲那年，父親早逝，而懦弱的莬絲花母親急切的想要尋找到一個新的依靠……
繼父是在尤裏7歲那年住進來的，并扔掉了尤裏父親留下的所有東西——還殺死了一只陪着尤裏長大的老貓“蕾拉”。
在此期間，尤裏常常無端遭受到繼父的虐·待，他被關進黑屋子裏，吊着用皮帶抽，身·體上因此留下難以消除的印記。
其母并未能給予有用的幫助，反而叮囑尤裏在外不能“亂說”。
同時，繼父的一個醫生朋友疑似猥·亵過年僅7歲的尤裏……
初步判斷，尤裏在此期間分裂出了名為“莉莉”的女·性人格。
莉莉具有高度攻擊性，被懷疑是後來殺死尤裏繼父的主要實施人之一。
17歲，中學期間，尤裏的同性戀取向遭到曝光，并受到同班同學長達半年多的校園霸淩和言行侮辱。
尤裏青梅竹馬的一位鄰居姐姐得知此事後，前去為尤裏讨回公道，反遭到同樣的欺淩……臉與身體上畫滿塗鴉、裸·照……事後不堪受辱跳樓自·殺。
尤裏受到刺激，休學一半年時間。
在此期間，他分裂人格“金羽”，歇斯底裏，無比狂躁，曾試圖跳樓與割·腕，遭到阻止。
27歲，尤裏住進一所公寓，同年，公寓發生入室搶劫殺人案，尤裏為第一發現人。
此案系熟人作案，被害人為尤裏的鄰居——60歲的郭芸虔，5歲的雲彩，5歲的雲傑……皆為身中數刀後失血過多而死。
案子告破後，尤裏因經受巨大刺激導致精神嚴重錯亂無法正常的日常生活，而不得不住院治療。
在此期間分裂人格“白甲”，“白乙”。
x月的某日，尤裏離奇在醫院病房內消失，随後被發現回到了家，尤裏與其繼父發生争執，據鄰居稱，當天其繼父不斷發出吼吼的野獸般的聲音，頗為駭人？
尤裏殺死繼父後，在家呆了三天，并啃食死者臉部與手部……
據稱，被發現時，他蹲在原地舔着自己的手腕，不躲不閃，一聲不吭，毫無悔意……其母悲痛欲絕。
……
我還記得父親的話，在我還是個小孩時，他說：
尤裏，你要好好活着。
我很抱歉，我活得并不好。
我忘了很多很多東西，甚至包括媽媽的模樣，只記得她下巴上那顆黑痣。
………
我從未去過大海……
當我還很小的時候，我曾經幻想過。
後來，我長大了，但痛苦從未減輕，它在不斷疊加。
我以為我忘了那些孤獨的，冰冷的，充滿恐懼的日子……我并不知道，時間化成的一點灰燼，在往後的記憶中會成長為巨大的黑影。
看不見的折磨如影随形。
悲傷可以抑制，但無法徹底根除……我以為我忘了最初的夢想是什麽。
如果可以，請讓我變成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兒。
我是一條自由自在的魚兒，我想暢游……
我在深藍、一望無際、平靜的海洋深淵中暢游。
…………
大海只是幻想中的産物，而現實，尤裏只能閉上眼，讓自己沉進浴缸，幻想着被海水包圍。
整座醫院沉入海底，帶着那些恐懼痛苦疑惑和悲傷。
莉莉的長發水蛇般浮動，而她瀕死的面容竟是難得的鮮活。白甲拉住白乙，兩兄弟如出一轍的面容，此刻也是相同的面無表情……
所有人、人格都會死在這場極端的向往和自我的毀滅中。
大海逐漸陷入了沉寂，沒有一絲波瀾。
病床上，尤裏一動不動。
突然，從相當遙遠的遠方，海平面上駛來了一艘小船………
尤裏動了動手指。
小船晃晃悠悠，來到這片沉了醫院的海域，漫無目的的在周邊徘徊起來。
這船上空無一人，而水下是無邊死寂。
尤裏睫毛微動。
突然“唰啦”一聲——
一只渾身濕漉漉的黑貓，攀着船沿，猛的從海裏躍了出來。
尤裏睜開眼。
………
小護士合上手裏的檔案，“搞什麽嘛，結果最後也不确定到底是哪個人格殺死的繼父啊！而且為什麽還會吃人啊？難道家裏找不到其他東西可以填肚子了嗎？”
她仿佛看了本爛尾的小說般，怒氣沖沖地回到病房。
将檔案放回櫃子裏，她突然渾身一個激靈，驚訝的看向病床，“……人呢？”
“砰——”
病房的門被猛的關上，小護士一驚，就見門背後，穿着病號服的病人正蜷縮在那兒。
“……你，你醒了啊？”小護士咽了咽口水，緊張道。
病人仿佛沒聽到。
他眯眼趴在那兒，突然轉了轉腦袋，仿佛這才注意到小護士的存在，病人伸長了身體，四肢着地，開始在地板上來回爬行起來。
接着，他舔了舔自己的手腕……
[27歲，尤裏殺死了他的繼父，并啃食其臉部與手部……據稱，被發現時，他蹲在原地舔着自己的手腕，不躲不閃，一聲不吭，毫無悔意……其母悲痛欲絕。]
小護士不由往後退了一步，驚恐至極的瞪大眼。
“喵～”
尤裏看着她，長長的“喵”了一聲。
接着，猛的一躍而起——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貓主子或成最後贏家！讓我們采訪一下它……
蕾拉：喵喵喵？
作者：還是算了吧。
☆
作者：好的這部殺青！下一部電影即将開拍，燈光師過來，趕緊的，各演員就位……對，魏柯，說的就是你，給你加了點戲份，你自己把握啊……
季久：（黑人問號？？？）
元翊：（樸素的微笑）
作者預告：下部電影比較輕松，主要是塞狗糧和塞狗糧（單身狗請自覺佩備墨鏡免得閃瞎）
然後會有【回憶殺】上線！
回憶殺：誰？是誰，是誰在傾情呼喚我？！是誰……
作者：趕緊滾滾滾，羅裏吧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