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追光的第27天

寧城屬于典型的北方,每年冬天都要下好幾場大雪,尤其是快過年那幾天,一到下雪大人們就愛說瑞雪兆豐年。

但是近幾年來全球變暖,寧城很少會下大雪了。

上次下雪的記憶對宋瑜來說并不愉快,差點凍死在國道上,哪裏有心思去玩雪,堆雪人什麽的就更不想了,她自己就是翻版的“雪人”。

但現在看着漫天蒼茫白色,宋瑜那顆熱愛白雪的心再次被喚醒。

她一直都覺得雪是很純白的一種顏色,尤其是和冬日的冷陽相互映襯着,漂亮又令人驚豔。

為了搭配今天的雪景,她還專門換了白色的雪地靴和純白色的羽絨服,一出酒店,撲面而來的冷風讓她打了個哆嗦,但還是難掩興奮。

“冬冬,哪裏的雪還比較幹淨啊?”宋瑜問。

冬冬縮着脖子,“小魚兒,你玩一會兒就差不多了,還有開機儀式呢。”

經冬冬一提醒,宋瑜才發現自己又忘了重要的事兒,頓時有些失落,一腳一腳的踢着地上的白雪,冬冬走在她的右側,安慰道:“沒事。一會兒去了劇組還有裴哥,他能陪你玩。”

一提起裴景鴻,宋瑜立馬頹了,發狠似的踢了地上的雪一腳,“裴狗?他現在是真狗。哎,不說了,先去劇組看看。”

劇組離酒店不遠,宋瑜出來的也早,所以懶得坐車,直接步行過去的。

漫天蒼茫的白雪之中,宋瑜的黑發上全都染上了一層白,她的臉頰被凍得紅彤彤的,但依舊堅持着不戴帽子,在雪地裏走了十分鐘就到了劇組。

她正自顧自走着,冬冬驚呼了一聲。

“小魚兒,快來看。”

“怎麽了?”大雪有點遮擋視線,宋瑜透過白茫茫的雪花看不太真切,只有一個灰色的影子在沖着她揮手,她往冬冬那邊走了幾步,沒走一步就是一個四五厘米高的淺坑。

冬冬有點興奮,“雪人。這個雪人有點像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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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瑜小跑了幾步,還沒跑過去直接摔了一跤,幸好這片雪地上沒被大家踩實,軟綿綿的,宋瑜摔成了個“大”字,她的兩只胳膊都平攤在松軟的雪地上,微微擡起下巴,嘴裏吐了口雪出來。

冬冬原本想過來扶她,但看見她半眯着眼往外吐雪的模樣,忍不住蹲下來笑了,一邊笑還一邊掏出了手機,“小魚兒,別動,我給你拍張照,正好營業了。”

宋瑜:“……啊!”

沒良心的助理!

宋瑜的羽絨服有點厚實,她在雪地裏趴了一會兒又慢悠悠的站起來,冬冬過來給她拍掉身上的雪。

冬冬說得和她相似的雪人其實只有個和她相似的假發以及在臉頰的兩側刻了宋瑜兩個字,宋瑜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她立馬拍照留證,然後往四周看了看,沒看到裴狗。

“裴狗呢?”宋瑜把手機揣到兜裏,在雪人身邊端詳了一陣,不遠處的拍攝場地——公館傳出來說話聲,聲音挺嘈雜的,宋瑜也辨認不出來哪個是裴景鴻的聲音,她對着雪人搖了搖頭,“賠禮道歉都這麽沒誠意,不原諒。裴狗就是裴狗,不做人。”

“嗯?”裴景鴻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一只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下,吓得宋瑜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冒了句髒話,“我操!”

“啧。”今天的裴景鴻恢複了些元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慵懶語調,“我以為你把我當爸爸,想不到你竟然觊觎我的身子。”

宋瑜翻了個白眼,伸腳踹了他一下,腳下揚起了不少的雪花。

細碎的雪花粒落在裴景鴻的褲子上,他彎腰輕撣了下,宋瑜輕嗤,“又沒人拍,做作。”

裴景鴻也不反駁,輕笑道:“爸爸送你的冬雪禮物還喜歡麽?”

宋瑜再次看了那雪人一眼,佯裝不在意的揮揮手,“馬馬虎虎。”

“哦?”裴景鴻搖了搖頭,“浪費我三個小時的辛苦。”

宋瑜沒說話,雙手揣兜,連表情也有點嚴肅,昨天那一茬在她這兒還沒過去呢,她心裏依舊有點膈應。

裴景鴻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閨女,還生爸爸的氣呢?”

宋瑜往後退了一步,“咱倆現在是絕交狀态,別動手動腳的啊。”

裴景鴻笑了。

宋瑜一時之間搞不清楚他的意圖,只聽他輕笑道:“有些事超出了你我的解決範圍,幹嘛想那麽多讓自己不開心呢?”

“你不能解決并不代表我也不能。”宋瑜氣鼓鼓的說,“你又不是我,為什麽要替我做決定?”

“有些事情誰都不能做出正确的決定。”

裴景鴻這話說得有些沉重,宋瑜側頭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輕嗤道:“就知道裝,都是千年的狐貍,你擱我這兒玩什麽聊齋呢?”

裴景鴻笑了,在她腦袋上摸了一把,“你還小呢,不懂。”

宋瑜最讨厭別人說她小了。

二十了!

都到了能和傅清寒領證的年紀了!

女孩子們一般都喜歡把自己的年齡定格在十八歲,生怕別人說自己年齡大了。但宋瑜不一樣,她向來都喜歡給自己的年紀加上一兩歲。

寧城這兒有個習俗,嬰兒出生之後過一個“年”那就是兩歲,所以一般冬天出生的孩子都特別吃虧,其實明明只有幾個月,就會被說成是兩歲了。

後來大家介紹自己年齡的時候都說周歲,但宋瑜偏不。她說虛歲,偏偏她又是冬天出生的,所以往往她的年齡都會在真實年齡的基礎上加兩歲。

家裏人一直都不懂她的執念在哪裏。

她的二十是周歲,但介紹的時候經常會說自己22。

一聽裴景鴻說她小,立馬伸腳踹了他一下,裴景鴻卻像是個包容孩子胡鬧的長輩,輕笑道:“別鬧了,開機儀式要開始了。”

宋瑜冷哼一聲,“你要是不給我道歉,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說完以後一道水柱直接從她的腦袋上流了下來,滑過她的額頭,順着眉心流過鼻梁,然後落在了她的嘴巴上,宋瑜一說話就有一股不太好的味道進了嘴巴。

她一抹臉,白色的羽絨服袖子上全是水漬。

宋瑜懵了兩秒,然後咬牙切齒罵了句,“裴狗!”

在兩秒之後立馬彎腰撿起了一大把雪,裴景鴻這時候已經跑開了,她直接把手裏的雪團扔到了裴景鴻的背上。

“裴狗,你剛才竟然偷襲我,無恥!”宋瑜一邊彎腰撿雪一邊追着打他。

小時候要是下雪的話,宋瑜和江絕兄妹總會在別墅後園裏打雪仗,而江絕就是那個團欺。

他一般都是被打的份,偶爾揉一個雪團都是指頭大小,對人根本沒什麽影響,大概率還不會扔到兩個妹妹的身上。

但宋瑜她們一般都不會客氣,拳頭大小的雪團打在背上,像是暗夜中的煙花一樣瞬間散開,漂亮的不像樣。

北方的孩子們打雪仗也沒那麽溫柔。

扔雪團已經是最基礎的動作。宋瑜和江寒月小時候還會追到江絕,一個人拽着他的帽子,一個人趴在地上抱着他的腿,然後把他摁在地上,揉成小雪團塞進江絕的後領子裏。

雖然都是兩人在欺負江絕,但其實晚到最後,沒人能夠幸免,身上全都是雪。

小臉紅撲撲的,手也凍的通紅,一回到室內,手都要經歷一個又癢又麻的過程,一到這種時候,少不了就要被家長說。

後來慢慢長大,很少會有下雪天聚在一起的時候,更別說打雪仗了。

過年的時候遇上下雪,幾個人也就站在窗邊看看。

宋瑜也很久沒經歷過打雪仗這樣的事情,但有人和自己玩還是挺爽的。

她扔的雪團有準的也有不準的,有的在裴景鴻的後背綻放開來,有的落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裴景鴻也沒任由她扔雪團沒還手,偶爾停下來扔一個回去,宋瑜打雪仗扔的雪團準頭不太足,反倒是裴景鴻扔的很準,幾乎是百發百中。

不多一會兒,宋瑜和裴景鴻兩人的身上都是白雪。

不少人還從公館裏探出頭來看這兩個幼稚鬼的打雪仗,慢慢有人也加入了進來。

劇組裏有不少南方人,看見這種大雪也忍不住想玩,但沒人動,自己一個人也不好意思,兩個主演在這裏玩起了打雪仗,自然也有工作人員忍不住內心的悸動,有第一個人出來,後面的人也越來越多。

公館的門大開着,沈媛已經來了,她坐在屋裏裹着厚羽絨服,手握保溫杯,和導演閑聊,“這幫小孩兒還是年輕,玩的多高興啊。”

導演原本對裴景鴻他們的行為有些不快,但也聽得出來沈媛話中有為那兩人說話的意思,是故假笑了下,“是年輕。”

不然也不能不想着打雪仗,還引發了一整個劇組人員的狂歡。

在周邊放眼望去,他們這是最歡騰的一個劇組了。

其他劇組下着大雪也在趕進度,畢竟租借場地、設備、工作人員,一天就是一天的錢,導演和制片看着這滿劇組奔跑的人員,他們的眼裏不是人,而是不停燃燒的金錢。

他們跑的每一步都是金錢燃燒的痕跡,笑的每一聲都是貧窮的嘲笑。

大制作的“大”都體現在了演員經費和服化道上,這些人竟然還在這裏誤工打雪仗,導演心裏堵得慌。

沈媛笑道:“玩夠了開工才能更有精神,我看着她們這麽晚心裏也高興呢。到時候趕趕進度也夠的。”

院子裏是歡聲笑語,公館內有沈媛壓着,導演的脾氣也沒能發作出來,反正男一號還沒來,他們這個開機儀式還是不能正常進行。

宋瑜和裴景鴻互相打着雪仗,突然就不知道哪裏來的雪團打在了自己身上,她往後一看,竟然是冬冬,她立馬弄了個雪團回擊過去。

不斷有雪團打在自己身上,她的雪團也不停打在別人身上。

宋瑜歡快的跑着,漫天的白雪散落下來,她像是不小心墜落人間的天使一般。

“傅哥。”付燃小心翼翼的問,“我們要過去麽?”

他們已經到了院子裏,但看到大家都在打雪仗,傅清寒這幹幹淨淨的樣子顯得格格不入,況且傅清寒在看到院子裏的盛況之時也停下了腳步。

傅清寒搖了搖頭,付燃也就閉嘴了。

兩人在院裏站了好大一會兒,傅清寒依舊巋然不動,他的目光緊緊注視着宋瑜,随着宋瑜的身影移動着自己的視線。

宋瑜玩的很開心,但就是不看腳下,遇到了雪團打在自己臉上,也只是随意的抹一把然後繼續瘋跑,在她身上看不出一個女藝人的偶像包袱。

宋瑜跑的正開心,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往前撲去,這個時候的雪地和之前的可不一樣,之前的雪地松松軟軟的,摔下去吃一口雪也沒事兒,但現在都被人群給踩實了,摔在上邊的感受估計就和摔在冰上一樣,要是再碰到嘴巴,可能還會磕到牙。

所以宋瑜立馬抿緊了唇,她偏過腦袋,已經做好摔個狗吃屎的準備。

但沒想到,她竟然落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傅清寒疾走了幾步,長臂一伸,直接把她扯住拉到了自己的懷裏。

一手還扶着她的腰,宋瑜睜着眼睛看向他,只聽他用那清清冷冷的聲音問道:“沒事吧?”

宋瑜吞了下口水,她竟然沒有一點要摔倒的緊迫感,反而想在傅清寒那上下滾動的喉結上咬一下。

宋瑜抿了抿唇,輕輕搖頭,“沒事。”

傅清寒的手指在後面蜷縮了下,然後佯裝不經意的把她松開,讓她站穩,還把她腦袋上的雪給撣走,現在雪已經下停了,宋瑜渾身上下都是雪,還有雪融化掉的水漬,傅清寒給她把寬大的毛絨帽子戴上,遮住了她小半張臉。

“小心感冒。”傅清寒說着還幫她把羽絨服的拉鏈往上拉了拉。

裴景鴻也過來了,渾身都是雪,他抖了抖身子,“成了,小魚兒,不氣了,還有正事要幹呢。”

宋瑜低聲道:“好。”

裴景鴻愣了兩秒,脫口而出一句,“我去!小魚兒你被鬼附身了啊。”

竟然這麽溫柔的回答了他的話。

宋瑜的腳已經寵寵欲動,很想把裴景鴻這個礙事的家夥一腳踹走,但在傅清寒面前,她還得保持形象,她扯出個微笑,“沒事啦,我們該去弄開機儀式了。”

裴景鴻被吓得打了個哆嗦,他真的是除了在第一部劇以外就沒聽過宋瑜用這種嬌柔的語調說話,他沒忍住伸手在宋瑜的額頭上摸了摸,“小魚兒,沒瘋吧?”

宋瑜:“……”

是豬隊友沒跑了。

這個時候她就無比的懷念顧桑,至少姐妹可以幫着她打掩護,知道她是要在傅清寒面前扮乖巧的,最重要的是要很溫柔啦。

怎麽可以随意罵人還踹人呢?

宋瑜最怕在傅清寒面前暴露出這一面了,她低頭咬了下唇,“我們回去吧。”

不管隊友有多蠢,自己一定要保持乖巧人設屹立不倒。

裴景鴻狐疑的看了她好幾眼,又看了眼雙手揣兜的傅清寒,面無表情,沖着他微微颔首,裴景鴻也沖着他點了下頭,有一個不太切實際的想法破土而出。

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爾後拉了宋瑜的手腕往公館裏走。

宋瑜有些吃驚,但還是亦步亦趨的跟着他走,傅清寒也跟在宋瑜身後,他揣在兜裏的手緊握成拳,如果有人仔細看的話,一定能看到傅清寒的羽絨服兜裏鼓起了一個小包。

男一號來了,大家紛紛也不打雪仗了,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十分有自知之明的抖落了身上的雪,開始忙碌開機儀式的事情。

開機儀式很快,半個小時就結束了,但這還是每個劇組必不可少的儀式感,算是為了保平安。

宋瑜這是第一次參加正規的開機儀式,她之前那部戲是臨時進組的,進去以後大家都已經開始拍攝了,她啃劇本都來不及,也沒聽說過開機儀式這種事兒,後來導演還臨時帶着她拜了拜,也不知道是什麽別扭的儀式感。

開機儀式結束之後,劇組所有的工作人員各司其職,紛紛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開始今天第一場戲的拍攝,今天都是男女主的對手戲。

沈媛的服化已經都弄好了,傅清寒的還在後臺弄,導演這邊就先沈媛單獨的趴。

宋瑜乖巧的搬了小板凳拿了本子坐到導演旁邊,導演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宋瑜讪讪笑道:“學習一下,我不打擾您。”

導演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她那張臉,無奈嘆氣,“幹點兒啥不好。”

宋瑜:“……”

她當做沒聽見,繼續巋然不動的做自己的事情。

導演也沒貶低她的意思,單純是有點可惜,長得漂亮,舞也跳得好,家庭背景雄厚,不管是往哪邊混都能混的比演藝圈好,結果非得頭鐵的往這個死胡同闖,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

導演握着手裏的麥,開始指揮現場人員,經過一陣忙亂之後,第一鏡終于開始拍了。

沈媛不愧是影後級別的演技,她穿着旗袍坐在椅子上,纖細的胳膊随意搭在桌子上,眼神空洞迷茫,昨夜宿醉,再加上剛得知喜歡的人并不喜歡自己,就算是已經嫁給了他,他的心也依舊不在自己這裏,難免心情失落。

僅僅幾個動作,沈媛就把那種悲傷落寞的感覺給演了出來。

就連宋瑜在鏡頭前看得都為之揪心,恨不得越過鏡頭抱抱沈媛。

但就在二十秒後,導演直接喊了咔。

“沈媛,這個鏡頭不合格,你再調整下情緒,不夠飽滿,我們再來一條。”

沈媛也點了點頭,她喝了口水繼續調整情緒,導演指揮着現場,甚至出去開始調整打光師和攝像師的位置。

宋瑜詫異的側過頭看了一眼,她的旁邊坐着裴景鴻,只見他的眼神深不可測,右手手指不停摩挲着左手無名指的地方。

“這……這也太……太嚴……嚴苛了吧。”宋瑜吓得說話都打起了磕絆。

就沈媛剛剛那演技,對她來說那就是教科書級別的,但是導演還覺得不夠,那要是真輪到她身上了,估計得被導演罵死吧。

她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裴景鴻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這就怕了?”

宋瑜點頭,“我很從心。”

“對你要求會松點的。”裴景鴻說,“對媛姐要求高,是因為她本來就優秀。”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瑜的錯覺,她總覺得裴景鴻在說媛姐兩個字的時候,帶着一股莫名的缱绻。

導演已經回來,宋瑜立馬閉嘴。

第二次開始拍攝,導演依舊不滿意。

同一個鏡頭拍了四遍,一次的感情比一次更飽滿,宋瑜這才明白了精益求精的必要性。

在沈媛在拍最後一遍的時候,宋瑜看得眼睛都紅了。

好似真有這麽一個女人喜歡了一個男人很多年,但卻從未得到回應。

宋瑜一時間就聯想到了自己身上,她的本子上落了滴淚上去。

還沒調整好情緒,傅清寒就出來了。

他穿着黃色的士官服,一雙軍靴擦得光亮,十分搶眼,皮帶緊緊系在腰上,顯示出了完美的身材比例,就連五官也無可挑剔。

他整個人出場都自帶BGM,宋瑜一瞬間竟然看愣了。

還是裴景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輕笑了聲,“妹妹,流口水了。”

宋瑜下意識去擦自己的嘴角,這才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她瞪了裴景鴻一眼,然後視線就全都放到了傅清寒和沈媛的身上。

傅清寒和沈媛的演戲現場就是神仙打架,兩個人互飙演技,宋瑜看得眼睛都不眨,很多鏡頭平常都是需要分鏡處理的,但兩個人愣是一鏡過了。

沒有任何臺詞和技術性的失誤,就連情緒都把控的恰到好處,讓現場的每一個人都為之揪心。

在導演喊完咔之後,大家才回過神來。

宋瑜的手在半空中懸了幾秒,才開始鼓掌。

裴景鴻也是饒有興致的看着,然後鼓掌,沈媛演完之後稍微有些疲累,今天上午她的戲份還是占了大部分,宋瑜側過頭問裴景鴻,“我什麽時候能有這種神仙演技?”

裴景鴻想都不想的回答:“下輩子吧。”

宋瑜:“……”

因為兩位主演比較迅速,所以劇組的工作進度都快了不少。

中午劇組有盒飯,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車上,宋瑜一邊吃飯還在回味着上午的那一場戲,對她來說簡直就是人間震撼。

正吃着飯,車門就開了,宋瑜擡頭望了眼,差點咬到自己舌頭,她磕絆了下,“傅……傅老師。”

此刻的傅清寒還穿着上午的戲服,不經意的一個動作都讓宋瑜心跳加快,只見他拎着自己的飯,上車關門,一言不發的坐到了宋瑜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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