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友人┃他們倆的下半輩子,估計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經紀人?”靖逸好奇道, “是你現在的經紀人嗎?”
“是的。我跟他早就認識, 那時候是同學、當時也算玩得好吧。只不過我後來經常不去學校, 就沒什麽交集了。”鄒奕帆說,“之後,我做了藝人, 他做了經紀人,陰差陽錯又相遇,他就成為了我的經紀人。起初我覺得他人還挺好的, 很會處理事情、而且因為之前我們是同學, 總是戒備心要小一些,而且他也挺會照顧人的。”
鄒奕帆想到這裏有點無奈地攪了攪自己咖啡杯裏的冰塊。現在正值盛夏, 正午陽光刺眼。陽光照到他棕色的頭發上,非但沒有顯示出朝氣、還襯得他更加憂郁。
“所以你就跟他很熟絡?”顧星澤一邊給靖逸挑魚刺, 一邊說,“我看你跟他玩的挺好的啊。”
“是的, 因為年紀相仿,我跟他還挺好的,我也一直把他當朋友, 而不是普通的同事。而且他看着挺直男的啊, 我根本就沒怎麽想歪。”鄒奕帆說,“有一次天很熱,車裏空調壞了。他送我回家,在我家喝了杯水,然後我就自己去洗澡了、洗着洗着他突然站到了門口, 對我說,要不然一起啊。”
“一起洗澡啊。”顧星澤吃了一驚,把魚放到靖逸盤子裏,“那你洗了嗎?”
“沒有,我說我快洗完了,我洗完了你再來洗。”鄒奕帆說道,“然後他接了個電話,說是還有事兒就走了。我當時也沒多想啊,朋友之間不也一起洗澡,我不能因為我是彎的就質疑別人啊。”
顧星澤:“……也是。你現在說的這些也都還好。我要是你也不一定注意。”
“問題的關鍵是,他剛做我經紀人的時候我空窗,之後我交了男朋友。他突然反應很激烈,我以為就是普通經紀人聽說自己藝人有男朋友這種激烈的反應而已,畢竟我也沒有和他說過我的性取向和私生活。”鄒奕帆說,“他變得特別暴躁,平日裏也兇我,但是工作做得還可以。”
“你還能被兇?”顧星澤驚訝道。
“主要是他之前對我太好了,我就覺得人都有脾氣上來的時候,本來交男朋友也是我的問題。”鄒奕帆說,“我就哄了他幾天。結果他從那時候開始眼神就非常奇怪了。不管我去哪兒他都要跟着、我就是在車上玩手機他還要瞥着我的聊天內容。晚上不僅要送我回去,還要見我男朋友,甚至偷看我洗澡。”
“你也是夠神經大條啊。”顧星澤皺眉,“你不平日裏自稱戀愛教主嗎。”
“哎……後來我就開始變得很晦氣。”鄒奕帆說,“我前幾天才去打了狂犬疫苗,出門被黑狗咬了。我啥也沒做,就走道啊。然後是丢東西、家中物品發生移動,到了夜晚……”
鄒奕帆手有點抖:“到了夜晚我接到了一個空號打來的電話。”
“午夜兇鈴?”顧星澤笑了,“哇靠,兄弟你心裏很能藏事啊,你能憋到現在可以的。”
“哎,就是一個接一個打,打完了再挂斷。沒有什麽聲音。我報警了,警察說沒找到誰打的電話。之後我就覺得有目光窺伺我,一周前,我的床邊竟然出現了我經紀人的身體。”鄒奕帆捏緊了咖啡杯,眼神似乎有些迷茫、還有些驚懼,“我睡覺睜開眼,擡頭一看他坐在我床邊盯着我,我叫他他也不說話。我伸手拽他,他消失了,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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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顧星澤皺眉,“瞬移嗎?”
“好像不是,我一把掏了個空。但那……的确就像是本人一樣,一模一樣。”鄒奕帆說,“我還以為出現了幻覺,但是,昨天他又出現了,我現在每天工作看見他都在煎熬,有毒啊。”
“可能是因為執念太深産生的幻影。”靖逸說,“以前我遇到過相似的案例,不過沒有這麽嚴重。你這……下午還工作?”
“不,我讓我助理陪我出來的,把楊煜支走了。而且,我已經跟公司申請換經紀人了。就是不知道公司同不同意。”鄒奕帆有點郁悶的說,“本來正在活動期不該整出這麽多事兒,我想能忍就忍了,實在忍不了。”
顧星澤看向鄒奕帆:“那你那個退伍特種兵男朋友呢?”
“沒敢告訴他,我怕他把我經紀人怎麽樣。”鄒奕帆攤手,“而且沒談多久呢,最近也沒怎麽和他一起出去。我又忙又神經衰弱的沒和他交流,而且他好像接了私活,在國外執行任務也忙。”
顧星澤感同身受地皺眉,說道:“你就該讓你男朋友把他打一頓。”
“他那臭脾氣可能會打死他……而且這還有靈異事件,找他也沒什麽用。”鄒奕帆想起他那個猛男男友就很無奈,“靈異事件還是找專業人士解決吧。”
靖逸思索了一會兒,說道:“你先伸出手給我。”
鄒奕帆半信半疑地看向靖逸:“靖哥真的是大仙?”
靖逸輕笑,閉上眼睛感受了一會兒,說道:“你是獨生子,爸爸是做軟件生意的,媽媽曾經是個模特。你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掉進溝裏,摔骨折了。你的男朋友大概姓王,現在是……雇傭兵?命挺大,人很高很壯,脾氣比較爆,但對你百依百順的、還會做飯。”
鄒奕帆一臉驚恐:“天,對啊,就他,王翔。那那那大仙,我這次有生命危險嗎?我還這麽年輕……”
靖逸笑出聲,說道:“生辰八字?”
鄒奕帆說了一個生辰八字,靖逸拄着下巴說道:“我算卦雖然不是很準,但是你這個八字絕對是大富大貴長命百歲的命啊,這次不會有危險的。”
鄒奕帆松了口氣,說道:“我看我楊煜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一口一口吃了,真吓人。但我又不能報警啊……”
靖逸和顧星澤對視了一眼。
顧星澤說:“我怎麽感覺你說的他好像挺變态的?不是有心理問題吧?”
鄒奕帆臉刷一下白了,說道:“有一次他笑着說我要是不分手,就把我吃了。”
“他是不是那個……秀色還是什麽的。”顧星澤皺眉說,“你可別大意了,真不讓人省心。你讓你男朋友回來陪你吧。”
“哦……哦,好。”鄒奕帆這會兒才懵懵地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這樣……那他是中邪了嗎?”
“着魔了,可能是執念太深的緣故。”靖逸說道,“他可能太喜歡你了,可你不喜歡他、得不到的人天天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他心癢難耐、又得壓制自己的這份心情,所以時間一長,心态就扭曲了。”
“不過,本來不會這麽糟糕的,因為他只是個尋常人。”
“我覺得是因為有人從中作祟,把魔氣引入了他的身體。”靖逸想起了徐曠立,說道,“但既然這樣,他不應該會讓我發現異常,明明他那天都已經見過了你……”
“誰?誰見過我?”鄒奕帆沒聽懂,說道。
“徐曠立,我覺得他不對勁,他身上有魔氣。”靖逸說,“而且在此之前,我也遇到了兩個被魔氣沾染的明星。我覺得這些事情都發生在娛樂圈,那麽始作俑者一定是一個在娛樂圈工作的、或者說就是我們的圈內人。”
“叮叮叮——”
鄒奕帆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吓了一跳,他拿過來一看又松了手。靖逸看了他一眼,拿過了鄒奕帆的手機接了起來。
這是個空號打來的騷擾電話,對方依然什麽都沒說。
“我是他男朋友。”靖逸說,“如果你再騷擾他,我就不客氣了。”
對方的呼吸聲一瞬間就急促了起來,電話裏傳來了“嗬嗬”的呼吸聲。靖逸扣死了電話,電話再次打了過來。這回的來電顯示正是鄒奕帆的經紀人,楊煜。
“你接。”靖逸說。
鄒奕帆小心翼翼地按了接聽,對面傳來了楊煜笑嘻嘻地聲音。那陰森詭異的第一聲笑傳出來的時候,鄒奕帆差點沒握住手機,接着靖逸讓他開免提,鄒奕帆冷汗都下來了,對電話那頭說了一聲:“怎麽了?”
“哈哈哈哈哈哈。竟然是他。”楊煜說,“我哪點比不上他,你為什麽喜歡別人,不喜歡我!”
鄒奕帆沉默了一會兒,心想真的是楊煜,說道:“我有男朋友是我的事情,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席卷着樹葉和沙塵吹開了包間的房門。靖逸四下看了一圈,他雖然感受到了強烈的魔氣、但連個人影都沒有看到。
“你不要再折磨我了……”鄒奕帆手顫抖着拿着手機,咬牙說道,“我不喜歡你。”
這時候鄒奕帆身邊突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虛影,接着那影子越來越深,接着眼睛、鼻子、下巴、脖子,那影子一點點的具體化,片刻後便與常人無異。就像是楊煜真的坐到了鄒奕帆的身邊,面若冰霜、眼神黑漆漆地望着鄒奕帆。
下一秒,他用雙手掐住了鄒奕帆的喉嚨——
靖逸手中藍光乍起、一抹藍色的長帶裹挾着強大的靈力纏繞住了楊煜的影子。接着顧星澤手中旋轉着的金色氣流一瞬間擊中了那個影子。可幻影畢竟是幻影、既沒有對鄒奕帆造成傷害、也沒有真的破壞楊煜身上的魔氣。
它消失了。
顧星澤卻再次皺眉,站起說道:“這人身上有我魂魄的氣息。”
鄒奕帆揉着自己的脖子,突然有點迷茫的說道:“我是,我是真的把他當朋友的。我小時候媽媽死的早,他又會照顧人。我那時候,真的把他當我的兄弟。”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楊煜一直默默注視着他。在知道鄒奕帆要做藝人去唱歌之後、楊煜毅然決然放棄了其他專業,畢業後果斷做了經紀人。
如今友情蛻變成變形的愛情,他們倆的下半輩子,估計連朋友也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