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郝樂心裏緊張地咚咚直跳,也做好了被系統懲罰的準備。

可出人意料的是,系統并沒有發出任何警報聲,鐘權喊了郝樂兩聲後,郝樂也還沒反應過來,還在納悶為什麽系統沒有出聲?

難道這種“劇透”是能夠被允許的嗎?還是因為這事兒說出來太玄幻,壓根不會有人相信,所以系統沒有必要懲罰自己?

郝樂一腦袋問號,原本都做好了和系統“同歸于盡”的準備,此刻卻有些不尴不尬地坐在床上,背脊挺得筆直像是要就義一般,一臉迷茫地看着對面的鐘權。

鐘權奇怪道:“你怎麽了?”

郝樂搖頭:“沒……就是,有些時候想象和現實差距有點大。”

鐘權被逗笑了:“當然,想象和現實從來就不一樣,不過偶爾也會有例外。”

郝樂:“?”

鐘權漫不經心地說:“比如你就和我想象裏不大一樣,現實的你更可愛。”

郝樂:“……”

郝樂悲哀地發現,自己居然毫無內心波動。

畢竟一想到這是作者時速5000/時的內容,估計還沒怎麽過腦子,煽情矯情話随手就來,就真是一點都感動不起來了呢。

郝樂很想問作者:咱就不能走點心嗎?

鐘權沒聽到郝樂的回應,問:“你沒什麽想法嗎?”

郝樂慢吞吞地縮進被窩裏,拿被角遮擋住大半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盯着天花板道:“你那是錯覺,一見鐘情是不靠譜的,你了解我什麽了?說不定你連這點想法都是……咳咳,幻覺。”

鐘權挑眉:“我喜歡誰不喜歡誰,都是靠我自己的意志,怎麽能是錯覺?”

郝樂悶聲道:“好啊,那你說說,為什麽是我?”

鐘權沉默了片刻,道:“兩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灑了我一身的果汁。”

郝樂:“……”

鐘權陷入了回憶中,嘴角揚起笑意。

“你拉着我去洗手間清理,卻因為果汁灑得位置不大好而有些窘迫。”

郝樂慢慢回憶起來了,這麽一說,似乎真的是有這麽回事,沒記錯的話,果汁是灑在了鐘權褲裆上,确實很尴尬。

“你讓我把褲子脫下來,要幫我緊急處理一下,你還貼心地讓我先穿上你的褲子,你自己則光着兩條腿站在洗手間裏,每一位進來的客人都要打量你,你臉上通紅,連兩條腿都紅了,卻沒有半點動搖。”鐘權說,“你清理好褲子,又借用了餐廳的烘幹機,展楠正巧找了過來,看到你光着腿拿着別人的褲子,臉色變得很難看。”

郝樂想起來了,展楠當時對自己說:“我們家是沒錢了嗎?需要你這樣幫人清理褲子?你買一條新的給他不行嗎?!”

展楠當時确實很不爽,後來還說,是因為自己随便在別人面前脫褲子,露出了他最喜歡的兩條腿,他不想讓別人看見這樣的自己。

郝樂那時候沉浸在戀愛中,将展楠毫無道理的獨占欲當做了“愛情”,心裏還挺美,現在想想,自己那時候也是傻得可以。

郝樂見鐘權不說話了,詫異道:“就因為這個?”

“這只是一切的開始。”鐘權笑了笑,但卻沒打算再繼續說下去。

郝樂茫然片刻,又聽鐘權說:“你那時候為什麽沒想到給我買條新的呢?”

“我又不像你們,”郝樂撇嘴,“我的家庭很普通,就算跟展楠在一起之後我也沒有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幫你清理,怎麽可能想到要買一條新的?”

鐘權一笑:“你一直在問我為什麽,我也想問你為什麽,為什麽會喜歡上展楠?”

郝樂被問愣了,為什麽?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可喜歡本身并沒有過錯,錯得是喜歡的對象不值得。

不過這事恐怕在他身上不成立,他會喜歡展楠……大概是因為人設所決定的。

這該叫“命運”嗎?

郝樂沉默了一會兒才慢慢說:“他以前對我很好。”

鐘權學着郝樂詫異的語氣,說:“就因為這個?”

郝樂噗嗤一下被逗笑了,在被窩裏搖了搖頭,調皮地也學鐘權的口吻,嚴肅道:“這只是一切的開始。”

鐘權在黑暗裏放輕了聲音:“早點睡吧,晚安。”

這一夜郝樂似乎做了很多夢,又似乎什麽都沒夢到,一覺醒來已經快中午了,他睡得頭昏腦脹,身體也跟着發軟,沒有一點力氣。

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就聽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停了。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有人在浴室裏洗澡。

鐘權下-身只圍了浴巾出來,頭發還在滴水,水珠似知道男人什麽地方最性感,順着脖頸歡快滾落到胸口,再順着胸口手牽手地滑落到腹肌上。

鐘權穿着衣服的時候看起來體格很健壯,脫了衣服更是精壯:小麥色的健康身軀上沒有絲毫贅肉,胸肌和腹肌明顯,手臂更是結實有力,顯得肩寬背厚,兩條顯眼的人魚線隐沒在浴巾下,令人視線不自覺地跟着往下看去。

鐘權笑了一聲,郝樂這才反應過來,一張臉頓時通紅,忙別開了頭。

鐘權将毛巾搭在頭上,笑着看他:“還滿意嗎?”

郝樂結巴道:“我只是好奇,要怎麽才能……練成那個樣子。”

“你要想練的話,我來教你。”鐘權說,“免費教學,怎麽樣?”

郝樂正要答應,又覺得哪裏不對,轉頭看了他一眼:“你……覺得我練成你那樣比較好?”

“嗯?”鐘權擦着頭發,毛巾将他的眼睛遮擋住,只露出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不是你說想練的嗎?”

鐘權的語氣非常理所當然,讓郝樂微微有些怔愣,他記得很清楚,以前自己也想要健身來着,但展楠卻說不需要,展楠說,他現在這樣就最好,練得渾身都是肌肉就沒有這麽好看了。

他正想着,鐘權突然撐在他床邊俯身看來,剛洗完澡的清新氣味瞬時包裹了過來,還帶着幾分炙熱的氣息。

“我說過了,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更尊重對方,理解對方,包容對方。只要是你想做的事,你都可以去做。”鐘權仿佛有透視眼,清楚地知道郝樂在想什麽,“我現在是在認真地追求你。”

他說這話時暗示意味極濃,郝樂這才驚覺自己只顧看着對方的眼睛,卻沒發現兩人此時挨得有多近。

他慌忙退後,差點從床上摔下去,幸而鐘權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

郝樂掙開對方的手跑下床,赤腳沖進了浴室,關上門的瞬間還覺得心髒快從嘴裏跳出來了。

浴室裏的熱氣還沒蒸發幹淨,排氣扇嗡嗡地響着,噪音掩蓋了他急速的心跳聲,郝樂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暗自斥責自己:不能被對方牽着鼻子走啊!這明明都是早就設定好的劇情!

系統每隔一段時間,只會在劇情的轉折點上發來後續細綱。

所以郝樂也不能完全清楚每一件事情,只知道一個大框架走向而已。況且細綱這玩意随時都會改變,前一天還說是在咖啡店捉-奸,第二天他準備去的時候,細綱就改成了夜店。

大綱撒歡奔騰在作者絲毫也不靠譜的大腦中,就像永遠摸不到邏輯的上帝之手,你以為生活是這樣,下一刻它就會給你一個巨大的“驚喜”。

郝樂憤憤地洗漱,鐘權在門外說:“你昨天說的,我們都活在書裏。”

郝樂沒聽清,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問:“什麽?”

“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鐘權拿着手機按着,靠在門口說,“不是常有人說,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早已定好的嗎?也有人不信命,就會去抗争,到頭來也許連‘抗争’這件事也早就定好在他的命運裏了,終歸繞來繞去,也繞不過五指山。”

郝樂洗了臉,打開門,疑惑地看着他:“五指山?”

鐘權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如果是那只孫猴子,當然逃不過五指山,但如果将自己變成五指山呢?”

郝樂一時沒反應過來。

鐘權摸了摸他的頭,卻是不再繼續說下去了,他道:“我明天出院,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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