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展楠大概是終于從旮旯裏翻出了點良心,低聲道:“你沒事就好。”

郝樂挑挑眉:“既然你不來見我,我就這樣跟你說吧。昨天肖杉來了鐘權的公司,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他是你的人,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清楚。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請你不要吃飽了撐的閑得無聊來給公司找麻煩。這樣很幼稚。”

展楠這回沉默了許久,好一會兒才說:“肖杉去了鐘權的公司?”

“對。”

“我知道了。”展楠語調不鹹不淡地,“你就想跟我說這個?”

“不然呢?”郝樂看着車窗外,“明天就是取消婚約的日子了,我不希望再出什麽問題。這一年……我受夠了。”

電話那頭沉默的呼吸聲讓郝樂一時有些晃神,曾幾何時,展楠還是那個溫柔體貼的男友時,他們只是隔着話筒聽着對方的呼吸,心裏就能軟成一片。

從什麽時候起,這段感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難道說“命運”如此強大,強大到只要幾行冰冷的字句和标點符號,就足以改變一個人?

那“人”又到底是什麽?

電話兩頭的人都沉默不語,沉默久到鐘權都要忍耐不下去快要劈手奪電話的時候,展楠終于開口了。

“你和鐘權,到底是什麽關系?”

郝樂嘆了口氣:“什麽關系也沒有。”

“電梯裏是怎麽回事?昨天。”展楠說,“還有酒吧門口。”

郝樂回憶裏最後那點溫情也變成了凝固的冰雕,冒着絲絲寒意——有些人有些事可能确實是禁不住回憶的美好,所以寧可再也別相見,再也別有任何關聯。否則就連最後那點溫情也是留不住的。

郝樂揉了把臉,神情也漸漸堅定起來。他終于是從曾經的漩渦裏徹底爬出來了。

他道:“他在追我。”

鐘權挑眉,看了郝樂一眼。

展楠捏緊了電話,咬牙:“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我不知道。”郝樂笑了,“我不知道他從什麽時候喜歡我的,據他說是很久之前,不過那時候我甚至不記得他是誰。他說追我這件事,是從最近才開始的,你還想知道什麽?”

“你想說,你們之前沒有任何關系。”展楠的語氣有些狐疑。

“是。”郝樂補充,“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跟我沒關系。”

展楠終于問出了口:“內部財務機密洩露的事,跟你有沒有關系?”

“沒有。”郝樂回答得幹脆利落。

“我沒有問題了。”展楠說完,挂斷了電話。

結束了吧?

郝樂想,這下該徹底結束了。

鐘權在旁邊說:“他應該會懷疑肖杉,然後開始調查肖杉。”

郝樂回神:“嗯……這樣就能走完劇情了嗎?”

“還有最後一點。”鐘權說,“你會收獲一個新的驚喜,別怪我沒提前提示你,你得有點心理準備。”

郝樂笑起來:“是什麽?狂虐狗男男?”

鐘權把郝樂送到家門口,郝樂剛下了車,就被一群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記者給圍住了。

“是郝先生嗎?”

“您對甄老先生的事了解多少?所以您不姓郝?”

“您對以前的事還有記憶嗎?甄老先生聯系您了嗎?”

“據說您跟展先生有婚約,關于展先生最近這一年的緋聞您怎麽想?您覺得甄老先生會支持你們嗎?”

……

一串問題接踵而至,像一個個裝了水的氣球,啪啪地扔在郝樂的臉上。

郝樂還沒從下午的意外裏回過神,現在又被閃光燈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可想而知這些照片大概是巨醜的。

——郝樂很佩服自己在這種時候居然完美地走了神。

鐘權停好車,快步過來将郝樂從人群裏拉出來護在懷裏。

鐘權個高,擡手輕易将郝樂的臉遮住,護着他的腦袋擠開人群往老舊的公寓走去。

記者在身後不斷追問:“這是鐘先生嗎?是鐘權先生嗎?請問您怎麽會在這裏?”

“您跟郝先生是什麽關系?”

“你們以前認識嗎?”

“傳聞您最近跟郝先生走得很近,你們是什麽關系?”

鐘權将郝樂朝老舊的小院子裏一推,拉過破破爛爛還掉了漆的鐵門,大門吱呀的刺耳聲音令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場面終于安靜了下來。

鐘權冷冷道:“無可奉告。”

郝樂被鐘權推着往樓上走時,還從樓道口的窗戶往下看了一眼。

他腦袋一探出去,閃光燈就連成了一片。這要是一堆AK47,估計自己腦袋都碎成粉渣了。

“這就是驚喜?”郝樂問,“甄老先生是誰?等等……他們剛才在說什麽?”

鐘權皺了皺眉,這件事是他唯一不大容易跟郝樂提起的事。

畢竟郝樂跟郝家父母的感情很深。

這并不是簡單的一句“作者設定你是郝家父母領養的孩子”就能解釋得清的。

郝樂也不可能點點頭說“哦!原來是這樣啊!”就能接受的。

鐘權舔了舔嘴皮,看了眼腦內系統提示的劇情,腳步微微放慢了。

“可能有人在樓上等你。”鐘權在狹窄的樓道裏說,“你先做好心理準備,還有……不管你聽到什麽,只要按照你自己的步調,按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不用有太多顧慮。”

郝樂皺起眉,心裏漸漸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心裏打起了鼓,砰砰地直跳,等他剛走到樓梯拐角,就見自己租住的那層樓被一群黑衣男人擠滿了。

“小少爺好!”黑衣人們猛地鞠躬大喊。

郝樂:“……”走上人生巅峰?狂虐狗男男?

郝樂的家門前,一把輪椅慢慢轉了過來,扶着輪椅的是個目測四十出頭的男人,模樣看上去很溫和,說話聲音也很輕柔:“抱歉,是我們來得太突然了。”

郝樂緊張地吞了口唾沫。

郝樂心想:難道是有快病死的有錢人抽簽決定誰繼承自己的遺産?畢竟自己有主角光環,這種事說不定還真有。

郝樂捂住了自己的心髒,做好了接受天上掉巨大餡餅的準備。

中年男人低下頭,跟輪椅裏白發蒼蒼的老人說了什麽,那老人戴着助聽器,眯着眼聽了半天,又眯着眼打量站在黑暗樓道裏的郝樂。

“過來,給我看看。”老人沙啞着嗓子說。

郝樂回頭看了眼鐘權,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便小心地走了過去。

老人顫顫巍巍地擡頭看着他,郝樂舔了下嘴皮,為了方便老人觀察他特地蹲下了身。

他這個無意識的貼心舉動,令身後扶着輪椅的中年男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是你……是你……”老人眼淚一下湧了出來,“跟阿悠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啊!你看看,這眼睛,這鼻子……”

老人從兜裏摸出一張老舊的照片,照片裏看起來是家人合照。

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和一個美麗的女人,牽着一個剪着西瓜頭的年輕男孩。

西瓜頭男孩穿着白襯衣,打着領結,穿着背帶褲。

一眼看上去就被教養得很好,皮膚白皙,臉頰略有些圓潤,看着極為可愛。

郝樂皺起眉,有些疑惑起來。

這男孩看上去也就八九歲的年紀……可怎麽跟自己小時候的樣子那麽像?像到簡直是一個人。

如果把身後陌生的男女換成老爸老媽,那根本就是自己的全家福了。

“這是你爸爸,”老人指着那個西瓜頭男孩哽咽着說,“我是你爺爺。”

郝樂:“……”

郝樂:“????”橋豆麻袋?!

作者有話要說: 《一世情債》快結束啦,要進入新副本了嗯。再次說明一下~這篇文是快穿哦~br />

郝樂:“不要再提這個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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