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姜朝暖很快從謝意南這邊知道了為什麽陳琳會說出那句令人費解的話。

謝意南的身家外貌是大部分女生心中的理想戀人,甚至早已有人私底下成立粉絲團。

她們奉行謝意南是屬于每個人的寶藏,所以當姜朝暖過于靠近的舉動就惹來她們的怒火。

姜朝暖一聽覺得特別可笑,但是從謝意南口中說出來只能是事實,她說:“可是你和婳嬌不是戀人嗎?”

謝意南搖頭說:“我和婳嬌從小時候就認識,但我們之間不可能成為戀人。”

“為什麽?”姜朝暖問。

謝意南定定的看着她,嘴角是令人心醉的溫柔弧度,他說:“因為我的命定之人不是她。”

姜朝暖在對方溫柔的眼神中,徹底沉淪。

陳琳自打那以後不和姜朝暖來往,後者又恢複到之前的獨來獨往,謝意南雖然同情她的遭遇,但此時的情況他無能為力。

“就算我替她擺平了暗地裏針對的人,陳琳和她的友誼也不複存在。”關于這點他表示出憂慮,濃密的眼睫微垂,側顏展現出來的失落讓人心疼。

只可惜坐在旁邊欣賞他這幅表情的是徐婳嬌,她單手托腮,另一只手把玩着圓珠筆,提出了一個建議:“你以她男朋友的名義出來說話,我保證一堆人和她做朋友。”

謝意南失笑搖頭:“這種玩笑不能随便開。”

“是嗎?”徐婳嬌一聽就判斷出此時的謝意南還沒有真正喜歡上姜朝暖,這其中可能跟她推動劇情有關。

手中的圓珠筆在修長的手指中流轉,她擡眼正好看見姜朝暖走出教室,而那三名女生緊随其後。

謝意南的視角看不到這些,他很快從未成型的暧昧感情中抽離,講起來更關心的事情,說:“關于學生會主席位置,出現了一名競争對手。”

徐婳嬌通過原著知道姜朝暖即将遇到什麽,她可沒有去看戲的心情,敷衍的“嗯”一聲:“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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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厲害。”如果很輕松的話,謝意南不至于在徐婳嬌面前提及,“目前他的票數比我領先。”

學生會主席不僅考驗綜合素質,入選的最終選手中需要學院所有學生的投票,最後票數最高的人當選主席。

徐婳嬌挑眉,頗為意外說:“我以為你會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她會這麽說只是因為謝意南是男主。

但謝意南從小聽到大,不禁感到暖心,就算是父母都沒有像徐婳嬌這樣,真心覺得他是最好的,甚至覺得他理所應當擁有最好的。

他笑了笑說:“那位競争對手到處宣揚他是單身。”

徐婳嬌一聽便懂了,謝意南的對手是争取到了大部分女生的票,畢竟謝意南和她被衆人認為是模範戀人,她們更願意喜歡沒有女朋友的帥哥,那樣還會有一種成為對方女朋友的僥幸。

至于為什麽沒人對謝意南有過這種僥幸想法,那是因為徐婳嬌哪哪都比她們優秀,站在那裏還沒說話,氣勢就輸了大半。

“那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正式分手?”徐婳嬌覺得也是時候給姜朝暖騰位置了。

謝意南盯着徐婳嬌在轉筆的手:“在這個關鍵時刻分手只會被人當成渣男,而且,這種得票方式我不喜歡。”

徐婳嬌通過原著部分橋段知道謝意南能當上學生會主席,但是她拿捏不準在之後會不會被改變,後面有些甜寵情節是需要謝意南這個學生會主席身份的。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呢?”徐婳嬌想着,如果謝意南暫時沒有主意,她可以替他解決這件事。

“我通過朝暖那裏了解到,在學院裏有許多學生遭遇了欺淩,我希望能幫他們。”謝意南取走徐婳嬌手中的筆,轉眼間,那只黑色的筆在他的手指間快速轉動。

“挺好玩的。”謝意南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似的,眼眸微微發亮。

徐婳嬌還保持着那慵懶的姿态,泛紅的眼尾讓她看上去脫離了學生的青澀,帶着成熟的韻味,只是她很少笑,氣質上增添了一股禁欲:“不愧是溫柔的野心家。”

哪怕是帶着目的性的救贖,恐怕也沒人能拒絕得了。

“就算不競争學生會主席,只要他們找到我,我同樣會施以援手。”謝意南是真心實意這麽想的。

但兩人心知肚明,在這種有等級階層的學院裏,受到欺淩的要麽就是喬譽和姜朝暖這種特招生,要麽就是家中權力處于最下層的學生,他們一般被欺淩,為了自家的産業只能選擇默默忍受。

兩人在那裏閑聊,周圍沒人敢過去打擾他們,喬譽坐在不遠處,桌上放着筆記本,他心不在焉,時不時擡頭看向徐婳嬌,但又很快收回目光。

他想當面問徐婳嬌為什麽之前讓徐臣跟在他身邊,他原本并不在意,但是在發生多次的情況下,已經勾起他的好奇心。

他觀察了好一會,兩人都沒有結束交談的模樣,他又不想直接過去橫插一腳。

這時坐在他身側的同學突然說了一句:“他們兩個可真是頂級般配啊,講真我看到過的明星戀人都沒他們好看。”

喬譽心裏一咯噔,他埋頭裝作在學習,那名同學并沒有在意喬譽的舉動,而是依然自顧自說:“果然優秀的人只會和同類在一起玩,我們這種人根本沒有加入的機會。”

喬譽聞言,心裏生出一股說不出來的郁氣,他站起來往外走。

姜朝暖上完廁所出來,結果就看到洗手盆那邊站着三名女生,她們的眼神充滿惡意。

“你們有什麽事嗎?”

她曾經聽陳琳說起這三名女生的事情,陳琳與她們是高中時期的同學,這三名女生以林琦琦為首,在當時的學校就常常欺壓性格內向的同學,被欺淩的當事人怕後續報複不敢和老師說明,導致她們後面越發過分。

讓姜朝暖意外的是,林琦琦譏笑道:“瞧你這副警惕的模樣,難不成以為我們把你堵在廁所是想揍你吧?”

姜朝暖問:“難道不是嗎?”

“那些高中時期的手段我們玩膩了。”林琦琦轉而說了一句,“我聽說你父親是在林氏公司上班的吧?”

“你提我爸做什麽?”姜朝暖隐約有些不安,“你想怎麽針對我都可以,但請你不要牽扯到我爸媽身上!”

“喲,聲音這麽大幹嘛?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剛才的話難道還不夠明白嗎?”林琦琦上前,按住姜朝暖的肩,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林氏公司——難道你還沒反應過來嗎?”

姜朝暖突然睜大眼:“難道這家公司是你......”

林琦琦輕笑出聲:“對呀,你父母可是在我家公司工作二十多年的老員工了,如果這時候他因為你失去了工作,你會不會非常自責呢?”

姜朝暖的心墜入深淵。

另一名女生說:“你還有個正在上初中的弟弟,主要經濟來源一斷,一時間想立刻找到好工作接替,可不是容易事。”

姜朝暖從小在溫暖和關懷中長大,從來沒有意識到原來人心是可以險惡到如此地步,無論她遭遇什麽痛苦她都可以去面對,但是如果是因為她導致身邊重要的家人受傷,那簡直是比讓她死還難受百倍。

她紅着眼眶,死死瞪着林琦琦,問:“你想怎麽樣?”

林琦琦往後退了一步,擡起下巴笑道:“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主人,至于現在嘛,先下跪致謝吧。”

喬譽去了天臺吹風,他心裏有事,微風掀開他散落在額前的碎劉海,展露出的眉宇帶着一股散不開的郁氣。

屬于女生的嬉笑聲傳來,他眉間皺紋加深,轉身打算離開。

但就在這時,他聽到女生們言語中說到的一個人時,他停下了腳步。

“我還以為姜朝暖多難對付呢,結果還不是被我一吓就怪怪聽話。”

“我聽說她一直在暗中聯系人,想查出我們以前幹的事。”

“不自量力,她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除了成績好點之外哪點配和我們讀一所學院。”

喬譽聽到這時并沒有多憤慨,只是想着原來姜朝暖那副不服氣的模樣是那麽容易被擊潰。

“不過事情能進展這麽順利,還是多虧婳嬌讓我去查姜朝暖父親是在哪家公司工作,不然我家公司養那麽多人,我哪知道她父親原來是靠我家吃飯的。”

“吃你家的飯,不就得喊你一聲主人。”

“哈哈哈是這個理。”

徐婳嬌。

喬譽沒想到能從她們嘴裏聽到這個名字,在這一刻他終于把心中一直困惑的問題解開了。

他從來就不覺得徐婳嬌那張漂亮的外表下是一刻溫柔善良的心,他擅長觀察人,對方所作所為和她表現出來的情緒十分違和,仿佛像是有人在逼着她做好事一樣。

但這種想法很可笑,誰能逼徐婳嬌做好事呢?對方哪怕肆意妄為,壞事做絕,都有人前仆後繼為她送刀,擺平一切。

徐婳嬌表面施舍了一點善意,背地裏卻是将人推進深淵的始作俑者,她享受的就是這種高高在上,肆意玩弄人心的惡人。

喬譽捂着臉,肩膀突然一抖一抖的,嘴角是藏不住的上揚弧度。

太可笑了,他之前竟然想過徐婳嬌是個好人,還想着去道謝。

他回到教室,謝意南已經不在徐婳嬌身邊,他走過去,将三百塊塊遞給了徐臣。

徐婳嬌見狀有些詫異,挑眉問:“不是說下個月再還嗎?”

喬譽面無表情的說:“我不喜歡欠着別人。”

徐婳嬌聽出了喬譽字面下的另一層意思,她不需要喬譽那可憐的人情,打從一開始她就沒打算學姜朝暖善待喬譽那套去用愛感化,她為了複活可以不擇手段,但前提是不惡心自己的情況下。

如果她是容易屈服的人,那就不至于會有人千方百計設計讓她丢了性命。

“別勉強,三百塊對于我來說可是連小錢都不算,但對于你來說就未必了。”她說話絲毫不顧及眼前這位未來大反派的感受。

喬譽沒有生氣,相反他還露出了一個挺好看的笑容:“人的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正在吃面包的徐臣聞言,轉頭看着他說:“就算你拼死拼活的改變,也達不到我家小姐這種高度啊。”

喬譽眼眸黑亮,似乎有什麽情緒被藏到更深的地方,他沒有再說什麽,轉身回到自己座位上。

對方雖然極力掩飾,但徐婳嬌還是從眼神中看見一絲狠戾,恐怕喬譽是知道她暗地裏做了什麽,她對徐臣說:“以後喬譽遇到麻煩,你不必出手。”

溫情的表面破碎,倒是省了挺多事。

“哦。”徐臣沒有問為什麽,他樂于不摻和閑事。

喬譽回到座位,他盯着徐婳嬌,眼裏露出屬于狩獵者才有的目光,如同窺伺的蛇。

他不需要達到難以攀越的高度,還有一種方法不是嗎?

把站在高度的人,拉下來不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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