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家長會
期中考試過後是家長會,三中很重視這次的家長會,這幾天陳麗婷都在忙着給各個家長打電話,力求通知到位。
蘇知野半點也不擔心,只要不出差,每次家長會蘇則必到。而且他爸其實并不十分在意他的成績,第二名跟倒數第二名對他爸來說沒有區別,更何況蘇知野這次是第一名。
絕對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絕對給他爸長臉。
家長會這一天定在周三,原本安靜的校園變得喧雜,外面的馬路上被車堵得水洩不通,陸陸續續有家長到課室裏來。
今天一整天不上課,蘇知野靠在走廊的欄杆前,神清氣爽地等着他爸,額發迎風飛揚。
卻先見到了傅祁焉帶着一位女士往教室這邊來。
那位女士是一個窈窕高挑的omega,穿着得體的墨綠色改良厚旗袍,披着一條白色流蘇披肩,梳着一個矮矮的随意盤發。
溫婉,大氣,端莊。
她是長得極美的,臉上細紋都不見幾條,就像老照片裏五官出衆的年代美人。母子倆走到蘇知野面前時,那位女士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臉上也有一個酒窩。
蘇知野微呆——他總算知道小紅帽長大之後應該是什麽樣了,看着傅祁焉媽媽脫口而出:“是孩子他媽……”
傅祁焉趕緊拉了蘇知野一下,清了清嗓子,“這我媽。”
“哦……媽媽好。”
“你好,長多好看一個小夥子。”徐安露出欣喜的神情,并沒有反駁蘇知野的稱呼,她的目光停留在蘇知野襯衫底下露出一截的吻痕上。
他身上有自己兒子信息素的味道,很濃烈。
徐安收斂了目光,“你跟我們家傅祁焉能玩到一塊嗎?他會不會太難相處?”
蘇知野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些懵,于是笑了笑,“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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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祁焉他有時候比較獨傲一點,讓你擔待了。”徐安望了傅祁焉一眼,“是吧?”
“嗯,我總是煩他。”傅祁焉看着蘇知野,“等你爸?”
“呃對,我爸應該快到了。”
傅祁焉還想說幾句,給他媽叫走,“走吧。”
他深深地看了蘇知野一眼,便帶着他媽進了課室。蘇知野撓了撓後腦勺,突然聽到一聲,“小野。”
“老爸!”蘇知野開心地扭過頭,就見到蘇則,“我以為你不認識路。”
“轉了一會兒。”三中的教學樓設計把他繞暈了,家長會又不是正式場合,不合适帶助手。
“我座位就在那裏,現在帶你過去。”蘇知野挽着他爸的手。
蘇則看向不遠的教室門,并不着急,他頓了頓,“你媽一直說想來見你。”
蘇知野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可是我不想見她。”
他爸真大度一個人,他媽把他家攪和得這麽慘,他爸一點也不挂心上。
“自從她聽說你變成了omega,一直想見你一面,今天在隔壁的餐廳訂了位置。”
蘇知野有些喪,“知道了,你開家長會的時候我去看看。”
蘇則便進課室了,正逢傅祁焉剛好從課室裏出來,與蘇則打了個照面。
蘇知野嘻嘻哈哈地看着傅祁焉,連忙給兩人介紹,“老傅頭,這是我家老爹。”
見到蘇哲的那一刻,傅祁焉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立刻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态,“爸好。”
蘇則:“……?”
蘇知野完全不覺得傅祁焉喊他爸老爸有什麽問題,跟蘇則介紹說:“爸,這我同桌。”
只是同桌?蘇則還沒想明白這人為什麽突然喊他爸,就察覺到了眼前這個alpha的氣味,跟在他兒子留味道的alpha是一樣的。
林淼淼不是女的嗎?他的眼神立刻銳利起來,金絲眼鏡下是審度的目光。
蘇則:“名字。”
“傅祁焉。”傅祁焉站正站直,肩膀繃着,像個軍·官站軍姿。
“年紀。”
“17虛歲,明年三月生日。”
“成績呢?”
“這一次第二。”
“家裏多少人?”
“哎!”蘇知野皺着眉頭拉了他爸一把,“老爸你在幹嘛?查戶口本呢?”
也是,這些東西他可以回去再查,方才太着急了。
蘇則把審度的目光放在蘇知野身上,冷着臉問:“你跟他什麽關系?”
蘇知野看了看傅祁焉,又看了看他老爸,實在是發懵,“他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替我臨時标記的同學啊……”
他嘟囔了一會兒,說:“我跟他是好朋友,老爸你別像審犯人一樣問他,我不開心的。”
蘇則:“……”
行了,開始向着外人不向着爸了。蘇則一言不發,冰着一張臉直接進了課室,然後在他兒子隔壁的位置上看到了傅恒的老婆。
這個世界太魔幻了。
家長開會沒他們小輩什麽事,校園裏都是四處閑逛的學生。趁着空檔,蘇知野準備這會兒出校門,會一會他媽。
他去哪傅祁焉跟去哪。傅祁焉好奇,“出校門嗎?”
“去見我媽,不用你陪。”他把傅祁焉推走。
傅祁焉锲而不舍地跟上前,“你都見過我媽了,我去見一見你媽很正常。”
——今天一次性見完家長,争取把在岳父上留下的不良印象在岳母身上拿回來。
蘇知野停下來,從頭到尾上下打量他,“你去見我媽幹嘛?我也沒見過你爸好伐。”
“我馬上安排你跟我爸見一面。”傅祁焉非常想搏一搏好感,“這次讓我一起去?”
蘇知野有些遲疑,“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他沒法保證自己在他母親面前的态度會不會變得尖銳,他不想讓傅祁焉看到他潑辣的模樣。
“嗯?”傅祁焉不是很理解,“不能讓我去嗎?”
“也不是不行。”蘇知野跟他約法三章,“等會兒你可別直接就喊媽,不然我跟你沒完。”
傅祁焉并不清楚蘇知野的家裏事,但多少看得出蘇知野跟伯母關系并不好。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大度。他點了點頭,“我喊她阿姨。”
“也不許插話和稀泥。”
“我當自己是個啞巴。”他牽着蘇知野的手,“讓我一起去?”
“那……就走吧。”
“你媽是不是不喜歡我啊?”走在路上,蘇知野突然問,“不過你媽好漂亮,跟你簡直一個模樣印出來的。”
剛剛沒反應過來,現在仔細一想,蘇知野總感覺傅祁焉老媽好像對他很有成見,他有點頭疼。
“我媽比較端着。”傅祁焉無奈地看向他,“但是你爸絕對對我有意見。”
“哈哈哈哈哈哈。”回複傅祁焉的是一串爽朗的笑聲,“我也能看出來我爸對你意見很大。傅比,你這小孫子不讨爺爺喜歡,怪不得急着去找奶奶幫忙。”
傅祁焉:“……”
是,他不僅沒搞定蘇知野,現在多了一個蘇知野老爸,他非常頭疼。
傅祁焉看着蘇知野那張綻露笑容的臉,伸手戳了戳,“所以,你什麽時候給我名分?”
“啥子玩意兒?”
“名分。”四舍五入雙方家長都見了,傅祁焉認為他們可以準備結婚了。
“你的名分就是我兒子。”蘇知野認真說,“再不成我好基友,我收的小弟,或者我新同桌。”
“……”
蘇知野托着下巴認真思考,“想不到咱倆關系還挺密切的。”
傅祁焉笑着揉了揉蘇知野的腦袋,自己給自己升頭銜,“乖,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也行吧?”蘇知野皺了皺眉,“現在誰還沒幾個男性朋友了。”
“……”
蘇知野搖了搖頭,走在前面自言自語,“我可真是一個迷人的小妖精……”
他的母親在學校旁邊的一家旋轉餐廳裏等着。
龐雅一直是一個活得精致的omega,蘇知野許久沒見她,乍一碰面,她看上去憔悴了一些,卻不影響她的美。
身量高骨架小,目光柔和,通透的裸妝,依舊是一個輕易能撩起alpha保護欲的omega。
“媽。”蘇知野直接走了過去,坐在龐雅面前,“你找我有事?”
見到來人,龐雅眼角微紅,又似在笑,“小野。”
傅祁焉跟着喊人:“阿姨。”
龐雅這時才把目光放到蘇知野身後的人,“他是?”
“我同學。”蘇知野有些不耐煩了,連介紹都省略了。
“你要嘗一嘗這裏的點心嗎?我事先替你點了一杯咖啡。”
“不用了。”
桌上擺着兩杯半涼的咖啡,傅祁焉和蘇知野坐在龐雅對面,相視無語。
蘇知野不知道自己形容得對不對,每次跟他媽坐一塊,他媽都能營造出一種跟領導·人夫人會面般正式極了的官方親切感。
見龐雅久久未語,蘇知野急脾氣上來,“您有事就說吧。”
“我就是想見一見你,想要問一問你怎麽會突然變成一個omega?”
這件事太長了,蘇知野幹脆利落地說:“基因突變。”
龐雅一噎,頓了頓,“變成omega就難了,媽媽這邊可以給你介紹一些alpha認識,都是一些家裏有門面的。”
她看向傅祁焉,又看向蘇知野,仿佛看不出他們什麽關系,“你要多認識點人才好。”
蘇知野實在是搞不懂,“你要幫我相親?我才16歲。”
“不不。”龐雅連連擺手,“媽媽沒這個意思,只是想着你該多多擴展人脈,多認識幾個朋友多條路。我這裏剛好有一些——”
蘇知野不知道自己為啥要坐在這裏,洩氣極了,“我回去了。”
才剛來不久,屁股都沒坐熱,孩子就走了。龐雅眼角又紅,“你這就要走了嗎?”
蘇知野幹脆把桌上的放涼的卡布奇諾一口喝完,把杯子擱下,“我其實不喜歡喝咖啡,我爸也不喜歡。”
但是每一次跟他媽出來見面,他媽都會提前點好一杯卡布奇諾。
“小野,媽媽不再年輕了,”她說,“我只有你一個兒子,請別這樣對我。”
蘇知野站起身,眼神有點扭曲,“我也會老的,你也年輕過,年紀不是示弱的理由。”
“公共場合。”龐雅小聲示意,“小野你不要這麽莽撞,這不體面。”
蘇知野拉着傅祁焉準備走,又轉身回頭,“你年輕的時候就不應該瞞着我爸偷情,還被我撞見了,這才叫不體面,這才叫丢人。”
蘇知野氣沖沖地走出了旋轉餐廳,傅祁焉感覺自己手裏牽着一頭暴躁的獅子。
他渾身毛刺,有點像傅祁焉最初接近他的時候,那副見誰紮誰的模樣。
——但也不對,蘇知野以前除了路遇不平,似乎只怼過自己。對邬南對班上其他同學完全沒脾氣。
傅祁焉以為他會有長篇大論要傾訴,但是他沒有,走着走着步伐慢了下來,表現得跟平時沒兩樣。
他們又并肩走在一起,蘇知野說:“老傅頭,我們去吃飯堂的糯米□□。”
“這個點沒有糯米雞了。”傅祁焉說。
“那就菠蘿飯?我要吃雙份。”
現在十點多,飯堂沒有開門。傅祁焉半摟着人,“那去我宿舍,我做給你吃?”
“成。”
他們到了傅祁焉的宿舍,開始做菠蘿飯。傅祁焉一手掌勺,一手摟着蘇知野,蘇知野偶爾給他遞一遞調料。
下油,蘇知野往後縮了一縮,躲得比誰都快。
“沒事的,濺不到身上。”
蝦仁玉米粒和菠蘿丁在鍋裏翻炒,蘇知野躲在傅祁焉背後看着,攬着他的腰。
“看不出來老傅頭,你技能點點滿了,聞起來好香。”
“覺得以後會用到,就專門去學了。”肩上多了一個小腦袋,傅祁焉把切好的青瓜條塞蘇知野嘴裏,“嘗嘗。”
“可惜我遺傳了我老爸的廚房黑洞屬性,以後不是我炸了廚房,就是廚房炸了我。不然我也試着做飯給你吃。”
“以後用不着你做飯,遞一遞盤子就好。”他用眼神示意,“喏,拿個盤子。”
蘇知野就把邊上挖好的菠蘿和盤子一起拿了過來,“我還喜歡加點腌蘿蔔。”
“好。”
菠蘿飯裝盤了,蘇知野挂在他背後,被傅祁焉帶着到了飯桌。
他原先是打算直接開動的,但傅祁焉放好餐盤後,将他整個人抱着坐上了飯桌。
“怎麽?”
兩人相視而笑,傅祁焉站在他膝蓋之間,突然親了親他的額頭,然後伸手抱住了他。
體溫和脈率其實是可以同步的,包括心情。
蘇知野笑罵一聲,“這是什麽儀式?吃飯之前還要特意親吻感謝糧食之神嗎?”
“嗯,每次吃飯前我們都這樣親一親,感謝糧食之神。”
“感謝糧食之神你親錯地方了,傅比沒口福。”
“那就請蘇知野同學把衣服剝了,送給糧食之神當小媳婦兒。”傅祁焉動手把他的運動上衣給脫了。
蘇知野卻抱住自己,“不成,那種感謝方式耗時太久,菠蘿飯涼了就不好吃了。”
“十分鐘。”傅祁焉将他上衣丢到一邊,“剛好你呼吸不過來的時候。”
“你每次都說十分鐘,每次都騙人,飯都冷了。”
“我們有微波爐。”傅祁焉按住他的腰。
桌上的盤子空了之後,蘇知野吃了八分飽,靠着傅祁焉,坐在沙發上消食。
“你跟你媽為什麽……”
蘇知野舉起拳頭按在傅祁焉的下巴上,“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會問。”
“告訴我?”傅祁焉将蘇知野整個人拽近了一些。
蘇知野垂下眼,“離了還能咋地?我媽跟別的男人不清不白,小時候被我撞見了。”
最開始知道的時候,他沒敢跟自家老爸說,只能用各種方式給他媽找茬。後來紙包不住火,他跟龐雅的關系就鬧僵了。
“标記不會輕易被打破。”這是傅祁焉想不通的地方,按理說一個alpha标記了omega之後,雙方是不會變心的。
“我媽跟我爸的匹配度有90%,算高了吧?問題是她跟很多人的匹配度也有90%。”
“……”
原來如此,較低匹配率的婚姻的确不長久。
蘇知野想起什麽,“所以那段時間我可皮了,我媽為了趕時髦讓我去學鋼琴,她總說隔壁的娃娃彈得厲害。我就故意氣她,讓她丢臉。”
說起以前的事,傅祁焉笑了,“我記得。”
以前的蘇知野不止喜歡搗自己的亂,還喜歡搗其他人的亂。
“我是不是很壞?”蘇知野問。
傅祁焉搖了搖頭,“你恨她嗎?”
“那倒不至于。”他想得很明白,恨不至于,埋汰也算不上,不過是絕對不會喜歡和親近而已。
“一吃飽了我就有些困……”蘇知野揉了揉眼睛。
傅祁焉說:“你記得嗎蘇呆,有一次我的琴譜被一個胖子撕爛了,你出手幫我教訓了他。”
蘇知野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沒印象。”
“我也知道你沒印象。”傅祁焉笑。
他陷入在自己回憶裏,而蘇知野快要睡着了。時至今日,他依舊記得蘇知野當時說了什麽。
當時的傅祁焉一個人在琴房瘋狂碎碎念,“死胖子,看我修理你,幹嘛撕我的琴譜。”
“我媽跟我說好孩子不能生氣的,可我就是很生氣,生氣得想修理他,那是叔叔給我的譜子。”
蘇知野趴在窗臺看了一會兒,皺着眉頭說:“可是小紅帽,你生氣也沒有用啊,還不如打他一頓來得實在。”
“為什麽叫我小紅帽?”五歲的傅祁焉跟蘇知野一般高,他明明氣瘋了,卻一口一句:“我媽媽說了打人是錯的,生別人的氣也是錯的,好孩子不應該動不動生氣。”
“因為我第一次見你那天你穿了條紅裙子,所以你就叫小紅帽啰。”
“你為什麽那麽喜歡給別人起花名?你都給好幾個小朋友起花名了,起花名是不對的。”
“因為我記不住那麽多名字啊。”蘇知野摸不着頭腦。
“你應該禮貌地問別人的名字,而不是在背地裏喊別人花名。”傅祁焉給他做了個示範,“看好了,你應該學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蘇知野!”蘇知野開心地說,“我叫蘇知野,你叫小紅帽,我們兩個以後會結婚的!”
“……我為什麽要跟你結婚?”
“因為你長得好看啊,你是我見到過最好看到人了。”蘇知野積極表白,“你以後的信息素一定是甜橙味的,我最喜歡甜橙了。”
傅祁焉擰着眉頭,眨巴眨巴眼,被蘇知野糊弄過去了。
“你也同意我們兩個會結婚對吧?那你就嫁給我了,我現在親親你哦。”
傅祁焉抱住臉,“我媽說長大才能結婚,你都沒有問我名字,我不跟你結婚。”
“你叫什麽名字都是小紅帽。如果我們走散了,我也能認出你來的。”蘇知野像個男子漢一樣拍拍胸口。
“哼。”傅祁焉把蘇知野推走,“我不理你了,我還在氣頭上,還沒調節過來,你走吧,我不能把怒火遷到你身上。”
“都說你生悶氣只能氣死自己啦。”
“我想打他,可是打人是不對的,好孩子不應該打人的。”傅祁焉很糾結。
蘇知野伸出手捏了捏傅祁焉的臉,“你不用當好孩子哦。如果你想當好孩子,那我替你去當壞小孩。”
然後他真的把那個肉墩墩的胖子揍了一頓。
傅祁焉看着蘇知野躺在他腿上睡着,不由地笑了笑,“阿野你變了好多,還有,柑橘味和甜橙味是不一樣的。”
他自己也變了好多,他變得冷靜沉默了。
“阿野。”傅祁焉像他以前捏自己臉那樣,捏着蘇知野的臉,“我還不知道什麽是喜歡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
家長會結束了。蘇則在外面沒看到自己兒子,給蘇知野打了個電話,是傅祁焉接的。
“小野你在哪?你還在餐廳嗎?”
蘇則想跟自家兒子來一次家庭聚餐,三中附近有很多餐廳。
傅祁焉看着蘇知野安靜的臉,回複說:“叔叔,他睡着了。”
他不确定要不要繼續喊蘇則爸,雖然他心裏已經認定蘇則是他岳父了。
蘇則認出傅祁焉的聲音,微微皺眉,“他怎麽會睡着?”
傅祁焉毫不隐瞞,“可能是困了,現在在我宿舍。要我,叫醒他嗎?”
“……”蘇則不知做何感想才好。
傅祁焉下定決心,“爸,我可以把自己的全部資料發到你的工作郵箱,我認真的,一直都是認真的。我……”
“……”
傅祁焉實際上非常忐忑,但是那邊遲遲不答話。
“叔叔?”
“行了,這聲爸你先喊着吧。”蘇則把電話挂了。
“!”
傅祁焉捂着嘴,胸膛無聲地顫抖着,他心花怒放了。傅祁焉剛放下電話,就收到了自家母親的信息。
——祁焉,家長會散了。我想跟你聊聊那個男孩的事,我在教室外面的樹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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