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舒白那一臉生無可戀的神情被關一北看見之後,斜眼瞅上幾秒:“咋了你這是?聽說美男來合租,激動得找不到自我了?”

舒白翻白眼。

她那哪是激動。

分明是惱火。

說不出為什麽她會對郁景歸不太抱有好感,但舒白總感覺和郁景歸在一起沒好事,和他初遇的那天就特別倒黴。

而舒老爹居然還想撮合他們。

“他為什麽要和你合租?”舒白問出關鍵的地方。

關一北:“交通好呗。”

舒白:“你們都是有車的人,就圖個交通好?”

關一北也不知那祖宗為什麽會來合租。

可能和他們一樣想體驗下合租的生活?

舒白之指尖煩躁地扣着桌子板,沒什麽耐心地質問:“別什麽人都放進來合租,問過房東了嗎?”

“問了。”

“說什麽了?”

“房東允許了。”

“這麽快?”

“嗯,因為他就是房東。”

“……”

“也是開發商。”

“……”

舒白咬牙切齒。

她之前還在想,哪個變态的家夥會在最貴的地段蓋躍層大別墅還挂出全城沒幾個人能買得起的價格,偏偏越變态越搶手,炒房炒得正惹禍時人家改變策略突然變成只租不賣,價格昂貴到令普通人嘆為觀止,也因此更吸引人。

舒白想找理由拒絕此次合租。

說房間不夠?不行,那麽大的躍層別墅,再來十個都夠。

說不方便?又不是和她住一起,哪來的不方便。

想破頭皮,舒白也沒想出好理由。

讓她感動困惑的是,自己真的只是因為一個發圈而不待見郁景歸?她懷疑這人以前是不是和她結下什麽梁子。

臨近三點,舒白打算和關一北去接待室的時候,他突然接到電話。

沒說幾句,關一北把電話挂斷,丢下一句:“好,我知道了。”

舒白:“誰打來的?”

關一北:“助理說常寧臨時有事走了。”

舒白:“走了???有沒有搞錯,她糊成什麽樣了還耍大牌?我還沒說要拒簽她呢。”

常寧走了也好,女人在容易惹事,關一北不想她們見面後他又被舒白數落。

少了份差事,舒白無所事事,又不好意思早退,裝模作樣跟在關總後面熟悉下最近的安排和新晉的藝人和主播。

兩杯咖啡也沒頂住下午泛起的困意,直到林曉曉喊她去商場shopping,舒白才振作起來,二話不說一鼓作氣地走人了。

兩個女人再怎麽shopping也掀不起大風浪來,四只手都不夠提的,提到最後自然是叫關一北過來幫忙。

他來時已經是傍晚,舒白自然而然把袋子遞過去,興沖沖問:“晚上約個火鍋?”

“要不要叫陳思域一起?”林曉曉問道。

“他打訓練賽呢。”關一北懶散答,“過段時間才有空。”

“對了。”舒白突然想到什麽,“他既然是你室友,你拉人一同過來合租的事情,他知道嗎?”

“知道,他也認識。”

舒白最後的希望也打消了,多期盼這個時候有人站出來說禁止合租。

“新室友什麽時候來住?”舒白問道,暗搓搓地打算那人什麽時候過來她就什麽時候出去旅游。

關一北不确定道:“三天後吧。”

整理行李和日常用品是需要時間的,再說人家剛回國,應該也會和家人聚一聚。

吃完火鍋後,關一北便送兩個女生回家了,把車子後備箱裏的東西拾掇拾掇,給她們搬樓上去,購物袋裏不止有衣服,還有生活用品,舒白和林曉曉還給他們男生買了洗漱用品和日常家居服,免得他們粗大條不知道補漏。

染了一身火鍋味的舒白回來後第一件事便是洗澡。

美滋滋泡上十來分鐘的澡,準備洗頭發的時候發現洗發液用完了。

“曉曉。”舒白沖門口喊了句,“能把今天新買的洗發液拿給我嗎?”

“在哪?”

“門口的袋子裏。”

“沒有诶……”

“不會吧,你再找找。”

“只有鞋子。”

舒白裹着浴巾從水裏出來,不太相信東西會憑空而飛,扒拉幾個袋子後意識到還真的沒有後,突然想到之前給關一北的袋子。

那袋子裏全是洗浴用品。

她和曉曉只記得把衣服鞋子拿出來,忘記這些東西了。

舒白拿手機給關一北打電話:“你在家嗎?把袋子裏的洗發液拿給我。”

“洗發液?”

“對,我買了四瓶,忘記拿出來兩瓶了。”

“我不在家。”關一北微頓,“你自己去拿吧,密碼知道吧,也有你的指紋認證。”

舒白換上睡衣打算出去的時候,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林曉曉插一句:“你幹嘛去?”

“拿洗發液啊。”

“就穿睡衣嗎?”

“5102又沒人。”

關一北不在,陳思域在外訓練,她穿睡衣過去沒問題吧

只是空蕩蕩的房子,怪讓人害怕的。

指紋認證後,舒白順利進屋。

以為房間烏漆嘛黑的,結果客廳還亮着燈,她松了口氣,開始尋找購物袋。

然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袋子在哪。

“關一北是狗吧。”舒白一邊找一邊罵,“那麽大的袋子難道被他吃了不成。”

最後,她好不容易在洗手間的門口看見袋子一角。

不等舒白走過去,洗手間裏突然傳來一陣水聲。

家裏來鬼了?

舒白吓得面色慘白,動都不敢動。

兩秒鐘後,水聲停止。

緊接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身體筆直地站在舒白的眼前。

……是郁景歸。

他手上拿着的是洗手液,剛才可能正在洗手,聽見外面的動靜之後便出來看看。

這一擡頭,便看見赤着細白小腿像只小呆鵝杵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舒白。

溫和的燈光映在他黑色瞳仁裏,眉間稍稍挑起弧度,安靜凝視的同時又給人一種玩味的錯覺。

同立于柔白光照下的舒白遠沒有他那般閑情逸致,渾身血液的溫度提升幾個度不說,小臉蛋上的紅幾乎要滴出血來,她怎麽也想不到,郁景歸會在這裏。

雖然她此時沒什麽好害羞的。

身上的睡裙把人包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都不外露,甚至比她之前出去嗨皮時穿的衣服還要保守遮掩。

但舒白別扭地覺着,再保守的睡裙也終歸是睡裙,穿睡裙是一件十分私人隐秘的事情。

舒白露在睡裙外的除了肩膀和線條優美的小腿,以及踩在人字拖上得了兩只玲一珑的小腳丫子,但她還是難免緊張。

“抱歉。”郁景歸先開的口,“我不知道你會這樣出現……有什麽需要嗎?”

“拿……拿東西。”

她倉促回了句後,不知該進還是退,立于洗手間門口的男人倒是紳士地給她讓了地方。

舒白狐疑地看着他的側影,心有餘悸,顧不上那麽多,只想早點拿完洗發液早點走人。

顯然,他們對互相的存在都頗感意外。

舒白聽關一北說這人三天後才搬進來,誰知今晚會出現在這裏,就算看房子也應該白天過來吧。

走至客廳的郁景歸随手抽出一張紙巾,慢條斯理擦拭手上殘留的水,順便給關一北call了個電話。

“我馬上就回來。”那端的關一北先開口,“是不是舒白過來了?你接應下,她要拿袋子裏的洗手液……”

郁景歸不溫不淡調侃一句:“你們進出房間挺随意啊。”

關一北顯然不知道那邊的情況:“害,她又不是女人,都是兄弟,能不随意嗎?”

“真不喜歡她?”

“大兄弟,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了,我要是喜歡她,我就繞着咱們一高的操場跑二十圈。”

“是嗎。”

“你咋老是問我這個啊,你不會喜歡她吧?”

“……”郁景歸微頓許久,沒搭話。

同樣沉默的還有在洗手間早已拿完洗發液準備像只小刺猬縮成團鬼鬼祟祟開溜的舒白。

她不是有意聽見他們這邊對話的。

從郁景歸第一句“真不喜歡她”開始她就差點歪到腳。

這人問的都是什麽話,她和關一北之間的友誼比萬足金還純。

等聽到關一北口中一句“你不會喜歡她吧”時,舒白準備前進的步伐退縮了。

她現在要是從洗手間出去的話會讓他知道她聽到他們的談話。

舒白一點一點地,悄無聲息地往後挪。

屏住呼吸,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退着退着,沒注意到放在牆角下的購物袋。

猝不及防地,腳後跟購物袋絆到,她整個人踉跄兩步仍然沒穩住身形,撲通一聲,直晃晃地側摔在地。

舒白的手下意識撐在地面,以一個相當難看、尴尬的姿勢摔倒。

洗手間外,打電話的男人早已噤聲,在聽見動靜的第一時間過來,折身一看,便見側坐在地的舒白,模樣既狼狽又……撩人。

如同一只小兔機一樣瑟瑟發抖,她剛才服服帖帖的睡裙此時……幾乎撩到腰際。

視線一觸碰到她之後,郁景歸便克制收回了,速度很快但也沒能及時把剛才視覺接收到的大長腿從腦海裏去除。

最尴尬的是,手機通話并沒有挂斷,電話那點的關一北倉促道:“……反正我不可能喜歡她的,先挂了。”

舒白倉促地把睡裙擺整理好蓋住腿,只想快點離開這裏,偏偏因為緊張腿腳不聽使喚,站了幾次也沒能站起來。

這時,男人磁性嗓音不疾不徐響起:“地上可能有水,你小心點走。”

郁景歸以為是他剛才洗手弄在地上的水。

殊不知是某只白心虛後退才導致的事故。

似乎察覺到舒白的異樣,郁景歸英俊面龐依舊斯文淡定,問:“腳扭到了嗎?”

“不,不知道。”

“我看看。”

郁景歸耐心蹲下/身,如同臣子對女王單膝下跪那般俯首于她眼前,骨節明晰的長指握住她白皙的腳腕,仔細地查看似有似無的傷勢。腳踝表皮并未受傷,只是不知是否傷到筋骨,所以他試探性地拿捏了下。

舒白沒叫疼。

說明筋骨沒什麽大礙。

兩只小巧白皙的足,指甲圓潤泛紅,腳尖害羞似的微微蜷曲,再配上剛才那一幕,饒是再禁欲的人看見,也很難不想到其他方面,心猿意馬地産生非心理變化。

早在查看傷勢時,兩人在過于狹隘的洗手間走道距離近乎于零,空間安靜得能能聽見彼此呼吸聲。

郁景歸把手遞過去,打破沉靜氣氛:“地上涼,我先扶你起來。”

不等他繼續像上次那樣“扶”她起來,舒白小聲艱難地吐出一句:“你,能不能和我保持一定距離?”

“怎麽了?”

“剛才你離得太近,皮帶咯着我了。”

“我沒系皮帶。”

“……”

作者有話說:  不是皮帶(咱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咱也不好開車

感謝milk三顆地雷和小可愛們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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