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會話
chapter 23
距離上次拉斐爾單獨跑到他辦公室裏跟他閑話又是近千年過去了,拉斐爾所說的黃金時代悄然來臨。
不經意間天界的思想家就多了很多,哲學的論辯和争鋒層出不窮,在這期間還有一個新的名詞産生:科學。
在漫長的發展歷程中,科學家的出現是真正意義上新舊紀元的劃分點。當第一個天使發現了全新的看待世界的角度,整個時代的巨變就開始了。
停滞億萬年的交通和通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天馬變得只有在特定的活動中才會出場,需要天賦力量的通訊魔法漸漸被冷落,天使們的生活徹底改變了。
科學帶來的遠不止這些,科學家們将實驗的結果總結成規律和理論,使得理論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發展,又把理論運用于實踐,随後再一次實現科學飛躍。
與此同時,還有更多的新事物正在孕育之中。
他知道米迦勒預料到了黃金時代的來臨,但科學的濫觞是個意外的驚喜。在知道這個新事物出現的那一刻起,米迦勒就對此抱有十分的熱情。它能在短時間內迅猛發展也是因為以米迦勒為首的行政機構的隐隐支持。
最開始普通群衆或許沒有察覺到這是一個因為深受魔界影響而産生的事物,他們只是單純地感受到了科學發展帶來的好處,所以他們沒有抵制這股力量。
天界的思想家們指出,最初的科學火苗誕生在戰争之中,它本身帶有着不正義的因,也必将結出痛苦的果,混沌因果律是永恒的絕對的真理。
科學家們說科學改變了世界,不論它萌芽的條件如何,它帶來的是進步,是新的時代,它滌蕩了舊世界的塵埃。
于是新一輪的論辯又開始了,辯論最激烈的場所是各大學院。拉斐爾對此喜聞樂見,只要一有時間就會借着教育部長的身份四處巡查旁聽。
至于加百列,她每天都忙着訓練那些對着新式裝備摩拳擦掌的小天使們,火氣大的不得了。
因為科學而帶來的變化讓亞納爾看着眼前的條案發愁,整個議會的工作仿佛都被迫增多了。同時米迦勒的工作也更加複雜了,他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看自己辦公桌上新換的計時器,只能感慨還真是應了拉斐爾那句不是你忙就是他忙。
天界又一次派代表去了魔界訪問,據說沙利葉是從迦百農度假地趕赴第一獄的,就因為天界的代表裏有他的老對頭,外交官安潔麗娜。他想,這樣就從另一個角度證明了路西法堕天的好處,停戰期間還能互通。
在天界和魔界外交關系穩定的情形下,雙方的發展成果也能做到一定的共享。多年以來,天界與魔界差別最大的始終是文化和思想。到現在,魔界思想已經從物競天擇适者生存占主流變為自由理想主義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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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知道,路西法是個崇尚自由主義的理想主義者,對于魔界的轉變他覺得理所當然。可他也知道,這和天界長期以來的信仰是相沖突的。
果不其然,當這種思想傳到天界時,就像往熱油裏滴進了一滴水,整個天界的天使們都沸騰了。
過去天使們一般不會去思考我是誰,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這樣的問題,因為天界的典籍裏有着詳細的記載。而現在他們的觀念開始有所動搖,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了。
現在仍處在高位的天使們都有着強大的天賦,這種天賦讓他們掌握了最大化的資源,這曾是他們占據這些職位的最大理由。于是想到了這一點的天使們繼續深思。
他們察覺到比起天賦超然為神厚愛的高等天使們,普通的天使們所擁有的一切似乎都微不足道,而熾天使和能天使之間的地位差距更是宛如天塹。
自由理想主義的思想,再加上逐漸淡化天賦作用,有關科學的理念,就産生了另一種更為驚人的觀念。
【被神創造的生命有沒有掌控自己一生的自由?】
緊接着天使們又提出了新的問題。
【神是世界的締造者,祂是否真的能夠随意主宰這個世界】
【如果祂可以,那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聽拉斐爾提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看向坐在旁邊的米迦勒,米迦勒動了動肩膀,表示毫不在意。加百列坐在椅子上,腿搭在面前的桌子上,沒有反應。亞納爾拿起桌上的杯子搖晃兩下又放回去,接着靠在沙發靠背上望着天花板上吊着的水晶燈。
剛走到門邊的拉貴爾卷起手中的調查表敲了敲敞開的門,所有的視線都看向他。他走了進來,把門關上,一臉嚴肅地說:“這已經不算小問題了。”
拉斐爾瞥了一眼他手裏的表格,沒說話,米迦勒擡頭看了看拉貴爾,說:“思想的交流碰撞而已,算是發展所必經的過程吧。”
“之前辯論還只是關于自由或是理想,”拉貴爾說到這裏以探尋的眼神注視着米迦勒,“而現在這個問題已經延伸到了權力上,确切來說,這些天使是在質疑神,質疑包括熾天使長在內的所有高位天使的權力。”
“那你準備怎麽做”加百列把腿放下來,用紙擦了擦桌子,随意地問,“還沒涉及真正的權力內容呢。”
“質疑權力歸屬是否正當也不算”拉貴爾眼睛瞪得很大,不能理解加百列的看法。
他視線掃了一圈,看了一眼坐在拉斐爾旁邊裝睡的亞納爾,又繼續看着拉貴爾,說:“既沒有□□示威,也沒有群情激奮,沒必要采取過激的措施。”
拉貴爾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拉斐爾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思想是可以天馬行空的。”
從他的視角看過去,能看到拉貴爾張了張嘴,到最後還是沒有再說其他的事情。
拉貴爾向他們辭行離開後,一旁的亞納爾終于睜開了眼睛,擡手揉了揉額心,感嘆着拉貴爾的保守程度。
“米迦勒,我們的地位都面臨着挑戰,”加百列故作幽怨地說,“這都是你的錯。”
雙臂抱在胸前的拉斐爾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搖了搖頭說:“語氣挺像拉貴爾,但你這表情不夠到位。”接着他還學了學拉貴爾的剛才的動作。
拉斐爾旁邊正端起水杯的亞納爾繃不住了,笑得手一抖就把水灑在了他身上,拉斐爾換回一貫的神情,白了亞納爾一眼也告辭離去。亞納爾放下杯子,看了看正用手摸着自己下巴靠在他身上的米迦勒,又看了看被當成靠背的他,自覺地拉着加百列走了。
米迦勒坐直身體,側過來吻了吻他的眼角。沒等他回味過來米迦勒就撤離了,他伸手蓋住自己的眼睛,感覺到米迦勒站了起來,随後走到了桌子邊。
他放下手,看着米迦勒拿起一個文件夾開始翻閱。收回目光,他拿起茶幾上的書,打算接着被打斷之前的內容看下去。
米迦勒只告訴他書中講述了一個名為煉獄的地方,他想起他在一本資料中看到過對于那個地方的記載,就把這本書借了來看。
資料中對煉獄的環境的描述與這本書大相徑庭,既沒有滿地猩紅的沙礫,也沒用在黑暗中逡巡着等待獵物的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生物。
具體的內容他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煉獄确實是個恐怖的地方,它的可怕之處在于到達那裏的生物将不停地經歷他所經歷的最痛苦的事情①。
他的思緒在書中游蕩,米迦勒坐在一邊進行着最後的工作總結。
那是個臨近年假的冬日的下午,窗外的樹上已經有白色的雪花開始堆積,落地窗外露臺邊上那棵樹葉子都掉光了,看上去卻像個勇者一樣,對着他們展示着遒勁的枝幹。
作者有話要說:
①這個設定源于美劇路西法,略有改動。
大學狗,馬上開學了,更新時間大概會固定在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