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親吻
“韓先生還沒追到我家小清?我以為他們兩個已經開始交往了。”回去路上,蘇母一直在感慨:“韓先生真的不錯。”
付東流笑了笑,“您是不知道,他天天往HOPE跑。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總裁,動不動就去給蘇清的公司打下手。”
蘇母不敢置信,“是嗎?”
“這次SAT的合作也是他費很大力氣争來的,我以前跟他合作過,但是他最近也不缺項目啊,怎麽就突然來求我,說一定要參加這次項目。”付東流踩了剎車,在紅燈前停下,回頭跟蘇母說:“您猜他是為了什麽?”
蘇母好奇問:“為什麽?”
“為了多看您兒子幾眼啊,”付東流啧了兩聲,“太酸了,”
蘇母仔細琢磨着這事,回家後還和家裏那位提了一嘴。
蘇父從報紙裏擡起頭,“韓澤?他能看上小清?”
“你別把咱兒子看得太低!小清這新公司做的多好,你當初還不信小清,現在拉不下臉了吧?”蘇母埋怨他,“兒子有人追了,你還不情願。”
“我可沒有不情願。”蘇父假裝漫不經心,“韓澤那孩子是不錯,我之前也見過。要是這婚事定下了,我也能省不少心。”
蘇母越想越覺得靠譜,她看了眼時間,算着這時候小清和韓先生應該已經分開了,便掏出手機,斟詞酌句的給韓澤發了一條消息:
[蘇母:韓先生,您到家了嗎?]
韓澤立在鏡子面前,煩躁扯開領帶。
脖頸上有道非常顯眼的劃痕,雖然沒有出血,但對方恰到好處的力氣讓這道劃痕泛出了淡淡的黑色淤青。
韓澤輕阖上眼,眼前便浮現出剛才在包間的畫面。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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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厭惡蘇清時,蘇清是個纨绔且不講道理的富家少爺,遇到他就和他對着幹,時常口出髒言诋毀他。
後來他再見到這個人,又覺得眼前一亮,好像蘇清脫胎換骨變了個人,皮囊精致漂亮,骨子裏高貴儒雅,每個細節都透出溫吞柔和的氣質。
像只很好拿捏的布偶貓。
韓澤喜歡貓,很難不被這樣的蘇清吸引。
直到剛才,這個人在短暫的一瞬間卸掉僞裝,
蘇清用木刺抵住他脖頸動脈,眼底是恍若發瘋般的固執和強勢,他危險而不容靠近,卻用很平淡的口吻告訴他:“您可以離我再遠一點,韓先生。”
怎麽說呢,
韓澤在那一眼突然溺進了這種帶刺的美感中,像是荊棘叢中生長着一抹絕色,他好奇又渴求,想要拼死征伐所有,摘獲那抹顏色。
韓澤忍不住想,這樣一個人在床上會是什麽表現?
如果能把這樣一個人壓在身下操,他能獲得多大的滿足和愉悅感?
看到了蘇母的消息,韓澤收回臆想,打字回複:
[韓澤:我到家了,謝謝伯母擔心。]
他故意隔了幾秒鐘,等看到對話框上顯示“正在輸入”後,才又補上一句:
[韓澤:伯母,您明天有時間嗎?我這裏收到了太多補品,也吃不完。]
[韓澤:我明天給您送過去?]
他看見“正在輸入”來來回回跳動了好幾次,對方卻還是沒發來消息。
[韓澤:您不用跟我客氣,我待您好,就是待小清好。]
[韓澤:對了,您知道小清都愛吃什麽嗎?]
[韓澤:他今晚都沒認真吃,剛才走的時候還在跟我抱怨,我挺心疼的。]
從進餐廳一直到離開,蘇清都沒再收到小朋友的消息,他原本打算開車回公司,但是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半。
蘇清拐過方向盤,把導航改成了回家的路線。
“這次産品的宣傳已經開始着手準備了,蘇總,這邊已經和宋璨星先生聯系好了,兩天後進行廣告錄制。”助理的聲音從耳機裏傳出。
蘇清看了眼手機,“為什麽不是明天?宋先生明天沒時間嗎?”
“蘇總不知道嗎?最近宋先生不太方便。”助理說:“您有時間可以看看娛樂新聞報道,有的還和我們HOPE有點關系,不過都是小事,我也就沒跟您說。”
蘇清溫吞笑了聲,“你們總覺得什麽都是小事,那還要我這個老板幹什麽?”
“我們看您太忙了啊。”小助理有些不好意思,“您這麽忙,連戀愛都沒時間談,韓先生請您吃飯都不去。”
蘇清收起笑,“韓先生還是單身,我們不要随便揣測別人的心思。”
小助理略感羞愧,“還有件事,您今天走了以後,鐘家那個小少爺過來了,在這裏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
蘇清開車入庫,準備踩剎車的動作猛地一頓。
車座颠簸一陣,垂在頸側的小紅骰子被颠得來回晃,敲打在他耳垂上。
兩個小時?
鐘烈坐在門口階梯上,被突然晃來的車燈紮得眯了下眼,他擡手半遮住,依稀看見從車上下來一個人影。
是他想見的那個人。
鐘烈迎着光站起身,“回來了?”
“旁邊那麽多咖啡店,小朋友,你不知道找個遮風的地方等?”來人很是心疼的攥住他的手,用手心溫度細細溫暖他的指尖。
鐘烈說:“我在店裏,你又看不見我。”
蘇清輕嘆道:“不是買了新手機?怎麽不發消息?”
“還沒來得及充電,”鐘烈垂眸,盯着面前人安靜低垂的眼睫,說:“跟你發了那麽多消息,你覺得多少電都用?”
蘇清輕輕笑了聲,松開他的手。
進屋的時候已經将近十點。蘇清看了眼手機,發現小助理已經把相關娛樂資訊的帖子和話題整理在一起,轟炸彈似的發了過來。
他沒急着看,先去廚房看了眼。
鐘烈跟在後面,“我晚上沒吃飯。”
“知道你沒吃飯,逃了三節課,哪裏來的時間吃飯?”蘇清從冰箱裏挑出幾樣菜,炖上鍋,“小朋友,你知道自己是高三學生嗎?”
鐘烈不吭聲。
“前兩天還口口聲聲說要高考,怎麽?現在不想考了?”蘇清語氣溫吞,“鐘夫人不在家?你這麽晚不回去,鐘夫人該着急了。你要不要……”
“蘇清,”鐘烈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順便按住他的手,“我們現在算什麽?”
蘇清偏過頭看他。
“還是交易?可是交易方會對彼此說‘我想你’這樣的話?蘇清,我不想跟你做交易。”小朋友眼底是灼熱赤誠的愛意,“我想愛你。”
字字穿透耳膜,和加快流速的血液一同搏擊心髒。
蘇清眨眼,饒有趣味盯着他。
鐘烈滾了下喉結,“我這兩天認真想過,當時搬走的時候你沒有挽留我,可能只是礙于李青漫。你應該還是舍不得我,對吧?”
蘇清移開視線,從他手裏抽出手,慢慢清洗水流下的碗。
“也可能是我多想,但是有件事我要跟你說明白,我不想和你做交易了。”鐘烈艱澀道:“這筆交易不公平。”
蘇清放下手裏的碗,
他當然知道這不是一筆公平交易,世界上哪裏有真正公平的交易。他是個商人,每做一筆都要精打細算,保證自己不會虧損。
蘇清在走那一步時,也沒料到會出現今天的局面。
他少有失控,
但今天的局面确實有些失控了。
鐘烈拎着書包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已經被搬空了,只剩下一張床,還不帶枕頭被褥。房間裏空蕩又冷清,他靠在床邊刷題。
他想,蘇清一點也不想他。
這個人骨子裏就是淡漠又冷清的人,說想他也不過是在哄他。這麽長時間沒見,今天見了面,不照樣還是對他冷冷淡淡?
鐘烈不得不承認,他努力了這麽久,可最後還是沒得到什麽結果。
屋外傳來幾聲叩門,蘇清端着碗走進來,一如既往的哄他:“你總要先吃點東西。蘇叔又沒有生你的氣,反正也是學習,在這裏學習不比在學校差多少。”
鐘烈瞥他一眼,懷疑這個人有沒有聽到自己剛才說的話。
蘇清嘆了口氣,“蘇叔真的有在想你。”
鐘烈無動于衷。
“蘇叔還夢到你了,夢到很多次。”蘇清放下碗,坐到床邊地板上靠近他的位置,溫柔望着他:“你就不想知道蘇叔做了什麽樣的夢?”
鐘烈問:“什麽夢?”
蘇清擡起手,輕輕勾住他的衣領,擡頭吻上他的唇。
面前人動作熟練自然,眼底寵溺在默不作聲時化作偏執和**,他主動獻上一個深吻,臂彎溫柔勾住他的脖頸,吻得投入而熱烈。
鐘烈在他猝不及防的吻中愣了下神,又恍若溺入深海般沉淪進去。
他抱着人反咬回去,帶着不講道理的發洩,帶着壓抑數日的思念。他看見蘇清眼底的渴求和索取,忍不住想要欺負他,看他還能做出怎樣勾引人的事。
蘇清卻在緊要關頭松開了他,
他拿捏着他的每一分寸,他早就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鐘烈沒再得寸進尺,只望着對方眼底的笑,認真問他:“這是什麽意思?”他竭力平穩呼吸,“蘇清,這算是作為交易的吻?”
“你說呢?”
蘇清擡頭啄他唇角,動作時又笑得呼吸不穩,他靠在他耳邊,用略帶挑逗意圖的惡劣語氣輕輕喚他:“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