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吃醋
“你每次都這樣,”鐘烈望進他欲求不滿的眼,心裏湧起莫名情緒。他低聲問:“蘇清,你是覺得這種方式對我百試百靈?你就是這麽解決問題的?”
蘇清抽了一張紙給他,無辜問:“怎麽了,這樣不好?”
接吻的時候,他鼻梁上的眼鏡遭受到了粗暴待遇,被甩在一邊,眼鏡鏈條一端墜着的小紅骰子落在頸窩處,旁邊是枚顏色很深的草莓。
蘇清皮膚白,襯得這枚草莓印紅得鮮豔誘人,讓人忍不住采撷。
鐘烈說:“反正我想通了。”
蘇清翻着衣領欣賞脖頸處的痕跡,聞言笑着問他:“每次見到蘇叔,你總要說自己想通了,這次又是什麽?”
“你不懂沒關系,你不喜歡我也沒什麽,反正你也不會喜歡任何人。”鐘烈平靜道:“蘇清,我只要你記住一件事。”
蘇清聽見他的話,眼底漸漸釀起微妙情緒,沒有出聲。
“你不屬于你自己,”鐘烈撥開他翻衣領的手,幫他把吻痕遮好,“你是我的。”
蘇清被他撥開手的時候怔愣一瞬。
這樣的話他不知說了多少次,哄小朋友的時候,他說過很多類似的話。可是等這話真的從小朋友嘴裏說出後,他又覺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蠢蠢欲動的渴望着被控制,被主導。他喜歡這種被束縛的感覺。
所以他彎起眉眼笑了好久。
“你中午吃飯了嗎?”鐘烈沒在意他的反應,從書包裏拎出一樣東西,“李青漫上午送來的,應該是壽司。”
“這是鐘夫人送給你的,”蘇清停下笑,擰動車鑰匙,“鐘夫人專門去學校找你?鐘夫人對你很不錯啊。”
鐘烈說:“我沒見到她人,不知道是不是她親自來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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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在唬蘇叔,”蘇清逗他。
“不是,是同學幫忙送來的。”鐘烈拆開包裝,看見裏面躺着一碟精心擺盤的壽司。是櫻花肉松壽司,粉嫩嫩的顏色圍成了一顆心,浪漫甜蜜。
鐘烈皺了下眉,重新把蓋子合上。
蘇清在拐方向盤時看了一眼,“鐘夫人原來這麽有情調嗎?”
鐘烈把東西扔到一邊。
“讓蘇叔猜一猜,這不是鐘夫人送的?”蘇清專注盯着高速,語速放慢:“是哪個女生送給我家小朋友的好東西?”
車在高速上開得很快,風從窗邊呼得掠過,将他的後半句話淹沒進去。
鐘烈偏頭看他,
“蘇清,”他抿着唇,語氣有些兇,“作為男朋友,你不應該說這個。”
“那個壽司真是鐘夫人送來的?小施,我怎麽沒看見鐘夫人?”
許施聽着身邊閨蜜不厭其煩的追問,忍不住蹙眉。
“我當然見到鐘夫人了,我不會騙他。他本來就對我沒什麽好感,我為什麽要騙他?”許施挑了下眉,“只不過那盒壽司确實是我做的。”
閨蜜沒聽懂,“什麽意思?”
“我不是說過嗎?鐘夫人跟我很聊得來,這壽司是鐘夫人托我做的。”許施笑了笑,“鐘烈應該會喜歡。”
許施記不清自己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鐘烈,她很早就認識這個人了。
許家以前和鐘家住得很近,當時鐘先生在外面亂搞還沒被鐘夫人發現,鐘烈就住在她家對面。她記得鐘烈小時候就是個性格孤僻的人。
她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樣的人,好像什麽光都照不到他。許施從小就被人圍着捧着,從沒有誰冷落她這麽久,冷落了她好幾年。
“男朋友?”許施停下來,偏頭看向閨蜜,“有男朋友又怎樣?”
閨蜜:“啊?”
“鐘烈那種性格的人,喜歡追求刺激,追求不同尋常,再正常不過。男生總歸是要幼稚一些,等他以後會明白的。”許施說:“我要做的就是等他。”
她想起鐘夫人那天跟她講的話。
“鐘家只有鐘烈一個兒子,不論是鐘先生還是鐘夫人,都不會允許鐘烈跟同性牽扯太長時間,他總歸要認命。”許施看着閨蜜似懂非懂的眼神,沒了耐心。
鐘夫人和她約定好的時間在周日。
許施到時,正好看到街道盡頭停着一輛車。有個穿西裝的男人靠在車邊,笑盈盈挑着眼鏡,和什麽人打着電話。
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男人偏頭望來,漂亮的眼裏含着溫柔詢問。
許施心口一跳,收回目光。
她敲了敲門。
李青漫正在陽臺澆花,聽見敲門聲後便看了眼時間,估摸着是自己約的小姑娘來了。她不緊不慢加了些水,往屋內喊:“小烈,幫媽媽開個門。”
鐘烈正在打電話。
“小朋友,我剛才看到有個小姑娘在你家門口,一直盯着我看。”
鐘烈冷言冷語,“跟你沒關系。”
“逗你吃醋好簡單,小朋友,那姑娘是誰啊?你的同學?”
“嗯,同學。”鐘烈拿着手機往門口走,“是李青漫約的。”
對面咦了一聲,“鐘夫人?”
鐘烈把手機挪遠,打開了門。
蘇清玩着手裏的車鑰匙,聽見從音孔那邊傳來女孩甜美嗓音:“我來的時候發現甜點店開門了,給你和阿姨帶了奶油甜點。”
“哦,”鐘烈的語氣很冷淡,“她在陽臺,你去找她吧。”
女孩又道:“你不吃嗎?剛做好的。”
鐘烈說:“不吃。”
蘇清想,這大概就是送小朋友壽司的那個姑娘。
本來這是很無聊的小事,蘇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這種無聊小事影響心情。他聽見小朋友語氣裏明晃晃的排斥和疏離,莫名覺得心情愉悅。
他說:“明天蘇叔買給你吃。”
“嗯,那先這樣,我還沒告訴李青漫我買新手機的事,不能被她發現。”鐘烈壓低聲音,“我找機會出去見你。”
蘇清應允了他,和往常一樣挂斷電話。
鐘烈把手機塞進兜裏。雖然他沒指望蘇清會吃醋,也了解按照蘇清的性格,對這種毫無意義的小事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的态度。
意料之中,但還是會失望。
“小施來了?”李青漫端着果汁從裏間走出,“我聽你媽媽說,你周末原本打算要和同學聚餐,還以為你不來了。”
“和同學聚餐什麽時候都可以,”許施笑着接過果汁,“但是伯母工作那麽忙,錯過這個機會,再想和伯母聊天就難了。”
“你要是想找我,随時都可以啊,我工作日也有休息時間。”李青漫拉着她的手,眼角餘光瞥見鐘烈正在收拾東西,“小烈。”
鐘烈拉上書包拉鏈,反應冷淡。
“你不記得她了嗎?你們小時候常常一起玩,你好幾次過生日,她都送你禮物了。”李青漫問他:“不準備和老朋友聊聊?”
鐘烈掀眼瞥她,眼底漠然。
“送我禮物的太多,記不清。有的平時沒見過,也要湊過來送點東西,我一直都沒搞懂是為什麽。”鐘烈淡聲道:“而且小時候的禮物一直都是您幫我收的,我對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沒興趣。”
許施笑容凝了一瞬,
“所以,”鐘烈風輕雲淡扔下一句,“這位不算我朋友。”
“小烈,”李青漫有想過鐘烈會抵觸,但是沒想到他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她嘆了口氣,“認識個朋友又能怎麽樣?”
鐘烈拎着包,回屋了。
“他一直都這樣,你別在意。小烈是個外冷內熱的孩子。”李青漫解了圍裙,“他其實挺喜歡交朋友,只是嘴上不說。”
許施乖順回:“我知道,他在學校有很多朋友。”
李青漫挺喜歡這姑娘,會說話,嘴甜,而且善解人意。如果她有個女兒,一定希望像是小施這樣的孩子,溫順乖巧,讨人喜歡。
李青漫平時很少和人談生活上的事,鐘烈也從不跟她談心,難免有些憋壞了,遇到一個肯跟她聊天的,不由自主的多聊了些。
“我要和小烈爸爸離婚了,小烈肯定要和我一起出國。他現在想高考,就讓他試試吧,不管怎麽樣前途才是第一位的。”李青漫疊着手裏的衣服,有些出神,“我給他定了個學校,考上就留下。”
“什麽學校?”許施好奇問。
李青漫說:“A大,A大的管理很出色。”
“A大?”許施愣了一瞬,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有猜到鐘夫人會給鐘烈定高要求,但是A大……她覺得鐘夫人就是在為難鐘烈。
“A大有些太難了,伯母。”許施蹙着眉,假裝無意問起:“鐘烈怎麽突然想高考了?能跟您一起出國難道不會更省事嗎?”
李青漫垂着眼,仔細反複的壓好衣服邊緣。
過了好久,她才嘆了口氣,“是為了他那個男朋友吧。”
許施挑了下眉,沒再追問。
放在茶幾上的手機振動幾下,李青漫看了眼消息,面露歉意,“小施,我有些急事,要出去處理一下。”她頓了一頓,“不過很快,大概半個小時就會回來。如果你想在這裏等我也可以,改天再來也好,你說呢?”
“我在這裏等伯母吧。”許施笑了笑,“伯母不是還炖着魚嗎?我幫伯母盯着。”
蘇清把車開到公司停車場門口時才發現副駕駛底下躺着本書。估計是昨天小朋友在車上問他題,走的時候忘了拿。
“今天下午有比較重要的事嗎?”蘇清翻看着手裏的書,邊走邊問電話那邊的助理,“我這裏有點私人的事要處理。”
“我把要處理的文件先發給您吧,您把個關就好。”助理說。
蘇清挂斷電話,點開小朋友的對話框。
[蘇清:【圖片】]
[蘇清:你把書忘在車上了,小朋友。]
[蘇清:你急不急着用?蘇叔給你送過去?]
鐘烈正在找這本書。
[小烈:你不忙嗎?]
[小烈:不忙的話,蘇老師來幫我補補課,可以嗎?]
[小烈:蘇老師教的很好。]
蘇清輕輕笑了下,退出聊天界面,掃了眼助理發來的內容。大概都是産品第一輪出售的相關內容,确實不會花費太多時間。
[蘇清:好啊,那你等我。]
鐘烈把桌上已經寫完的卷子收回了櫃裏,又從箱子底下翻出幾本難度高點的競賽題。他不擔心會難到蘇清,只擔心會留不住蘇清。
學校這周布置的作業不算多,他等蘇清的瑣碎時間裏就寫完了一大半,平時找借口問蘇清的那些題都是課餘內容,可學可不學。
等把自己“需要補習”的模樣擺好以後,鐘烈坐在床上,聽見有人敲了敲卧室的門,“鐘烈,你開一下門,我端着碗呢。”
是許施的聲音。
鐘烈愣了幾秒,他以為許施早就跟着李青漫一起走了,沒想到家裏還會有人。
他開了門,看見許施端着魚湯站在門口,忍不住蹙眉,“你幹什麽?”
“伯母走的時候讓我盯着魚湯,等湯好了就給你端上來。”許施從他身側錯身過去,走進屋,“我只是來給你端碗魚湯而已。”
“謝謝。”鐘烈面無表情,“但是我不喜歡陌生人進我房間。”
許施幹笑了下,“剛才我就想問你,明明小時候就認識,怎麽連朋友都不算?即使你忘了小時候,我們在學校也沒少見面吧?”
鐘烈看她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你還有事?”
當初選房間時,鐘烈就選了這間不算大的屋子。他喜歡小房間,能用東西填的滿滿當當,屋裏靠牆放着床,靠窗放着張桌子。
剩下的地方不多,只夠三四個人站着。
李青漫還跟他說過,這間根本不是卧室,就是間小書房而已。
許施打量了眼屋內,“沒什麽事,但是你也不用對我這麽大敵意吧?鐘烈,就算你有了男朋友,我追不到你,但是你對一個女生這樣說話?合适嗎?”
“你第一天認識我?”鐘烈用手敲了敲門,“我沒規矩,随心待人。”
他的意思很明顯,要送客了。
許施卻像是沒看見似的,低頭去看他桌上的練習題,“你也在寫這個嗎?我也寫過。這個很難啊,你真的準備要考A大?”
她掃了眼書上的習題,“這些都是一個類型的題,你不會嗎?”
鐘烈失去耐心,索性自己離開。
[蘇清:我到了。]
[蘇清:小朋友,幫我開一下門。]
鐘烈給他開了門,“你等我一下。”
“鐘夫人不在嗎?”蘇清左右打量了一圈,沒看見鐘夫人。他笑了笑,走過去牽小朋友的手,親昵問:“家裏就你一個人?”
鐘烈任他牽着,仔細溫柔的捏着他的指關節,“你要是在意這個,早在來之前就問我了,會現在才問我?”
蘇清擡起頭,笑着吻他下巴。
許施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也猜到來人應該是鐘烈的男朋友。只是在看見男人時還是愣了下神,她沒想到自己見過這個人。
男人比鐘烈低上半頭,但是身形削瘦,
貼身體裁的黑色西裝在腰線處完美收緊,雙腿筆直。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緣故,面前人白得有些晃眼,挺秀筆直的鼻梁上架着副細絲眼鏡,
長相斯斯文文,雙眸顏色清透幹淨,眸底浸滿溫柔。
許施看見鐘烈捏了下男人的手指,
男人笑着掙脫了手,去挑他的下巴。
鐘烈又抓住他的手,吻在手背,說:“我去給你倒點水。”
許施覺得自己好像空氣。
她尴尬扯了下嘴角,“您是鐘烈的男朋友嗎?”
“嗯?”蘇清回頭看她,眼底流露出一點歉意,“不好意思,我只顧着哄小烈,忘了你還在這裏。”
許施眨了眨眼,“所以您真的是他男朋友?”
蘇清彎起眉眼笑了笑,“是啊,不明顯嗎?”
“還好吧,我只是不敢相信,我只聽說鐘烈有個男朋友,沒想到他的男朋友會比他大這麽多。”許施說:“您跟他在一起,不會覺得不舒服嗎?”
蘇清垂着眸,“為什麽這麽說?”
“我不是有意這麽問的,我只是好奇。”許施斟酌着語氣,“我看您和他在一起,像是哄孩子一樣,不太像是在交往。”
“不過也沒關系,反正只是交往一下試試看,不合适就分手嘛。”她笑着說。
蘇清在她提及某個字眼的時候擡起眸,瞥向她。
所有的溫順都猶如春水結冰,又驟然破裂,顯露出令人心悸的刺和鋒芒。
許施沒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她想過對方會和她翻臉,想過對方會忍氣吞聲,所有的反應她都已經想好了對策。
但現在她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她只能找個借口,離開了房間。
蘇清從她身上收回視線,掃了眼鐘烈的房間。房間的大小和他家的那個小屋差不多,連布置都一模一樣。
在看見桌上的那碗魚湯時,蘇清目光停頓幾秒,眉心輕輕蹙了一下。
他走過去,看見魚湯旁邊攤着本習題冊,大概是小朋友準備拿來問他的數學題,很多大題都是空白。
但在每道題的旁邊,都有娟秀的小字認認真真的标了出來,這道題的難點是什麽,又和哪些題是同類型。
蘇清認得小朋友的字,很明顯,這些字的主人并不是他。
鐘烈端着水從廚房出來時,看見許施已經坐在客廳了。蘇清正慢吞吞的從樓梯上下來,手裏拿着本習題冊。
“喝點水,”鐘烈把水杯遞給他,“你等我,我去收拾東西,”
蘇清垂眸抿了口水,“去哪裏?”
鐘烈怔了一瞬,“不是要出去嗎?找個地方,幫我補習。”
“補習而已,在哪裏都可以的。”蘇清把水杯放回他手心,掀眼瞥他,“蘇叔今天就在這裏給你講題,好不好?”
鐘烈察覺到,這個人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他平時說要學習,要講題,蘇清從來都應允他。去哪裏講,怎麽講,講題的時候做些什麽別的,蘇清從來都不會拒絕。
鐘烈很清楚,這個人就是在裝,他很清楚自己到底想幹什麽,只是他從不戳穿。
今天是怎麽了?
是心情不好嗎?
“正好你的同學也在,蘇叔做個順水人情,幫你們一起補習。”蘇清看起來神色如常,在許施身邊坐下。
鐘烈只能也坐了過去。
蘇清攤開書頁,習慣性在寫字前轉了下筆。蘇清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白細。他捏着筆尖,在書上寫下一行公式。
鐘烈這才發現,書上多了另一個人的字體。
“許同學的重點畫得很準,但是只記重點是沒有用的。”蘇清語氣很淡:“下次記住,只要标同類型題的主要公式就好,這樣才能幫到你相幫的人。”
下筆很穩,神情平靜。
看起來還是那個溫吞謙遜的蘇清,絲毫未變。
鐘烈挑了下眉,擡起眸,意味深長注視着面前人。雖然面前人完全沒有理會他的視線,自顧自講題。
“好了,”蘇清笑了下,“我講完了。”
他別起袖口,起身走向衛生間。
他走不久,鐘烈也站了起來。
許施下意識問:“你去幹什麽?”
鐘烈沒理她。
蘇清進衛生間時沒有開燈,
起初是忘了,後來意識到後也沒去管。他低眉垂眼,眼底的神色在默不作聲時變成了煩躁和不安。
他洗着手,卻總是想起剛才在鐘烈屋裏看到的魚湯,想起鐘烈書本上的娟秀字體。他原本覺得那小姑娘的話很可笑,小烈怎麽可能離開他?
不合适?
蘇清關掉水龍頭,在黑暗中狠狠掰了下自己的手指。
劇烈的疼痛沒把他從莫名其妙的情緒中救出來,倒是讓他分神一瞬。在這一瞬裏,衛生間的門突然被人打開,那個人看見了他的動作,一把将他拽了過去。
蘇清怔愣着被人推到牆上,渙散目光逐漸聚焦,看清了面前人。
他失笑道:“小烈,你鬧什麽?”
衛生間的門中間是镂空設計,鑲嵌着一塊磨砂質的玻璃。外面的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正好勾勒出這個人的輪廓。
他剛洗過臉,額前的發沾濕了,搭在眉上,
臉側不知道是水還是別的,順着滴下來,染在他鎖骨處痕跡未消的草莓印上。
鐘烈突然笑了,“蘇清。”
蘇清望着他,眼底清澈。
“你吃醋了,”鐘烈湊近他的眼睛,惡作劇般重複着這句話:“你吃醋了,蘇清。”
蘇清看出這小孩居然還有些興奮,忍不住蹙眉,“蘇叔只是有點生氣。”
“你在氣什麽?”鐘烈饒有趣味問他。
他親眼看着這個人靠近他,理解他,最後為他一點點改變。
鐘烈難以描述這種感覺,他從沒敢奢望蘇清會為他做出什麽情緒波動,但是現在,這個人居然因為他吃醋了。
多麽幼稚可笑的行為,蘇清居然也會有。
蘇清沒出聲,乖順解開衣扣,然後輕輕勾住他的手指。
暧昧在沉默中如同化不開的蜜,黏在彼此呼吸之間。鐘烈看出他索取的**,慢吞吞的幫他纾解**,看他眼尾染上情動緋紅。
他擰開水龍頭,簡單沖了下手,呼吸燙的厲害。
“男朋友,”他啞聲問:“還氣嗎?”
蘇清偏過頭,把自己清瘦手腕擺在他面前,央求看他。
鐘烈低頭,咬住他的手腕。
他知道這個人有什麽意圖,所以刻意沒收斂力氣,咬得很深。
蘇清被他咬得倒吸涼氣,還忍不住發笑。
許施在客廳等了很久,忍不住猜兩個人到底去做了什麽。她寫了幾道題,正準備過去看看,那兩個人又回來了。
蘇清挑了下眉,拾起筆,“許同學,我再講最後一個類型,講完以後要帶着小烈出去一趟,他剛才纏着我,要我帶他去散心。”
許施愣了一愣,“啊?”
可緊接着,她立即注意到了男人手腕上的咬痕。咬痕有些深,痕跡新鮮,被吻吮出了暧昧的紅色。
剛才還沒有。
“好看嗎?”
蘇清假裝無意把手腕放近了些,認真解釋:“這是小烈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