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怎麽知道

同樣看到分組情況的還有戰隊。

不過此時的五仁戰隊卻并不太關心這件事,全隊上下現在都處于在一種特別壓抑的氣氛。

方師平下藥一事暴露了。

昨天早上,新來的助理吳乙和戰隊經理通電話彙報工作時,他并沒有注意到轉角處坐着早晨起來舉啞鈴鍛煉肌肉的貝凡。

貝凡正沉浸在自己的鍛煉世界中,沒想到吳助理的聲音強勢插入,順勢聽到他本不該提前知道的事情。

吳助理提起方師平不僅僅還給隊員下藥,平時還往隊員的電腦鍵盤上抹油。

一個合适的鍵盤是職業選手的命根兒,都是他們使用習慣的工具,突然間變滑,會使得他們在比賽的時候非常不适應,進而導致在比賽中失去寶貴的殺敵機會。

貝凡耐着性子聽吳助理講完電話,然後才沉着臉問他方師平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難道他前兩天比賽的時候總感覺鍵盤不太對勁,開車的時候總是手滑,差點沒把自己撞死,還好他開車的技術尚可,沒拖大夥兒的後腿。

越想越是氣憤,貝凡拎着兩個啞鈴就朝方師平房間疾步走去,吳助理看着他手中的啞鈴,差點被吓死,立馬跑步跟上去,看到拿着一把蔥從外面回來的宋語,不由分說拉着他就去追貝凡。

宋語捂緊自己手中的小蔥:“幹嘛?”

吳助理慌張回他:“要出事兒了,貝凡要拿啞鈴找方師平算賬!”

宋語一驚:“什麽?”

兩人快速追上去。

方師平此刻還在夢中睡得香甜,做夢夢到自己站在世界最高的領獎臺上拿到擊殺王獎杯。

嘭嘭嘭的敲門聲把方師平從夢中叫醒,快到手的擊殺王獎杯成了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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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惺忪的方師平帶着起床氣去開門。

“誰啊,還沒到起床的時間!”

一開門,看到的是穿着黑色背心的,一身腱子肉的貝凡,他手中還有兩個超過五公斤的啞鈴。

“我有事問你,最好老實回答。”貝凡并未發現自己給方師平造成多大壓力,他向來直接,有事說事。

看看貝凡健壯的身材,和自己白斬雞似的身材有個強烈的對比,方師平沒敢直接甩門将對方拒之門外。

“行,你問,說完我還要繼續回去睡覺。”方師平顯得十分不耐煩。

“為什麽要給我們下藥,還往我們的鍵盤上抹油,老方你是什麽意思!”貝凡就是來問罪的,他最見不人在背後搞小動作,有什麽事為什麽不大大方方講出來,無論是打架還是找人評理都行,偷雞摸狗的是幾個意思。

方師平餘下的一點睡意被貝凡的接連送上的兩顆“定時炸彈”給轟得一點都不剩。

他臉色微白,心裏咯噔一跳:“你在什麽說啊,不要污蔑我的人品。”

後面跟上來的吳助理和宋語将他們的對話全聽進去。

吳助理比宋語更快抱住貝凡的手臂,額頭滿是汗:“哥,有話好好說,不要打架,這件事戰隊會處理的!”

貝凡氣憤歸氣憤,他壓根兒沒想過要打架,只是氣在上頭,他想第一時間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

“我沒有要打架,你松開我,熱死了。”貝凡翻了個白眼。

他們這邊鬧的動靜太大,成功把起床時間改在上午的王淋和粽子吸引來了。

方師平被所有人盯着,渾身不自在,像是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大衆面前似的。

“那你也不能帶着啞鈴上來啊,多危險!”吳助理真的想哭,他肯定是架不住健壯的貝凡,只能抱緊他,不讓他沖動做錯事,明天還要打淘汰賽呢!

貝凡這才注意到自己忘記把啞鈴放下來:“行,我把啞鈴給你,讓我先問完老方,他到底有沒有把我們當兄弟!”

方師平被“兄弟”二字刺激到,臉上挂起一副不屑的輕蔑态度:“兄弟?我們是兄弟?別笑死人了。”

王淋走過來,他作為隊長,隊友平時基本上沒有什麽吵架,今天是怎麽回事?

王淋:“你們一大清早的,吵什麽呢。”

貝凡将吳助理拉到他們中間:“吳乙,你把剛才在電話裏和季經理說的話再重複一遍,告訴他們老方都幹了些什麽。”

吳助理有些為難:“貝凡,要不等季經理待會過來再說吧,這事兒不好說,我做不了主。”

方師平現在臉色并不見得有多好,他以為做的那些事情并沒有人知道,現在突然被興師問罪,他全身上下都發涼,完全沒想到要怎麽應對。

王淋一頭霧水,吳助理不願意說,他也不知道從哪裏兒問起。

卻是一直站在旁邊靠着欄杆的宋語聲音低沉道:“先下去吧,都別堵這兒,貝凡,先去吃早飯。”

貝凡這會兒冷冷瞪方師平一眼:“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到底哪兒對不起你了!”

王淋心裏有點着急,左看看,右看看,都沒有人願意向他解釋,到底咋回事兒呀。

宋語見貝凡硬是不走,索性把吳助理拉開,自己硬拽着貝凡的手臂下樓。

本以為貝凡會繼續保持着不動如山的狀态,但沒想到宋語竟然輕松拉動了他,還真的把他拽下樓,并推進餐廳。

面對阿姨和藹的笑容,貝凡看了一眼宋語,拉開椅子坐下:“我總算知道突圍賽的第一場,你為什麽悄悄叫我們跑洗手間了,你早就發現了,對不對。”

宋語從容地撕開一根油條,留下一半,另一半遞給貝凡:“不管如何,事情已經發生了,讓季經理去處理吧,我們好好打比賽就是。”

貝凡洩憤似的将油條咬掉大半截:“可是他畢竟和我們同吃同住近半年,我一直把他當成兄弟,他怎麽可以做這種事,我實在是想不到!”

宋語只好安慰貝凡:“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不是每個人都有寬闊的胸襟的。”

貝凡不能理解:“難道咱們戰隊給的待遇和獎金還不夠好嗎?”

宋語支着下巴:“人心難測,不知道啊。”

王淋和粽子兩人一臉霧水走進餐廳。

粽子和貝凡的關系不錯,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貝凡,你和老方吵什麽?”

貝凡不想說,低頭吃早飯,臉色非常差:“待會季經理過來你們就知道了。”

季凱同樣沒想到吳乙會提前暴露方師平的“事跡”。

張晨得到季凱的通知,第一時間趕回訓練基地。

一上午,也沒誰有精神訓練,宋語自己去打排位賽,戰隊要求每個選手都得打到某個段位,作為一個職業選手,段位必須不能太低。

季凱和方師平聊了一個上午,這件事出來後,方師平怕是再也不能碰他們的電腦了。

回想起近段時間方師平頻繁請假外出,季凱不難猜到他的打算,方師平要離開他不會攔着,他去哪兒都行,只要不再禍害他的戰隊。

方師平這人平時看着還好,沒曾想私底下還會做出這種事,戰隊哪裏對不起他了。

在談話會議室內,方師平是這麽跟季凱說的:“我和他們幾個天天練習到晚上一兩,不過就是錯過了積分賽,他們就不把我放在眼裏,就連張教練都放棄了我,我不明白宋語哪裏比我好,我才是最合适的,他為什麽不選擇我。”

這原因還涉及到宋語?季凱重新開始看待這個年輕人,方師平是不是把宋語當成了假想敵,可現在對方既已做出有損戰隊之事,他堅決不會把對方繼續留在基地,誰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做出更過分的事情,既然敢下藥,那就敢繼續做危害戰隊隊員的事情。

“雖然我的戰隊隊員們身體上沒有受到傷害,但是監控資料我可以交給警方,我可以放你走,所謂的賠償補助一分都沒有,你還得和我簽一份協議,簽完後,你今天就收拾東西離開,我不希望我的隊員們受到二次傷害,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

季凱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宋語等人并沒有喝下下過藥的茶水,監控也看不出方師平往茶水裏倒的是什麽,現在能利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一次性解決這個大難題,總之,此人不能繼續留在這兒,太危險了。

方師平倒也爽快,說簽就簽。

這小破戰隊誰愛來誰來,他才不想繼續待。

別家戰隊開出來的工資比這裏高出一倍,反正他們已經談到最後一步!

方師平必須卷蓋鋪走人已成事實。

王淋和粽子最終還是從季凱那兒得到最真實的答案,一臉難以置信,方師平為什麽會做出這種事情。

方師平是本地人,下午五點,他交接好一切基地的所有物品後,叫了朋友開車來接他。

臨走前,方師平看到宋語站在花圃前澆水,高傲地上前說道:“宋語,我挺讨厭你的。”

宋語給他一個不達眼底的淺笑:“我也是。”

方師平臉色一僵:“……什麽意思?”

宋語悠哉地澆着水,用像談天氣的語氣說道:“金太陽杯線下總決賽的時候你就已經打定主意離開了,是吧。”

方師平臉色更差了,壓低聲音說:“你怎麽知道!”

宋語但笑不語,拎着空掉的水壺回屋內,臨關門前,回頭說道:“祝你在Water戰隊過得愉快。”

提着行李箱的方師平一驚:“……”他是怎麽知道!

夏日的陽光還是十分猛烈,方師平的心卻是涼了一截又一截。

宋語将澆花水壺放到雜物間,再出來時,站在落地窗前,對着一盆發財樹低語。

“因為這些都是前輩們玩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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