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談及往事

蘇悅輕輕一笑：“以前高中的時候，每次數學老師出了一個題，全班沒有人解得出來，只有你舉手站起來回答，我那個時候看你的眼神，應該就是這種吧。”

“就像每次語文老師讓你站起來念你的作文的時候，我也是全程這樣的眼神看着你。蘇悅，我們以前是很相配的吧，一起代表學校去競賽，一起去領獎，一起陪着對方去成長。”

“現在也很配啊。”

柳檀玉覺得心裏被填充得滿滿的，他好高興，這麽多年，他以另一種方式成功，然後得到蘇悅的這句話。

蘇悅躺到沙發上去，将柳檀玉抱進懷中。

“小壇子，我看人從來沒有看錯過，但你是唯一一個，我看錯了，但是又沒有看錯的人。這些年我也在看着你發布的所有心情與生活，雖然你都是報喜不報憂，但是我可以想象得到哪些喜悅背後的辛苦。”

“一開始猜到你的辛苦的時候，我其實心裏很痛快，想着那些都是你的報應，好好的路不走，就該付出那些代價。但是後來，我每次除了沉默，還是沉默，你不傻，但是非要選擇那條路，一定有你的打算。”

“那麽難的路，你都走得那麽潇灑，我有什麽資格笑，又有什麽資格自以為是。你終究在你選的路上走出了價值，其實也一直激勵着我，讓我在我選的路上不要被你甩下太多。”

柳檀玉想說，其實他發布的部分內容，都是只有蘇悅可以看到的，那是以前設置的，後來也就沒有更改了，似乎成了一個習慣。

他在心底裏，希望蘇悅看，因為他知道，蘇悅都懂。

說是示弱也好，說是還存着其他希望也罷。

他展示給所有朋友、家人、客戶的，全都是充滿正能量積極向上的生活狀态，這是一個銷售的職業素養，也是他層層包裹自己之後的盔甲。

柳檀玉輕聲說：“你不想問問我當時高考前為什麽不好好念書，卻要跟着學校外邊那群混混去走，不對，去倒賣東西嗎？”

蘇悅揉了揉柳檀玉的頭發：“分手的時候問你，你死都不說，現在都過去了，怎麽又想說了？”

“那個時候要是說了，除了拖累你還是拖累你，你又不欠我的。何況，我也不想讓我們之間的平衡關系被打破。你要是憐憫我，其實，是最讓我難受的。”柳檀玉說得意味深長。

“我當時大概猜到了你家裏遇到了什麽困難，但是那個時候年輕氣盛，明明知道有這種可能，卻只會計較着你背棄我們約定的事情，恨鐵不成鋼的恨，和恨你目光短淺利欲熏心的恨，又覺得自己怎麽眼睛瞎了看上了你，所有一切夾雜在一起之後，反倒變成了高高在上的自負，等着你自己來求我，來找我解釋。”

“可是我明知你就是跟我一樣固執和心高氣傲的人，我欣賞的也是你的這些，當時真的太年輕了，後來每次一想都挺後悔的，不過事情過了都過了。”

柳檀玉眼睛一亮：“那些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說了也沒有什麽意思，我比較在意的是現在。玩得起玩不起是一回事，但是怎麽玩又是另外一回事，你口口聲聲有遺憾有後悔，看我也還會眼神有光，你不要怪我多想，我們之間是不是可以換一種玩法？”

蘇悅點點頭：“我跟你說說我的心裏話吧，我這人心胸狹窄你也知道。有的人為了去結婚可以一腳踢開我，我就可以弄得他一敗塗地，還真不是因為我有多喜歡他，我就是要等着他後悔莫及回來跪着求我，賤樣很惡心，但是我心裏爽快，我還要接納他，讓他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在擔心我會踢開他，小心翼翼的過着每一天。”

“小壇子，你很吸引我，不管是當年還是現在。但是，我們兩個都是寧折不彎的性子，也都是死也要死的有尊嚴的人，你當年遇到了那麽大的事情，寧願失去我，也不肯低頭讓我看輕你，從那時候我就明白了，我們在一起，未必合适。”

柳檀玉冷笑：“所以你也希望我當年可憐兮兮的求你？或者說，讓我現在後悔莫及的求你？”

“你不會，你也不是那種人。”

“所以，你真的就只打算讓我當一個床伴了？”

蘇悅嘆了一口氣：“來袁氏之前，我就知道我會重新遇到你，但是我并沒有打算再這樣做的，完全是情不自禁。我知道這樣的關系是辱沒你，但是，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

柳檀玉一笑：“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壓根沒有想過，因為你知道，哪怕這樣，我也還是會一邊裝作潇灑，一邊陪你玩的。”

蘇悅掃了柳檀玉一眼：“你心裏不潇灑，我心裏也不痛快。你如果真的要那個名義，我可以給你，甚至你要那個名分，我跟你飛個國外，我也能給你，現在的你，完全值得。但是在我心裏，我不知道那有什麽意義。”

“說得好像我稀罕一樣，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我犯得着伏低做小嗎。”

蘇悅點頭：“對，你完全犯不着，以你的地位跟財力，想給你伏低做小的人都排成長隊。”

“我也是犯賤。”柳檀玉收起電腦，回了二樓客房。

躺在床上，柳檀玉越想越生氣。

過了一會之後，蘇悅打開門進來了，也躺到了床上。

柳檀玉往裏縮了點，不想挨着蘇悅。

蘇悅又往裏擠了點，偏要挨着柳檀玉。

“別煩我！”

蘇悅摟住柳檀玉笑了笑：“還生氣呢，咱們都這個年紀了，別鬧了，走，帶你去吃好吃的。還有你不是買房子嗎，我知道好幾個不錯的，都帶你去看看，也別借了，不管多少，我給你出一半，只寫你的名字，行不行？”

柳檀玉背對着蘇悅冷笑：“哼，蘇大少泡我這麽個中年男人都這麽舍得下血本啊，有這錢不知道可以養多少小鮮肉。”

“小壇子，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挺後悔的，如果我當年拉你一把，輕輕拉一把，你絕對不會走後來那麽難走的路。”

“關你屁事，我們就是談個戀愛，又不是結婚了。”

“話別這麽說，我真的想補償一下的。”

“那也犯不着砸那麽多錢啊，我也不缺錢，但是我不喜歡白花冤枉錢罷了。你要是真的誠心呢，就把你那個小男朋友的聯系方式給我，讓我會一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