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曝光

柳檀玉這才乖乖躺了回去。

“老袁當然是很委婉的跟對方投訴石耀祥，說石耀祥以權謀私，置廣茂項目的全局于不顧，袁氏是如何如何希望繼續保持與廣茂在區域上的合作，甚至給出了極大的優惠讓利。”

“總部那個高層怎麽說？”

“你猜猜？”

“不想猜，你直接說吧。”

“給我咬就告訴你。”

柳檀玉白了蘇悅一眼：“沒心情，你愛說不說。”

“好好好，我說，總部那個高層直接告訴老袁，他們高層都信任石耀祥，并且相信石耀祥做的任何決定都是從公司角度出發，就算一些表面上看上去好像不明智的決定，但是實際上可能是在規避風險，廣茂的合作夥伴，雖然能力和規模很重要，但是是否值得合作也要考量。”

“這麽牛逼？這個高層是石耀祥的親爹吧！”

“萬一是男朋友也說不定啊。”蘇悅輕笑：“據我猜想，石耀祥在總部必然混的風生水起，當年他遇到的那件事，在哪裏說出來不是一樁談資，老板也更會覺得他這樣的員工可靠。如果我猜的沒錯，廣茂總部可能在故意賣他大人情。因為說實話，就算真的不跟袁氏合作，憑廣茂自己本身的名氣，地産項目自帶流量，不會差的。再說，就算這次打了老袁的臉，下次需要談合作，老袁還不是照樣乖乖上門來服務。”

“有那麽好的老板？”

蘇悅點頭：“并非所有老板都是老袁，雖然企業的目的是盈利，但是有能力又可靠的人，誰都想要，這種人還不一定是金錢留得住的，拿其他手段賣人情更栓得住人。”

“再或者說，人家高層真是石耀祥的男朋友呢？”柳檀玉也笑了起來。

“你還笑得出來，你不想想老袁當時的心情，所以這一單還真不是你所說的扣提成和開除那麽簡單，平白無故的被扣提成，你心裏爽嗎？要是真被開除，我相信第二天整個圈子都會知道，你柳檀玉十年前見利忘義背棄恩師，十年後過河拆橋為了攀附前恩師，坑了自己現在的老板。”

柳檀玉一笑：“老袁跟我又沒有深仇大恨，我又不要他的股權和其他東西，我就拿我該拿的錢就行。”

蘇悅看着柳檀玉，千言萬語哽在喉裏，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

兩個人正在沉默着，蘇悅的手機忽然響了，但他看了一眼就挂了。

柳檀玉這才想起去找自己的手機，萬一有人聯系他。

“我手機呢？”

“我沒看到啊，我昨晚把你帶回來的時候就沒看到，可能掉在辦公室裏了。”蘇悅無辜的聳聳肩。

柳檀玉一眯眼：“蘇悅你知道不知道，你在敷衍的撒謊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聳肩，但是你很投入的撒謊的時候，別人通常不知道你在撒謊。”

蘇悅無奈，從自己床頭櫃裏拿出了柳檀玉的手機：“勸你最好不好開機，我打開電腦給你看。”

一浏覽朋友圈，柳檀玉都驚呆了，整個圈子裏的人都在轉發一個自媒體號的一篇文章，文章裏詳細列舉了廣茂的商場在這些年“坑”過顧客的事情，其中還有打了馬賽克的最新視頻追蹤采訪報道，跟以前媒體上爆過的事件和當事人都能對得上。

文章雖然也沒有故意說廣茂的什麽壞話，但是文章的末尾直指核心，在商場上都有那麽多不良案例的廣茂，現在開始做房産，是否值得大家信賴？

做商場幾十年，誰能沒有污點，誰能沒有客戶投訴，問題就在于廣茂的企業宣傳是做最好的商場售後，哪怕品牌不負責，他們都會負責到底，誰會想，有人閑的蛋疼，把以前就曝光過的污點案件做追蹤報道，還偏偏報道一堆确實沒有處理好的。

這不涉及诽謗，不涉及诋毀，只是将以往的案例梳理了，并且做了個追蹤報道，但是這文章的用心之險惡，一看就是對媒體和輿論以及法律想當熟練的老手做的。

廣茂區域內的負責人一旦看到這篇文章，必定會采取行動，公關删稿是最基本的。

以往有些媒體會故意這樣脅迫客戶簽單，不過現在自媒體號多了去了，有時候被收拾了都不知道被誰收拾了。

但是業內誰都知道廣茂現在和袁氏的事情，在這種關頭爆發這樣的文章，誰都會以為是袁氏做的。廣茂的公關團隊只要稍微有點頭腦，都會馬上聯系袁氏。

柳檀玉看完之後輕聲問：“你做的？”

“不然呢，廣茂總部的高層固然眷顧石耀祥，但是也不過就是少做點宣傳廣告的事情，他們就當賣個人情，出了媒體輿論事件，這可就不是小事了。多少知名的大企業，都是敗在了一篇文章之上，更何況如今的傳播速度和影響力，哪家企業敢冒險。”

“不過廣茂最擔心的絕對不是這篇不痛不癢文章的影響力，他們是怕這只是開始。如果只是這一篇文章，他們完全可以把裏面所涉及的人全都出錢安撫好，然後再發一個聲明。但是在他們發了聲明之後，要是有人繼續曝光更具話題性的事件，那才是災難。”

“別擔心，廣茂揪不到我們尾巴，但是要删稿，他們只能吃暗虧給我們簽單，我們就說可以聯系到關系删稿。但是你先別開機和上班，別讓公關團隊給你施壓，等石耀祥找你。”

柳檀玉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看着蘇悅半天，然後沖上去親了一口。

蘇悅皺眉：“這就完了？”

“晚上。”柳檀玉心裏有些慌。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不安，你別擔心，我有分寸的，這點事不會讓石耀祥難做，他只要稍微低下頭給你簽單，我保證沒有後續了。”

柳檀玉說：“你的意思是，你還做了二手準備？”

“整個內容部門梳理了那麽多資料，你們銷售又配合着去采訪了那麽多素材，我怎麽可能一次性全部曝出來。何況，我也不想把事情搞大，我在朋友圈發了文章之後，媒體行業那些個跟廣茂關系不錯的，肯定把鏈接甩過去了。”

柳檀玉不知道該說點什麽，蘇悅做事一向比他穩重多了，也知道規避風險，不會留下太大的後患。

“蘇悅，你這次這麽幫我，我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

“我們之間不必言謝，你只要記得，到時候實話實說，哪怕石耀祥找到你，你都要驚訝，說你醉了很久，醒來之後才從我這裏知道整件事，包括對老王，也是如此。走出這間屋子，對任何人，你都只能說，你是醉酒之後醒來才知道此事的。”

“雖然事實如此，但是別人也不會信啊，何況，有什麽不敢認的，就算說是我全程主導，也沒有什麽問題，你都幫我做到這種地步了，我們一起扛又有什麽不可。”

蘇悅搖頭：“你聽我的就是了。”

“別在意了，先好好休息一下。”

“好的。”柳檀玉又鑽進了被窩。